第二十章
“我来这里找工作，你在这里做什么工作？”
方已准备去洗碗，对周逍最后一句话不予回应，周逍摇头：“方已，你近视几度？有没有钱配眼镜？”
方已在客厅踱来踱去，时而挤挤眼睛，终于憋出一点泪光，她找准角度自|拍两张照，放到微信上，没多久有新信息，泡泡发来一张眼睛红红鼻涕直流的照片，大声说：“你哭得没有我漂亮！”
方已想了想，结账时她去洗手间，究竟是谁掏钱也无从得知，周逍冷笑：“怎么，说到蒋予非就哑巴了？你旧情人？”
方已干笑：“没有。”
第二天，鸡鸭都没下蛋，方已有些失落，她煎出两个荷包蛋，想了想，把两只全填进自己肚中，楼下上班时间一到，方已立刻冲下去找小王，可却不见小王踪影。
饭后交换电话，蒋予非没时间送方已回家，“我和周总还有事要谈，你怎么回去？”
方已觉得自己太凄惨，长到如今还没有这样落魄过，她吃得还比不上一条鱼，想起来就要流泪，只能祈祷面试能传来喜讯，最好能被欧海集团录用。
方已说：“没几个。”
方已瞪他：“你胡说什么！”
方已走出电梯，却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去找午饭吃，而是对着https://www.hetushu.com.com集团大堂里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梳理头发，又扯扯裙子，昨晚没睡好，出门时也没照镜子，不知道有没有黑眼圈。方已视线紧盯电梯，过了没多久，她再次看见那道熟悉身影，立刻笑着跑上前，大声打招呼：“蒋予非！”
方已兴奋：“你怎么会来这里？”
小王无奈：“行行行，下午我找他。”
“不，我要凭实力！”
世界太小，熟人全都聚在一起，蒋予非是方已大学师兄，周逍又刚刚和蒋予非认识，方已惊叹地球果然是圆的，蒋予非邀方已一起吃午饭，方已想也没想就一口应下。
有人问：“小雀是谁？”
“啊？”
有人为她吃醋，方已的心情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时而愤懑时而欢腾，愤懑不知原因，欢腾亦不知缘由，她蹲在阳台上洒米粒，时不时爬起来，探出半截身子偷窥周逍家，可惜看不见，只有灯光溢出来。
方已撞着墙壁恨恨咬牙，突然听见开门声响，转头一看，周逍穿一身休闲西装，凝视她片刻，才慢条斯理把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中拿着一样东西。
“那就是你喜欢他。”
若有似无传来一声冷笑，方已眯眼看向和_图_书周逍，视线又马上转向蒋予非。蒋予非习惯性地替方已冲洗干净餐具，说：“你一声不响跑来这里，招呼也不打，这次面试什么职位，我帮你去说一声？”
方已震惊：“小王是女人？”
他不说抠门还好，一说抠门方已就来气：“你还说，干嘛给我叫出租车，知不知道出租车有多贵！”
小王摆手：“不是不是，这才几天，你就要拿回来？”
“嗬。”周逍笑，“你抠门到连蛋都舍不得？”
“你哪知眼睛看见他掏钱？”
晚上她做蛋炒饭，边吃边根据马阿姨给她的电话号码找从前那些房东，打完三通电话，大门突然被打开，方已瞥一眼门口，快速把剩下的饭吃完，还剩最后一口时碗被人夺走。
“那你帮我直接跟你的股票经纪拿回钱，我急用。”
又有若有似无的冷笑传来，方已不与周逍计较，菜上齐，她斯斯文文吃起来，用完一包湿巾后，蒋予非把自己的那包湿巾拆开给她，一顿饭宾主尽欢，连周逍也和蒋予非搭肩拍背起来。
方已说：“要不然你先预支我两百块。”
周逍冷笑：“你装死，剩下的别管。”
蒋予非还未回答，身后已有人说：“财务部经理，顶替赵平的职务。”
小王吃惊：“你怎么知道？”
小王手机信号不好，“喂喂”几声就挂断，方已再拨时已打不通，气得她直抓头，火箭安慰：“淡定啊。”
周逍摔门离开。
周逍脸色稍稍好转：“不是旧情人，那他以前喜欢你？”不但了解方已喜好，还替她洗杯拿纸巾，照顾得她无微不至。
方已伸手：“把小王电话号码给我。”
“我来这里工作，你呢，毕业后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周逍终于让这两个忘我的人注意到自己，笑说：“原来你跟蒋经理认识？”
方已拨通小王电话，小王对她说：“对不起啊小方，我陪老婆回乡下了，钱等我回来再给你。”
周逍下午三点才回到公司，小王已经等他多时，见到他就说：“周总，中午小方她……”“找你要钱？”
“明明是蒋予非请客！”
火箭显然不信，方已找到小王，说：“我之前给你的四百八十九元，你还给我吧！”
方已看向他：“火箭，你借我两百吧？”
小王说：“哎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妻管严，哪里拿得出两百块给你。”
方已有气无力离开，听见火箭在背后嘀嘀咕咕：“还吹牛吃澳和*图*书洲龙虾，我看吃得还不如小雀！”
“给我煎蛋。”
火箭喷出一口馍：“咳咳，不是，小王老婆快生了，公司有这福利，配偶生孩子，他自己也能请产假。”
方已诧异：“周逍？”
旁人又说：“蒋经理刚毕业就能被欧海集团器重，将来前途无可限量。”
火箭吃着肉夹馍说：“他请了半个月产假。”
“你请假半个月，我等不了半个月。”
方已怒气冲冲回头：“一条破鱼！”
蒋予非笑说：“我是本地人，中学的时候在外面念书，一直到现在研究生毕业，前不久才回来。”
大家各自忙碌，连和方已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方已终于看清人情冷暖，伤心欲绝回到家，含泪拨通大方电话，大方一口拒绝：“你回来，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等它们再下几个蛋，我再给你煎。”
“谁抢你午饭，我刚吃完澳洲龙虾！”
蒋予非一怔，嘴角慢慢扬起：“方已。”
出租车师傅不乐意了：“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哦，你是说我这是黑车？”
方已说：“我就这么回去，你快去忙你的，不用管我！”周逍已在酒店外替她叫好出租车，方已一边和蒋予非挥手，一边钻进车里，车子启动后她还一直朝后看，满心欢喜无法和*图*书言说，喜悦之情却在到家后消失，方已盯着出租车计价器：“师傅，你的计价器有没有坏？”
蒋予非笑道：“周总跟方已也认识？”
方已瞠目：“难道全亏了？”
电梯内鸦雀无声，片刻后旁人打破沉默：“蒋经理不是本地人？”
“缺钱怎么不跟我说？要多少，一千？”周逍打开黑色钱包，取出里面所有现金，“我平时刷卡，现金只有一千，你先拿去用，不够再跟我拿我。”
方已头也不回：“真酸。”
“对啊，私房钱我全都投进股票里，哪里有现金给你。”
火箭溜走，方已将目标转向其他人，“一百也行。”咬咬牙，“五十也可以！”
方已欲哭无泪掏钱，她怎么偏偏忘记自己手头紧，竟然鬼使神差坐上出租车，付完车钱，钱包基本已清空，方已心痛捂胸，见到蒋予非后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方已跑进底楼公司，员工都在忙碌，火箭遮掩住盒饭：“小方，你缺钱也不能来抢我们的午饭！”
“我有绅士风度也是错？你吃的午饭还是我请客！”
三人进包厢，蒋予非让周逍点菜，自己又特地点了澳洲龙虾、清蒸鲈鱼和虎皮凤爪，方已笑嘻嘻说：“这三道菜是我的最爱！”
方已不信：“你之前还说你赚到很多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