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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庭

作者:尤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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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二节

第十一章

第二节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做的那些卑鄙的事么!她不方便直接质问他,只是自己气恼着。再看他一眼,他轻轻拢着眉头,人模人样,很难把他和那件事联系在一起。
她有点不好意思了,嘀咕了声:“听我的心跳做什么,离得近了怪热的。”
她促狭地追问,他没能撑多久,最后还是缴械了,“可能……有时候有一点。”
录景请了旨,很快便退出来引她入内。她慢吞吞挪步,绕过屏风,果见持盈哭得梨花带雨模样。其实入了禁庭,有谁不在演戏?对一个几乎陌生的人,能有多少感情?她是很能体谅她的,大家都不容易。虽然她不怎么喜欢她,但也不至于很讨厌。
她半带威胁似的,舀了一匙贴在他唇瓣,他挣扎了下,最后还是喝了。贵妃在一旁看得五味杂陈,这殿宇宽阔,却没有空间能够容纳她。她徐徐吐出一口浊气来,索性纳个福辞出去了。
他的手慢慢攀上她的脖颈,指尖游移,落在她的脸颊上,“我喜欢你这么叫我,很多事……我都喜欢。”
她明白过来,愈发局促了,低头轻声说:“郎君。”
“昨日你和-图-书在人群里叫我,郎君、郎君……”他说得很轻很轻,只有她能听见,“我觉得自己和普通的丈夫没什么两样,我爱自己的娘子,我想保护你。可是大难来时却要你为我挡刀……你不该那样。”
持盈拭泪对她参拜,她抬了抬手,“梁娘子免礼罢,官家如今怎么样?”
他不以为意,摸了把蒲扇递给她,“有劳皇后。”
他的唇角微微扬起来,“我喜欢和皇后靠得近一些,近得可以听见你的心跳。”
她有点不屑,传她来,叫她看他和贵妃做戏么?她站住了脚,让录景进去通传。贵妃正柔肠寸断,万一不小心破了什么,岂不惊坏鸳鸯?
他嗯了声,“有什么不快同我说,孃孃禁你的足,我把你传来,这个禁足令便作废了。”
“没有么?”她含笑看着他,“真的没有么?”
“为什么?”她说,“我就坐在你对面,不好么?”
他这才有了反应,不说话,摇了摇头。
她后撑着身子,因紧张红了脸,“得意?”
她接过药碗低头吹凉,径自道:“你是怕苦吧?我叫人备了胶枣来,吃完含上就m.hetushu.com.com不苦了。别叫我一直劝你,我今日心情也不佳。”
他总能从她的话里发现一些意外之喜,比如她先前心情不好,一定是在担心他的伤势。现在转晴了,是因为他把药喝了,情况也比昨日有改善。
贵妃转过头看了今上一眼,“官家说好多了……只是我心里难过,一时没忍住,坏了规矩,请圣人恕罪。”
他听了微微低下头,往里面让了一些,“皇后上床来。”
她听了斜过眼睛来看他,“召我来难道不是为了伺候官家么?我知道你嫌弃那些黄门,近身照应的事便交给我吧!”
“重元?”
也就是说他和云观在她心里的比重已经同等了么?他欣慰地笑起来,不问便不问吧,就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卧在床上,昨天血流得多了,嘴唇发白。眼睫是低垂着的,殿内光线暗,看不清究竟是不是闭着眼,反正精神有些不振。她因书信的事生气,可到了这种环境,心头还是觉得牵扯。登上脚踏坐在他身侧,他受伤的胳膊搭在胸前,她不敢触动他,只是低声唤他,“官家,臣妾喂你吃药好么?”
罢了,和_图_书他有伤在身,容后再说吧!她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心里不痛快,现在好些了。”
他手上停顿下来,似乎有些彷徨,“你不希望我死么?昨天明明是个好机会。”
她看他这样,鼻子有些发酸,“很疼么?”
“不是。”
他并未正面回答她,其实她心里也有数,皇权之争,从来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今天胜利的是他,所以云观不在了。如果登上帝位的是云观,那么他也要为失败付出代价。
她大度一笑道:“你也是关心官家,何罪之有呢。”一壁说,一壁趋身看他。
她脑子里晕沉沉的,看见听见的只有他匀停的眉眼、模糊的嗓音。
他爱使唤人,她鼓起腮帮暗忖,现在且让你得意片刻,等我拿住了证据,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他依旧摇头,“不觉得疼。”
爱自己的娘子,是她听错了么?她感到窒息,因为紧张,甚至不敢动弹。抓紧了裙裾,勉强说:“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害怕你会死。”
捋了袖子给他打扇,突然想起他的乳名,又觉得十分好笑。便歪脖儿觑他,“官家,我昨日听见孃孃唤你的乳名,原来你https://www.hetushu.com.com叫得意呀。这个名字取得真好,难怪你总是得意洋洋的样子。”
他又不说话了,就那么看着她。她无奈,蹬了鞋爬上去,怕碰着他的伤口,有点畏畏缩缩的挨在边上,“官家是不是很喜欢坐车时候那样?咱们肩并着肩说话?”
这么敏感的问题,却没有惹恼他。他笑得很惨淡,“为什么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我才是你的丈夫,云观的生与死,都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
她居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抓住他的手,缓了口气说:“我不想选,你不要问我这么复杂的问题,否则我心情又要不好了。”
她拿手绢替他掖嘴,他倚在引枕上看她脸色,“皇后适才说心情不佳?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也问了自己很多遍,始终没有答案。她犹豫地把手搭在他肩头,“官家,你能不能告诉我,云观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彼此靠得很近,身与身相抵,突然有些意乱情迷。殿中静谧,只有他们两个,她的脸、她的眼,充斥他所有的感官。他欺近些,“你叫我什么?”
她嗤了声,“我唤自己的郎君,官家要治我的罪么?那我下床听候https://m.hetushu.com.com发落?”
她一匙接着一匙,他疲于应付,只得撑起身端过药,仰脖直接灌了下去。
“让你在我和云观之间选,你会选谁?”他抚摩她精巧的下颌,已然挪不开手指,“如果落选的那个得死,你选谁?”
她说着挪动身子,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了回来。
不知为什么,有她在身边,他就觉得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还记得初初大婚时他端着姿态,那时经常可以占上风,后来渐渐不成就了,倒不是旁的,只是愿意随她的性子,不忍心太苛责她罢了。
“不是。”
他板了脸,“你敢直呼今上名讳,大不敬之罪!”
她上丹陛入正殿,可巧持盈在,隔着屏风听见她细细的声气,似乎在哭吧。说官家怎的弄成了这样,臣妾心如刀绞。
他的眼里有揉碎的金芒,闪闪烁烁,令人晕眩。她凄迷望着他,他离她越来越近,手指从脸颊移到她的唇上。一点一点描摹,仿佛她是精瓷做成的。
他愣了下,“我何尝得意洋洋了?”
她咧嘴笑道:“不是有时候,是经常,你自己不知道,我却看得真真的……不过我喜欢这个名字,有人情味,比重元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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