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驱逐的因果
第三节
雁回一叹，将白晓露拉了起来：“没时间了，我先带你出辰星山再说。”
“于是你就被驱逐了？”
凌霏沉着脸站在雁回面前，开口第一句话便极为严厉：“雁回，勾结妖族，私放心宿峰囚笼妖怪一事，你可认？”
凌霏自是将白晓露的神情都纳入眼中，她冷冷问：“狐妖，你且将你先前招认的话，再当着她的面说一遍。”
雁回看着有黑气在身边聚集，她知道是三尾狐妖来了，雁回往旁边忘了一眼，但见那一直只会重复诉说自己故事的三尾狐妖盯着自己的女儿，湿润了双目，她嘴唇轻颤，神色说不清的复杂难过。
凌霏彻查心宿峰狐妖逃跑一事没多久就查到雁回头上的时候，雁回咬紧了牙，打死不承认。
几个来听审的师叔开始悄悄的怯怯私语起来。
雁回瞥了一眼，没看见凌霄，心里登时便明了，凌霏这次是抓到她的小辫子，要收拾她了。
雁回默了一瞬，心里还在组织语言。哪想便是她这一沉默的时间，凌霏对牢里的弟子使了个眼色，牢中弟子点头领命，手臂一挥，一鞭子抽在了白晓露身上。
“哦，那是为何？”
凌霏便立即命人压着雁回到地牢去当面对供，还不www.hetushu.com.com忘将平日里便极有威信几个师叔一并请了，过来围观监督。
“所以，现在狐妖是让你再去救一次她女儿？”
心宿峰竟还丢了宝物？
少年比雁回还矮一个头，雁回听得这问题笑了笑，带着几分不正经的一爪子掐住了少年的脸，捏了捏，盯着他的眼睛道：“那是因为你还不懂什么叫女人的温柔似水。”
雁回脑袋倚在墙上，回忆了一下，然后笑得很甜道：“啊，大概是因为我揍了凌霏吧。”她歪着嘴笑，露出了小虎牙，看起来有点邪恶，“揍得好爽。”
凌霏目光一寒，牢中弟子又抬起了手。
“等下。”雁回不等凌霏说话，便打断了她的话，她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凌霏，“我是私放了妖怪，但我没有勾结妖族，更没有伙同它们盗取什么宝物。”
小女孩被打得痛极，一声尖叫，从昏睡当中醒了过来。
雁回瞥了瞥嘴：“路上是被几个心宿峰的弟子发现了，但是凭着我的机智还是骗过了他们，插科打诨的让他们到别的地方去寻别的妖怪了，然后我就把白晓露给送出去了。”
天曜意外的挑了挑眉：“如此说来，你是将那狐妖女儿和*图*书成功救出来了的，但为何现在这狐妖又找上了你？”
凌霏却又是冷哼了好一声：“你却当我们是那三岁孩童般好骗？”
雁回一默，斜眼看天曜：“你嘴巴怎生的越发毒辣了？晚上偷着喝辣椒水啦？”
听了这三个字，大家都还是有点犹豫，但有一个脱困心切的女妖往牢门的地方走了两步，那褐衣少年立即道：“别信她的，有诈。”
“我的魅力也是大，就那么捏了捏脸，就俘虏了一个妖怪少年的心。”雁回感觉很骄傲。
雁回自己走进牢里，也没管那少年，蹲在白晓露面前，看着还有点发抖的她，摸了摸她的脑袋。
天曜闻言沉默了一瞬。
白晓露目光慌张的四处张望，看见了雁回，她倏尔目光一亮，但又看了看四周站着的仙人们，白晓露倒是懂事的咬住了嘴，没有吭声。
牢里的小狐妖被吊了起来，打得一身是伤。雁回见了，皱了皱眉头，但见所有的弟子与师叔皆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雁回便只好沉默下来，暂不发言。
“……”雁回望着天顶，面不改色道，“都是一群小妖怪，毛都没长奇，我觉得他们可怜便放了。没有勾结别的妖族。”
想想这么可爱的小女和图书孩已经没了娘亲，虽然是个妖怪，但雁回还是有几分感慨的：“你娘托梦让我来救你，跟我走吧。”
白晓露怯怯的看了雁回一眼，咬着嘴巴，依旧没有说话。
“别打了。”雁回唤道，“是，那些狐妖都是我放走的。”
雁回瞥嘴摇头：“光是放跑几个妖怪，师父是不会赶我走的，我从前到现在，闯的祸可多了去了。”
天曜声色平淡道：“人家只是为了你的不要脸而替你感到脸红。”
雁回带着白晓露出了牢门，而那褐衣少年还立在牢笼当中，在雁回快出去的时候，褐衣少年忽然一步拦在雁回面前，紧紧盯着她，严肃的问：“你是修道者，为什么要帮妖怪。”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但我现在根本回不去辰星山，再加上这狐妖只是在我梦里又哭又叫的吵，我完全听不出她在说什么。”雁回揉了揉眉心，“而且，这次感觉她身上的戾气变得比上次还要更重一些，简直一路奔着厉鬼的方向发展了……”
“好一个雁回。”凌霏冷笑，“凌霄师兄怜你身世可怜将你带回辰星山悉心教导，而今你却是这般回报师门的？勾结妖族，私放妖邪，伙同它们盗取宝物……”
天曜又喝了口茶和图书：“然后呢，你带着那狐妖女儿，逃出辰星山了吗？”
雁回抱着手倚墙站着，动作有点吊儿郎当的：“你们都不走？”
凌霏整理了情绪又继续问道：“盗走我心宿峰宝物的是何妖怪，去了何处，你若肯实话实说，便算你将功补过，我与你师叔便肯将你从轻发落。”
天曜听到此处，瞥了一眼还在沾沾自喜的雁回一眼，默不作声的喝了口茶。
“哦，若不是勾结妖族，你且说说，你是为何要私放狐妖？”
“我不知道。”雁回道，“我连心宿峰上有什么宝物都不知道。”
雁回瞥了那少年一眼，也没解释，但那女妖到底是想离开这个地方极了，一咬牙一狠心，一头钻出了牢门，雁回也不拦她，任由她跑了出去。
雁回瞥了下嘴：“好吧，我说实话，她娘托梦来让我救她女儿出去，我被缠得没法了，于是便来放了她女儿，喏，她娘现在就站在你背后，正盯着你后脑勺的呢。”
说谎话不信，说实话也不信，雁回干脆看了看天，闭嘴不言。
白晓露仰头看她：“娘亲？可是娘亲……已经不在了。”
而后白晓露被捉了回来，严刑逼供之下，小女孩终是在昏昏沉沉当中招出了雁回。
雁回被几个弟子和图书带到地牢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副宛如三堂会省的严肃架势。
少年惊愕的摸着自己的脸，盯着雁回，然后慢慢的涨红了耳朵，再发不出一言的盯着雁回牵着白晓露走远。
很快，牢里就只剩下了少年和还有些呆怔的白晓露。
“并没有……”雁回叹了声气，显得有些困惑与苦恼，“当时我虽然是将白晓露送出辰星山了，但后来……她跑得太慢，又被人给抓回去了。”
要说到雁回被赶出辰星山这事，一半是因为情势所逼，还有另一大半，大概就是因为她实在忍不住自己这个暴脾气吧……
此话一落，那些妖怪蜂拥钻出了牢门，不一会儿外面便有心宿峰的弟子发现妖怪跑出去了，外面鸡飞狗跳的闹成了一片。
雁回继续道：“妖怪们在心宿峰关得好好的，忽然间就全部跑了，这事掌管心宿峰的凌霏自然是要彻查，然后查着查着，就查到了我身上。我带着白晓露逃跑时撞见的那几个弟子指认我当天确实出现在了心宿峰，然后他们……对白晓露逼供，终是逼出了我。”
“……”
她放开了少年的脸，然后把他推到一边：“别挡路，姐姐忙着呢。”
“放肆！”凌霏黑着脸呵斥雁回，“竟然还敢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