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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误会，就这样一直维持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

水母是水组成的，消化快，海龟一口口吞得很高兴，而且——水母里面还长有海藻啊，想一下吃馒头忽然发现里面有生菜，原来这是个三明治（并不是），海龟爱吃海藻跟水母，现在混合口味多新颖。

“唔，大概要吃一个月吧……”

“啊？”夏意被梦搅得稀里糊涂得脑子，一时摸不着边。

“从前在海上，是看不到人类的女性的。”

梦境是灰白的，就连船上死去的人尸体上的血迹也是，一切都是无尽的绝望。

庞大的游轮在那样的自然威力下，不停的在海水里盘旋，剑鱼，鲱鱼，纷纷被风卷出了水，人们惶恐的抓住牢固的东西，可即使藏得再好，也不能阻止游轮被三股龙卷风拽着在海面颠簸和_图_书不休。

“嗯？”塞壬懒洋洋的舒展手臂，依然睡意朦胧的说，“知道啊，人鱼其实很喜欢看船上的人类。”

喊了两声发现没反应，陶玛斯嘀咕：“难道私奔了？”

“如果是几百年前的人鱼，本身又不是雌性的话，还真的有可能不认识。”

人鱼没有朝着夏意游过来，而是好奇的，感兴趣的看着远处的另外一个坠海的人。

塞壬说完，感觉到肩上一重，他低头发现夏意听得发困，又睡着了。

“塞壬，你分得出人类的男女吗？”

相互有好感？

海水里还有许多晕头转向坠下来的人，夏意混在其中，一点都不显眼，冰冷的海水呛进来，胸口发闷，尖锐的刺痛着，梦境的景象逐渐失去颜色。

陶玛斯险些被一口水母给噎死。

一条和图书熟悉的银色影子，从海底浮出。

“你慢慢吃，别不小心把涅柔斯吃掉就好。”

远洋航行，有女人上船就是不吉利，这个古怪的偏见维持了很久很久，于是水手们口中的人鱼，都是美丽妖娆的女人，而人鱼概念里的人类，都是皮肤古铜色的水手。

夏意话说出口，就懊恼得想揍自己一拳，人鱼与人类外表非常相似，这要是都看不出来，简直是笑话。

狂风摧拉枯朽的卷走眼前屏障，夏意跌了出去，落进了海水里。

他做了一个噩梦。

“咦？”海龟抬起头，这个声波位置好像有点不对，不在这附近的样子，“阿碧瑟，你跑到哪里去了。”

“呜呜，它走了，说回去找它的船，它不要我了！”涅柔斯嚎啕。

甲板上露天咖啡座的桌椅，遮阳伞，全被和_图_书吹得一干二净。

夏意从梦里惊醒，眼前海水一片幽暗。

他看到塞壬救了那个落水的女孩，两人愉快的坐在大堡礁露出水面的蚌壳上看月亮，那女孩指着礁石下只有一丁点大的蓝环章鱼，也问塞壬这是雄是雌。

塔拉萨女神号游轮漂浮在海面上，尖叫声伴随着海浪，汹涌翻腾。

他没有说话，什么都没问，仿佛安抚受惊的同伴只是一种自然生物的本能。

原先的游泳池里灌满了海水，海景房的玻璃碎裂，门窗栏杆，以及里面的吊灯摆设床单，全部在风中飘舞，仿佛世界倾覆。

夏意听到有人大声在喊着自己，但是他无法转头。

“涅柔斯，阿碧瑟？”

一条鱼尾轻轻搭过来，塞壬疑惑抬头，像是挤在一起取暖企鹅的一样，凑到夏意身边，紫色眼睛因为睡意朦胧，hetushu.com.com半睁半闭着。

夏意看到人鱼飞速掠了过去，伸出手臂帮她浮上了水面。

那是个女人，夏意看不清她的长相，好像是安莉，又似乎是别人，她并不像夏意那样放弃挣扎直直下坠，而是在海水里努力的往上游。

“陶玛斯，乱说话我咬死你！”

“……”

“都在啊，那我就开吃了啊。”大海龟张口就吞下去一只水母，哧溜一吸，比吃果冻还干脆，而它旁边的海龟看见这么多水母，早就开心的游过去了。

随后他石破天惊的来了一句话：

看着塞壬茫然的神情，夏意将话咽下去，换了一个说法：“那只章鱼，阿碧瑟的性别是雄还是雌？”

他们吃完了石头鱼晚餐，躺在大片海藻上，夏意继续想了一会章鱼的性别如何分辨这个难题，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啊？”夏意m.hetushu.com.com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除了同类，谁知道呢？”

是啊，塞壬这样的天性，当然更欣赏这种逆境里仍不绝望的人。

有了海龟的食量，海域里的水母数量逐渐消失，海水又恢复了流动。

剩下来的片段，模糊又古怪。

夏意坠海那日其实是风平浪静，天气晴好，现在到了梦境里，诡异的跟珊瑚海遭遇的那场龙卷风混在一起。

但他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说：塞壬知道什么，他连同类都没见过。

远在南太平洋上的夏意终于忍不住问塞壬：“它们真的？”

站在岛屿上看，远处海面上聚拢的海龟变得更多了，它们就像礁石在海浪中若隐若现。

塞壬很理所当然的说：“除了同类会分辨，其他都很难，又不是某些鱼，雄的颜色更漂亮点，阿碧瑟的体型与它的同类相差太大，也没得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