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异能
第十二节
海浪翻滚，安莉因为精神能量使用过度脸色煞白，她确实听到了一个扯着嗓子哭叫的声音。
安莉摇摇晃晃地强撑着，但当她看见海面上又浮出来的人影时，彻底惊骇了。
不是次声波，但是名字的发音很准确，不管用哪种语言，都不会被误解。
安莉立刻清醒了，然后与李绍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海面上的人鱼与夏意。
安莉颤抖，别人没注意她却发现了，这条人鱼所说的话跟那些海怪是一样的，不是听见的，而是直接出现在脑海里。
三条没有脑袋的小牧鱼被托在诸多的触手之间，长满蜇刺的触手颤抖着触碰着它们的身躯，次声波骤然低了好几个赫兹，这种频率的声波杀伤力巨大，船长当场就抱着脑袋栽倒了。
塞壬半侧头盯着安莉，虽然听不懂安莉在说什么，不过那急切与恐惧的表情，唔，很美味的诱惑。
塞壬厌恶地盯着橡皮艇上的那些人。
“……夏意。”夏意还不知道自己名字能被喊出这个扭和_图_书曲法。
不能晕过去！那是死亡的安宁，她感觉到了。
“安……安姐？”胆战心惊趴在橡皮艇边缘的娜林一边拼命往上爬，一边惊慌地问，“刚才是……是谁在说话？”
霞水母悍然冲出海面，尽管太阳已经落下，但顶帽一样的伞顶暴露在海面上，立刻因为失水缩小了一半，而且它没有力气将自己庞大的身躯撑起来，只能愤怒地咆哮：“阿碧瑟，弄翻那艘船，我的牧鱼，呜呜呜——”
像弥漫着雾气的紫色眼睛牢牢盯着安莉那边，那眼中的光芒太过锐利，也太专注，不像是纯粹的好奇，那是……等等，电视上猎豹盯着羚羊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眼神？
夏意对生活在人群里没有好感，也不想与谁有过多牵扯，但还没无所谓到可以跟杀死人类的生物距离这么近。
海水从塞壬珍珠色的肌肤上滚落，朦胧的月光下，那种非人的妖异魅惑感特别明显，李绍看得差点流哈喇子，相比之下夏意狼狈和_图_书多了，他其实本来长得不错，但是这么多天下来，没地方让他整理仪表，头发乱成一团，还有胡茬，身上那泡得皱巴巴的衣服比漂流了这么多天的安莉、李绍看上去还惨。
“沙伊？”
“她认识你，在为你担心，是吗？”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你的，这不行，告诉我，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
“塞壬！”
“糟糕，是塞壬，快跑！”霞水母尖叫。
娜林眼角都在抽筋，看看李绍，又看夏意。
夏意听不见歌声，但感觉到不妙，扭头看塞壬。
“沙夜？”
冒出海面深深吸口气的夏意立刻看见那四条疑似漂流的橡皮艇，那些初始惨叫然后渐渐消失的痛苦呻|吟，以及李绍与安莉——是塔拉萨女神号上逃下来的人？
塞壬一怔，歌声停了，茫然地看着夏意。
“我不去，我的触手，呜呜呜——”
“不，不……”安莉这次真的恐惧了，她发狂地掐着自己的手指，鲜红色的血冒出来，让和-图-书痛感刺|激自己远离那种越来越松弛舒适的感觉。
她虽感到恐惧，不过还是要尽朋友的义务：“夏意！危险，快跑！那是海怪！！”
对，是救人没错，因为那里面有李绍，有安莉，都是认识的人，虽然这是末世，没有海怪他们也有可能缺乏食物与淡水而死，但是……
夏意在喊出声后，也有些迷茫，他这是干什么？
这真奇怪，明明是阴暗恐惧与惊骇的情绪啊，该是很好的滋味，为什么它会忽然连一眼都不想看，只想带着这个人类沉入海底，离船越远越好？
李绍一个劲儿地揉眼睛。
海面以下，浑身抽搐的涅柔斯的触手不经意地划过橡皮艇刚才掉落下来的东西，切，瓶子，阿碧瑟的最爱，纸袋，还有……这，这！！
尽管这一幕看上去像夏意忽然有了比中六合彩还好的运气，坠海不但没死，还遇到了传说里的美人鱼，最关键的是这条人鱼还“温柔主动”地偎向夏意，这是快死的时候产生幻觉了吧，太和_图_书不科学了！！
这不是次声波，是实实在在的声音，音调清越悦耳，光是听就觉得好像要飘浮起来。不过没有把夏意迷惑住，倒是将他吓到了。
人鱼无色的嘴唇微微张开，盯着夏意喊：“沙耶？”
夏意这声惊喊，让某条人鱼十分高兴，像得到什么珍宝。
夏意？竟然是夏意？！
“啊——痛死了！”阿碧瑟再也不敢享受电流的余韵，一头扎进海里，下潜十多米火焰才全部熄灭，泛着微红的触手还痛得不住地甩动。
“你叫了我的名字？”塞壬凑近夏意，挨在他耳边轻轻地笑。
“塞壬？”原来人鱼也会说话？
夏意在沉默一阵后，觉得只是问名字，没什么不好说的，于是低低开口：“夏意。”
就在这时，悠远优美的歌声穿透了杂乱的声音与翻腾的海浪，好像整个世界都跟着静谧下来。
面对这么近的接触，夏意不习惯，本能地偏头。
两个恐怖的声音同时号啕，震得安莉站立不稳，除了她与李绍、娜林之外，只ｗww.ｈｅｔｕsｈu•cｏm.ｃｏm有橡皮艇上一个拥有风系异能的中年人还惨白着脸强撑，其他异能者都抱着头痛苦呻|吟，异能的程度不够高或者不够稳定，听见的次声波不是话语，而是混乱而尖锐的杂音，他们身体与精神本来就很虚弱，阿敏更是被折磨得快要没气。
这惹恼了对收藏品有独占欲的塞壬，人鱼整个身体都紧紧贴了过去，头更是靠在夏意肩上。
塞壬也觉得好奇，它望着安莉，抬起长着鱼鳍的手臂，将遮住眼睛的湿漉漉长发撩到肩后。
“可恨的人类，你们杀掉了我的小可爱！”
人鱼这个动作做起来很美，海面上一轮下弦月，淡黄色的月华如水，歌声空灵明澈，带着迷惑与恳切，好像让人逐渐走入满是青藤的森林，然后迷失在那奇妙的领域。
安莉拼命想睁开眼睛，坚韧的意志力果然起到很大作用，她看见海面上有一片美丽的淡银色。那是？
李绍头昏脑涨地爬起来，傻乎乎地还问了句：“咦，不是你在喊吗？”
人鱼？怎么会真的有这种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