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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北方。如今北方的几个大城皆空如鬼城，城中魔气妖气皆重，两人便在城郊寻了个破庙，点上柴火，打算在此将就一夜。

司命默了默，问道：“长渊，你想出去看看吗？”

“可别。”司命在里面连忙道，“你要想回，你自己回来也成，你妹妹不想回你就别祸害她了。”

他皱着眉头，想得出神。路上有个衣衫褴褛的人直冲冲地向长命奔来，长命尚未反应过来，他身后的骨兰便已动了手。只见地上猛地穿出一根藤枝，利箭一般从下至上，瞬间将那人穿了个透，钉死在了长命面前。

长命微微一顿，转头望骨兰：“如今既已出了万天之墟，你也并非再是一个单纯法器，既然化了灵，你便自行去吧。”

长命这才回神：“走吧。”

这话将长命闹了个红脸，他又咳了两声，刚才指责的话便全然忘到脑袋后面了。他往后退了退，想拉开与骨兰的距离，但是他往后退几步，骨兰便往前走几步。到最后长命的后背抵到了一棵树上，退无可退，他终于伸出手，将骨兰推开了两步的距离：“别、别和-图-书靠那么近。”

骨兰给火堆加了柴火，然后就独自去了门口，在门槛上坐下，抱着膝盖，独自发呆望着黑黝黝的天色。

长命倒是不担心长生会被这些妖魔欺负，他怕只怕长生性子单纯，受了他们的蛊惑……

长命琢磨了很久组织了无数语言，到底还是走到骨兰身边。他看了骨兰一眼，骨兰难得地没搭理他，长命摸了摸鼻子，有些厚脸皮地也在门坎上坐下。

看着院子外的长命化作一缕白光消失在万天之墟的天际之中，司命回身走到院子里坐下：“真不知道这小兔崽子到底像谁，怎么就学得这么一板一眼的模样。”

长命脚步一顿，回头看她，骨兰又可怜巴巴地退远，眼神中隐隐藏着的委屈看得长命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敲了两下门，不见可命开门，便扬声道：“娘，我会把长生带回来的。”

长命张了张嘴，他知道司命的脾气，当即不再说什么，回头一看仍旧紧紧贴着站着。长命无奈：“你知道长生出去的阵法是怎么画吗？”

骨兰说得坚定，长命一时沉默不语。可还没待两人将wwｗ.ｈeｔusｈu.ｃｏｍ•ｃom这事捋清楚，天边倏尔传来天兵的声音：“万天之墟中，又有人出来了！”

“唯一要担心的便是天帝找他们麻烦，但陌溪定不会让天帝对他俩下杀手的。再者说，小兰花不是在外面吗，她现在定是与魔尊好上了。有战神和魔尊给我孩子撑腰，或许该替天帝担心担心才是。”司命顿了顿：“说来，你这个当爹的，可是心里不踏实了？”

骨兰嗫唱着开口：“他来时有杀气，他要害你……”骨兰本就对杀气极为敏感，又是极为护主的宝物。一切皆是她的本能，他不该怪她的。

长命嘴角动了动，在道歉之前，骨兰已经退开两步，不再蹭着长命的胳膊了。她垂头看着地，一言不发，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委屈得快要哭出来。

长命一愣：“娘？”

是妖怪……

长命愕然。

“快去禀明天帝！”

“走吧。”

长渊只温温和和地笑：“听你的。”

院门一关，长命哭笑不得地被关在了院子外面。

骨兰点头。

长命倒是松了口气，他迈步往前走，不过走了两丈的距离，手臂便在走动hｅｔusｈｕ.cｏｍ•cｏm间又贴到了一个肩膀。是骨兰走着走着就不自觉地蹭了过来。

“我……”

司命并不看他，只回头塑长渊：“长渊你觉得呢？”

“你为何……”话没说完，长命倏尔察觉到了身前尸体传来的隐隐妖气。

“这不是要与不要……”看着骨兰晶莹剔透的眼中慢慢泛起些许难过，长命忽然有点说不下去了。他顿了顿，缓和了语气道：“你既然已经化灵，有了自己的腿脚，自然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认真算起来，我也并非你主子，你没必要守在我的身边。”

长命隐约探到了长生所在的方向。这丫头是往北边去了。他想也没想，立即动身北上。

沿途长命打听到消息，北边正在闹饥荒，路上流民不少，整个北边一片混乱，妖怪也混迹其中，还有魔族的人在其中挑拨难民情绪，借此收集凡人心中的阴暗力量。

骨兰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长命握着她手腕的手上。她的目光像是钉子一样，没一会儿，长命便反应过来，立即放开了骨兰的手，清咳了两声。骨兰一抬头，冲着长命弯了眉眼：“骨兰喜欢主人的触碰，会有温暖的和-图-书力量传到身体里。”

长会再不知该说什么好。

“主人，赶路吧。”

“你在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

长命眉头一皱，一个“走”字还没出口，就见骨兰发出两道杀气，径直冲向空中的天兵。一人中招，掉了下来;另一人见状，大惊失色。骨兰眸中杀气涌动，还待出手，长命将她手腕一拽，化为一道白光，径直向下界而去。

“骨兰！”他厉声呵斥。骨兰被他吓得一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但是！他为什么要不是滋味啊！出了小树林，长命进了一个小村庄。一路走过，长命与骨兰受到了不少注目。看着这些活生生的人。长命心中忽然起了点不一样的情绪。

司命的眼神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转，随即扔下啃干净的鸡骨头，道：“唔，长生那丫头是有点让人不放心。不如这样吧……”司命站起来，拍了拍长命的肩：“你也去外面，照看住长生吧。”

听得他这话有些愣神：“主人不要我了？”

这些都是真的人，天生天长，血肉之躯，能入冥府，会食五谷。与司命画出来的，不一样的人。

长命行得极快不过半刻时间便和图书落了地。四周草木葱茏，溪水潺潺，俨然是已到了人界。

然而天界探不到丝毫长生的气息。思及她或许下了界，长命眉头皱了起来。

长放下茶杯，揉了揉司命的头发：“我有你就足够了。”

见长命在院子外面看人家背着孩子晾衣服的妇人看了许久，骨兰不由奇怪：“主人？”

这方长命与骨兰出了万天之墟，长命先用气息在天界探了一圈。他与长生身上都带着神龙气息，即便相隔万里也能有所察觉。

“能有本事从这万天之墟里出去，他们比我年有本事。”

听到这句话，骨兰明显有点失落，她眉眼微微耷拉下来，但还是乖乖应了“好的。”

他向前迈了一步，身后的骨兰亦步亦趋地跟了一步。

“怎能如此轻易动手？”刚一站稳，长命便对骨兰道，“你我自万天之墟中出来，不能太过张狂。”

长渊笑着抿了口茶：“就这样他们俩出去，你放心？”

长命还待说话，司命便将他连赶带撵地推了出去，“让骨兰教你出去的法子啊。你妹妹能跑，你本事比她大，一定也能跑的。外面的世界要是好看，就别念着我和你爹了。慢走，不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