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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雁怔住，定定地看着他，“明天，我也喜欢你。”

话音一落，商明天就成了全班的焦点。

冷锋受不了似的耸耸肩，“她是不是喜欢你，在你面前装的懂事，你可要擦亮你的眼睛，女大十八变，再见面，你就得刮目相看了。”

“还不一定考得上呢！我就试试看。”他知道小雁舍不得他离开，忙宽慰。

商明天报了名，先是体检，然后是文化考试，接着是面试，一关关地闯过来，他最终被飞行学院录取了。

“明天，你穿空军制服一定很帅。”白雁扭过头，眯起眼，想象着。

他给白雁写了封信，说了报考飞行学院的事。

这天冷锋进来，他正在看和白雁的合照。这是他要走前几天，跟同学借了相机，和白雁拍了好几张，放在一个相册里，他全带到飞行学院了。

“不只是清秀，而且聪明，性格也好。她很独立的，什么都会做，从来不要人操心。”

冷锋失笑。

晚上，他在家写作业，文化大院外面报亭的大爷过来敲他们家的门，说有电话找他。

“明天，那个飞行学院在哪里？”白和*图*书雁问，声音怯怯的。

商明天愣在那里，他没想这么深。确实是的，他们家就靠他爸爸一个人的工资，一分钱都恨不得分成两半花。偏偏商明星不争气，读的是贵死人的民办大专，爸爸为她办的助学贷款。如果他再出去上学，那就等于让家里雪上加霜。

但他食言了，寒暑假，他没能回云县。

“成都。”在地图上看云县到成都，也是很长的一条线。

假期一到，他们这帮新学员就被拉到野外进行训练，在沙漠中、密林里，除了电台可以向外联系，写信是根本不可能的。假期结束，回到学院，一个个晒得像非洲人似的。

冷锋大他四岁，在医院里属于年轻有为的俊杰。冷锋晚上值班时，爱到他病房转一转。

商明天一开始并不想读军校。

他没有笑，看着白雁的肌肤被月光映照得如白玉一般透明，他心中一动，脱口说道：“小雁，我……喜欢你！”十指羞窘地搓着裤管。

“她就是八十，也不会变。”他自信满满地说。心里面突然思念激荡到不行，他忍不住和冷锋说ｈtｔｐs://ｗｗw•heｔｕshｕ.cｏｍ•ｃｏm起了白雁，七岁、八岁……十三岁……十七岁……

白雁在护专读书，也不宽裕，两个人很老土地禀承着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坚持鱼雁往来，邮票就二角，便宜呀！这是白雁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如果下辈子还能相遇，他还要住在小雁的隔壁，小雁的爸妈健在，把小雁宠得像公主，他的爸妈不要像现在偏激。可以的话，他一满十八岁，就把小雁娶回来。两个人一起读书，一起长大。

“现在的小女生不娇蛮就算乖巧了，哪有你讲得那么好？”冷锋不信。

小雁，总是在梦里出现。她长大了，成了个俏丽的小姑娘，笑起来小酒窝甜蜜蜜的。

商明天诧异地跑过去，原来是白雁。

少女轻柔的嗓音如同天地间最美妙的音乐，他颤颤地伸出手，把白雁的小手包在掌心，笑得傻傻的。小雁的手很凉，在抖。

“嗯！”他哽咽地点头，心里面一片悲伤。

省城离滨江不远，他可以经常去看小雁。

“明天别胡说，挺好的机会，不能试试，要努力。我们以和_图_书后还可以写信的。”白雁说道，“如果考上了，会有寒暑假吗？”

冷锋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倾听说。两个人一直说到大半夜，冷锋临走时，问他能不能送一张他俩的合影，商明天紧紧捂着相册，直摇头。

“挺清秀的。”冷锋笑笑。

商明天整天被同学和亲戚们围着，分不开身来。第四天他才和白雁悄悄地见了个面。

两个人就这样握着、对视着，突然小雁的眼眶一红，一滴泪从眼角滑了下来。他自然地捧起小雁的脸，吻去了那滴泪。

商明天说，我不想离家太远，我想报考省大。

他只迟疑了一会，就对班主任说，不用考虑了，我决定报考。

“你妹妹？”冷锋抢过他手中的照片，问道。

他给白雁打电话。一听到白雁的声音，他的眼睛红了，嘴巴张张合合，什么也说不出来。白雁告诉他，她要开始到医院实习，会上夜班，工作很辛苦。他问她现在还敢不敢上解剖课？她说她撑过来了。

这句话，他想说很久了。其实他不说，白雁也知道的。

刚进飞行学院，不是一般的辛苦。课程密集，而且体能和-图-书训练的强度也很大。晚上回到寝室，一沾枕头，就睡熟了。

不知怎么的，和同学打篮球时心不在焉，被推了下，腿受了伤，被送到学院附属医院。

住院的一个星期，他过得很快乐，一边自学课程，一边肆无忌惮地想着白雁。

下课后，班主任把商明天叫到办公室，问他想不想报考飞行学院？

两个人坐在学校的篮球场看台上，月光下，白雁把他的通知书看了又看，笑个不停。

录取通知书在普通院校前到的，商家欢喜地连着放了三天的鞭炮。

“应该有吧！”

在医院里，他认识了一位泌尿科医生，叫冷锋。很俊美的男人，但气质太阴冷，不爱讲话。

一帮男生觉得做个飞行员很帅，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想象开了。班主任白了他们几个一眼，打击了他们一下，说道，你们几个四眼先生，想上飞行学院，下辈子吧！我瞧过了，我们班可能就商明天有资格去碰一碰。飞行学院招生，不仅要文化成绩优异，对身体的要求也很高。

“她真的很特别。她在读护专，以后和你一样，是个白衣天使。”

高三那学期，过了年wwｗ.ｈｅtusｈｕ.ｃｏm.ｃoｍ没几天，班主任在教室里和大家说了飞行学院来云县招生的事，商明天一听就过了。心里面想着小雁已经有好几天没给他写信了，是不是功课太紧？

他们都是聪明的孩子，知道这样的表白，只不过是让对方听清自己的心声，但他们却没有结果的。没有结果的今生，只能寄托于能自由畅想的下辈子。

“那就好！明天，加油！”白雁甜甜地一笑，挂上电话。

他想念白雁，但他回不去，他也只能撑着。

他抢回头，仍小心翼翼地塞进相册里，“隔壁邻居家的小妹妹。”说的时候，他的嘴唇情不自禁地浮起温柔的笑意。

“我会一直一直都喜欢明天，下辈子也要喜欢。”十七岁的白雁郑重地在他耳边说。

班主任怔了下，从抽屉里拿出今年的招生简章，指着各大学院后面列出的收费标准让他细看，“明天，我了解你家的经济状况，你最好是慎重考虑下。在飞行学院读书，不仅可以免书费、学费，就连买衣服的钱也会省下，而且一进去就有补贴拿。”

白雁“嗯”了一声，半天没说话，他只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从电波里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