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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仲山没说话，看了他好一会。

午休时分，两个人躲在手术室的档案室说了许久的话。

康剑闭了闭眼，“我知道！”

白雁给泌尿科的另一个医生打电话问情况，那人说冷锋续了假，要回原来待过的部队看战友去了。

“不要了。”柳晶嗓子有点沙哑，态度坚决。

她没戳穿爸妈的谎言，一车子三四十个座位，花了钱，谁都有权上车。

“不，我觉着我现在年轻，待在机关里，人会没有斗志。我也想下去镀个金，日后也能光宗耀祖。”简单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康助，你能不能帮个忙，带上我一同走？”

“查下情况是否属实，不会是借看战友之名，暗地追MM去了？”柳晶笑着说，推了白雁一把。

不得不说，李泽昊这次诚意很真、耐心十足。不管她摆什么态度，他每天满面春风地按时过来报到，看着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深情。

“需要呀！可是你在这儿工作得好好的，没必要跟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你ｈｔｔｐs://m.hｅｔushu.ｃｏｍ.cｏｍ整理干吗？你的工作不会因为我有任何变动的。”

康剑忍俊不禁，“如果你坚持，那我努力吧！”

“难道在市长助理这个位置上就不能做实事？”丛仲山拧着眉头，从眼帘下方看着康剑，“你是读书人，没去过最基层，那儿的工作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

白雁弯起嘴角，“你听我的声音像不好吗？快回来吧，柳晶想你了。”

看到屏幕上显示接通的画面，他深呼吸，声音一低，“柳晶，回滨江了吗？嗯，晚上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不然以后想碰到不知什么时候了。”

“明明是你想了。”柳晶瞪大眼，掐了白雁一把。

丛仲山揉着额头，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再考虑考虑。”

柳晶没抬头，硬着心肠，拖着行李，一个人上了公交车。车开动时，她扭过头看见李泽昊还站在原地。如果他不曾伤她伤到骨子里，她怎么舍得这样待他！

李泽昊失落地收回m.hetushu.com.com手，像念咒语似的喊着她的名字，“晶晶……”

一个人的珍贵为什么要经历心痛如割之后才体现得出来？柳晶闭上眼，抑住发红的眼眶。

李泽昊自然坐在她身边，一会儿给她削苹果，一会儿给她拿零食，随身还带着本房屋装潢的书，翻一页，询问下她的意见。

柳晶自始至终没说话，心里面泛滥着苦涩。以前，两个人一同坐车时，李泽昊上了车就呼呼大睡，她照应着行李，车中途进服务站休息，她下去给他买热饮、点心……

“白雁？”可能是滨江与成都之间电波拉得太长，冷锋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有点疲累和慌乱。

大部分是柳晶在倒苦水，白雁微笑聆听，中途点评一番，说到最后，还是没个定论。白雁说感情的事，别人帮不了忙，出围城，进围城，只能自己拿主见。柳晶叹气，承认确实是这样。

柳晶对着爸妈翻翻白眼，这担心会不会太晚了。想当年，她在滨江读护专，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哪次不ｗｗｗ.ｈｅtｕshu•ｃｏm•com是一个人拖着个大包，坐五六个小时的车。那时不担心，她现在二十五岁的高龄了，反倒担心起来，不把人家大牙给笑掉了。

“这消息传得真快哦，”康剑笑了，“有这事。”

往年，过了年见面，白雁虽然一脸恬淡、清雅，柳晶却总能细心地发觉她眼中的孤单和忧伤。今年，白雁眉眼中都是小女人似的幸福。

柳晶给白雁带了一些土特产，上班的时候，给白雁带了过去。

“我觉得在基层工作就像是一个技工的实习期，虽然生疏，但慢慢地就会熟练起来。熟练之后，就能胜任重要的岗位了。”

他们的感情现在如一场假面舞会，寻寻觅觅，依稀认准了对方，但是隔了层面具，心里面怎么也不能踏实。

好一会，冷锋才接话，“我……再过几天就回去。白雁，你好吗？”

柳晶是昨天和李泽昊一同回滨江的。李泽昊的寒假还有好几天，但她爸妈说女孩子一个人坐车不安全，让李泽昊和她一起走。

“是我呀，别人ｈeｔushu•com.ｃom是乐不思蜀，你是身在蜀地，乐不回滨了。什么时候回滨江？”白雁问。

柳晶心里面烦疯掉了，这种烦又吼不出来，像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将自己捆绑着，让她窒息。

“康剑同志，你在向我耍孩子脾气吗？”丛仲山捏着报告，拍着桌子，怒吼道，“你被双规，是省纪委和检察院插手的，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能力有限。你是我的下级，看着你那样，我也心痛。现在都过去了，你应该振作起来，好好工作。可你却说要调去县城任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常识你不懂吗？不要胡闹，回去给我工作。”

“康剑同志，这可不是儿戏。你自己主动下去，不是市委的安排。如果没点政绩，想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我把手头的事这几天整理整理。”

白雁笑，真的拨了电话过去。

冷锋没有笑，“白雁，等我回去，我们好好聊，现在，我挂电话了。”

十四年，日子叠起来，是一个非常壮观的数字，却经不起情感激荡的几秒冲击。

柳晶听和_图_书说了康领导与白雁除夕夜的激|情一幕，她真心地替白雁感到高兴。

康剑走了出去，回到办公室，简单一脸紧张地跑过来，“康助，你真的要调走吗？”

“咦，他这次友情泛滥呀！又是同学聚会，又是战友联谊，忙得不亦乐乎。”白雁笑。

简单激动地直乐。一出了办公室，忙不迭地就拿起手机拨号。

现在，两个人的角色调了个。这算苦尽甘来吗？

康剑也不紧张，轻轻一笑，“丛书记，我不是耍脾气。我是经过深刻思考后，才做的这个决定。其实，真正想为老百姓做实事，并不一定要坐什么位置。”

车到滨江，李泽昊抢先拎着她的行李，打了车要送她回租处。

爸妈那颗司马昭之心，柳晶很明白，心里面无力地叹了口气。这个假期，就除夕那晚，李泽昊待在自个儿家，其他时间全泡她家了。她对他冷冷淡淡，他说什么她都不接，天气好就出去找同学玩到半夜才回来。

“康助，你不需要秘书了？”

两人说着，不知怎么说到了冷锋，这才发现，他今天没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