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烟，熏进你的眼
第三节
柳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衣橱打开，将衣服一件件叠起、装箱，接着，提着两只大大的行李箱下去。这不是雁的衣柜吗，怎么放着康领导的衣服？
他牵着她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小心地扶着她，慢慢地下了楼。一出楼梯口，北风一吹，白雁不禁打了个冷战，本能地缩起肩。
康剑突地拉开车门，把白雁推到后座，他跟着坐了进来，把门关得严严的。
康剑看着白雁的眼睛，目光寂静无波，“好！”
“白雁，我今天把所有的衣服全拿走。”康剑叹口气，摸了摸白雁冰凉的手指。
“嗯！”他伸出手，环住她的纤细，她的柔软。
康剑叹口气，“柳晶在屋子里，有些话不方便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塞进白雁的掌心，“白雁，这上面是我工作之后的稿费和奖金，数目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我本来是准备想时不时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我们离婚了。你留着，想要什么惊喜自己买。密码是https://m.hetushu.com.com你的阴历生日。”
“什么？”
柳晶看着康剑自责地惩罚自己，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到来，摸摸鼻子，小心地避进卧室，门掩上，但留了一道缝，以防白雁一旦遇到不测，她好冲出来。
“每天都打，早晨汇报一次，晚上汇报一次。”白雁得寸进尺，伏在他怀中，咬着他的衣襟。
“好！”
“是的。”
“好啊！康领导，你还挺自觉的。”白雁弯起嘴角笑了，又露出了小酒窝。
“我送你下楼后，你保证再也不来打扰我？”白雁提出条件。
“中午吃得太多，这会不太想吃。”离得这么近，白雁看到康领导眼角处多了几条细细的纹路。
白雁抿了抿唇，把头别了过去，装得很自然地问：“你是不是来拿冬衣的？”
“她说，好了，从今以后，她终于能睡安稳觉，再也不会患得患失，我爸爸真正属于她一个人了。”
“我猜也是，不过这https://m.hetushu.com.com不是她的错，是我父亲识人不清。”康剑平淡地说。
白雁低头举起伤手，借着路灯细细地端详着，自言自语道：“唉，也不知哪天才能好，柳晶只在这里住几天，以后该怎么办呢？”
“那家里现在一团乱，吴嫂要辛苦了，又要照顾你妈妈，又要去看护你爸爸。”
“她……一定很爱很爱他……”白雁说这话时，眼中慢慢蓄满了泪水，有点为李心霞感到心疼。
“你不知道跨几级台阶还是楼梯灯又坏了？”白雁拧拧眉，问。
“说话算话？”白雁探过头，半个身子缩进了他的怀抱，像在躲风。
“这个小区住的人多，对面又是市场，很杂。你还是搬回原来那个家吧！那边属于高档小区，安全做得好，相对于这里，要安全很多。如果嫌房子太大太空，那把它卖了，另外买一套适合自己住的，但尽量要买好一点的，一定要善待自己。”康剑温柔地摸着白雁的脸。
“你ｈtｔps://m.hetｕsｈu.ｃom.ｃｏｍ要干什么？”白雁挑眉。
“我只记得你有两天没给我电话了，你老实交待，做什么去了？”白雁凶巴巴地瞪着他。
“这个打击可能和我妈妈有关吧！”白雁想起康云林前几天告诉自己要去云县求婚的事。
“去了云县。我父亲突然在那边吐血休克，经过抢救，人是没事，可是现在犹如个智障人士，目光呆滞，不发一言，没人照顾，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不吃不喝，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我把他从云县送到省城一院，在那里接受观察。医生说他可能是刚退职，心理落差很大，又碰上了什么打击，就成了这样。”
“康领导……”白雁突然觉得自己很脆弱，莫名地眼眶就红了。
“康领导……”白雁震然，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他突然给她这个，让她觉得很不安，很心酸。
“我……想把我爸妈送到北京一家疗养院去，那边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吴嫂，我给她一笔养老钱，让她回老家去！白和_图_书雁，我一直都担心我妈妈接受不了我爸爸生病这件事，你知道她对我说了什么？”
“我就是想你送我下楼。”康剑不由分说，拖着她就走。
“也许吧！”康剑鼻子也发酸，“每个人对爱的演绎都是不同。他们做仇人做了半辈子，能有这样的后辈子，罢了，有失也有得。爱，是没什么道理可言的，对不对？白雁，我不送你上楼了，好好照顾自己。”
康剑苦涩地一笑，“白雁，我以前是做过许多蠢事，可是我也爱过你，你怎么就记不得呢？”
他从另一边跳下来，再绕过车头，替白雁开了门。
“嗯。”白雁低下头。
“康领导……”
“刚起床，还没洗脸吗？”康剑轻问。
“白雁，你送下我。”提着行李下去的康剑突然空手上来，站在门口要求道。
康剑心颤颤的，“我……以后给你打电话……”他不敢去接白雁的话。
“康领导，你……干吗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想向我行贿？”白雁和*图*书拍开他的手，问道。
“白雁，以后如果发生什么事，有人找到你，你要坚持一点：我们是离婚夫妻，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合法财产，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康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松开，起身，推开卧室的门。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可又感到心暖。现在，他们终于能平静地正视康云林与白慕梅之间这件事，没有怨，没有恨，闲聊家长里短。
康剑不吱声，自顾走过去，把她按坐在椅中，解开纱布，抚摸着那面目狰狞的细细密密的伤口，他把嘴唇咬出了一圈血印。
白雁也说：“好！”
他转身走了洗手间，不一会拧了条热毛巾出来，替她擦了脸和手，给她倒了杯茶，觉得不太烫了，才端给她。
白雁只手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淡然地看着他出去、进来。
“现在你上车吧！不送！”也不需要再见。
“现在想不想喝粥？”人刚睡醒，不一定有胃口。
“嗯，那一会和柳晶一起吃吧！她这两天都会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