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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剑斜着眼，“别问这么多，先说喜欢不喜欢？”

他不相信白雁会出轨，想来想去还就是他不该说没碰白雁的话，还有李心霞的一巴掌。

他坐起来，躺下，躺下，又坐起来，怎么也睡不着。只得起身抽烟。外面，风还在刮着，却刮不走心里的郁闷和无力。

“你是不是在问我为什么要离婚？”白雁腾地站起身，“幸福的婚姻有许多因素，最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得到双方父母的祝福。你认为我们的婚姻有吗？”

“那是你忙，没关系。其实，领导，你没必要再为我做这些的。”白雁很体贴地把床上的琳琅满目一件件地放回大包中，又去洗手间拭了条湿毛巾，把席子擦了擦。

“白雁，我妈妈她思想有点老旧，给她一段时间，我会让她改变的。我……的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不要在意。我……不会离婚，我觉得我们会处得很好的。现在，只是我们还不够了解。好吗？”康剑一脚跨在门外，一脚留在门内，想了想，还是转过身，硬着头皮，把这和*图*书番话说了出来。

蠢猪！

“不要了，”康剑摆摆手，“我……睡书房去。”

“你……和简单的女友差不多大，这个年纪不是都喜欢这些？”他可是很谦虚地听从简单的意见。简单拍着胸膛说，买这些，准错不了。

白雁撅着小嘴，慢慢摇了摇头，“不好！”

不等他回答，再一次，“砰”一声，把他关在了门外。

白雁挺惊讶，“领导，你要到夜市摆地摊？”

康剑想不起事情的症结，一宿没合眼。

“领导的素质就是不一样。”白雁笑眯眯地给他拿席子、毛巾被、枕头，来来回回几趟。

康剑脑子一片空白，像突然丢失了记忆，又像丧失了思想的功能。

白雁反而把眼睛瞪得溜圆，“为什么？”

康领导真是越来越不对劲了。第一，拎着行李，没有先进书房，而是跟着她一同进了卧室。当然他有这个权利；第二，他洗好澡之后，没有急着去书房上网、看文件，而是陪着她看这种老套的言情片；第三，挂衣橱和*图*书前放着两个偌大的行李箱，一抬眼就能看到，他问都没一声；第四，时针已指向午夜十二点，他跨越了两千里，却没有一点睡意，谈话的兴致还很浓。

康剑沉默着。

“那你睡床，我睡……”白雁正准备发挥孔融让梨的精神，康剑突地把她拉到床边，“不要说话，闭上眼！”

“白雁，”康剑咬了咬唇，把白雁拉过来，面对面坐着，“那天，是我不好，别再说气话了，好吗？”

康剑整个人像浮在了半空中，看不到哪块地能降落。这一床的琳琅满目，变成了一张张血红的大嘴，对着他放声嘲笑。

行李收拾好了，房子租好了，面对面地向他把话挑明，他该怎么回应？

“白雁，有些事，我……是不够细心……”

“如果是呢？”康剑按捺住期待，下一秒，白雁会不会激动地跳起来，扑过来亲他？

康剑躺在席子上，是僵的。心很重，喘出来的气都是有重量的。

白雁眼里带了警觉，在水晶球与康剑脸上扫了几回。“不要告诉我，hetushu.com.com这是送给我的？”

康剑嘴巴半张，许久，才出了声，“这些是简单陪我去买的，可是不是送给他女朋友的。”

康剑拍拍她的头，“叫你闭你就闭。”

“领导，我没有赌气，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彻夜不眠之后，才决定的。我们离婚吧！”

“我是个不懂浪漫的人，如果你想送我礼物，还不如折成现金给我比较好。”她如同平时一样，小酒窝俏皮地闪了闪。“以前，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啥都不要愁，以后独自打拼，钱多一分是一分，对不对？”

康剑急促地呼吸着，眼睛里闪着细小的火星。他拼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语重心长地说道：“没有夫妻之间不误会、不吵架的，不能一有个事，就闹离婚。”

“简单的女友出身书香门第，她是蜜水里泡大的，和我能一样？”白雁心头一痛，笑得有些凄婉。

“要啊！”康剑慢条斯理地一挑眉。

“领导，你明天不要上班吗？”白雁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

她以前不是和图书很在意他么，他已在为她改变自己了，想珍惜，想去爱她时，她却变了。

白雁小脸突地一冷，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问道：“你说呢？”

不送也就罢了，一送就露了馅。恋爱六个月，结婚二个月，他连白雁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白雁不像是会记仇的人呀！

康剑的胸膛一起一伏，他闭了闭眼，脱口问出了一句蠢话，“难道你真的和……陆涤飞好上了？”

“你妈妈对我的态度，我想你看得出来。你的心里面也在留恋着另一个人。领导，娶我是增加你的亲和力，可是人生好短暂的，不能为了仕途太委屈自己。而我也不能为了贪图荣华富贵，让自己这般辛苦又委屈。我想我一定能遇到一个真的给我一个健全的家的男人。我们不吵不闹，好聚好散。你如果喜欢这床，那让给你，我垫张席子，睡书房去。”

短短几天，事情怎么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康剑挫败地叹了口气，从一堆行李中拿出一个大包，口朝下，哗啦往床上一倒。

白雁怪怪地看着和-图-书他，“你以为我一直在和你赌气？”

“那你送错对象了，我觉着这些东西应该是送给简单女朋友的。”白雁说道。

落地灯在墙角和地面分别打出浅浅淡淡的半圆光弧，却将两个人漏在光弧之外，很有些朦胧的意思了。如果灯光再暗一点，就成了暧昧。

在北京时，巴不得飞回滨江。身在滨江，却羡慕起在北京的日子。至少那时隔得远，白雁只能嘴上嚷几声，无法有实际行动。现在回来了，他再也躲避不了。

她才不闭呢，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他。

心里面一阵痛苦，一阵自责，一阵绝望，人就有点呆呆的。

白雁戏谑地倾倾嘴角，感到可笑又可悲。她拿起飞轮海的专辑，晃了晃，“我连飞轮海里谁谁，都对不上号，什么歌都唱不出来，送这个给我干吗？”

有价值不菲的卡通图案的真皮包包，模样可爱的木质对偶，有秀气的女式钱夹、镶水钻的发卡，叮叮挂挂的手机链，一个里面安置着格林童话般的小房子、草地、森林的水晶球，还有一张飞轮海的最新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