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十二度的水温
第十二节
白雁直到它响到第三遍，才按下通话键。
白雁深呼吸，再深呼吸，她鼓起勇气，又发动引擎，车突地往前一窜，“啊……”她吓得惊叫出声。
“嗯嗯，我是混蛋，我不好。”冷锋微笑着，抱歉地对收费员笑笑，把白雁挪到副驾驶座，自己上了车，缴费，然后把车开到外面的停车道上。
“我们没有出车祸是不是？白雁，有些事你以为办不到，其实你不仅可以做到，而且可以做得很好。”冷锋抹去她眼角的泪，柔声说道。
白雁迟疑了一下，说：“亲戚关系。”
后面等着缴费的车子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冷锋醒了，跳下车，走到驾驶座前，打开车门，“我来开吧！”
白雁不敢等公车，直接打了车就过去，一路上催着司机快点，快点。
“冷医生，车……不动……”她回过头，都快哭了。
白雁一点也不觉得这事有多可笑和_图_书，不管冷锋怎么真诚地道歉，怎么温和地安慰，她死活也不愿再坐他的车了。
白雁没有理，正欲合上手机，手机突然响了，还是这个陌生的号码。
“我们当然要问清楚。什么关系？”
白雁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但无论如何，商明星给她打来电话，她得赶紧过去看看。
冷锋无奈地站在她身边陪她等车，清俊的面容上有点失落，本来想好晚上一起吃饭的，现在提都不能提。
她从车窗里看到冷锋还站在路边，正午的阳光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心里面不免有点泛波着怪怪的情绪。
“如果刚才出了车祸怎么办？我上一次碰车还是二年前。”白雁抽泣着瞪着冷锋。
“再来一次。”冷锋声音低不可闻，像是进入了睡眠状态。
“这……只是侥幸。”白雁反驳。
她很讨厌冷锋的咄咄和_图_书逼人。别人也许不了解自己的潜能，但白雁太清楚自己了。
白雁攥起拳头，咬着牙，爬上了驾驶座，浑身肌肉都强绷着，她长吐一口气，发动引擎，车震了几下，熄火了。
“是不是觉得我太不尊重你了？”他问道。
“西城区收容所。”
来电未接是一个陌生号码。现在手机陷阱很多，响一声，对方就挂了，然后你反拨过去，发现这号码居然是香港的，或者是什么销售广告。
“出不了，我相信你。”冷锋放松地躺了下来。
“三千丝吗？”街上太吵，白雁听不分清，捂着另一只耳朵，背过身去。
“不是，”商明星停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是西城区收容所。”
在收容所门前下了车，看着门口戴红袖章的联防队员，她双腿僵直地走了过去。
在郊区，她硬要下了车，站在路边等着进市区的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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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防队员让她拿出身份证，验看了很久。她抬高眼睛，看着联防队员头顶上的屋檐。她感觉到联防队员胳膊上的红袖章老在眼皮底下晃动，她的心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康领导是有辆车，大部分时间关在车库里，他上下班有简单的专车接送。一般工薪阶层能有几家养车的，白雁的思维还停留在这个模式，也就从来没想过把那车拉出来开开。
“好了啦，好了啦！”冷锋轻拥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忍俊不禁，“一切都过去了。”
“你和商明星是什么关系？”
班车在市中心停下，白雁下来换车，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有一个来电未接，还有一条短信。
“哪怕是侥幸，我也想试一下。”冷锋嘴角扬起坚决的笑意。
冷锋嘴角荡起一丝笑意。车先是蜗速，然后是驴速，慢慢地，白雁找到了一丝感觉，但只要ｍ.hｅtushｕ•ｃoｍ.cｏm后视镜里看到一辆车，白雁就紧张得全身都僵硬了，两条腿哆嗦个不停。
“白雁，是我，明星呀，你能不能来我这里一趟？”商明星的声音有点糯，很软，怪怪的。
“我只是来看看她。问这个干什么？”白雁警觉地抬起眼。
“什么亲戚？”
白雁唇抿得紧紧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班车来了，她没说“再见”就跳上了车。
当时学车，是经不住柳晶一帮子同事的鼓动，说什么人多去驾校报名，可以砍价。她赶鸭子上架，被绑着去了，很顺利地拿到驾照。可是一个小护士哪有机会碰到车呀，她连大拐小拐都搞不清了。
鬼迷心窍！白雁想不到别的解释了，同时也认证一个事实：男女之间是肯定没有纯洁的友谊。
白雁正想问个明白，商明星那边已经挂了电话。白雁只好收了线，站在树荫下发了一阵懵。
都说女人傻，男人怎么也会犯傻ｈttｐs://m.hetｕsｈu•ｃｏm.ｃoｍ呢？冷锋想挑什么样的好姑娘没有，干吗盯上她这个有夫之妇？即使以后她离婚了，毕竟有个有婚史的女人。这摆明了就是一条曲折的路。
“啊？哪里？”白雁声音一下子拨高了。
她想不清楚商明星怎么会进收容所，她又不是无业游民。明星犯了什么事呢？
“别问了，快过来。”
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终于看到了滨江收费站，车头一拐，一驶近收费窗口，车停下，白雁面白似雪，整个人瘫软在椅上。收费员和她讲话，她也没有反应，上嘴唇下嘴唇颤栗着。
短信是冷锋发的，“对不起，我有点急切了，那是因为我怕再次错过你。好吧，在你恢复自由身前，我不会再提这件事。”
“这样会出人命的。”白雁苦着脸，嘀咕道。
“你个混蛋，吓死我了。”白雁突然“哇”地一声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白雁还在哭。
“你……怎么会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