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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剑一愣，摸摸下巴，“有吗？还好吧！”这两天睡得比平时都多，应该看上去还可以。

“你到底是谁？”不可能是李心霞，年纪、气质不像，粗鲁的讲话语气也不像。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讲话，你现在是私闯民宅，属于犯法行为，快出去。”白雁毫不示弱。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李心霞很疼康领导，康领导很孝敬李心霞，如果李心霞阻止康领导娶她，康领导一定不会违背李心霞的。

“不需要了，我等我儿子回来。”李心霞扭过脸，对着中年妇女说道，“吴嫂，把丽丽抱过来。”

不过，李心霞这样的态度，在白雁的眼里，也只是一场毛毛雨。

康剑看了看她，在吴嫂期待的目光下，拿起一个粽子，解开，沾着蒜泥，吃一口粽子，看一眼白雁。

白雁站在客厅里，觉得心里面像堵了一块莫名其妙的石头。

“我从不开玩笑。你这一声喊得我心里直发毛，我担当不起，以后记住了。康剑还没回来？”

白雁真是忍笑到内伤，她没事人似的坐下来，自成一国，挪过自已包ｗwｗ.ｈｅtushu•ｃoｍ•ｃoｍ的那盘粽子，悠然自然地泡了一杯茶，小口小口地咬着。

白雁屏住呼吸，看着中年妇女气喘喘地把怀里抱着的气质华贵、保养适宜的高雅妇人小心翼翼地放平在沙发上。

“私闯民宅？”中年妇女讥笑地一挑粗黑的眉毛，扔下两只行李箱，“你不就是康剑的那个女人吗？还真是……”她把后面的几个字吞了下去，但白雁还是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屑、居高临下，一怔。

现在白雁终于明白，康领导为什么会在她与他妈妈落水时，先救他妈妈了。她虽然不会水，还能在水里拍腾几下，李心霞那可是会直线下坠的。

白雁一僵，脸刷地就红了，“妈妈，您真会开玩笑，我是白雁。”

中年妇女斜了她一眼，“我还得下去拿东西。”那神情，好像白雁不知道她是谁，是多大的罪过似的。

那么疼爱康领导的李心霞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自己呢？成语里面不是有“爱屋及乌”这个词吗？俗语里不是有“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句话吗？她与康领导目www.hetushu.com.com前是一家子呀！

“好的！”吴嫂冷冷地瞟了一下白雁，抱起小狗，颠颠地递给李心霞，“丽丽，看看哦，这是咱们的新家喽！”

康剑抿了抿唇，把她抱回轮椅，推着进了客房。

康剑的眉宇间隐约与高雅妇人有相似之处，她一定就是婆婆李心霞了。

所以李心霞以生病为由，拒绝参加康剑与她的婚礼。

“叫李女士。”中年妇女在一边插嘴道。

白雁听着关门声，笑笑，用筷子把煮好的粽子一个个夹起来，放进盘子里凉着。

“丽丽，丽丽！”李心霞气得脸都涨红了。

才打了一个照面，她就意识到李心霞不喜欢她。这种不喜欢，不是地位差异的不喜欢，而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鄙视，经岁月沉淀下来的怨恨，像结仇几代，连多看你一眼，都不能忍受。

“剑剑！快过来，坐妈身边！”李心霞张开双臂，用一种自豪的眼光看着康剑，等到康剑坐下，她脸色突地一沉，“你脸色怎么这样差？”

正主儿终于出场了。

“妈！”康剑瞟了一眼正在把菜往和图书桌上端的白雁，她似笑非笑，嘴角玩味地弯起。

“这是什么？”李心霞捏着盘子里一个四角型的粽子，晃了晃，粽绳上面沾了油，有点滑，这只好像也扎得不紧，粽叶突然松开，粽子“啪”一下掉到了地板上。

咚咚的脚步声响彻在楼梯间。

“哦，李女士，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白雁脸上笑意不减。

“他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那你喜欢我怎么称呼您？”奇特地，白雁堵着的那个石头一下子落地了，很踏实，很平静。

不一会，中年妇女又抱着两盆兰花上来了，接着，是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像卡通房子似的小小狗屋，一只毛长长的、周身雪白、脖子里扎着粉色丝巾的小狗，一辆残疾人专用的轮椅，最后……

李心霞两道秀美的眉毛一绞，漠然地打量着四周，然后才落到白雁的身上，“我怎么不记得生过你这样的女儿？”

“怎么可能还好？你去镜子前瞧瞧，面黄肌瘦的，下巴都尖了。”李心霞脸一扳，很严肃地说道，“你现在是年轻，身体是扛得住，但不能肆意挥霍，有的事要和_图_书有节制，你以后可是要做大事业的。”

显然他们的婚姻得到了李心霞的默认。

中年妇女回过头，“你眼瞎了，看不到我在干吗？我们的房间在哪？”

在客房里整理行李的吴嫂“啪”一下关上了客房门。

可是他们结婚了。

越分析越有趣了。

在李心霞眼里，她连那只叫丽丽的狗都不如。

“这也叫粽子？喂小鸟呀！”吴嫂眼珠子一下睁大了，差点噎着自己，她返身进了厨房，拿出一个油纸袋，是她刚刚放进去的。“这才叫粽子呢！”

白雁点点头，她终于见识到康领导口中所谓的叶子包米饭是什么东西了。

“康剑，快坐下，我今天起早特地包的，你以前最爱吃了。”吴嫂笑眯眯的，又忙着进了厨房，端出一碟蒜泥，“沾着这个。”她把白雁包的那盘粽子推得远远的。

她从油纸袋里拿出六只偌大的和她体型极其相似的粽子放在桌上。

客房的门开了，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出来，像贵宾似的走进餐厅，使唤丫头白雁已经把碗筷摆好了。

“唔……”很没骨气的丽丽公主从李心霞的腿上突地跳和-图-书了下来，冲到地上的肉粽前，大口大口，吃得香甜，小尾巴还摆呀摆的。

丽丽的哥哥——康领导在晚饭前，终于回府了。

康领导心里面有伊美女，却硬娶她为妻，李心霞视她如眼中钉，却默认她做媳妇。

白雁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雪白的小狗，眼前模糊了，思绪飘远了，脑中空白一片。

她该怎样评价这一家子呢，是赞美他们的宽广的胸怀，还是同情他们背后说不出口的无奈？

白雁和颜悦色地上前说明：“你提起来时，它叫粽子，现在，它摔到地上，就成了糍粑。”

“怎么了，妈妈不能说你了吗？妈妈这是为你好，别学你爸爸……”李心霞突然闭住嘴，“我们进房间说话吧！”

对付高高在上的人，你就索性低到尘埃里，成了一粒沙，一根草。一粒沙，一根草，有什么好畏惧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反倒站得高的人，不胜寒呀！

看李心霞坐着，腰以下的部分好像一点都使不上力，应该是高位截瘫。白雁掩饰住心里的惊愕，甜美一笑，越过一厅的箱箱笼笼，上前喊了一声：“妈妈，您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