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该来的都已上路
第二节
伊桐桐漠然处之。现在，她已经没必要在意康剑的处境了，但是她也不会故意挑衅。
“你想赶我走？”伊桐桐不知哪来的勇气，突地站直了身，寒风凛冽，“你想在滨江扎根，好，我陪你。我会找到一个比你强百倍的男人，给他生孩子，我们恩恩爱爱地生活。然后，看着你飞黄腾达，看着你和那个女人如胶似漆。”
所以她才能在那个女人面前嘲笑、讥讽。
康剑两条腿当时就软了。
“没必要和我耗力气。”
他的心在哪？那个一脸纯蠢的女人对他的影响力有那么大？是吗？
“康助！”登记参会的人中，有人认出了康剑，跑过来握手。
怪不得先人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幸好这是他和伊桐桐最后一次见面。
她听出来了，康剑这次比上一次还要绝情，还要顶真，她怕是在他面前从顶楼跳下，他也不会眼睛眨一下和-图-书。
他拧着眉，出了电梯，拿起手机，刚要按重拨键，头随意一抬，浑身的血液突然降到了冰点。
康剑的心里面直打鼓，他不知道白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发现了多少？但现在这些答案都不重要，众目睽睽之下，要镇定，镇定，把最大化小，小事化没。千千万万不能重演省城的一幕。
康领导：桐桐同志，你先撤，我来掩护你。
差不多一刻钟，外面等着的服务生把厅门打开。
华兴急得抓耳挠腮，想对康剑说什么，又不会腹语。
她几乎可以肯定，康剑不可能忍受那个女人多久的，迟早康夫人的位置还会落到她的身上。
康剑深呼吸一下，看看手机，没有来电，估计办公室里没有什么事。差不多晚饭时刻，他不禁想给白雁打个电话，告诉她，他回去吃晚饭。
脑子飞快地旋转，他急促地打着腹稿。
“白雁，我一会给www.hetushu.com.com你解释。桐桐，你先走。”到底是领导，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压低了音量，手紧紧钳住白雁的手臂。
伊桐桐：不，康剑同志，我不能扔下你一个人不管。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那我们就更不能见面了。你我都清楚，男女之间，是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友谊。我实在太忙，没办法分身像以前那样陪你。以后，自己多保重。滨江太小，以你的才能，应该去更大的城市发展。”语气已是毫无回旋的余地。
这十米，康剑不知是怎么拖动没有知觉的双腿走过去的。脸上一派平静，背后的汗已经湿透了衬衫。
康剑心直坠入谷底，那个谷还是个冰谷，冷得彻心彻骨。她发现了？他要失去她了？
就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大厅里，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白雁笑吟吟地看着伊桐桐。她身边的华老板又是挤眉，又是剁脚和_图_书。他站在这儿，都可以看到华老板脑门上一层油光。
所以这样，她才说服自已放手，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只要他的心在她身上。
眼泪和温柔不再是武器，她还能用什么去留住他的心？
婚姻只是一纸文书、一场走秀，她不稀罕。
“你说过她是你父亲故人的女儿，你父亲很喜欢她，你不想让父亲失望，你才娶了他。这是份没有感情的婚姻，因为你不相信婚姻，所以你才妥协的。她和一件家具、一盆花没什么区别……”伊桐桐泪如雨下。
把康剑逼得太惨，他们之间真的就不会有奇迹发生了。多可笑，这个时候，她对他还存在着奢望。
伊桐桐抬手擦泪，丽容上浮出一丝不相称的憎恶。
为什么不收呢？他欠她的。
“把咖啡喝完，我们散了。”伊桐桐端起杯子，与他碰杯，环顾着四周，心里面一阵心酸，“做不了康助的朋友，也就没机会再喝到这么芬和-图-书芳的咖啡了。这儿都好呀，站在窗边，能远眺长江，把全市俯瞰在脚下。华老板是个义气人，也许他会为我开放这个咖啡厅，可是陪我喝咖啡的人在哪呢？”
康剑沉默，不然又能说什么。
（这场景怎么那样狗血？
“你们……”白雁眼睛骨碌碌地转个不停，一会看伊桐桐，一会看康剑。
电梯里手机信号不太好，拨了几次都没拨通。
伊桐桐看了他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康剑现在要说这样的话？
甜腻的咖啡入口，然后是说不出的焦苦。咖啡喝完，和以前一样，伊桐桐先下去，过一刻钟，康剑再走。饭店里的客人那么多，没人会把他和她联想在一块的。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伊桐桐嘴角绽开一丝冰冷的笑，她拿起桌上的钥匙，在掌中掂了又掂，“谢了！”
“怎么没有关系？我一直在等你……”伊桐桐再也不想隐瞒了，捂着脸，放声痛哭。
“领导hetushu.com.com！”白雁看向了这边，没有对他露出一对可爱的酒窝。
那人嘴张了张，干巴巴地笑着点头，“回见！”
她了解这个男人，即使在最初，两个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时，他看着她的眸光，都是浅浅的。
她以为他内敛，他含蓄，其实不是，而是他冷情、意薄。
清高，不是装给康剑这样的男人看的。得不到爱情，那就在物质上寻求慰藉。聪明的女人，很懂得善待自己。
康剑怔怔地坐在椅中，又掏出一根烟。心里面又乱又慌，抽几口烟，才能让心情平静一点。
于是，她才肆无忌惮地给他打电话，让他一次次扔下那个女人，跑过来陪着她。
那不是油，而是汗！
“你好！”康检机械地挤出一丝笑，实在没办法分心应付，“我先有点事，一会再聊。”
康剑震慑地抬起头，“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没有关系。”
华兴大饭店里的温度一年四季都保持着十八度，舒适得象初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