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第四节
诸盈傍晚送来一只西瓜，煮了锅粥，还给诸航带来一个好消息。
首长好像在走路，话筒里回响着脚步声。
一口西瓜咽进肚中，清凉甘甜，直入心肺。
第二天，部里立刻召开紧急会议，新进人员也参加。视频连线发射中心，那边的安全负责人汇报了升级的情况。卓绍华询问损失，负责人苦恼地说暂时没发现数据被窃，损失估算不出来。
“没有，我们只呆几小时。”诸航接过门卡。
最开心的是小帆帆，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大厅中央的水晶灯，还羞涩地对着俏丽的总台小姐抿嘴笑笑。
帆帆噗地一声，吐出一串串泡泡。
“爸妈今天打电话过来，说北京军区有人到凤凰带新兵，可以顺便捎他们一块过来。他们两年没见你呢，想得不行。”
帆帆吮吸着嘴唇，仿佛答应他了。
走出卧室，他看见帆帆趴在话机上，把个话筒咬得湿湿和*图*书的。
他拿起一张纸，念了几个名字，都是部里的一级安全专家，“这次你们带队，立刻去机场赶住西昌。周文瑾中尉和姚远中尉随同前往，有什么问题吗？”目光落在周文瑾身上。
卓绍华二话没说，把帆帆的风帽又拉好，牵着诸航，去马路对面的一家锦江之星开房。
他没办法用理智去控制自己，对于这孩子，他唯有任由情感泛滥，哪怕失落，哪怕纠结，哪怕会怅然若失。
诸航小心地笑。
“他把这当妈妈了。”唐嫂忙把他抱起，对卓绍华笑道。
诸盈摇头，“好像是军用飞机，爸妈都乐坏了。”
登记的时候，她抢着递过卡，“我来。”
“把门打开就行。”
“又是谁？”室友的忍耐是有限的。
诸航关门时特别用力，因为室友居然敢把小帆帆拒之门外，她恨上这个没有人性的女人了。
这句回答不亚https://m.hetushu.com.com于汶川八级大地震，“哪个门？”
“嗯，感冒好一点了，今天再挂点水。说想听听帆帆的声音。帆帆听见妈妈声音，只顾傻乐，也不吱声。”
“诸航来电话了？”
这一天，又是忙到夜深才回家。
他把床前的灯光调柔，走了出去。没披外衣，迎风打了个冷战。就在走廊上点了根烟，慢慢地吸着。
早晨起床，唐嫂把帆帆抱走，他换衣准备上班，听到客厅里的电话响了，唐嫂接的。
视频关掉，卓绍华扫视了下全体人员，“失去联系的四个卫星里，有三个是供通讯使用的，另一个是军用。上世纪的99年，乔纳森詹姆斯入侵美国国防部的主服务器，获取了数千份机密信息，以及控制国际空间站上生活环境的价值一百七十万美元软件，所以情况非常严峻，部里决定去现场勘察。”
积雪把院中的盆栽遮得严和_图_书严实实，看不到原来的一点痕迹。墙角堆了个雪人，胡萝卜做的鼻子，戴了点破草帽，肯定是勤务兵们为了小帆帆堆的。如果诸航在，雪人肯定会堆得比这好看多了，他摘下雪人的草帽，很坚信。
周文瑾大声回答：“没有，首长！”
门关上，诸航就摸电话。刚拨通，那边就有人接了。
“我……想问，搭军用飞机一般需要什么条件？”
人心是贪的，尝到一丝甜蜜，不知觉的就会想要更多，就会产生错觉，会联想到永远这个词。
诸航下午这一觉睡得绵长而安心，身子虽然有点虚，但头不沉了，鼻子也通了，去洗手间跑了几趟，眼前也没金花四射。窃喜地拍拍头，总算明天能好好的进考场了。
“嗯。”
躺下前看了下手表，那孩子该睡了吧，一天没有电话，也没见着人，浑身都不对似的。
“我争取不让首长失望。”姚远脸通红。和图书
诸航在台灯暖暖的光线下有些失语，“坐火车？”
卓绍华点点头，“二十四小时保持联络，散会。”
“如果是男人，麻烦出去见面。”室友脸臭得像大便。
北京的冬夜太冷了，手脚很快就没什么知觉，只有大脑飞快地工作着。
步出会议室，眼角的余光瞥到周文瑾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他缓缓闭了下眼，快步离开。
诸航耷拉着头，把门拉开。门外站的是男人，还不止一个。小的那个生怕别人忽视，风帽一掀，咯咯笑得像个小傻子。
姚远走在最后，有点忧心忡忡，生怕自己不能胜任，卓绍华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解决这样的突发事情，多年的作战经验固然可贵，但决定性的胜利还是在于出奇、创新。IT技术是日新月异的，世界上著名的黑客未成年的可是很多。我非常相信你们的表现。”
真是奇怪的一家子，总台小姐嫣然一笑。
门铃已经在响和_图_书了，抢在室友发飙前，诸航先冲了出去，怀着羞愧的心情扭开门锁。
“是我。”她吸了吸鼻子。
下午在国防大学的课刚结束，突地接到西昌发射中心的急救电话，中心的主服务器被黑客入侵，上百台电脑瘫痪，中心与空中飞行的几个卫星失去了联系。他急忙回部里，指挥专家们关闭了中心的全部网络，先进行安全升级，再查找问题。
卓绍华微笑，由着她。
一直忙到九点，开了车来看诸航，不放心那孩子的病。如果姐姐还在，那就再打个电话好了。即使见不着面，离她近些通电话，心也舒服点。
“没有行李吗？”总台小姐讶异地问。
他自嘲地苦笑。最近这样幼稚的事情越来越情不自禁了，可是却又乐在其中。
诸航明早要考试，诸盈让她早点睡，只呆了一会就走了。
他用手帕替小帆帆拭拭口水，眼波温柔荡漾：“帆帆，知道吗，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