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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照相馆，两人都没有说话，小帆帆呀呀地叫着。

她正襟端坐，咧开嘴唇，挤出一脸微笑。

小帆帆疯了一天，有点困，眼皮耷拉着。

“我记性没那么好。”

“妈妈抱宝宝，爸爸抱着妈妈。”男人调好焦距，左看右看，觉得有些别扭，提议道。

她带进来的，都是孕妇服，现在穿着很肥大。天气冷了后，她外面裹一件卓绍华的军大衣，里面加件他的毛衣。这些都是他送给她的。她穿过的衣服，他肯定不会再要。她折叠折叠，也塞进了包中。

天啦，是那种专门拍证件照的老式照相馆，里面的布置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冷不丁会以为走进了老电影中。

他默默看了她一眼，转身往派出所隔壁的一家照相馆走去。

诸航强忍住，才没有笑翻。

诸航睁开眼，黑暗中，一时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自动地往后退了一步。

小帆帆就是小帆帆和图书，别的孩子剪头发时哭得震天撼地，他朝理发师笑眯眯的。

“咣”，袖子套了一半，诸航猛一转身，没注意，头狠狠地磕在桌沿上，眼眶立即就红了。

她吞了下口水，压低声音，“我也要拍？”

她把婴儿室的灯光调柔，带上门。客厅里黑通通的，电视关了，灯也熄了，人也不在。

“可是我有准备哦，开心不？”她把手中的袋中抖得哗啦啦作响。

理发师说婴儿的头发叫胎毛，可以把胎毛制作笔，写小楷最好了。

“我们拍张合照，宝宝今天满月。”他礼貌地向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说明来意。

递上户口本、结婚证、身份证、小帆帆的出生证的原件、复印件，几分钟后开好证明，两人又转道去派出所。

她属于超生分子，因为她，家中几乎一穷二白，爸妈还丢了工作，靠了镇子上的人帮忙，才挺过那道难关。后来家中开了https://www.hetushu.com.com个家常餐馆，生意非常不错，对于邻里乡亲谁家有急，爸妈都是第一个去。她放假回老家，镇上的人都和她开玩笑，说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卓绍华一拽她的手臂，把她按坐在身边，“坐好，马上要拍了。”

回来后，诸航便开始收拾行李。

男人在布景前摆了一张长凳。

上了车，诸航忍不住显摆，“我妈妈讲我小时候也是很乖，剪头发不吭一声。你呢？”

她的脑筋转得没那么快，但手已下意识地去拿大衣、换鞋。“怎么会这样？是白天出去吹风冻了？现在怎么办？”她问个不停。

视线从电视机上跳开，不自觉溜向了婴儿室。

“帆帆只有爸爸吗？”严肃的俊容罩上一层寒气。

她把袋中的玩具一一排在桌子上，瞪瞪眼，然后轻轻低下头，吻了吻小帆帆的脸腮。

“诸航。”深夜里，卓绍华的声音比和-图-书初冬的寒气还慑骨。

“咚，咚……”敲门声有点慌乱。

笑容僵硬，她慌忙摆摆手，“不用，就这样拍好了……”怀中塞进了小帆帆，小手快乐地揪住她胸前的一颗钮扣，她闭上嘴，小心地抱好。

诸航站住，“用手机拍吗？”他们没带相机出门。

“放心，肯定帮你们拍出纪念意义。”男人哗地拉开一道布帘，从后面拖也一块有着大海、棕榈树的布景。

办完出来，太阳已渐渐明艳，空气也变得暖融融的。

她深吸一口气，笑了笑。提起桌上的小纸袋，去了婴儿室。

“还首长呢，帆帆这么特别的日子，连个送礼的人都没有。”一点揶揄。

“我们去拍张照吧。”卓绍华盯着前方的街心公园，说道。

卓绍华扶起她，借着灯光一看，额头都青了，心就这么突地一紧，手按了上去，轻轻地揉，“怎么这样不小心？”嗓音哑到不能再哑。

“小帅哥，我会和图书想你的，但不会很多。”她含笑。这句话是在心中说的。

诸航吐吐舌，和小帆帆玩去了。她还记得妈妈讲她满月那天，家里来了许多人，有送衣服，有送鸡蛋，有送被褥的……

“这个是你满月的礼物，这个变形金刚是你一周岁生日礼物，这个汽车是二周岁的，先买了三件，其他礼物，咱们以后再买，不买贵的，只买好的。小帆帆，你要乖，要让唐嫂带你多出去睦邻友好，这样才会有许多许多的朋友，还会遇到漂漂的小女生，嘿嘿，不可以太花心。坏家伙，浪费我感情，你居然偷睡。生气了，很大很大的气。”

诸航跳下床，穿着睡衣就去开门。卓绍华一身外出的装束，眉头紧蹙，“对不起，这么晚还要惊动你，帆帆发高热，量过体温了，近四十度。”

“我来拿帽子。”她探身接过帽子，又往后退去。

幸好相机有所改进，不再是那种人躲在一块布后面的。

“和图书那我们也做一支。”卓绍华低头写下联络地址。

客厅中看新闻的卓绍华竖起耳朵，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了。

他无语问苍天，苍天亦无语。

他挨近她，长臂从后面环住她。那只是一个姿势，其实他并没有碰触到她。

她恶作剧地拍醒他，“小帆帆，你爸爸人缘很差吗？”

“这个叫奥特曼，日本人的国民英雄，我不是亲日啊，而是他的形像确实高大。小帆帆，对于不喜欢的人，即使很讨厌，但人家的优点还是要学的。”她把一个披红色斗蓬戴盔甲的机器人从袋子里拿出来。

剪头发是在一家婴儿护理中心，那里是专门帮婴儿洗澡、剪发的，年轻的爸妈很多，彼此虽然不熟悉，但聊起育儿经，却像是多年的朋友。

男人及时按下快门。

卓绍华抱着小帆帆坐下，摘去头上的小熊帽子。小帆帆有点兴奋，头动个不停。

“必须去医院。”首长尽力保持镇定，其实他心中也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