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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陈恩静

作者:吕亦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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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曲 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十三节

第八曲 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十三节

“赌注是什么?”Marvy倒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可看向好友,正想问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被挂到了大街小巷,却见她同样震惊,且神色复杂地看着那方发言的男子,看着那男子镇定自若地,如同导演着全世界最伟大的戏剧:“这连锁酒楼的名字,取自于我太太——陈恩静。”
恩静的目光,幽幽落到了大堂最深处的舞台上,那一处正在上演着的,是纯属于闽南的乐曲——对,南音,而演奏者——对,正是她曾在“阮氏”里培养出来的团队。
滴到天明,一曲完毕,第一道餐点也被送上来了。
她说:“其实这么久以来,你刻意冷落我、与何小姐出双入对,就是为了让何成的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吧?”
于是她将手交出去,一握,便是那么多年。
他选了靠窗的位置落座,问她:“喜欢吗?”
“嗯,他目前是闽南区的负责人,日后这酒楼会连锁到大江南北——恩静,这就是我当初撤下‘海陆十四味’的原因。除了你一早就料到的品质原因外,还有这一点:自从接手‘阮氏’后,我就有计划要在香港回归的前后,以这席‘十四味’为敲门砖,进驻大陆市场。”
恩静轻轻地笑了:“把芝士换成了杨枝甘露,是因为何成在窃取芝士秘方时你还没发觉,手艺都让他学去了吗?”
是,除了甜点由Cheese Cake换成了杨枝www.hetushu.com.com甘露,其他的菜色——完全就是六、七十年代红遍全港的“海陆十四味”嘛!
可恩静的注意力却一分也没有转移到她身上。
在场有多少人认识他?并不清楚,反正绝对不如在香港多。可喧哗声还是随着他这一阵轻击迅速弱了下去,众人的目光由何成移到他身上,然后,看着这男子在停止敲击酒杯后,说:“在下香港‘阮氏酒店’的总负责人——阮东廷。”
依旧曲调悠悠,依旧情怀老旧。
可,那都是之后的事了。
满厅喧哗的最中央,那轩然站立的男子带着不怒而威的定力,在众目睽睽下,看向她:“去过的朋友都知道,这家海鲜酒楼的名字,就叫‘恩静’。”
恩静却没有回答,只说:“大哥之前同我说,他现在的事业是你投资做起来的,说的就是这个酒楼吧?”
十几分钟前,就在那么多双眼睛下,他优雅地俯首到那老狐狸耳旁,一字一顿:“其实早在初云遇害不久后,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可我忍到了这个时候,何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不再叫他“何伯伯”了,这老东西早已经不配,阮生夹着寒霜的嗓音沉沉持续着:“就为了让你依照原计划,将所有资产都投入到这个‘港陆计划’里,然后,在家财用尽时,给你最致命的一击!知道吗,很快,警察就会来找你了——以杀人和商hetushu.com.com业盗窃的罪名。而老贼你在入狱之后,再也不会有任何财力让‘何成’翻身!”
“你知道了?”
他动作一顿,汤匙生生停在了空气中:“什么意思?”
就像1992年,在维多利亚港边的慈善会上,那么多记者围着她:“阮太阮太,听说今天中午在何小姐的房里,阮先生为了维护旧情人,甚至不惜和你翻脸……”那时他冷着脸对着她,在群情沸腾中,朝她伸出手:“恩静,过来。”
可他自顾牵着她,头也不回,更不管身后何成已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恩静笑:“好辛苦的,对不对?还有那次一大早起来做Cheese Cake和红豆羹。”
“生滚螃蟹粥,”恩静微笑着吸了口鲜嫩的香气,“我记得妈咪曾经同我说,这粥光剔蟹壳和清洗,就需要一个半小时。”
在众人或诧异或羡艳的目光下,他说:“走,带你去看看我在大陆的新计划。”
话落,他微笑着朝她走过来,在她和所有外人一样错愕的目光下,伸出手,示意她握住。
恩静尝了口那滚烫的蟹粥:“那天Cave说,是李阿姨她儿子的谎言让你们看出了破绽,可是阮先生,”她搁下汤匙,目光从滚烫蟹粥中移到了他英俊的面孔上:“其实,早在我说出何成曾经要求初云替何秋霜‘保密’时,你就开始怀疑他了吧?也就是因为怀疑他,你才会进一hetushu.com.com步地怀疑到张嫂的头上。”
“你刚刚对他说了什么?”走出“何成酒店”时,恩静问。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砰”,随即是众人的惊呼:“何总?何总你怎么了何总?”
阮生听她这么说,心情无端端就愉悦了。明明已经将螃蟹粥推到了恩静跟前,却又拿起汤匙,好自然地就要伸到她碗里尝味道。
言下所包含的,当然不仅仅是舞台上奏着的南音。
喧哗之声在他话音落下后又迅速响起,而这一厢,Cave正啧啧摇头:“哎,难怪这家伙敢跟我打赌,说他能不花一分钱就替新开的海鲜酒楼做足宣传,看来这一次,本少爷是输定咯!”
而为什么会有这么突兀的伤害?相信阮先生一定已揣测出来了——她与他的第一次,凶悍不够温存的那一次,是妈咪命张嫂到她房里燃“香”造成的。而既然是张嫂燃的香,何成能不知道吗?一心妄想着让女儿嫁进阮家的他,顿时有紧逼感压上了眉睫,三下五除二,替女儿除掉障碍的决定便形成了。
“何成,你的时代已经彻底过去了。”
“恩静?”她好奇地看向几乎是全场沉默的好友,“姓阮的拿你的股份去打赌?”
可她却不看他。
可大人物却在这样盛大的场合里,当着众人的面说:“受我太太影响,阮某一直对闽南文化怀有浓厚的兴趣,希望能将香港美食融入到闽南的文化当中,所以方才诸位所https://www•hetushu.com•com说的海鲜酒楼——对,正是在下投资的。当年我甫接手‘阮氏酒店’,便将‘海陆十四味’从宴席上撤下来,一是考虑到‘十四味’尚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二是,我更想将它当成我‘阮氏’进驻大陆的第一席菜肴。”说到这,他淡淡瞥了何成一眼,这及时的一瞥悄无声息,却让满厅看客都明白了何成这模仿得惟妙惟肖的新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瞥之后,他才又开口:“既然是‘阮氏’献给大陆朋友的见面礼,那么阮某保证,酒楼一定会端出最好的水准。诸位若有兴趣,随时欢迎到我处品酒、用餐。”
他目光灼灼,在她耳旁勾画着伟大的宏图——他的“阮氏”他的酒楼将横跨河山,将千秋万代,香港回归后,若干年后,它将成为第一批“Design In HK,Made In China”,而它的创始人阮东廷,亦将成为第一批在大陆成功投资的香港商人。
而今他还是握着她的手,1994年,无数旧时光潺潺流去后,他掌心握着的,还是她的手。
装修精致的“恩静酒楼”,以美酒与港食为主打,“最优推荐”的单子上,Top10全是她最耳熟能详的:生滚螃蟹粥、龙虾尹面、糖心鲍鱼、杨枝甘露、Merlot,86年干红……
恩静点头:“今天在‘何成’的洗手间里,何小姐亲口告诉我,她的父亲曾经陷害过我三次,而第一次,https://www.hetushu.com.com就是在‘何成酒店’里,他让服务生将十几万的钻石项链塞进我包里,企图害我去坐牢。”
真奇怪,那台上的歌女,如泣如诉地唱着的曲为什么如此熟悉?不是《陈三五娘》也不是《琵琶行》,她唱着:“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恩静听着听着,不知不觉,便接了下去:“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所以你知道一大早起来熬粥是什么感觉了吗?”他指的是那次她扭伤脚,他一大早起来熬粥给她喝的事。
刚刚就在“何成”的试吃席上,看着这曾来过的地方,她想起去年上演的那一幕钻石项链的丑事——那时何秋霜的愤怒看上去那么逼真,恩静以为那是她的演技好,可如今想来,却原来不是演技的问题。
可就在这时,恩静的声音又响起:“可是粥做完后,该解决的问题,却始终还是没有解决啊。”
“我们‘阮太太’真是冰雪聪明。”他眼底含笑,垂头看着她。
周遭人群皆面面相觑——阮东廷?就是传说中那“马上要成为何成良婿”的大人物吗?
“而我‘阮氏’的新辉煌,才刚刚开始。”
“你说呢?”阮东廷笑意冷然。
他牵着她的手,参观酒楼,坐赏南音。
“什么?”Marvy一口红酒差点没喷到Cave脸上,“恩静?”
“一成‘恩静’的股份。”
难怪刚刚这家伙说“一成‘恩静’的股份,敢情指的就是那连锁酒楼的股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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