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曲 雨欲来风满楼
第四节
Marvy甚至都搬出“齐人有一妻一妾”的老话了，他这算是“对她好”吗？
这么说来，那多出来的五百块工资王阿三已经知道了？初云交代清楚了？
第二天一早，当阮东廷一脸乌青地从书房出来时，就遇上了正春风得意地从Marvy房间出来的连某人。那奚落的声音简直和连某的满面春风一样刺眼：“怎么？有房不睡睡书房，昨晚被恩静妹妹赶出来了？”
两拨人匆匆碰头，又匆匆分手，余恩静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片刻后，才拿出手机：“Marvy，李阿姨刚刚不知拿了瓶什么给何秋霜，就藏在她牛仔裤的口袋里。我想，或许你可以去查一查。”
“我的态度？”
“WOW~谁一大早脸就这么臭？活脱脱的欲求不满啊！”
恩静眯起眼——“二小姐对我们大恩又大德，我们所有人都会替她祈祷的”？
从那一刻起，再也没踏进过房间。
“二小姐是好人，会上天堂的。”
昨晚当那句大逆不道的话被她说出来之后，他到底是太震惊以至于怀疑自己听错，还是什么和*图*书见鬼的原因，总之那一刻，阮东廷就在浴室里愣了好半晌，直到她走到门边，声音淡淡地飘过来：“那就我睡客房吧。”
她忽然想起那次奎宁中毒时，她曾吩咐初云打电话到人事处去问王阿三的号码，可电话还未拨出去，阿Sir们就到家里来了，后来杂事乱事一大堆，初云是什么时候去办这些事的？
身子再度移向浴室外，这一回，他没有再用力了，好轻易地，她便挣开了他的手。
至于该怎么查，这就是颜侦探专业范围内的事了。
说最后那句话的人不是李阿姨——对，正是之前在酒店闹事、后又奎宁中毒的王阿三！
挂上电话后，恩静还是决定去向李阿姨探个究竟。在殡仪馆外，百米之内清净无人时，她叫住了她。
“是的太太，二小姐都和我解释过了，哎……”她原本就哭红了的眼底又浮起泪意，“那么好的姑娘，你说到底是谁那么狠心想害她？那晚她去了我家，和我说那企图将奎宁中毒一事栽赃给您的人，也想加害于她。您看，那么好的姑娘，和图书那么好的姑娘啊……”李阿姨泣不成声。
她失望地垂下眼：“如果你觉得是的话，就是吧。”
更窘的是那边的房门也正好“咔”一声，被打开了，那罪魁祸首走出来，看到两人正站在走廊上，也没说什么，只是朝这边点了下头：“早……”
“带来了、带来了！”只见李阿姨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小小的东西。
竟是何秋霜！
初云的丧期就在这一片冷寂中度过。出殡那一日，走得近的走不近的宾客来了一大堆，包括“阮氏”里那一列平时受过初云恩惠的员工。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也果真如连楷夫所言，一点都不好过。同在一处上班，下了班又回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每一见，她总是觉得阮生浑身的冷冽锋芒快要把她冻成霜，明明一开始生气的是她，可那厮就是有本事化被动为主动，以至于没两天，上下佣人在处理初云后事之余，又开始窃窃私语：“这次又是怎么了？先生怎么突然又搬到书房睡了？该不会是因为‘那一个’住进来，所以先生又要冷落太太了吧hetusｈu.com•ｃｏm？”
“是什么你别管，总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今天拿药给我。”
他才真正地彻底地反应过来——睡客房？堂堂女主人跑去睡客房？
离得太远，恩静看不清那是什么，却看到何秋霜迅速将东西收进口袋里：“对了，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哦！”
“所以，这就是你坚决要认定秋霜有罪的原因？”
纤影幽幽，移向房内。拿了一列换洗衣物打算另择浴室时，恩静又在门口顿了一下：“阮先生？”
彼时恩静就站在阮东廷身旁，作为主人对宾客行礼。眼一抬，看到那几个身影时，她沉下声问阮东廷：“会不会是来闹的？”
员工们前脚一走开，她便和妈咪说了一声，后脚跟着走出了殡仪馆。
恩静张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对，简直不知该怎么来反驳这个人！
李阿姨看上去有点儿好奇：“何小姐，这是？”
让贱嘴连楷夫住到他家里果真是愚蠢决定里的VIP！
“哦……好的。”
“二小姐对我们大恩又大德，我们所有人都会替她祈祷的。”
可还没“早”https://m.hetushu.com.com完，阮东廷就臭着一张脸下楼了——完全视她为无物！
他也懒理，由着一众下人去猜。
可谁料她接下来的话却是：“晚上你睡书房？还是我睡客房？”
可没想到的是，那闹事的一伙人也来了，就和李阿姨同一批，在初云遗像前沉默地鞠躬。
“我话还没说完你就甩脸走人，陈恩静，这就是你对待先生的态度吗？”
“……”他愣在了那里。
他冷着脸在她开门之前从床上抽出了自己的枕头，冷着脸甩门而出，冷着脸走到书房里那曾经睡了好几年的折叠式沙发前。
“是太太啊？”回头看到叫住自己的人，老妇人毕恭毕敬道，“太太，您有事吗？”
这女人竟敢以退为进，真是翅膀长硬了！
只是欲叫住李阿姨时，却见一道高挑的身影突然从另一端窜出，飞快地将李阿姨拉离了人群：“怎么样，带来了吗？”
她原本面上还无风无浪，可听到这句话后，却蓦地，笑了：“你对我好吗？”难得的微讽悄悄染上她眉角，“房里一个，外面一个——阮先生，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吗？”
“hetushu.com.com说啊，你这到底是什么态度？意见不和就甩脸，陈恩静，我对你太好了是吗？”
“工资的事工人们知道了是吗？”
“……”
她还想说什么，却见李阿姨领着那列人过来，过来对着他们俩鞠了一躬：“阮总、太太，请节哀。”
她是什么态度？她说了那么多，他每个字都不听，好了，她认输了她逃避了她去洗澡了，他却说她这是什么态度？
阮东廷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这句话。可不知为何，原本满脸的怒火在这句话之后，竟莫名平息了。
其实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讲过话了，可阮东廷看上去还没有消气的迹象，只淡淡道：“谅他们也没那个胆。”
恩静脚步一跃，下意识地隐入了一旁的大树后。
恩静当然没理他。
“啧啧！没想到这万年面瘫也有面不瘫的时候啊，恩静妹妹，看样子，接下来你可得小心咯！”Cave“好心”地提醒了句，不过长腿欲迈下楼时，又停了下，返回来问她：“话说，怎么做到的？”
他应了声，自认定了她的别扭是因为吃醋等俗到死的原因后，那张脸不知怎地，就没那么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