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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天空是我的城

作者:纳兰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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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明月多情应笑我 第二节

第七章 明月多情应笑我

第二节

唐潇潇脸红红地被他拽起来,两人干脆弃了车,徒步走在雪地里。雪很松软,踩上去一脚一个脚印,嘎吱嘎吱,声音清脆。唐潇潇童心大起,往旁边跑开几步,弯腰抓起雪,团了个雪球,向聂卓扬砸去。
齐小航扭过头,一脸的崇拜:“哇,姐姐你好厉害!”自从知道聂卓扬也有CRJ机型的驾照,这些参数便印在了唐潇潇的脑子里,看见这架小巧的银翼,各种数据便自动蹦了出来。报社的摄影记者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两名美丽空乘站在舷梯下迎接,微笑着引导他们上飞机。唐潇潇以前也坐过庞巴迪飞机,印象中机舱狭小,左边只有一列座位,右边是两列,而此时她步入机舱,眼前便一亮。
此时的聂卓扬,也和平时见到的不同,深蓝色笔挺的制服,雪白的衬衣领,肩头和袖口的四条杠金光闪闪,侧颜英俊,从额头到鼻梁至下巴,勾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在仪表盘和按钮上操作,目光专注,整个人沉稳而自信。
聂卓扬活动着肩膀:“还行,好在我是练过的。嗯,也就相当于连续做一百个引体向上,再加三百个俯卧撑吧。”
唐潇潇却不肯起来,躺在地上只是“咯咯”地笑。这么厚这么软的雪,像是鹅毛垫子一样,不知有多舒服,又怎么会摔伤呢。“你没事吧?摔傻了?”聂卓扬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唐潇潇挥开他的手,仰面看着天:“你才摔傻了呢!看,多美呀?”头顶的树枝挂满了白雪,正如那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不,不太像梨花,倒像是盛开的白玉兰。
“应该说,我没少为了你跟人打架!”唐潇潇一怔,白晃晃的雪球就迎面扑来,“砰”,中招!聂卓扬没想到她傻愣着不躲,连忙跑了过来。唐潇潇捂着鼻子,眼泪汪汪地瞪着他:“这下你可报仇了!”
东西埋得并不深,拨开上面的浮雪,铲了几下,就听见“叮”的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是个铁质的月饼盒,唐潇潇扔了铲子,把盒子拿起来,打开来,里面又有一个粉色的扁盒子。
“嗯,从小到大来过好多次了。我外公就是清华毕业的,我小时候曾经的志愿是考到清华来。”
“当然是故意的!谁让你小测验抄我的卷子,连学号都抄成一样的,害我被周老师骂……”
手背轻微的刺痛让唐潇潇醒了过来,她的第一感觉是脖子发酸,一直堵着的鼻子倒是通了,鼻间尽是带着暖意的男子气息。她转了转头,发现自己靠在聂卓扬的肩头,身上搭着他那件制服大衣,护士收了吊瓶离去。
考虑到北京的交通状况,以及她要从东到西横跨大半个城市的遥远路途,唐潇潇最后决定以机场快轨和地铁为主要交通工具。
聂卓扬爬起来赶紧去扶她:“摔着了没有?”
聂卓扬放下咖啡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总飞。”
滨海的大雪不期而至,于是在晚自修时,被荷尔蒙折磨得快发狂的男孩一言不发地找他的兄弟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打了一架。两个人滚成了雪球,最后都筋疲力尽,也没分出个胜负。
“下雪了……”唐潇潇轻声叹道。聂卓扬牵起她的手,沿原路返回,找到半截埋在雪里的自行车。唐潇潇坐在后座,双手搂着他的腰,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后背。黄昏的雪,飘飘洒洒,深深切切,仿佛有千丝万缕的情绪。唐潇潇叹道:
她相信,等待她的将会是一次美妙的旅程。
唐潇潇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顿时窘了。
聂卓扬看着她,有点无奈地笑笑:“好,我等着,会有那一天hetushu•com.com的。”他抬手拨开她的围巾,走到她身后,将项链仔细地帮她戴上。从雪地里挖出来的金属链贴到皮肤上,竟然是温热的,原来是聂卓扬握在掌心捂暖了才给她戴上的。唐潇潇缓缓扬起嘴角:“我现在有种穿上水晶鞋的感觉。”生怕天亮,生怕梦醒。幸福仿佛近在咫尺,却又担心那不过是个彩色的肥皂泡。“不,你不是灰姑娘,这也不是水晶鞋。”聂卓扬忽然自背后抱住她,紧紧的,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边,磁性的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潇潇,我的翅膀就交给你了,答应我,好好守护它们。”唐潇潇怔了怔,然后极缓慢极郑重地点了点头。聂卓扬站着不动,只是搂着她,紧紧的。唐潇潇也不动,任由他搂着,似乎隔着羽绒服也能感觉到身后的暖意。这是一个热情似火、飘浮如云,可也深沉似水的男人。
“要喝自己去后面拿。”聂卓扬缓缓啜了口咖啡,“或者等你坐到我这个位置。”
工作两年半,她上过模拟机,航线实习也有过几次,不过从没在飞行时进过驾驶舱。其实驾驶舱的布局都大同小异,左右各一个驾驶位,前面和中间是密密麻麻的仪表。但从正前方的窗户望出去的天空,视野宽广,和从侧面狭窄的舷窗看出去的感觉完全不同。
到达清华大学时已是下午三点多,唐潇潇果然远远地就看见了聂卓扬。他无论站在哪里,都是那么显眼。此时他已经换下了飞行员制服,穿着一件白色的短款羽绒服,围着一条英伦风的格子围巾,水磨蓝牛仔裤下面是白色运动鞋,加上他推着的那辆自行车,就像是个在校大学生。
“圣诞礼物?”唐潇潇站起身,看着聂卓扬。聂卓扬含笑点头:“圣诞快乐!”盒子里面黑色丝绒的衬底上静静躺着一条项链,链子是玫瑰金的,细细的很优雅,款式说不上有多特别,链坠却很别致,是一对小小的银色翅膀,中间镶着颗钻石,熠熠生辉。唐潇潇看着那颗钻石,有些犹豫:“太贵重了……”聂卓扬修长的手指拈起项链,嘴角泛起柔和的弧度:“重,才要戴着!咱们民航人不是有句话是‘安全重于泰山’吗?我的身家性命可都操控在你手上呢,就当……是我贿赂你的吧。”唐潇潇垂眸抿了抿唇,随即又展颜一笑:“现在是不能放水,该排队还得排队。不过等我奋发图强当上局长那一天,给你多批几条航线吧!”
“同学,你要把稳方向啊,小心翻车!”聂卓扬夸张地叫了一声“哎哟”,更是把自行车拐得像扭麻花,不一会儿就离了主路,骑到积雪尚存的小路上,害得唐潇潇不得不紧紧搂住他的腰。“唐潇潇,你很沉!这个冬天胖了不少吧?”
输液室里很安静,不远处一个年轻的母亲在温柔地哄着怀里的孩子,偶尔伴着护士的低声细语。孩子终于停止了哭泣,一室静谧,仿佛时间也停止了。
高三那年的冬天,地处江南的滨海市异常寒冷。他就是在一个阴冷的傍晚,得知林宇凡请了唐潇潇去生日宴却没有请他后,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情绪中。在他抓狂了好几天后,终于明白了,那是嫉妒。那时他虽然个子长得高,人也聪明能干,可情商仍只是个十六岁的懵懂男孩。彼时林宇凡十八岁,已然是翩翩少年郎。大概这就是成年和未成年的区别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时也晚了。明明是他的青梅,可竹马却变成了他最好的朋友、他的兄弟。
唐潇潇扬起嘴角,跑过去,一本正经地问:“hetushu.com.com同学,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飞行员经过?是个机长呢,和你差不多高。”说着还踮起脚伸手比画了一些。聂卓扬也一本正经地回答:“你说的这个飞行员,和我一样高,有没有我这么帅呢?”唐潇潇歪头想了想:“嗯,还是他比较帅!”聂卓扬不满地撇了撇嘴,拿出一个信封:“那你自己去找好了。”果然是个“3”号信封,里面是一张清华园的地图,在某处用红笔打了个五角星的记号。唐潇潇把地图正着看了一遍,又反着看了一遍,然后冲聂卓扬露出个讨好的笑:“同学,我是路盲,你带我去找好不好?找到了宝物分你一半。”聂卓扬板着脸将她上下打量一遍,作势思忖片刻,拍拍自行车后座,扬眉一笑:“成交!上来吧。”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主路上的雪已经清扫过,聂卓扬骑着车经过大礼堂和工字厅就直奔水木清华,突然向前猛蹬了几下,车身一晃。唐潇潇惊叫一声,连忙扶住他的腰。“搂紧了,小心掉下去。”聂卓扬的声音里透着笑。唐潇潇这才明白过来他刚才是故意的,隔着羽绒服狠狠地拍了他后背一把:
“你们好!我叫齐小航。我的梦想是在十八岁前坐上飞机,你们呢?”男生一头微卷的黑发,明亮的黑眼睛里充满兴奋和期待。两位老人对视一眼,呵呵笑了:“我们的梦想是八十岁前坐上飞机。”唐潇潇也抿唇一笑:“我的梦想,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贵宾车一路开到了飞机底下。齐小航第一个跳下车,仰着头看了看,有些失望:“这是什么飞机?比我想象中的小好多啊!看,旁边那一架,一个翅膀就能盖过它!”两位老人倒是很知足:“我们就四个人,已经足够大了!”唐潇潇上前拍了拍齐小航的肩头,看着飞机流利地背诵:“庞巴迪CRJ100标准型,机长26.77米,翼展21.21米,机高6.22米,标准客舱布局载客50人,最大油箱容量5300升,最大起飞总重21.5吨,巡航速度860公里/小时,动力装置为两台涡扇发动机,发动机推力9220磅……”
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这算是早餐午餐二合一了?唐潇潇吃饱喝足,玩了一会儿电脑,又坐到长沙发上看起电影来,另外三位乘客则一直坐在窗前向外面望着。
聂卓扬索性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好多年没看到雪了吧?”唐潇潇点点头:“是呀,滨海虽然偶尔冬天也会下雪,但通常都是雨夹雪,落到地上就化了,脏兮兮的,又湿又冷。”哪像这里,一片白茫茫,纯净而又安静。“这是哪儿?”唐潇潇扭头问,却正对上聂卓扬黑亮的眸子,那深深的目光仿佛一直看到了她的心里,不由得脸上一热。聂卓扬却收回了目光,淡淡一笑:“近春园。”
“叮咚”两声,系好安全带的警示灯亮起,音箱中传来广播声:“亲爱的贵宾们,欢迎乘坐中国星翼航空公司1369包机航班由滨海前往北京。滨海至北京的飞行距离是1120公里,预计空中飞行时间是2小时15分钟。飞行高度11920米,飞行速度平均每小时860公里。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连同我在内的共四名空勤人员将竭诚为您提供及时周到的服务,谢谢!”
那一年之后,滨海再不曾下过那么大的雪。世事变化,斗转星移,全球气候变暖,南极冰山都在融化。而他,此时正把竹马化为自行车,载着他的青梅,迎着飘飘大雪,想将学生时代重新来过。
“我更惨!不但被周老师骂和_图_书,回家还被我爸骂,他看到我眼圈乌青,以为我又跟同学打架了。”
车子到了机场,直接从航站楼旁的贵宾通道开了进去。唐潇潇拿着身份证和机票,过了单独的安检,换了一辆外场贵宾车,车子里已经坐了另外三名幸运旅客,一个十六七岁的男生,和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
“真的吗?你这技术,不会翻车吧……哎呀!”自行车轮子撞到雪地里一块突起的石头,于是,真的翻车了。
听到这清醇磁性的熟悉声音,唐潇潇竭力保持着淡定,紧抿着唇,却还是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银鹰呼啸,直上云霄。飞机转入平飞,空乘送来饮料和餐点。唐潇潇拿起锃亮的餐具笑了笑:“还是第一次在飞机上用金属刀叉呢。”
竟然没有标注目的地?车子在机场高速上飞驰,唐潇潇看着窗外疾速后退的树木,心渐渐平静下来。今天,就让自己的身心彻底自由,跟着感觉走,去迎接那份惊喜。
脸上有丝丝毛茸茸的凉意,唐潇潇抬头,只见天空白茫茫一片,大朵大朵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好似美丽的蝴蝶,如舞如醉,又像吹落的蒲公英,轻轻盈盈,似飘似飞,忽聚忽散。
“姐姐,你认识机长?”齐小航凑过来,眨巴着大眼睛。唐潇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来换了衣服和鞋,赶紧出了机舱。跑道和滑行道、停机坪都已经清理干净,其它地方还是厚厚的一层雪。唐潇潇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冷冽而清新。她回头看了一眼,聂卓扬还没有出来的意思,而机场贵宾车已经在舷梯下等着了。难道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旅行吗?唐潇潇的担心是多余的,上了车,一个标着“2”号的信封正等着她。“著名高校,始建于1911年,曾是由美国退还的部分庚子赔款建立的留美预备学校。地处北京西北郊繁盛的园林区,是在几处清代皇家园林的遗址上发展而成的。1925年设立大学部,开始招收四年制大学生,并于1929年秋开办研究院……”这说的是清华大学?可是机场的贵宾车并没有送她去的意思,只把她放在到达厅门口就径自载着另三位乘客走了,而跟拍的摄影记者也随贵宾车走了。
暖意传来,直透心头。唐潇潇嘴角微弯,轻轻闭上了眼睛。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她觉得一切已尽在不言中了,就像那首仓央嘉措的诗——
聂卓扬却轻声一笑:“再请我吃顿饭吧,我下周五有空,你记得把时间空出来。地点我来定,到时候通知你。”
“那后来怎么去了飞行学院?”
总飞行师?看来,他并没有忘记他的理想。唐潇潇抿唇笑了笑,接过他喝完的咖啡杯,往旁边站了站。
“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会躲开。”聂卓扬伸手去揉她的鼻子,低头抿着唇很认真的样子,眼中却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小而挺翘的鼻尖被雪一搓,几下就红了。唐潇潇撇撇嘴,斜他一眼:“你想笑就笑吧,不用忍着。”聂卓扬憋不住了,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头,笑道:“我真的不是想笑你,你看看你站的这地方,太准了。”这般亲昵而自然的动作,让唐潇潇的心又猛地跳了两跳,而聂卓扬已从口袋里拿出地图,展开来在中间打星号的地方一指:“就是这里!”他们现在正处在一处小山坡上,身后一棵高大的泡桐傲雪矗立。聂卓扬搬开旁边的一块石头,赫然露出一把小铲子。“真的有宝贝?”唐潇潇眼睛一亮,抄起铲子在树下挖了起来。虽然明知是聂卓扬事先布置好的,心里还是止不住兴奋和好奇,当然,还有感动。
我的手www.hetushu.com.com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默然相爱
雪越下越大,四周仿佛拉起了白色的帐幕。车子拐入主路,聂卓扬回过头:“今晚怕是飞不了了,明天再回去吧。”
时间仿佛停止,连风都变得温柔。良久,聂卓扬浅浅地低笑一声:“起来了,懒丫头!宝贝还没找到呢,一会儿天都要黑了。”
平安夜的凌晨,北方很多地方悄然飘起了雪花。滨海地处江南,虽然无雪,却也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头一天上小夜班,半夜十一点多才回到家的唐潇潇正在酣睡,她裹紧了被子,只露出黑黝黝的发顶和鼻尖。而同一时刻,一架由洛杉矶飞往滨海的星翼航空公司波音747飞机正在太平洋上空飞过。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吊瓶的右手臂开始发酸,然后是痛,最后变成麻木,仿佛已经不是他的了。他保持着挺直的腰脊一动不动,只是向左偏了偏头,去细嗅那发间混合了消毒水味的淡淡清香。
“因为飞行是我的另一个志向。”聂卓扬躺在雪地上摊开双臂,仰望着蓝天,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黯然。如果,可以像儿时那般无忧无虑,如果,可以像天空中的鸟儿一样无拘无束,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潇潇。”他低声唤她,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伸手抚上她的眉眼,手指尖沁着凉意,温柔地拂开她额前散落的一缕发丝,然后轻叹一声。接下来却没了声音,周围一片寂静,除了他和她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以外,什么都听不到。唐潇潇忍不住扭过头,却正对上他的黑眸如墨,浮着浅浅的光影,似乎有脉脉温情流过。他那么认真地看着她,仿佛他的眉间心上全都是她。她的心跳猛然漏了两拍,他却转过了头。她正有些失望,手背一暖,他的手掌已覆在上面。
“好啊,你准备怎么谢我?”聂卓扬勾起嘴角盯着她。
“三号,麻烦拿一杯咖啡给我。”通话器里传来机长的声音。空乘笑吟吟地按下通话器:“抱歉,机长,今天只有VIP,没有三号。”话是这样说,可不过片刻,一杯咖啡还是从后面递了过来。聂卓扬喝了一口,先苦涩后醇香,没有加奶或糖,这是他的偏好,但似乎没有人知道。他回过头,看见唐潇潇微笑着静静站在身后,便也牵起嘴角,道了声“谢谢”。旁边的副驾见状不干了:“这到底谁是贵宾啊?为什么我没有咖啡啊?”
“你听错了。”聂卓扬把她拉了起来,“赶紧回家吧,快点好,别耽误请我吃饭。”
多批几条航线?他现在不过是星航的一个普通飞行员,批不批航线关他什么事?除非,他回去捷航。唐潇潇平时看起来有些没心没肺的,甚至有点傻乎乎的,其实心里玲珑剔透着,她这是试探,还是担忧?
唐潇潇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接起来,闭着眼“喂”了一声。“您好,这里是滨海都市报和星翼航空联合举办的‘梦想之旅’项目组,恭喜您中奖了!”电话那头传来悦耳的女声。唐潇潇摸索着挂断电话,咕哝了一句:“骗子!”最讨厌这些诈骗电话,扰人清梦,竟然还冒充星航……等等!唐潇潇突然睁开眼,一翻身坐了起来。她上个月倒是参加了一个滨海都市报和星翼航空公司联合举办的活动,名字就叫“晒出你的梦想,赢取星航梦想之旅”。
有人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唐潇潇此时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岂止是迷人,简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性感。也许,这就是制服诱惑的由来?唐潇潇站在后面悄悄红了脸,竟然不敢再看下去,退回了机舱。飞机飞m.hetushu.com.com行在万米上空,万丈金芒透过层层叠叠的白云,映出绮丽无比的色彩。两个多小时的旅途很快结束,飞机平稳地降落在首都机场。美丽的空乘笑眯眯地递过来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一双雪地靴,还有一条雪白的长围巾:“聂机长为您准备的。”
有人开门进来,带起了一阵风,吹动了她鬓边的发丝,拂到他的脖颈间,痒痒的,柔柔的,一直萦绕到心头,丝丝缕缕缠在了一起。
于是两人像孩子一样打起了雪仗。“唐潇潇,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们女生玩丢沙包,我路过,你扔到我脸上,把我的眼圈都打青了。你那时是不是故意的?”
“你对这里好像挺熟的?”
“你活该,你也没少跟人打架。”
这回大概真是得了流感,反反复复烧了一星期才好。等到唐潇潇重新坐回到塔台,已经是圣诞节的前几天了,聂卓扬却像消失了一般整整一星期杳无踪迹,就连微博都没发一条。
当时她有感而发,写了一篇文章,配上照片投了稿,后来在滨海都市报的微信公众号上登出过电子版,还拿到了一百多元的稿费,然后就把后续的抽奖抛到脑后了,因为她向来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么好的运气。
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刚才那个号码。唐潇潇彻底清醒了,拿起手机,深吸一口气。她的好运气来了!可是,她已经答应要在平安夜请聂卓扬吃饭的,他直到现在也没通知她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想到这里,她蓦地心中一动。半小时后,唐潇潇背着包跑下了楼。楼下已经停着一辆星翼航空专门接VIP客人的车,她连忙拉开车门坐进去。“唐小姐是吧?”司机回过头,递过来一个信封。信封上用红色的记号标了个“1”字,里面是一张机票,却和普通机票不同,只印了航班号和起飞时间。星航3169,上午十点三十分起飞。
“啊?那……谢谢你了。”唐潇潇有些不好意思。
“是你四体不勤,跑车开惯了体力不支吧?”
寂静欢喜
“我再去冲一杯吧。”唐潇潇转身要走。“别,别惯着他,要给他些向上的动力。”聂卓扬拦住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副驾。副驾驶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飞行员,闻言,眼睛骨碌碌一转:“哥,要是我坐到你这个位置,那你坐哪儿啊?”
这一惊非同小可,唐潇潇连忙坐起来,看了一眼对面空荡荡的椅子,又看向聂卓扬:“你一直举着吊瓶?怎么不叫醒我挪过去?”
“那我以后天天踩自行车好不好?”
通常一进门处食物料理间的位置变成了酒店客房玄关处的模样,弧形的搁板上是一大束盛开的鲜花。往里走,左右两边是食物料理台,再往里,只摆放了四张豪华真皮沙发,显得机舱格外宽敞。后面还有一张侧放的长沙发,对面是液晶屏电视,旁边还有书桌和电脑,最后面是洗手间。整个布局以米色调为主,格调高雅中又透着温馨。唐潇潇挑了一张沙发坐下,立刻被柔软的舒适感包围。扭头看去,舷窗外是熟悉的景物,忙碌的机场。“飞机里面会怎么是这样的?跟我在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啊!”齐小航在后面兴奋地叫嚷。“这是星翼航空最新推出的包机,今天的乘客只有你们四位。”空乘微笑着解释。
“真好,真美……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不过,滨海可不会下这么大的雪……”聂卓扬没有答话,只是奋力向前蹬着车。有的,滨海也曾下过这么大的雪,只是她不记得了。
下周五,那不是平安夜吗?唐潇潇有些迷糊地揉揉眼睛,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我睡着前好像听你说,要收回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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