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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梦

作者: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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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意外的真相 第一节

第十章 意外的真相

第一节

王叔从小就很疼她,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闺女。那时王叔的家人还在乡下,他每每思女心切就会盯着南珂看好久,嘴里念叨着自家女儿也和她一般大了。
南珂摇头反驳他:“我们之间连认识都尚且算不上,更别说讨厌了,我不会浪费感情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不知不觉,南珂连说话都带起刺来。
“啪!”南珂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乔南脸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冷着脸生硬地道:“进我南家的门,你姐姐也配?”
“没关系,也许就算有录像,也压根没什么可看的呢。”夏洛蹲下来握住南珂的手安慰着,“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南家老宅虽然现在已经没人住了,但顾南城却没有真的将它荒废,宅子里仍有用人每日打扫看守,花园里父亲生前种下的花花草草也都被悉心照料。大门敞着,里面一切如常,就仿佛从前还有人住的样子。南珂的脚步硬生生停在门口,鼻子一酸,眼眶突然红了。
南珂犹疑着点头:“似乎是有的,你等一下,我问问王叔。”
夏洛见状,上前抱了抱南珂,抚着她的后背说:“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乔南的脸色蓦地煞白,扬手掐住南珂的脖子。南珂立即面红耳赤,伸手去掰他的手,可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她感到呼吸渐渐困难,眼神也越来越迷离,却仍倔强地盯着他。
正如王叔所说,监控录像只有一个月的保存期限,根本查看不到之前的录像,南珂气馁地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她努力想查清事情的原委,可事实总在提醒她,这条路有多难。
南珂霍然起立,眼里似有暴风雨凝聚。乔南像个没事人似的跟着站起来,回头盯着墓碑又道:“我姐姐可是你爸爸名正言顺领了证的妻子,算起来,你还是我姐姐的继女呢。”
“怎么能说是不相干的人呢?你爸爸曾经好歹也算是我姐夫,我这个做小舅子的来看看姐hetushu•com•com夫不为过吧。”
“南珂,不管怎么样,我还是那句话,快乐最重要。”
到了墓地,朱凯文照例等在车里,顾南城一人上去祭拜。他的风衣在风里摇曳,衬得整个人有些飘忽。他跟在顾南城身边这么多年,觉得只有南珂在身边的时候顾南城才像个有血有肉的人,可他们又偏偏彼此隔阂颇深,一个不谅解,一个不解释,才走到如今这种地步。
南珂吸了吸鼻子,对夏洛笑笑,迈步走向书房。
她边说着边把花放好,拿出手帕擦拭着墓碑。父亲的照片映入眼帘,她心里猛地一酸,照片上的父亲笑得慈祥和睦,可终归已是不在了。南珂仰起头努力压抑着眼泪,不能哭,至少不是现在。
顾南城摆了摆手:“没事。”
夏洛找到南珂的时候还来不及喘口气,就拉住南珂的手问:“你家有摄像头吗?”
“我不甘心……顾南城、丰伯伯、乔楚……还有石科,好像全世界都对我隐瞒了某些秘密,而作为最该知道真相的我却被蒙在鼓里。”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顾南城蹙着眉疾步而来,不断拨打着电话。大概是一直无法接通,导致他耐心尽失。
夏洛起身拍拍衣服,对南珂说:“走,去看看。”
十二月末,青城被大片雾霾所笼罩,整个城市显得越发萧索。秋末冬初,正是天气转冷之际,南珂围着一条大红色的围巾,手里捧着刚出炉的蛋糕走向位于西郊的墓地。这个时候很少有人会来墓地,大片大片的墓碑在泥土里林立,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她数着台阶一步两步登上去,父亲的墓碑在最顶层中央的位置。她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常说,以后一定要站在最高的位置,因为那样才能看到最美的风景。她想起来不禁鼻子一酸,狠狠地吸了口气,脸蛋冻得通红,在不知道珍惜的岁月里就已经失去,从此变成她心里最大的遗憾。
一句话把南珂刚刚才生出的希望瞬间浇灭,南珂愣了许久和_图_书,直到王叔唤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来,抱歉地说:“对不起王叔……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过会儿回老宅看看,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过。”
顾南城轻叹一口气,过去正要为她拉好被子,视线却忽然停在了她的脖子上。他轻轻捋开她的发丝,白皙的颈脖上清晰地印着几个手指印,他的手脚蓦然有些僵硬,脸色一下冷了下来。难道不是意外?是有人刻意而为之?是谁敢动南珂?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当他兀自和手机较劲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南珂”两个字。他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便问:“你还知道打电话过来啊?”
顾南城当下便冷了脸,“咔嚓”一声挂断电话,沉声对朱凯文吩咐:“去市立医院。”
“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干净?你的干净还不是因为你有个好的出身?像你这样的人,哪里来的资格嘲笑我姐姐?你比我姐姐更可恨一万倍。”乔南的力气越来越大,好像眼里在冒火,像是完全没了分寸。
对方像是愣了一下,才道:“您好,这里是市立医院,请您过来一趟。”
南珂终于没了耐性,回头看向他:“如果没事的话请你离开,我不希望不相干的人打扰到我爸爸。”
南珂被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夏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梳理好思路重新开口:“今天我去林家的大宅子,听说前几晚进了贼,正在调监控查线索。我刚想起来,你家的老宅有没有装摄像头?一般这样的大宅子都会装监控以防万一的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吗?没准能在里面找到线索呢?”
快到墓地的时候,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响。顾南城不由得看过去,只见一辆救护车从他们旁边擦车而过。他的心里不知为何突然一跳,朱凯文察觉到他的异样,不禁问道:“顾先生?”
王叔叹了口气:“你自己万事都要小心,遇到事情切莫逞能啊。”
南珂打开蛋糕放在墓碑前,点上www•hetushu.com•com蜡烛,喃喃道:“爸爸,我来给你过生日了。你看,这是你从前最喜欢的蓝莓蛋糕,我特意叫人早起刚做的,味道和从前一模一样。”
“顾先生说,这里是小姐的家,小姐随时都可以回来。”有阿姨认出南珂,对她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王叔。”
人的这一生太短暂,也许得过且过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南珂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思绪渐渐变得混沌,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难道就要这么去死?她看到乔南狰狞的面目,突然用尽所有力气狠狠一脚踢向他的膝盖,他猝不及防,生生挨了一脚,恼怒之下用力推开南珂。南珂本就大脑极度缺氧,被他冷不防一推,脚下使不上力,狠狠的摔了下去。下面正是台阶,她因为冲击力一发不可收拾地滚了下去,脑袋最后重重地磕到了某个地方。眼前光影交织,仿佛出现许多幻觉。她看到了父亲宠溺的笑,也看到了母亲悲伤的哭,最终,不省人事。
南珂冷哼一声:“不要以为没有人知道你们做的那些勾当,人在做天在看,你姐姐如果真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早晚有一天会有报应遭在她身上。你姐姐为了钱,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她也是这么伺候顾南城的?就像伺候我爸爸一样?为了钱,她可以把自己卖了一次又一次?”
朱凯文讪讪地应了一句。这一天是南珂母亲的忌日,当年顾南城亲手送走南珂的母亲,后来的这些年,每到她的忌日,顾南城就会独自上山祭拜。纵使他不说,朱凯文也能猜到,他是为了南珂。南先生还在世的时候就不准别人向南珂透露一丁点关于她母亲的消息,可怜南珂打小就未曾见过母亲,被生活在欺骗里,不知是对她的幸还是不幸。
“你爸爸很爱你。”
“顾先生,真的不需要叫上南小姐吗?毕竟……”
南珂还没来得及开心,王叔接下来的话就如同当头一棒:“我记得监控录像只保留一个月,南先生过世都已经和图书半年多了,恐怕……”
话虽如此,可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南珂都深切地觉得,自己不会再好起来了。经历过潮水般的绝望之后,要怎样伸手拥抱阳光?
顾南城目光犀利地扫向他,他立刻噤了声。
南珂无奈地点了点头,拿起书桌上父亲的照片:“小时候我总觉得我爸爸对我太严厉,他几乎从不让我一个人出门,我那时一直抱怨他,我说我想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可他永远都只会说‘外面太复杂了,你一个人不行’。现在看来,我爸爸说得真对,我一个人的确不行,没有了他和顾南城,我竟然寸步难行。”
她靠着边上的石墙上又跟父亲说了以会儿话,下巴抵着膝盖,冷风吹散她的发,也遮住她被风吹得通红的脸颊。她自小便怕冷,只要天气稍一转冷,手脚就无时无刻不是僵硬的,这会儿她的脚已经冻得有些麻木了。南珂对着父亲的照片苦笑一下,伸手去敲自己的小腿,这时突然有一双漆黑的皮鞋出现在自己眼前。抬头,逆着光,年轻的男人身形挺拔,脸上犹挂着嘲弄般的浅笑。南珂眯了眯眼,低头并不理他。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乔南蹲下来,试图与她视线平视。
乔南双眼微眯,用手擦了擦嘴角,声音中明显带有不悦:“我姐姐年轻漂亮,风华正茂,配你父亲绰绰有余。只可惜啊,你父亲无福消受。”
“在你爸爸心里,你永远都是他最爱的好女儿。南珂,其实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查不查清楚真相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也许对于你爸爸来说,你能更好地生活,一如他期许的那样快乐,才是他最大的心愿。”
王叔跟在父亲身边多年,又是父亲生活上的得力助手,若家中真有监控必定是知道的。果然,王叔在电话里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道:“我记得在书房南先生的电脑里就能查监控录像,密码是南先生的生日,小姐如果想看,可以去南先生的电脑上查查,不过……”
被夏洛这么一提醒,南和*图*书珂倒是想了起来,南家老宅的确是有监控的,可她从来就没注意过,记忆里家里也从来没有发生过需要查监控的大事。见她暗自思忖,夏洛凑近她问:“有还是没有?”
距离上次来医院也不过才两个月有余,顾南城没想到会和南珂再次相逢在医院。医生告知顾南城,南珂是被救护车送来医院的,只是受了些轻微的皮外伤,并无大碍。但她似乎受到了惊吓,需要安静休养。顾南城听得脸色阴沉,目光时不时地转向病床上的南珂。
“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起。”
“但我好像明白得太晚了,当初顾南城执意把我送出国,我求我爸爸让我回来,他只说顾南城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一定是为了我好,我还因此埋怨过他。夏洛,我不是个好女儿。”南珂苦笑,用手细心地擦拭相框的玻璃。
待医生一走,他才又看向南珂。她的脸和这病房的墙壁一样白,双唇毫无血色,每每看她躺在这里,他心里便堵得慌。
南珂回头对夏洛无奈地摇摇头:“也许没有了,监控录像只保留一个月。”
顾南城坐进车里,盯着手里怎么也无法拨通的电话有些恼怒。方才祭拜完南珂的母亲,他顺道去了南震天的墓地,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祭拜过,他想着大概是南珂,便打电话想问她在哪里。哪知她的电话总是处于忙音状态,这使他整个人没来由地感到烦躁。
“我们好歹也有过几面之缘,你这样说未免太伤人了。”乔南摆出一脸惋惜的表情,可眼里尽是嘲弄。
这里是她生长的地方,也是她二十几年人生里留下最美好的回忆的地方,她在这里度过童年,成长,遇到顾南城,也送走父亲。这座房子承载着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如今却成了她心里的惶恐。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家却已不再是家。
车子驶过跨江大桥,朱凯文从后视镜看向身后的顾南城,顾南城一手托着下巴拧眉看着窗外。这些年,每年的这个日子顾南城都要去墓地看望,这已经成了他的固定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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