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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有时尽

作者:那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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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最卑微的心愿 第五节

第十一章 最卑微的心愿

第五节

陆路这才想起来,婚礼当天,其实Cindy与老板周子然也是在场的。
“清珂呀,”Cindy眨眨眼,“前几天被人拍到跟陆亦航出入同一栋公寓,我本意是把新闻压下来,结果陆亦航执意要公开关系。没办法,只好公开咯,但没想到粉丝不光买账,还一口一句是两人不惧人言是真爱,现在的粉丝,真是好宽容,倒让我有些搞不懂了……”
那之后,情形便变得有些奇怪,陆路不再与他起争执,像是默认了他的话。
漫长的夏日如期而至,六月里,空气里都是蔓延的暑气。
他却忽然呜咽。
来人令人意外。
就这样从最近的天气说到晚上的菜色,再聊到蒋阿姨的故乡,蒋阿姨一拍腿,笑起来:“呀,我有东西给你看,等等。”
“好像有人和-图-书来。”蒋阿姨说,“我去开门。”
她有点想笑,却没笑出来,过了很久才说:“我有点饿。”
他继续说下去:“你说我会怎么死?被你大卸八块后,是冲进马桶,还是藏在床底。”
她笑了一下,极其妩媚。
“你在做什么?”
是啊,已经走到如今这个境地,日后生老病死,或许真是两不相干的事。
真蠢,明明家里就有大的遮阳伞,只是没拿出来。
他们还是分房睡,只是半夜她醒来,偶尔会发现凉被有被人重新铺盖好的痕迹。她睡得那么沉,那么做这些的人,自然不会是她。
她的声音静静的,像是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那我会怎么死?”
陆路有些窘,刚想接话,Cindy又说下去:“看你现在这个样和-图-书子,怕是外面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吧。”
陆路不语。
她那天情绪低落,他们又坐在最远的角落,所以甚至没来得及上去打声招呼,婚礼结束,便匆匆跟沈世尧走了。
当陆路看见Cindy时,下意识起身:“Cindy姐,你怎么来了?”
她都看在眼里,但她不说。
她仍旧不说话,泪水却越来越多。
“我不会杀你的。”陆路哽咽着,终于开口。
好在Cindy似乎并没有将此当回事,反倒是关心她:“身体状态还好吗?”
是挺好看的,陆路扫了一眼,没想到沈世尧小时候竟然唇红齿白,五官精致得仿佛小姑娘。一点都不像现在,生起气来,脸部线条就紧绷着,凶巴巴的,吓死人。
蒋阿姨借口将礼物收起来,善解人意地将空间www.hetushu.com.com留给她们。
她趴在马桶边,痛苦地重重喘气,仿佛胆汁都要呕出来,沈世尧也只能站在她的身后,一下一下地拍她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
蒋阿姨做饭,她胃口不好,也会下楼吃一些。沈世尧将她的饮食盯得很紧,要是她不去吃饭,他也就不肯拿筷子。
Cindy一笑,扬扬手中的礼盒:“代表老板来送礼呗。你快坐下,孕妇要出了什么闪失,我可是头号罪犯。”
“没想到真还在呢……”蒋阿姨翻开,指着其中一张,“这是沈先生小时候去我们乡下玩拍的,好看吧?”
“替你遮阳。”他坏笑。
“好。”陆路叹了口气,将相册放下,恢复到不动声色的表情。
“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杀死我。”
“嗯,午饭快好了。”
总归是和图书这些漫无边际的琐碎。
原来离了办公室,她也是会说笑的。陆路暗想,大概是今时今日的角色不同了吧。
也有吃到一半就跑回房间孕吐的时候,和别人怀孕长胖比,她初期倒是又清减了一圈,连脸颊都凹陷下去了。
下午沈世尧去公司,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翻来覆去转台,还是觉得不喜欢,于是叫在厨房炖汤的蒋阿姨:“阿姨,有空么,我们来聊会儿天好不好。”
夜幕低垂,外面仍是璀璨的星夜,她坐在那里,长久怔忡,像是忘记了今夕何夕。
她点头,表情却有些呆,惹得Cindy扑哧一声笑出来:“看来人家说怀孕会变傻是真的,以前你那些机灵劲儿现在可全没了。”
没等陆路开口,蒋阿姨已兴冲冲地上楼,搬出来的,是一本放到有些泛黄的相册m•hetushu•com.com
“知道什么?”陆路果然有些茫然。
“那么,生下这个孩子,你就离开我……”他支撑着重新站起来,望向她的脸,“我向你保证。”
Cindy喝了口蒋阿姨准备的饮料,摸出烟盒,刚要点燃,想想又放下,自言自语:“哎,孕妇不能吸二手烟,我差点忘了。”
陆路原本正在喝水,听罢,被呛了一下,蹙眉咳嗽起来。
早上气温低一些的时候,蒋阿姨也会帮她搬一把椅子,去院子里晒太阳。
“七老八十,死在坟墓里。”
她想着,竟不自觉笑出来,笑着笑着,又觉得有些不对,刚想收起笑容,便听见门铃响。
有时候她拿着一本书,看着看着,便睡着了。再醒来,手里的书没了,只剩下沈世尧伸手搭凉棚状,站在一旁。
他似乎笑了一下:“哎,你不要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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