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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哥哥，你手边不就有水吗？”

我说：我要吃芒果。

我翻了个白眼，还真把我当小孩儿哄了是怎么招。

回去时我姐的产检做了一半，躺在B超台子上她问我去哪儿了，去这么久，我举着手里装水果的袋子说我去买了点儿水果。

倒是大夫开口了：“不知道产检时候该保持安静吗？不知道你们大人会吵着孩子吗？你看着胎心跳得这叫一快！”

“怎么会不分科呢？”

我就闹不明白了，童言是腿坏了，什么时候转移去了脑了。还是他外公懂道理，他拍拍童言的头：“去问问姐姐晚上吃什么，外公晚上给你们去买，顺便听听姐姐在和什么人聊天。”

还记得那我是一场病后，身体康复回到学校的我身材开始发胖，同学总笑我。

“尧哥哥，你和我们上楼，楼上就有热水。”

“我们不分科。”

聂境妈妈知道我和聂境认识，坚持要请我吃顿饭，我说有人等我，这才脱身。

我说是。

住在医院里除了看不到未来的康复训练，唯一的乐趣就是穆子美的减肥训练了。

我点头，我知道我姐是真的不喜欢聂境。

我和她各自给对方制定了训练表，上午我监督她减肥，下午她看着我康复。

还好有人化解了我们之间的尴尬，那伙人抓住了贼，丢包的人来和我说谢谢。我连着说了几句“不用谢”，对方还是说个没完。

妇检大夫没想到我姐看得懂B超，瞥了我姐两眼没说话。半天过去，检查完m.hetushu.com.com毕，大夫收拾仪器时问我姐：“你也学医的吧？”

我像进行了一场墙体能军演，冒了一头汗，穆子美帮我擦汗，说让我休息休息，我有点气馁，换做以前，俯卧撑让我做它几百个那是不在话下的，可现在呢？不过是让我撑着两根矮杠子练练腿上的力气我就这样了，我啐了一口，想骂人，穆子美却拿东西堵着我的嘴，她拿眼睛示意我看房间另一侧。

我哦了一声，想想也是，除了聂境，我就恋了一个，可惜那骗子正在局子里蹲着呢。

她说：明天我去面包店买芒果味儿的面包回来。

我知道他们看见了我，他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觉得自己眼眶发酸，可我告诉自己不能哭，我得笑。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送走了我姐，这里是程牧尧的病房。

聂境在一旁插了句：“妈，她是穆子美。”

要么说世间的事，有时候就那么寸，丢包的人聂境的妈，帮忙抓了偷儿的人是我，我追了聂境那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妈是在川州的一条普通马路上。他妈不认识我，聂境没和她说起过我。

可发展到后来，这个问题我一直没问，倒是多了个一起做康复的“小伙伴”。

所以那天我亲眼见一个女大夫对我姐心生亲近，再把这亲近速度退散干净了的全过程。

我美滋滋的看穆子美，可她刚刚还站的地方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我环顾四周，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开的她正和*图*书和一男一女说着话。

童言绝对是个闹不清楚情况的小孩儿，我心里不乐意却不能表现出来。我说：“我要喝热的，这个凉了。”

我觉得如果我姐在，她是绝对不会让我搭理聂境的。可问题是我姐现在不在我身边，我想不出我该怎么不搭理他，所以只好搭理。

我惊讶：姐，你咋知道的？

什么人啊，说话那么专心，我嗓子都快咳破了！我皱着眉翻白眼。恰好童言和他外公遛弯回来，我朝他招招手。我说：“喂，童言，你去把穆子美叫过来，就说我渴了想喝水。”

我：……

我看见我姐拿眼睛横我，她说：“死猪你天生就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你知道吗？”

我也没哭多久，因为很快就被人打断了。我站的地方是学校操场旁边的小树林，我没注意到树林里还有人。当时我看着睡眼惺忪的聂境拿开遮脸的物理书，问我怎么了时，我真是什么也答不上来了。

我姐做了孕妇，举止动作倒比之前轻了许多，很破天荒地，她要我扶着她。

我心里点头，姜还是老的辣。可我马上就否定了这句话，因为童言他外公和我说：“子美是个好姑娘，现在胖是没人看到她的好，等大家看到了，你再想要可就未必是你的了。”

因为聂境这句话，他成了我心中的太阳，高考落榜后，我追着我的太阳，许多年也没追上。

我撇撇嘴，嚼了两下嘴里的东西，说句：“芒果不比这个好吃！”

我看看自己的腿，和_图_书好吧，是前少校了。

她白了我一眼：你以为你恋过几个啊！

体育委员看出了我的顾虑，连连摆手：“不是别的，就是让你参加咱班的拔河队。”

她给我吃的是面包，里面加了陷儿，馅儿是医院开给我的各种治疗的药片，被她磨成粉塞进面部里当馅儿，我觉得我被她当成个逃避吃药的小孩子一样哄了。

“不行。”我斩钉截铁的回答，这方面我是专家，像她这种体重的人，如果长时间进行跳跃类的剧烈运动，是会伤到骨膜的。像穆子美这种没有大脑不懂科学的女人，没我给她制定一套科学的减肥计划，估计肥没减下来，人就废了。

我回聂境：“嗨，好久不见。”

她说：芒果过季了，现在卖的要么不新鲜了，要么是打了农药的，不健康。

结果我们班还是输了，人群散去时，我听见同学们说穆子美可真没用，白长那么胖，一点儿劲儿都没有。

我真的很高兴，那是我第一次参加班级的集体活动，虽然我站在队伍最末尾，虽然体委告诉我，我只需要把绳子绑在腰上坐在地方就好，我还是很高兴。

我闭了嘴，我姐却没有，她倒是不批我了。她伸手拽了拽脑袋下面的枕头，侧头看着B超屏幕。“哪快了，刚刚145下每分，现在147，两下叫快？”

不得不说，穆子美是个认真刻苦的人，就算按照一个比较科学的减肥模式她并没见到那么显著的效果，她还在坚持。

“说吧，见着你哪个和图书前单恋了？”这么些年了，她说话一针见血的作风还是依旧让我吃不消。我坑了半天声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姐直接挥挥手，“不用说了，聂境。”

说着话的她扬着眉毛，样子看上去很高兴。我就想不懂了，这女人没事儿干嘛那么爱笑，怎么见谁都笑啊。

后来我才懂得她是什么意思，她是要找我谈话。

“小伙伴”大名叫童言，我听他外公总叫他的小名豆豆。

我和我姐说了事情的经过，我说我就是帮忙抓了个小偷，赶巧了那人是他妈而已。

我姐也哦了一声，她和我说：“下次再遇着对象是他，记得装眼瞎，听到没？”

我姐说，我对聂境是依赖多过喜欢，因为他是学生时期唯一一个没有歧视我的人。

我咳嗽一声，想引起她的注意，可她说话太专注了，压根儿没听见我咳嗽。

【穆子美】

那时候我妈告诉我，不要因为别人的眼光否定了自己的优点，可当时的我真觉得我是个没有优点的人。直到有次学校开运动会，我们班的体委突然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参加项目。我低头看看自己，想不出我这个身材是能参加跑步还是跳高呢。

【程牧尧】

如果说我对程牧尧是长大后懂得的爱慕，那么我对聂境的感情则是始于小时候的懵懂。聂境是第一个帮助过我的人。

我摇着轮椅到她跟前，递了杯水给她。她刚完成四十个蹲下站起动作和十分钟跳绳，她接了水，喝口，对我说：“要不我再跳会儿吧？”ｈｔｔｐs://m•ｈetusｈｕ•coｍ•coｍ

房间另一侧也是个矮双杠，比我练的这个矮了不少，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和刚刚的我一样，也在那里练。我听穆子美说起过那小孩儿，先天性的腿部肌肉无力，比我这个难治。

没认识豆豆前，穆子美总和我唠叨，认识豆豆后，变成了豆豆和我唠叨。他每次唠叨的话都差不多，无非是“哥哥，你这个动作没到位”，要么就是“哥哥，身体是自己的，你不能因为姐姐不在就偷懒”。我想骂人，想我堂堂一个少校会偷懒？动作会不到位？

自从上次穆子美被穆中华叫回去，她再回来人就变得有点奇怪。好在她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而我的康复训练从腿部开始恢复知觉后，进展缓慢，最起码最近没什么特别的进展。

同行间的亲近让妇产大夫立马对桀骜不驯的我姐有了好感，她问：“你哪科的？”

聂境是我们学校的好学生，他听完我的话就说：胖又没什么，何况你也没到胖的离谱的地步。

然后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他的表情，我猜他和我的感觉也差不了太多。

我笑着走到没人的地方，终于没忍住哭了。

我眼睛看去别处，心想他这说的是哪跟哪儿啊。

程牧尧咬着水果，瞪眼睛看我：“说什么呢？什么是啊！”

穆子美对那个和我一起做康复训练的小男孩儿很好，动不动就把我的吃的拿给那小孩儿分享，我总想问她：你经我允许了吗？

“是啊。”我姐轻松地说。

“我给死人‘看病’，我学法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