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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还住在她和叶之远的家，她让我和我妈还能住店里，我瞧着我妈那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心想妈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懂礼貌了，连句谢谢都不说。

丈母娘也没理我，起身走了，快走去里间时，她回头朝我说了句：好好打官司！

可就是很聪明的我却看不懂我妈了。

不过留在川州的好处还是不少，我又回了我的咖啡厅，只是和之前比较起来，店员们现在是叫穆中华老板。

那时我才推掉白杨辩护律师的身份，没多想，我接了官司。出庭前，我得知白杨后来请了我师父，当时我心里就开始打鼓。可在法庭上，我看到了南禕，她对我说：顾千山加油，代表月亮消灭他。那时候不知道怎么，我就突然信心百倍了。

我恨得牙痒痒，心想穆中华也太见钱眼开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顾千山】

按照习惯，我提前五分钟到了和师父约定的餐厅，到的时候，师父没来，我知道他的习惯，一向守时，不早到也不迟到。果然五分钟后，侍者上了红酒时，师父的影子出现在了餐厅门口。

听完我都有点怀疑白杨之所以这样是不是和白树有关。我和我妈求证，她说她哪知道，可我看她那眼神，明明就是什么都知道。

【南禕】

我妈就和我说了白家的故事，其实故事挺简单，就是一二世子卧薪尝胆多年，趁着太子爷玩物丧志闹出事儿了，趁机抢班夺权的故事。

也许每个做妈的知和图书道女儿背着自己和个男的好了，还是在一个在老妈眼里还太小的年纪，估计都得和我丈母娘一个反应。

我是个没耐心的人，等了一会儿就等不下去了。我发了条信息去给穆中华的手机，自己往楼下溜达。

瞧他说的，好像我选男人是看对方手里是不是握着一两个公司似的，照他那说法，我找谁不好非找他！

“他那样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可能总想着他的事，毕竟公司还养着一家人。”他朝我笑，我却觉得冷。可这还不如他下面的话更让我冷，白树说：“南禕，其实我对你还是有点儿好感的，听说你家里反对你和他，怎么样，考虑考虑和我再开始？公司现在是我说了算的。”

比起跟着他学习的时候，师父又老了，头发染过，可还是看得出有不少白头发。

直到那刻我才想起，上次和丈母娘坦白的时候我就说了我爸和她妹妹的关系，忽略了我和南禕之前那段。

师父说：“千山，你是我带过的徒弟里最出息的一个，你思维敏捷，最关键的还是特别有正义感，你是师父的骄傲，不过师父现在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最近身体出了点儿小状况，白杨这个案子可能是我接手的最后一起案子了，师父想给我的律师生涯画个圆满点儿的句号，千山你能成全我吗？”

我起身，喊了声：师父。

我妈回我俩字：鬼扯。

穆中华曾经这么评价过我，她说我的脑子里有九十和_图_书九道湾，干什么事大脑都会很随即的任选其中一道弯，然后直线穿过去，她想表达的是我脑子不会转弯，不过这世界上的事儿都有两面性，譬如还是这句话，经我一翻译就成了她在夸我聪明，懂得走捷径。

晚上回到咖啡厅，躺在床上，我把这事儿和我妈说了。我批评我妈的审美，她这是给我找了个什么男人啊。

医学院的办公楼，二楼报告厅有就业宣讲会，我毕业自己都没找工作，显然对这类东西没啥兴趣。不过那天也是怪了，我偏偏就扫了眼立在门口的宣传布板，偏偏还很巧得看着了一个名字——白树。

师父胳膊长，再一踮脚，手直接锤了我肩膀一下，那是他习惯性的打招呼方式。

我总共就见了白树几面，对他的印象就停留在斯文少话上，可现在的白树却整个儿把我对他这丁点儿印象也颠覆了。

我问他：“你哥的官司还在打，你就有心情在这儿招兵买马了？”

我回答说：还好。

师父放下刀叉，其实我知道，他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官司的事儿的。

补充交代完最后一点，我发现丈母娘看我的眼神都快带刀了。末了她说了俩字：混球。

这天下午，我在律所看卷宗，研究案情，秘书进来说专线上有人找我，我说好，然后接起了电话。没想到，电话是师父打给我的。

我没再联系南禕，只是托穆中华好好照顾她，我专心处理官司。

“小子，和图书又长结实了。”师父说。

真的，感情是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喜欢一个人可以让你包容她的所有，包括缺点。

丈母娘找我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有什么猫腻。可惜没有。

丈母娘听我说了这话，笑着摇摇头，说了俩字：幼稚。

老穆当时特淡定的回我：你在我店里的吃住用度都你妈掏钱，消费者是上帝，我得多照顾“上帝”的感受。

傻帽。这是丈母娘回我的话。

穆中华带我遛弯儿的地儿是学校，我听她说她最近在联系临水方面的大学，期望可以回去任教。不过事情也许不大顺利，所以今天她被她导师又叫回了学校。穆中华的肚子现在四个月大，圆圆的鼓个小包，我摸过，也知道那里藏着她和叶之远的心头肉，所以我一路都很小心的把穆中华送去她导师的办公室，自己留在外面等。

她就是问了南禕在她没来之前的情况，譬如是不是总耍小性子，是不是还那么矫情之类的。

想起我妈突然做出留在川州的决定，以及今天她和顾千山那场我连内容都没听见的对话，我突然明白了点儿什么。

后来他是来了，带着官司一起来的。被害的那个女孩儿是他妹妹，在川州一所高中读高三，有天和同学出去玩，不知怎么就出了事儿。

结果当然见钱眼开这主儿提出让我陪她出去遛弯，我还是答应了。我觉得我还是挺宽容的一人。

我坐在报告厅最后一排，看着他站在前面侃侃而谈。他m.hetushu.com.com谈了不少，谈医药，谈现代医疗。我听了一会儿，心里忍不住轻哧一下：照他这个说法，甩把他家产的药上天，随时可能打下架军用飞机来。

我想顾千山了，没想到这天我真就在店里见到了他，可他不是来见我的，他是来见我妈的。

你说的只适用于感情才开始的时候，时间久了，是个人都要厌烦的。

刚好菜上来，我俩吃着饭聊天。聊得东西很杂，我问起师娘身体如何，师父问我和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

我扯着我妈：妈，你是不是发现像顾千山那样的五好青年忒少了，动摇了吧？

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背后有风，紧接着，有人窜上我的背，那人大叫着：“顾千山，你个没良心的，知不知道我想你，都不来看我！”

我说：是，不过幸好我也有许多毛病需要南禕包容。阿姨，我和南禕在一起加上之前意外分手那段时间，也有七八年时间了，我想这七八年没分开我们，我们这辈子就分不开了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让师父坐下，说：“按照师父的习惯，四分熟牛排，配一瓶年份红酒。”

我愣了。其实在这之前，我想过许多师父可能和我说的话，他可能会评点下我在法庭上有哪些不足，我甚至以为他会锤着我的肩说“咱们师徒好好干一场，让我看看你的长进”，可无论是哪句，我都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些话。

我趴在门上小圆窗上，看着脸上表情越发和蔼的我妈，和-图-书心里反复念叨着：妈，那是你女婿，不带随便我挖墙脚的哈。

说起来，丈母娘和南禕挺像的。

正往门外走的白树看着了我，和他身旁的人打了招呼，他径直朝我走来。我也没逃，我就是在等他的。

丈母娘凶巴巴的，我却突然看到了希望。我原地起立，大声说了句：好！

说起这事儿我笑了：丈母娘下的标，不打赢这起官司我娶不着媳妇儿，所以师父，我娶不娶得着媳妇儿还得看我是不是能青出于蓝。

很意外的，我妈这次没反驳我，就轻轻叹了口气：“别说我，就是白树他妈都没想到那孩子那样。”

丈母娘眼睛瞪得老大：七八年！

说来也巧，这起案子的原告和我认识，是他主动来找我的。还记得前阵我出的那起车祸吧，对方是个小货车司机，我没让他赔钱，他问我要了名片，说将来要来看我。

我和老穆叫嚣：你是我朋友还是我妈朋友。

然后我被照我妈吩咐过来“封”窗玻璃的穆中华挡住，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说了声“没兴趣”，扭头走了。

可瞧着她不敢看我的样子，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吹牛也不怕闪着舌头。这是宣讲会结束我得出的结论。

说带我回家的是她，现在赖在川州不走，死活要等官司打完再走的还是她，我是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估计她一开始也没打算让我看出来。

哪样？我来了兴趣。

我哎呦哎呦直叫唤，都多少年过去了，南禕怎么还没忘咬耳朵这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