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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我吧,叶思远

作者:含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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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人生旋转门 第三节

第二十一章 人生旋转门

第三节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哭了很久。
我强忍着眼泪,任由叶思远在我身上扭动磨蹭,换着各种姿势尝试。很久以后,他渐渐停下动作,从我身上翻了下来,仰面躺在我身边。
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站在妈妈的墓碑前,我放下了鲜花,搂着叶思远的腰,对着妈妈的照片说:“妈,这是叶思远,他是我男朋友,他来看你了。”
回到H市,叶思远看起来坦然从容了许多,情绪已经和平时一样了,我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小看了叶思远的自我调节能力。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绝对比我想象的更坚强。
我烦不胜烦,告诉他我能做的已经做尽了,能帮忙的人我也为他找到了,至于叶思禾有没有联系他,这关我什么事?
9月上旬的一天,唐锐又出现在我面前。
第二天早上,我带着叶思远去了陵园。
迈入9月,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进入了倒计时。即使我不睡觉不上课,二十四小时地和他黏在一起,分别的那一天,还是在悄悄地逼近。
叶思远皱着眉头看我,我对他微笑,我的手抚上他的身体,手指在他胸前的敏感点画着圈圈,撩拨着他的情绪hetushu.com.com,使尽浑身解数,只求能令他重新振作起来。
我是第一次坐飞机,对换登机牌、过安检、登机等事项完全不懂,都是在叶思远的指导下完成。经历了一遍登机流程,我才明白他一个人来P市需要经过多少难关。
我想把他的脸刻进脑子里,连同他的声音、他的体温、他的吻,他一切的一切……我没有机器猫,不能让时间静止,在不知不觉中,暑假就结束了。
我更紧地拥了拥叶思远的腰,把脑袋靠在了他身上。盛夏时节,陵园里几乎没什么人,我们站了一会儿,我对叶思远说:“思远,咱们出发吧。”
我们没有打出租车去省会机场,而是坐了大巴,到了那边再打车去转机场大巴,其间要经历数次买票、上车、下车、付钱。可想而知,对叶思远来说,这些都是很难独自完成的。只是有我在他身边,他显得安心了许多,一路上喝水、检票、系安全带、脱卸背包都由我来帮他完成。
如果当时我能知道,结局会不会变得不同?
我俯下身去,紧紧地拥住他翻了个身,让他又一次伏在了我身上。
我开了床头灯,扭头看他。灯光亮起后,他迅速地偏过头和*图*书去,我只能看见他小半个侧脸,可是我还是看见了他泛红的眼眶。他的胸部急促地起伏着,嘴里却压抑着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天花板。我看着他的侧脸,他的唇抿得很紧,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眼睛里有东西在闪烁。
他吼了一声,身体开始剧烈地动起来,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滑落,我闭上眼,手指狠狠地抓挠着他背上的皮肤。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嗡嗡嗡”的出风声,我的心脏跳得剧烈,手慢慢摸索过去,碰到了他的腰身,他一身的汗,皮肤很热,身体在我的掌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过安检时,他是怎么做的呢?放下包、背上包,有人帮他吗?递还身份证和登机牌,他是用嘴咬?还是用脚拿?
飞机着陆后,谁帮他拿行李、背包?走出机场,他打出租车会不会不方便?有没有出租车司机看到他的身体后,拒载?
让我们,就这样入土吧!
我的坚持、我的勇气、我的倔犟、我不服输的性子,似乎就是来源于她。
回到家后的第二天,曹叔叔开车来接叶思远回家,两天后,他就带着行李回到了我身边。
我以为是因为他即将出发,心情烦躁,却不知https://m•hetushu.com•com道是因为另一件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思远变得有些古怪。
我轻轻地坐起身,跨坐到他身上……
有一天,我回家看到他,他的脸色很差很差,明显心情不好,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我疑惑地看着他,发现他比几个月前更显颓废,人也瘦了一大圈。他还是缠着我,求我帮忙,让他恢复学籍。
我真希望这个夏天永远不要结束,每当日历翻过一天,我的心就往下沉一点。我会躲着他偷偷地哭,或者看着他的背影发呆,我会在晚上睡觉时,在夜色中悄悄看他沉静的睡脸。
没想到的是,唐锐在我面前跪下了。
他是怎么在这些目光中,一个人,背着包,穿越半个中国,来到我身边的?
妈妈在照片上微微地笑着,其实,我对她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很模糊,可是这一刻,有叶思远在身边,我却觉得妈妈似乎一直在。
坐在飞机上,那么狭窄的座位,谁帮他系的安全带?谁帮他放行李?他能自己吃东西、喝水吗?要上洗手间怎么办?他一定是憋着的。
而昨天,在我面前,只是他偶尔的情绪宣泄,只是一次小小的放纵,我能理解。将来的将来,他一个人在遥远的意大利和图书,要独自面对的事还有许多许多,我不能为了这些事替他担心,他不需要我的担心,他需要的,只是我的信任。
我不能想,一点也不能想。
这个8月好热,台风迟迟不来,每天都是燥闷难耐,我和他窝在家里,除了买菜、散步、逛超市,几乎不出门。
我们在这间大房子里共度最后的时光,用我们炙热的情绪、年轻的身体,分享着每分每秒的幸福与甜蜜。
顺着他的背渐渐往上,掠过他清晰的肩胛骨,我抚到他的肩膀,又顺着肩膀,摸到了他的双臂残肢。
“嗯。”他轻轻点头。
我将它们牢牢地握在手里,手指摩挲着它们的末端,体会着那薄薄的皮肉里包裹着的短小骨头,我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
叶思远一直沉默地看着墓碑,很久以后,我听到他说:“阿姨,我会好好照顾小桔的,您放心。”
叶思远的激|情终于被我点燃,他向着我抬起残留不多的手臂,短小的残肢轻微地晃动着,他叫着我的名字:“小桔……小桔!抱我!”
坐摆渡车时,他有座位吗?他没有办法扶住扶手,如何在晃动的车厢里站稳?
他总是安静地低着头看我做事,只是去公共洗手间上厕所,他还是坚持自己来,虽然时间会比较久和_图_书,可我知道,这一趟出行他已经受了足够多的挫折,能自己完成的事,他一定想自己做。
他是怎么换的登机牌?是曹叔叔帮忙的吧。
抚着叶思远汗津津的身体,我脑袋里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一直到下午三点,我们才到达机场。
但是我们必须在一起,最后的一个月,我们必须在一起!
一阵风吹过,我抬起头看远方,仿佛听见了妈妈的回答。
登机时,他是不是要用嘴咬着登机牌上机?
我死而无憾。
我说:“思远,你是最棒的。”
在我悲恸的哭喊声中,叶思远到达了云端,但我们一直没有分开彼此的身体,我真想就这样和他一直紧密相连,用人类最原始的本能,永远永远地连在一起。
我和叶思远一起搭航班回H市,我们商量后决定,我先回家,他再回D市收拾些行李回来陪我。
叶思远身子一滞,他的脑袋埋在我的肩窝里,我们都看不见彼此,我号啕大哭,发泄着一天来所有的心酸和委屈,为自己,更是为他。
交学费的前一天,我收到了爸爸的短信:学费和生活费已打到你卡里。
一路上,有没有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是的,我不敢去D市,因为那些照片的事,我不敢和他的父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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