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一件事！
第三节
“我想听能让我睡觉的歌。”
“不会的，医生说了，一个礼拜就会好了。”
“叶思远，我自己去洗手间抹，这样会把床弄脏的。”
我不再闹腾，乖乖地喝下白粥，又吞下了药，叶思远最后为我测了下体温，三十九度六，体温还是很高。他叹了口气，开始收拾屋子，一趟一趟地用四轮小车把东西带出房间。所有的事情都折腾完，我去洗手间刷了牙，换上了干净的棉质睡裙，和叶思远一起躺在了床上。
“小桔，乖，坚持几天就没事了。”叶思远挪着身体凑到我身边，让我把脑袋搁到了他的肩上，我抱着他，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大声地说：“叶思远，我会不会毁容啊？”
一首歌唱完，我依稀只听懂了一句歌词：
“张学友的，《讲你知》。”他翻译成了普通话。
去换我共你十天
我愿意用我十年
“说我听得懂
和图书的话。”叶思远的嗓音真好听，夜深人静时听着他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温婉歌声，我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我哭得越发伤心，身体上的难受，心里的郁闷，在这一刻都发泄了出来，我抓着叶思远的衣服，捶他打他，甚至咬了他肩上的皮肤，他并没有喊痛，只是轻声地哄着我，任由我哭泣。
我感觉睡意来袭，模糊中，我问叶思远：“这是什么歌？”
我撑开眼皮看他，问：“你早上不是有课吗？”
“……”我满足地闭上眼睛，可是很久都没有睡着。
身上东一处西一处地瘙痒着，我忍不住伸手去挠，叶思远一下子就伸脚阻止了我，声音低沉：“小桔！你忘了医生的话了，不可以挠，会留疤的。”
“你给我唱首歌吧。”
叶思远一边伸脚夹过床头柜上的体温计盒子，一边说和*图*书：“王佳芬很担心你，想来看看你，我没答应，告诉她你这是传染病，不方便探视。”
“你能请假吗？”
“万一真的留疤了怎么办？”
“不会的。”
……
“闭上眼，放松心情，很快就会睡着了。”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留疤的，你自己忍着不要挠，我会天天帮你擦身，帮你抹药，你一定不会留疤的。”
“可是好痒啊。”我皱着眉叫起来，“叶思远，我好难受，全身都难受，我痒死了。”
他靠在床背上，一直低头看着我，整个房里只开着他身边的一盏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从他背后照过来，他逆着光，令我看不清他的五官。我想伸手抚一下他的脸颊，又担心自己手上的疹子会让他觉得脏，手抬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恍惚中，我觉得叶思远笑了一下，他低头亲了下我的脸颊，说：“小桔，和图书睡吧，好好睡一觉，你就会好起来了，明天咱们还要去打点滴呢。”
“可是我的脸变成这样了！”我看着自己视线可及的身体，满是大片的红痘红包，密密麻麻的，恶心至极，我哽咽着说，“医生说也许会留疤的，那我要真毁容了怎么办啊？”
“《讲你知》。”他用粤语回答我。
一会儿后他回到我身边，弯下腰把嘴里咬着的盒子递给我，说：“体温计我帮你洗过了，你放心，咬着的那头……我没碰到，你赶紧测一下，测完了我帮你擦身抹药膏。”
“能的，我和老师说，我家人生病了。”
没想到，过了一个小时，他竟然回来了，走到我床边俯身看我，轻声问：“小桔，你有没有好一点？我帮你测个体温吧？”
他低沉又温润的声音，就像一首婉转的催眠曲，环绕在我身边，嗅着叶思远身上淡淡的香气，感受着他的体m.hｅｔｕshu•cｏm.ｃoｍ温，还有他无微不至的关心，我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一愣，问：“你想听什么？”
……
“忍着，小桔。”
抹完药，他又用四轮小车为我带来一碗白粥、一杯温水，还有我需要吃的药片。
若你肯，再拥抱紧一点
我有些感动，因为叶思远说我是他的家人。
“好。”他笑起来，说，“听了歌就要乖乖睡觉，知道吗？”
“没有万一。”他坚定地说。
“你会的！”我开始无理取闹了。
周二早上，叶思远给我推来了白粥，又把水杯和药片放在床头柜上，嘱咐我自己喝粥吃药，等他回来了就帮我擦身抹药膏。我知道他早上有课，心里烦躁不想多说，挥挥手就叫他可以走了。
“小桔，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如果有万一呢！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叶思远……”
我又睁开眼看他，说：“叶思远，我睡不着。”和*图*书
“嗯……叶思远，你又欺负我，又对我说鸟语了。”
他真的唱起来，却是一首旋律优美的粤语歌，我听不太懂歌词。
“嗯？”
“我身上还是痒。”
“不会的，小桔，我不会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不要你的。”
“没事，我可以的，床单脏了我会洗，你只管躺着就行。”他的表情很认真，语气也有些严厉。我不吭声了，干脆乖乖地坐着，让他在我身上抹药。
“怎么会。”他笑笑，脚趾夹出体温计，低头想了想，又把它塞回去，咬着盒子起身去了洗手间。
“嗯。”
“我请假了。”他在我床边坐下来，笑着说，“我也帮你请假了，昨天医生开的请假条，我带去给王佳芬了。”
很久以后，我终于平静下来，咬牙忍住周身连绵不绝的瘙痒感，继续让叶思远为我抹药。
“嗯，是别来的好，被她看见我这副样子，晚上都会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