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人群中，我注视你
第八节
楼意琳试探着问：“例假晚了？”
萧语珩摇头：“我怕他担心，再说也没受伤，我就没提。”至于林立，在萧语珩看来，也没什么可说。无足重轻的一个人而已。
那么，再见了，语珩。
楼意琳抓住她手安慰：“你别急啊，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让冯晋骁直接过去。”
她一惊一乍的，吓着的除了萧语珩，还是老李。他闻言立即把探询的目光透过倒车镜投射过来，就看见萧语珩神色一僵。
萧语珩的心因他充满喜悦的声音平复下来，她轻轻地说：“还不确定呢，只是例假晚了，所以想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现在能过来吗？”
“也许不是，我……”不好意思让老李听见，萧语珩凑过去小声说：“我肚子有点隐隐地疼，像是要来了的感觉。”
楼意琳抢白道：“给他打什么电话啊，要打也是打给冯晋骁。”
不止萧语珩，楼意琳也觉察到了异样，可她又说和-图-书不出具体哪里奇怪，“冯晋骁知道你认识这么一个人吗？上次你差点被手推车撞伤，没告诉他？”
萧语珩失笑：“哪有那么夸张。”
六年很长，我们都发生了很多变化；六年也很短，我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就那么一瞬间，你忘了最初的相遇，我亦无法以寻常人的身份与你交往。那么，我就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在人群中，遥遥注视你。
冯晋骁又嘱咐：“别乱走啊，看累着，回家就上床躺着。”
然而，他手机再度响起时，却是晴天霹雳。
“……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挂了电话，他还站在台阶上笑，特别傻的那种。
“珩珩？”
因为距离原因，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他又不是负担不起。你怎么了，真不舒服啊？还以为你是为了推了那个姓林的约会才那么说的。”
车子启动后，萧语珩转身回望，林立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和图书动。
不等萧语珩回答，顾南亭的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林立的商务车旁，老李恭敬地对萧语珩说：“二小姐，顾总让我接您回家。”
一直平安。
冯晋骁敏感地听出她情绪不对，“你在哪？怎么了？”
见萧语珩点头，老李询问：“二小姐，要不要给顾总打个电话？”
柴宇组织队友们站成一排，边搞怪地用鸭子步往外走，边带头喊：“接嫂子，生宝宝，接嫂子，生宝宝……”
萧语珩说不出话。
电话响了两声，冯晋骁就接了，他语带匆忙地说：“珩珩，司机接你了吗？我今晚要留在警队，你回家住一晚，我忙完给你电话。”
冯晋骁笑而不语。
“我，想去医院做个检查。”她的声音低低的，越来越小：“我这个月，例假晚了十多天。”
萧语珩的脸色因为“流产”二字瞬间变得惨白，她有些慌地从包里翻手机，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拔号时和图书手都是抖的。
冯晋骁抬腕看表，再开口时语气温柔得恨不得滴出水来：“这样好不好，你先回家休息，这边收队我就过去接你。明天我带你去做个详细的检查。”
“这两天总是睡不够似的，也没什么胃口。”
冯晋骁一本正经地说：“有的有的。”
谁知楼意琳一听更生气了：“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个时候肚子疼谁知道是痛经还是流产的前兆啊。”然后对老李说：“直接去医院。”
但是怎么可能呢？萧语珩记得很清楚，初见是在出租车上，他付了车钱，随后是在谷都酒店，先是在与苏溢同层的客房部，然后是在楼下的餐厅，她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西裤，再后来才是在飞机上。
楼意琳瞪她一眼：“换别人早第一时间和男朋友哭诉了，你倒淡定，坚强给谁看啊？”
林立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语珩，一直平安。”顺手为她带上车门。
这一次，萧语珩没有ｗwｗ•ｈeｔｕshu.coｍ•ｃｏm拒绝和他握手。
回应他的，是特警队员们的欢呼声。
林立静静地注视她，目光深沉而专注，这几乎给了萧语珩一种错觉——她说的不对。
就在陆成远以为这帮小子疯了的时候，冯晋骁笑着说：“一会都给我打起精神，速战速决，好让我早点回家接你们嫂子。”
特别突击队一楼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十几双眼晴齐刷刷望过来。然后，小伙子们看见他们老大傻气地笑起来，激动的，甚至是热泪盈眶地和那边确认：“珩珩，是怀孕了吗？”
指尖触及林立的手掌，她以对待朋友的口吻说：“一路平安。”
“看你那懒洋洋的样，再有个肚子就成孕妇了……”楼意琳忽然想到什么：“你不会有了吧？”
陆成远在这时从外面进来，吼道：“都准备好了吗？五分钟之后出发。”
视线对上他复杂的眼神，萧语珩回答：“记得，在A市，我们坐一辆出租车去谷都。”
m.hetushu.com.com“他最近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还是让他省点心吧。”萧语珩疲惫地靠在后座，闭上了眼睛：“不能为他分担，也不能成为他的负担啊。”
似乎是被他安抚了，萧语珩觉得肚子好像都不疼了，她说：“那我等你。”
陆成远照着柴宇屁股踹了一脚，才转脸问：“怎么个意思，嫂子有喜了？”
林立微微用力地握住那双素白纤细的手，几秒的停顿过后，缓缓松开。
不像告别，倒似诀别。
冯晋骁原本正在快步下楼，闻言倏地停住，他站在台阶上，语气里满是惊喜之间：“你是说，你怀孕了？”
林立眼里的失望纤毫毕现，但他只是无奈地端了下肩膀：“今天真是出师不利，看来下次约你之前有必要占卜一下。”然后他朝萧语珩伸出了手：“既然如此，就在这告别吧，希望还能再见，语珩。”
等萧语珩上车，林立在为她关上车门前忽然问：“语珩，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