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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自缚

作者:飘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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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花的姿态(2)

第11章 花的姿态(2)

和和说:“岑世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绕圈子玩游戏,因为我脑子直,玩不来。你到底想干嘛,你一次性说清楚就好。对了,你若希望我们能够重续前缘,对不起,我不吃回头草。如果你想以陌生人身份来重新接近我,那么我实话讲吧,在我的标准里,你这种人,只适合作朋友,不适合做情人。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十分感激,但是看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觉得十分不安。好了,现在你可以讲话了。”
和和窘得不肯抬头,于是女老板亲自去把花接过来,塞到和和手里。这一回是挤挤挨挨的一大捧玫瑰,名贵的品种,罕见的色泽。大家直咋舌。
时霖说:“和和,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讲过吧,下次我回来可别装不认识我。你不是说过你家门口有一家简陋的但味道特别好的烤肉馆?下回请我到那里吃饭吧。”
郑谐与杨蔚琪在很有情调的一家餐厅里吃饭。杨蔚琪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对郑谐说:“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很像和和,就在我们旁边这一排的第二个包厢里。”
岑世被她噎的半天无语,深深叹服岁月如此修炼人的个性,连以前像小猫一样安静乖巧的筱和和,彪悍起来也十分有女王气派。
“我父母其实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家关系很好,当大人们都不在家时,我妈给我爸做饭吃,我爸给我妈辅导功课。他们长大后各自谈了几场恋爱,都没成功,后来大人们说,不如就你们俩吧,所以就结婚了。”郑谐回忆往事,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杨蔚琪听。
郑谐用手支着下巴看杨蔚琪喝汤。她https://www.hetushu.com.com既不说话又不笑了,他反而有点不适应,觉得太安静。
郑谐因为被她看穿而牵强一笑,把手收到桌面下。
“算不上难听吧,我只是好奇,你对和和这样上心,连她交朋友的事都要掺和,难道就从来没想过等她长大了把她娶回家吗?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她管到底了。”
杨蔚琪这一回真的笑起来了。她不说话只是笑,渐渐敛起笑意后,似乎又想起什么事情,于是又笑,边笑边端了杯子喝水。
杨蔚琪不再惹他,将自己没吃完的牛排用刀子切得碎碎的。她说:“我说句话,你得先保证不会生气。”
岑世被她弄得头老大,按着太阳穴苦笑:“好好,我以后真的不烦你了。可是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帮助,一定记得来找我。我希望能够为你做点什么,以补偿当年我的错误。”
所有人哄一声笑起来。女老板说:“夏天都快过了,有人的桃花现在还开得这么旺?”
和和连卡片都懒得找,就知道姿态这么嚣张的,铁定是岑世。她轻轻地吐了口气,起身把花丢到自己桌上。
“我是想拯救我自己的心。”
郑谐的位置比较靠后面,所以那一对儿离开时不会经过他们。郑谐向里坐了坐,靠着椅背,这样即使和和回头也不会见到他。
和和作一副吃到酸东西的样子:“岑世,这是琼瑶阿姨当年的台词,如今早就不流行了。”
岑世无奈地说:“和和,我承认以前是我不好,而且最近我缠你也令你烦,不过我们可不可以平心静气地说话?我只是很希望能看和*图*书到你像以前那样的笑容。”
杨蔚琪静默片刻,轻声说:“对不起。”
设计人员每人一个格子间,基本上藏不住什么秘密,鲜花店来送花的时候,有男同事向她小声地吹了几声口哨。见她很珍视地对待那捧花,口哨又多了几声。
郑谐眼神忽闪了一下,没说话。杨蔚琪说:“很一表人才的样子,看起来不错。你很不喜欢他?”
“嗯,怪不得,你一向不能缺少余兴节目的。”
岑世笑:“你对我以前的样子还记得那样清楚?”
郑谐说:“别笑了,被呛到会很难看又难受。”
郑谐板着脸:“你早就吃饱了吧?那我们走吧。”
“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东西很少。”
下午,老板亲自召集设计人员们开会。公司规模不大,老板也做设计出身,兼任着设计部的头儿。正说着话,收发文件的小妹开门探了下头,说声对不起就打算离开。
他尴尬地看着和和笑一笑,她也正好在看他,手里拿了一张不知何时掏出来的碟:“放这个吧。”
这一场聚餐,就这样轻松地开局,失落地收场。时霖绅士地送和和回家,路上和和一言不发。时霖想调节一下车内的气氛,打开电台,连换几个频道,都在播着伤感情歌。
和和装作没听见,只腼腆地笑笑。她查了一下花语。薰衣草:等待爱情。百合:心想事成。
“嗳,你刚才那副样子,真的很像抓到女儿早恋的家长,又生气,又想作一副开明的样子,别扭极了。”
“我明白。谢谢你。”
大家再度哄笑,和和在心里腹诽了岑世一百次。
时霖看着和和用www.hetushu.com.com比她平时快得多的步子走进楼洞。不出他意外地,和和屋里的灯也比正常时间早得多地亮起来。她一定是跑着上楼的。
小妹小声说:“有人给和和姐送花。”
下班时果然再度在写字楼门口见到岑世。和和一把拉开他的车门坐上去:“去吃饭。你选地方,我付款,有什么话我们一次性说清楚。就这么说定了。”
和和怔了一怔,体会到他的用心,心中生出几分说不清楚的感觉。
“一个年轻男人。我不敢确认,就没过去。你要不要去跟她说句话?”
老板笑着拍拍她的手:“看来这一个不如上午那个合意呀。如果和和真的不想要,干脆介绍给我吧。”
“跟男的在一起?”
郑谐动了动唇角,看起来皮笑肉不笑:“你又犯职业病。”
和和说:“好。”又眨眨眼睛说,“今天晚上除了你的工作之外,别的话我们什么都没讲过。”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和和的那个包厢有了新的动静,这回他见到岑世与和和已经站起来,和和背对着他,微微侧脸时似乎在笑,而岑世则替她披上外套。
“在你出现之前,一直是挺快乐的。怎么,你想拯救我这颗不快乐的心?”
郑谐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本来只是想跟你说,因为这个原因,关于你的那种假设,我没有想过。”
岑世说:“我近期都会留在这个省,等你朋友蜜月回来后,我就会去省会城市作一个新项目,能住小半年。”
杨蔚琪了静了一会,打破沉默:“那个男人,就是以前你提过的那一位,和和的初恋男友?”
和和挤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https://m.hetushu.com.com给他看:“是不是这样?你早说嘛,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呢?聪明人怎么都这样不直接呢?”
郑谐最初猜想或许是时霖,又想到时霖现在已经在北京了,过几天就会回他国外的工作地。
老板是很随兴的人,立即说:“有事就进来吧。”
一大早就有人给筱和和送来大捧鲜花,百合与薰衣草,用精致的丝带扎在一起,卡片很精致,上面没有花店广告,只有秀雅的几个字:“祝你好运,一定要幸福。”然后是时霖的签名。
他在黑暗中自嘲地笑了笑,转身上车,在重新发动车子前,他的手机短讯音响了一下。是筱和和的短讯,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郑谐轻轻地皱皱眉:“乱讲,我只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不会欺负她。作哥哥的,这样想很正常。而刚才那个人,我信不过。”
杨蔚琪说的那个方位就在郑谐的侧前方,他稍侧一下身子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算了,她会尴尬。”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是啊,我老了,记性不好。”时霖很配合地笑。
和和也觉得自己刚才过了一些,口气和缓了许多:“现在流行酷男,不说话,也不随随便便出现,就是你以前的那种样子,现在又流行回来了。”
岑世装天真:“那现在流行什么?”
时霖开得很慢,但还是很快到了目的地。他下车帮和和开车门。
他说:“你何必像防贼一样防我?就算是普通同学,多年后重逢,也总该叙叙旧不是?和和,你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虽然乍一看似乎没有变。这些年,你过得不快乐吗?”
“等一等,我要把这m.hetushu.com.com些汤喝完。”
“郑谐,我觉得你最胜任。真的,属你最胜任。”她又笑了。
“婚姻里爱情本来就是次要的,信任,尊重、容忍,这些要排在最前面。”
和和自知失言,迅速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一直赖在这里不走?男人的大好时间应该用来做事业,而不是泡女人。”
竟然是古典交响乐,与车外喧闹嘈杂车水马龙的夜晚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但成功地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协调了很多。
“你说话的口气就像我妈,她若在世会很喜欢你。她也总这样讲,所以他们二十多年的婚姻,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不在对方身边。我妈常常计划,等我和你爸老了以后怎样怎样,结果她没有活过五十岁。”
“对,非常模范。他们具有一切的良好基础,亲情,友情,只是独缺爱情而已。”
和和走出几米外回头站好:“时霖哥,你先走。”
他极少会提起自家人和自己的事,杨蔚琪微感意外,抬起头看着他说:“伯父伯母贤伉俪,我自小就听人当作典范般提及。我伯父伯母就常说,那是他们婚姻的榜样。”
“如果是难听的就不用说了。”
当郑谐又一次没接上杨蔚琪的话题时,杨蔚琪说:“你又开始研究你的手指了。”
岑世与和和的对话其实是这样的,远没有郑谐看到的那么美好。
“我看着你上楼,等你开了灯我再走。”
大男人八卦真是太无聊了,他按下好奇心,但仍是不由自主地时时向那个方向投去一两瞥,终于有机会知道那个包厢里的男人是谁,然后他不再朝那边瞥,话也更少了。
和和小心地将那张卡片收起来,将花插入她亲手做的一个陶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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