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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

作者:饭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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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巴黎舞会

第十七章 巴黎舞会

他带了自己最锋利的刀。
他带着她,不是因为她长得美,只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没有指示就会把匕首藏在裙子里的伴儿。
“妮可小姐,刚出炉的巧克力蛋糕,这层黑色的壳是万里迢迢从新大陆运来的,据说吃了会有恋爱的感觉呢。”
卡斯特男爵的家族一直是不得宠的下级贵族,他本人不是长子,无法继承父亲爵位,于是从年轻起就游历各国。两年前弗朗索瓦一世即位,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卡斯特因为忠诚和的丰富阅历成为国王心腹,获封爵位和领地。弗朗索瓦很信任他,才会因为他的报告而怠慢客人。宴会结束,两人在密室中详谈。
十多年腥风血雨,烧杀抢掠,他从没反思过自己的作为。只有今夜,海雷丁突然想到,他在用一个比塞西莉亚大不到两岁的孩子给自己当垫背。
卡斯特忧心忡忡:“狼子野心,这种人终究不稳妥。陛下,您真要和海盗结盟吗?”
门外站着一个服饰华贵的中年男子,从气势和身材来看,像是当过兵的贵族。两人互相点头致意,擦肩而过,再无交集。
“我还没下作到那个地步,两年前在佛罗伦萨,有个很英俊的年轻人见到那些画,发了疯似的找我询问你的下落,我可没跟他要一个子儿。连你干什么的也没说,只告诉他你是落了难,做模特赚路费。”
“那东西跟女巫的媚药似的,淑女可不能乱吃!还是来尝尝正统的法国菜吧,奶油蜗牛,滑嫩爽脆!”
“唔,是挺刺鼻的,而且好像隐隐有股怪味。”尼克回忆着舞会场景,当时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食物的香气上,也没留心别的。
马车里的油灯早已熄灭了,海雷丁在月光中静静推敲结盟后的对策。半晌无语,车轮在石头上磕了一下,车厢颠簸,身边小小的人影晃了晃,稍一清醒,又恢复到小鸡啄米的状态。尼克毕竟年幼,一夜舞会,不仅身体疲劳,绷紧的神经也累的很了。任务到家才算完成,她不敢实打实的睡,晃来晃去跟瞌睡虫拉锯战。
“三天三夜,那男人一直抗到死,也不肯承认养女是女巫。审判后我就离开了西班牙,听说那女孩儿后来在押运途中逃掉了。当时的审判长是个叫卡利图斯的地方教士,据我了解,是个无能又愚蠢的家伙,也没什么背景。不过没过两年他就高升了,一路提拔到红衣主教,只不知是教皇授意还是国王帮扶。”
弗朗索瓦心中一凛,东边的那位,指的当然是奥斯曼的苏莱曼大帝。比起欧洲基督教国家的内部争斗,这个强盛的伊斯兰帝国带来的威胁显然更大。
法王皱眉:“如今我们处境艰难,没办法的事。卡斯特,你急着敲门就是想说这个?”
巴巴罗萨并不是海雷丁的姓氏,这个词的意思是红胡子,刚开始是他的哥哥们创下。四兄弟海雷丁排行第三,老二和老四已经战死,但大哥却依旧横行在东地中海上,跟西边的弟弟遥相辉映。一个强大的海盗虽然让人头痛,但巴巴罗萨老大不能惹的最大理由,是因为他的靠山是奥斯曼土耳其。
一个金发男人站在窗前等待主人归来。
“辛苦了卡斯特,我以为你从意和图书大利来回怎么也要三个月,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赶不回来呢。”
“多谢各位帮我照顾妮可,不过可惜,她不吃肉的。”
尼克无所谓道:“你就是满大街宣传我也不在乎,可不能坏了船长的事。他走之前,你最好保持沉默。不然……”她顿了顿,暗无光亮的幽瞳里满是□裸的威胁。
西班牙是绝对正统的天主教国家,从查理五世的祖父母开始,一切冒犯上帝威严的行为都会遭到血腥镇压,新教徒、摩尔人不消说,只要跟异教、法术、恶魔沾上点关系的人都会被宗教法庭逮捕拷掠,最好的下场就是给个痛快。
主人归来,闲杂人等只好讪讪退下。海雷丁温言抚慰:“小可怜,等急了吧?”
“该死的!怎么不早说?!她是间谍?”
卡斯特男爵说道:“那女孩儿的叔叔是个犹太商人,赚了点钱在小镇隐居。大概是遭人眼红嫉妒,有乡民指控女孩儿使用巫术诅咒邻居,教会立刻没收了他们的财产并逮捕拷问。”
“北非有句老话:‘结婚得来的牛羊栓不牢’。联姻政治未必就稳妥,且走着瞧吧。再说东边的那一位,也不会放任不管。”海雷丁淡淡的道。
“喂,没事吧?”尼克伸手摇了摇海雷丁的胳膊,“我以为有那么多漂亮女人围着,你会挺高兴的。”
一个红发男人坐在马车上反思过去。
用一个孩子当垫背。
简单的告别后,两人离开衣香鬓影的枫丹白露,踏上归途。
尼克波澜无惊看着画里丰|满的女人,又紧了一分力气,“我记得你是左撇。”死老头骗谁呢。
“呵呵,他终于找到你啦?我是舍不得打破年轻人的幻想,他追梦似的追逐你,只怕接受不了残酷现实。”老头儿眼睛里闪着慧黠的光芒,“不过那个红头发的万人迷船长,倒不像会在乎的人。”
高跟鞋挤脚,束腰勒得无法呼吸,舞伴还不停喋喋不休的你是电来你是光。尼克内外交困,烦恶欲呕,果真像人鱼公主,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他把她当枪使,当刀挥,当做可消耗的武器,可替换的棋子。
“快入土了就老实点吧,嘴巴还这么欠。”尼克松开手,杀意消失了。
男爵心中一凛,顿时明白了国王的意思。
尼克从一团混沌中辨明了这句话的意思,轻轻应了一声才靠在椅背上闭了眼睛。随着颠簸,一会儿小脑袋就歪到了海雷丁的肩膀,又一路滑到他的大腿上。又结实又暖和,尼克无意识的抓着老板的衣角,口水流到他昂贵的裤子上。
“我谁也没告诉!吓唬吓唬你,哼,没点幽默感。我都老成这样了,还能干什么?凭良心讲,我碰过你吗?你这小混蛋临走倒顺了我的关卡通行证!”
尼克面无表情:“把你推倒花园池子里,等没气儿了就跟人说你失足落水。”
“不要着急陛下,我也是猜测。”男爵急忙解释:“大约五六年前,我在西班牙塞维利亚附近旅行。当时我带着哥哥的教廷通行证,扮成见习教士,在一个乡下小镇受邀旁观了一场宗教裁判,是关于女巫作祟的。如果没认错人,那女孩儿胸前应该有个六角星烙印,所以她不能穿低胸https://m•hetushu•com•com礼服。”
男爵摇头:“不,是刚刚看到一个人,开始不敢相信,请她跳了个舞才确定。我想无论如何要先告诉您。”
尼克朝老人望去,月光照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好似一截长胡子的朽木,比几年前更显衰老。但就是这枯枝般的手,为她画出了举世无双的镰刀。
而这一切,这个蜷成一团,比猫大不了多少的小东西非常清楚。她不聪明,也不机灵,但有种本能的理解力。她很清楚到手的每一枚的金子,都要用自己的命来换。
弗朗索瓦点点头,“这么说,她是犹太人,受过西班牙教廷迫害。卡斯特,据你判断,她会为西班牙做间谍吗?”
尼克抖了一下,对船长的怨恨立刻转为崇拜和同情。恶臭混着浓香,面对这样一群女人,他还能把戏做到毫无破绽,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男爵皱眉道:“裁判所的恶心勾当也就是那一套,那孩子当年只有一丁点大,被绑起来扔到水里反复浸,吓得话也说不清。”
弗朗索瓦心中大惊,保养良好的手指不由自主紧紧握成拳头。深色头发和瞳孔虽然是西班牙人的普遍特征,但欧洲各国常年人口流动,也并不能由此判断国籍。他决定结盟唯一的保证,就是巴巴罗萨兄弟从出道就跟西班牙对着干,敌对立场从未变过。倘若海雷丁已经和西班牙暗地和解,那这场结盟就完全是被耍着玩了。
“果真等急了。”海雷丁笑眯眯的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家歇息吧。”
“陛下,那男人最后在养女面前被文火慢慢烤熟,行刑人强迫她吃了自己叔叔的肉。我想她那时如果不死,现在肯定已经疯了。今日见到的,或许只是个残余在世上的躯壳。”
“谁?”
达芬奇大惊:“你!你个没良心的小混蛋!那么多白面包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嗯……”海雷丁轻轻应了一声,接着半晌没动静。
脖子上挂着价值连城的钻石还装穷人,达芬奇啼笑皆非。
冷月无声,世间一切都陷入了沉睡,连虫鸣也在凌晨消失无踪。只有一架马车孤独前行的声音回荡在巴黎郊外的道路上。
达芬奇前一刻还牵着淑女状似纤弱的小手,下一刻就被一只铁爪狠狠握住了右手五指,捏得咯咯作响。老头脸色惨白,音调接着就变了:
海雷丁抱臂旁观了片刻,见尼克已在爆发边缘,才笑着走过去救场。
“像我这样千年一遇的伟大的天才,死掉了可是世间共同损失!”
“赚得多呗。”尼克随口一说,随即心生悔意,“可别想敲诈,我身上一个铜子儿也没带!”
尼克想了想,皱眉:“这人是不是金发蓝眼,叫卡尔?”
弗朗索瓦摇头,表情阴沉沉的,已不像招待客人时那样亲切和蔼:“正相反,他是个心思细密考虑周全的男人,你刚刚回来还不知道,他的船不仅停在马赛,还有十几艘绕过西班牙,在北边鲁昂等着。我们要对他下手,就要做好赔上沿海所有港口的准备。”
海雷丁不怀疑,今夜如果有意外发生,她会毫不犹豫的用血为他争取活下来的机会。
尼克脑海里旋转着那顶嵌满珍珠宝石的https://www.hetushu.com.com王冠,心道船长的身价果然不是一般二般的昂贵。
海雷丁瞧了她一会儿,唇边才漾起一个的笑容,微小,但却是今夜唯一真心诚意的。伸手碰了碰她肩膀轻声道:“睡吧,我盯着。”
一老一小低声拌着嘴,回到大厅,便立刻恢复了衣冠楚楚的优雅模样。海雷丁和法王不知去向,主人一走,绅士们马上抓紧机会,纷纷邀请被单独留下的妮可小姐跳舞。大海航行靠舵手,没有了船长的指示,尼克惶然失措。不跳,又怕得罪人办错事,只能来者不拒,硬着头皮一首首跳下去。
“听说海雷丁和他哥哥并不怎么联系,不过总归是一家子。当年四兄弟从希腊发家,三四年功夫就把西班牙势力彻底打出去,后来虽然分开单干,但有什么事,他们可从来不帮外人。”
“跟我有什么关系?”
盘子几乎要凑到脸上,少女微微低着头默不作声,双手依然婉约的叠在膝盖上,只不过裙子被抓出了褶皱。
法王沉声道:“更何况,巴巴罗萨,可不是海雷丁一个人。”
弗朗索瓦没有详细说明,其实他早就收到探子来报,从几天前巴黎塞纳河上就多了些身份不明的渔船,不做生意也不张帆,根本没有掩饰威胁的意思。唯一惊讶的,也就是今晚他只带了个舞伴就前来赴宴。
“犹太人在哪儿都是肥肉。” 弗朗索瓦催促道,“继续说。”
“喜欢漂亮男孩儿怎么啦,我又没结过婚,天才都是有点特殊爱好的。”达芬奇扶着廊柱艰难喘息,想起今天偶遇的徒弟也说了类似的话。现在的年轻人啊……
话一说破,两个人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尼克把达芬奇拖到廊外花园阴影里,松开铁爪。老头刚喘了口气,丝织手套凉凉的触感又出现在喉头要害。达芬奇冷汗哗哗直冒,只能说了实话:
“没错没错,美男子,圣洁的像个大天使!”
“何必承认是自己干的呢?反正查理树大招风。”海雷丁笑眯眯的道,“当然,您还可以联合别的吃了亏的同僚。西班牙是抢劫新大陆,我们不过把金子转个手,不必有什么道义负担。”
“还有一件事,神圣罗马的马克西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了,查理五世是他长孙,倘若神圣罗马皇帝的头衔也落在他头上,那欧洲就再没有是西班牙对手的人了!”
尼克恍然大悟。法国人最爱用香水,贵族女性更是不计成本的往身上倾倒,上百种味道各异的浓香混在一起,对海雷丁这样嗅觉极其灵敏的人而言简直是酷刑。
“你确定?”
海雷丁淡然一笑:“我想以利奥十世圣座的智慧,意识到这个错误很困难。不过陛下可以尝试一下我们的做法。”
他向来思虑缜密,即使对结盟心有成竹,也不会什么防备都没有就孤身前往法国宫廷。
男爵回忆往事,一贯镇静的面容渐渐变了颜色。血污中的金发,骨头碎裂和牙齿相磨的恐怖声音,无论过多久都让人不舒服。
“你穿成这样,我开始还真不敢认。最近流行做海盗么,一个两个都抢着上贼船。”
男爵恭敬答道:“在边境听到客人的身份,我想无论如何在您身边陪伴。只是没想和*图*书到海雷丁这么自满,竟然只带了区区几百人就来巴黎。假如我们有什么心思,那可是手到擒来。”
尼克疑惑,把油灯拨亮了一点移过去,才发现海雷丁扯开了领口,闭着眼睛斜靠在椅背上,右手按摩着高挺的鼻梁,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
法王眼睛一亮:“您是说私掠船?但就外交来说……”
男爵低头沉思,半晌才摇头道:“我想不会。”
尼克大惊,她非常了解这男人超越常人的力量和耐性,有时海上起了飓风,人在船舱里躺着都能把腹脏呕出来,他却能彻夜在甲板上指挥掌舵,一两天不睡觉照样精神奕奕。可只是一场舞会,就好像把他那身使不完的精力全都抽空了。
“没别的了?”弗朗索瓦问。不是法王无情,中世纪的女巫审判见多不怪,许多女人因为捕风捉影的指控就被烧死,根本不算稀罕事。
说到这里,这间隐蔽的小室里突然响起敲门声。两连两断,重复了四次。谈话被打断,弗朗索瓦本来有些怒气,但听到这规律的敲门声,又改变了心意。
坐进马车,把门从里面插上,尼克撩起裙子就把那双折磨人的高跟鞋踢掉,接着解开背后纽扣,一刀把束身衣的绳子挑断了。深深吸了口气,终于恢复半条命。就像故事里讲的,午夜钟声响起,灰姑娘原形毕露。
袅袅乐音逸散在夜空之中,玫瑰与百合暗香浮动。长廊里,老人和少女并排欣赏画作,谁也没注意到任何异样。
“晓得啦,不就是死人最会保守秘密嘛,真是的。”达芬奇拍拍袍子,心中欣喜莫名。作为一个画家,他太懂得年华似水容颜易老的道理。许多品质会被年龄和境遇磨灭,可他喜欢的这双眼睛依然没有变。
卡斯特竭力保持音调平稳,拷掠他见得多了,只不过从没见过如此卑劣的手段。行刑人逼迫孩子观看亲人受刑,时至今日他也无法忘记,阴暗的地下室里回荡着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嚎哭。
弗朗索瓦点点头。既然陆战不是西班牙的对手,能够用匿名的私掠船牵扯敌人精力,当然是上佳选择。
弗朗索瓦一世将签了字的密议放进金匣,仔细上锁收藏,连日来的担忧一扫而空。这个被誉为伊斯兰英雄的北非海盗竟然对宗教差异毫不在乎,补充调整了几个细节后,很痛快的同意了结盟。
“越高贵越肮脏,这就是欧洲对香料的需求为什么那么大。”海雷丁把车窗拉开,让夜风送进沁凉清爽的空气。
夜风徐徐,天幕高旷。
法王顺水推舟,笑着道歉:“真是失礼,我对阁下一见如故,有机会定要再聊。”说着打开门,客客气气将海雷丁送了出去。
“那是劳动所得,大冬天的光身子站了三天,我还没要医药费呢。”
“废话,他是我老板,在乎这干嘛?”尼克跳上走廊,把裙子上的褶皱抚平,碎发别到耳后,又恢复了文静少女的样子。“我回去了,船长找不着人要发火的。”
“别理他,你肯定是怕虫子的吧?御厨最擅长小牛里脊,提前腌制了一整夜的。我切了最嫩的一块,来一点吗?
当年偶遇,她穿着乞丐样的肮脏破袍,蓬头垢面,只有这小兽般的眼神鹤立鸡群。冰冷,倔强,和_图_书写满生的欲望。花开恶壤,一见难忘,他连男女也没分清楚就带回家了。
海雷丁面皮一抽,被这假设严重恶心到了,冷冷道:“别说结盟,就算弗朗索瓦把他的王冠让给我也别想。”
“如果是正常女人的话……”海雷丁眉头深深皱起,“千算万算,忘了这档事。估计我得有几天嗅觉失灵了。”他按压着鼻梁,好像在忍受什么剧痛。
小室就在大厅隔壁,刚刚回到舞场,海雷丁就看见东南角六七个年轻贵族挤成一圈,手里端着盘子,向中间坐着歇息的少女献殷勤。
“怪就怪在,几个审判官没把注意力放在那孩子身上,只是往死里拷问她的抚养人,要他承认是从魔鬼那儿领养了这孩子,并且一定要留下字据……”
他野心很大,也极端自私,做一切事都是为了自己。信仰、道义、名誉,这些东西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阁下,教皇国一直偏向西班牙和葡萄牙,在开辟海外领土的所有权上,法兰西简直一无所有。”弗朗索瓦一世忧心忡忡的说。
尼克翻翻眼皮,郁闷:“你还不如老实说了叫他死心,害我被缠到烦死。”
“拉我一把,哎,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连个台阶都上不去。话说回来,我要是已经跟法国人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因为清楚,所以从不抱怨。
尼克深呼吸,让肺泡里的浊气排出去。“我一直觉得信教的都没什么区别。今天看来,伊斯兰教还是有明显优点的,至少穆斯林每天都刷牙洗脸。”她回头瞧瞧海雷丁,好奇的问道:“船长,要是非得跟她们中的一个上床才能办成事,你干不干?”
“海雷丁的女伴,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儿,几年前我在西班牙见过她。”
“陛下,既然达成了共识,我就不再叨扰了,想必我的妮可已等得很焦急。”海雷丁察言观色,起身告辞。
“别别!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这手要留着画画的!”
“卡斯特,你是凭着战功得过铁十字勋章的勇士,审判拷问也参加过不少吧,怎么吓成这样?”弗朗索瓦奇怪的问道。
“你……我好歹是个老人家,你这孩子就没点尊老的优秀品德?”
“你去窑子里挑人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爱幼的优秀品德。”
“当然有怪味,你以为她们为什么拼命撒香水?”海雷丁睁开眼睛,神态满是厌恶,“这群家伙从不洗澡,怕疾病从毛孔入体,还说是对上帝虔诚。你要是眼神好点,就能看见她们假发里爬来爬去全是虱子跳蚤。”
法王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家族联姻政策的效果在查理五世这里登峰造极,每一个王室和他都有血缘关系,随着长辈去世,继承权越来越集中,整个欧洲几乎都要写上哈布斯堡的名字。
“船长!你太过分了!我跳舞跳的脚都起泡了,连口热饭也没吃上!”尼克忿忿不平,翘起白生生的小脚丫,把鞋子造成的磨损展示给狠心的老板。
与此同时,枫丹白露。
“陛下,请原谅,这件事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尼克抬起头来,表情未变,眼神已是要杀人了。
马车徐徐前行,海雷丁看着腿上睡得舒服的小猫,生平第一次反思自己行为。不是从手段,而是从心里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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