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Blood as Hope
55th Blood 更加老谋深算的吸血鬼
撇过头瞄了一眼警惕的缩在角落的高大胖，诺菲勒嗤笑：“你现在怀着孕，我能把你怎么样？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过来吧。”抬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操作台，“坐在这儿。”
“古雷，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可惜啊，你不知道从古至今，太聪明的人，总是死得很快吗？”
高大胖乖乖摇头，“没关系。不过，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最后一次被拉回来的时候，她听到了男人激烈的争执声。
“……将军您，只是被我说中了才恼怒吧？身为辅佐官，我有义务从旁纠正您的言行。本来无论是争夺繁育者还是跟布鲁赫将军作对的事，我都不想干涉您，但如果在这些旁门左道上投注过多的精力，我就必须及时提出劝谏。毕竟，身为将军，您有义务以军务为先。”
而高大胖，比他更惊异！
是的，在登机口被拦住本以为逃跑失败了的高大胖，居然意外的碰到了老熟人，本该在前线指挥战役的诺菲勒！更诡异的是，他居然什么都没问就把她带上船了！
指挥室里突然响起的诺菲勒的声音，把半梦半醒中的高大胖惊得一激灵！
“……从之前我就觉得不对劲。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当初第七分队发现繁育者的时候您居然让我首先通知布鲁赫将军！说什么这是血族应尽的义务，全萨恩星都知道您跟布鲁赫将军一向不合！您当时那么做，只是为了把他引过来吧？因为您知道梵卓大人不会轻易放手，所以一定会有一场恶战，只是您没想到三长老会跟过来，结果事情完全脱离控制变成一场单方面的缉捕行动了对不对？”
听到小小的疑问，古雷略微诧异：“怎么？您还没听说么？前方战役大捷，左右臂螺旋星系已经实现全线占领，这一次的殖民计划顺利完成，现在只剩交接仪式和庆功宴了。”
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渐渐微弱的咽气声，灰化的飒飒声……
随着唦唦作响的信号连接声，布鲁赫铁青的脸孔出现在了屏幕上。
古雷：“将军，有些事还是不要贸然……”
诺菲勒：“滚出去。”
布鲁赫冷哼：“不必嘻皮笑脸，你以为我是傻瓜吗？如果真的担心她逃跑，应该立刻将她遣送回联军总部，而不是带走！”
诺菲勒垂目俯视她良久，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低声道：“好，我帮你。”
“是吗？那么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故意挑衅布鲁和图书赫将军让他到前线来，争夺繁育者吗？我不觉得您对繁育者有那么强烈的执着，因为我知道您心中的第一位一直是……”
高大胖本来很想反驳他，就算沦落成人类，受不受欢迎也是要看个性的。然而随即又想到貌似现在男人只要脸好看基本就可以天下横行！再看看诺菲勒那张轻松秒杀六岁到六十岁的英俊少年脸孔，索性噤声了……
“咦？古雷副将！”“是！对不起长官！”“我们马上归队！”
诺菲勒：“古雷。”
高大胖瞅瞅他，转头看了看操作台，目测了一下高度，沮丧道：“我爬不上去。”
诺菲勒转头吩咐指挥室里正在操作飞船的军官们：“你们都出去。古雷，你也是。”
高大胖继续说：“本来如果是女孩的话是打算叫夏娃的，可是听了兰卡的圣经进化论，我决定还是不要给它起个人妖的名字了。”
面无表情的站在他旁边的诺菲勒，银发淡淡的色泽在星光下显得很冷酷，被蓝色的血沾湿了的右手上，锋利的指甲还未收回，鉴赏般轻轻拈着一颗带着微光的核，血色的瞳孔略带笑意的瞟向眯眼偷看的高大胖……
军用宇宙舰的前台大厅里，陌生的军官来来往往，经过时都悄悄瞄上两眼独自坐在前台沙发上的某只声名远扬的人类。同时在心里各自疑惑，为什么它会在这儿呢？
咦……？高大胖诧异抬头，他不是说，要帮我逃走的……
满心疑惑的大胖同志被一路领到舰船的指挥舱。舱门一开，高大胖就瞪大了眼睛！
周围的目光越来越炽烈了，高大胖不自在的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脑袋垂得更低。
“什……？谢，谢谢……”
越来越强烈的困意袭来，她终究撑不住，慢慢阖眼睡了过去，抓着骗子的手，也松了……
驱散了围观人群，古雷依旧带着那脸略嫌不正经的笑容走到高大胖的沙发旁，微欠身行礼：“失礼了夫人，抱歉让您久等，临时接管巡航舰需要一些手续，所以诺菲勒大人要晚点过来。”
诺菲勒愣了一下，旋即大笑出声，俯身抱起大胖直接放在了操作台上，埋在她颈窝里笑个不停，“你还是一样没用啊……人类的身体总是这么小小的呢，真可爱……”手掌顺着她的脊背腰肢拂过，男人轻声道：“呵呵……如果我是人类的话，大概会很受欢迎吧？”
高大胖仿佛一直陷在一个仿佛真实又仿佛虚假的梦中。沉沉浮浮和图书，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有的还活着，有的已经死去了。腹中不时传来阵阵疼痛，让她在半梦半醒中又不断被拉回现实来……
“别担心，布鲁赫长官。小小我会带到前线指挥总部，刚好庆功宴也会在那里举行，您过来的时候就可以见到她了，不是么？”
“预产期是在下周，应该很快了。”高大胖略带幸福的抚摸着肚子。这是第一次，她有了要赋予世界一个新生命的真实感，这种真实感让她莫名的很自豪。
诺菲勒笑起来，“开个玩笑而已。不过，既然已经临近产期，在这个时候逃亡不会太危险么？”
许久不见的暴躁少年，此时穿着总帅的军装，脊背笔挺，眉眼冷峻，在夜幕的映衬下，完全褪去了青涩，看起来就像个成熟的大男人。也许是眼神，也许是笑容，也许是背景效果的作用，让高大胖总觉得对方比刚刚在舱门前相见时更加高深莫测……
高大胖捂着额头诧异抬头：“你帮我？为什么？”
那是，什么意思？
高大胖沉默，随即严肃道：“你要怎么帮？”
“诺菲勒，小小在你那里？”
高大胖愤恨的抓着他的衣领，“你骗我……”
“你不必信任我。”诺菲勒轻笑，伸手捞过有点浑身发软的小小，抱在怀里故意展示给布鲁赫看，“你只要知道，你要的人在我这儿，想要回去就过来取就够了。当然了，如果没有能力取回去，那么按照血族的规则，这个东西就该归有能力保管的人，不是么？”
要知道，从怀孕到现在，她还从来没出现过所谓的胎动。之前她都是自我安慰因为是吸血鬼的后代嘛，也就是半个僵尸，所以不动也是正常的……没想到，今天居然突然动了！
“我也不确定……你，你再摸一下！”
有血哽在喉咙里的声音，滴滴嗒嗒落在金属地面上的声音，也许还有飞溅在透明防护罩上的声音，可是高大胖都分不清了……
诺菲勒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你还不知道它的性别么？”
“它什么时候才会出生？”
“呵～这么快就追查到了，你还真卖力呢～”诺菲勒懒洋洋的支着下巴，坐在指挥员的椅子上，“是的，在我登机前碰巧遇到她。担心她是要逃跑，就干脆抓起来带走了。长官您应该奖励我啊～”
“将……军……？咳……咕……”
男人的手掌继续向下，试探着摸了摸高大胖隆起的肚子，“这里有一个生命吗？真不可思议……嗯？！和*图*书”诺菲勒惊讶的抬头，看了眼小小，不确定道：“刚刚它好像动了一下……”
“那么，它叫什么名字？”
“醒了么？醒的还真不是时候呢～”
诺菲勒：“你是要问理由，还是要接受我的帮助？”
“喂！你们几个不要在这儿围观了，都没事可做吗？”
“瞧！她在抚摸自己的手指呢……”“细微的动作也能做，真的是人形的呢，跟血族几乎一样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繁育者，跟传说的不太一样嘛……”“可是好像的确可以生产后代，你看她的肚子……”“我听说人类是很香的，怎么没有味道？”“估计带了某种去味剂吧？真的有味道长官还敢让她坐在这儿吗？”
古雷：“是。”
“布鲁赫长官，别来无恙～”
诺菲勒轻笑：“呵……我骗的人多了～”
“古雷。”
锋利的指甲突然穿透肌肉皮肤的扑哧声，滑过紧闭着眼的高大胖的耳膜！
近在咫尺的死亡气息让高大胖畏惧又无可忍耐的微微睁开眼睛，在睫毛的缝隙里惊恐的窥视……
好像有点……不对劲。高大胖挣扎了一下……
高大胖：“别说那种惊悚的话啊= =。”
古雷：“将军，我是您的副官……”
古雷微笑：“是的，打赢了。因此现在所有远程运输舰都被临时征用来运载前线士兵回总部整编。所以很遗憾，这艘舰船不会开往您计划的目的地梅尔星，而是要去前线。”
高大胖垂头喃喃：“你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我逃走，对不对？”
诺菲勒：“我不会把你遣送回阿蒙拉星，这艘飞船的目的地是前线，抵达后的机场停泊着不少战役中收缴到的敌方小型舰，如果其中一艘失踪了，相信不会有人注意到。而就算有人注意到，因为是敌方战舰，我们并没有收编在册，也无从追踪起，所以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至于看守失职的错误，在战役获胜的功劳下两者相抵，我应该也无需承担什么责任。更可况最开始弄丢了人的，可是布鲁赫自己。”
诺菲勒：“哪里哪里。”
诺菲勒：“我说出去。”
“呐，古雷，你照顾我这么久，也算有情有义，我不会毁了你的核的……”诺菲勒的声音轻轻的飘荡在充满血腥气的指挥室里，在一片黑暗中温柔得让人浑身战栗！“……不过，今生还是……永别了～”
高大胖一动不动。大灰狼对小白兔也是这么说的，还不是该吃就吃？
高大胖变了脸色……
上次赠www.hetushu.com.com送戒指被拒之后，布鲁赫并没有气馁，很快就打造了第二副出来，到底硬套在了她手上。这次铸造戒指的材质居然是开启圣地的银币的一半，比梵卓墓地钥匙的分享权还要大手笔。工艺细腻，纤细精致，华美无双，远远胜过梵卓随手扭的那个小十字架……高大胖不明白布鲁赫一个大男人干嘛这么执着于这种小细节的攀比。
布鲁赫微微皱眉，透过屏幕凝视着面带冷笑的诺菲勒，“我不信任你，诺菲勒。”
小小坐在椅子上，无意识的抚摸着手指上的银色戒指。
高大胖沉默。很明显对方已经知道她是要逃跑了。他会怎么做呢？把她押送回去还给布鲁赫，还是顺手占为己有，还是干脆原地抽了，放她逃走呢？
诺菲勒很配合的再次抚摸了一下，高大胖肚子里的小胎儿不负众望的再次给了点反应。新奇的反应让两个人都很亢奋，尤其是从未见过孕妇的诺菲勒，本来略带冷漠的口气也缓和了下来，忍不住多问了几个关于这个小生命的问题：
高大胖愣愣：“打赢了？”
“你……”
一瞬间，那种可怖的杀气让她肌肉紧绷，浑噩全醒！
“正是因为马上要出生了，才不能再等下去，必须马上逃走。”高大胖转过头，凝视着隔离罩外无边的夜空，“我有预感，我的孩子很可能会继承我的血液或者生育能力，而无论是哪一样，都足以让它因此被囚禁在血族城堡里一辈子。就算它什么能力也没有，我也敢肯定，只要它一出生，就会被长老会研究院带走，然后在实验室里度过一段漫长的时光，甚至可能是一辈子……身为一个母亲，我不能允许那样的事。我希望我的孩子拥有正常的童年，一生能按自己的意愿过活……我想尽可能的保护它。”
布鲁赫接通本舰指挥室的时候，高大胖正捧着一本战舰驾驶速成手册昏昏欲睡的研究。
“古雷，你的废话太多了！”
“诺，诺菲勒？”
“原本计划是这样的，不过嘛～”古雷瞥了她一眼，“居然在这里遇到您，也许将军现在的计划有所改变也不一定。”
“嗯～能让区区人类溜出来的联军总部，看守能力实在堪忧。我怎么能放心把血族贵重的繁育者送回那么漏洞百出的地方呢？”
诺菲勒愣了一下。
“你啊，真是一个优秀的辅佐官，尽忠职守，观察细致，头脑灵活……”
“是。”
诺菲勒：“你没想过有雌雄同体的可能性么？和_图_书”
“你指什么？”
啪的一声屏幕调暗！只留无规律的雪花在上面唦唦的闪动着……
高大胖点头：“不愧是梵卓教出来的手下，果然够无耻。”
妈妈，救命！
“为什么站得那么远？”诺菲勒背着手站在透明舱壁旁，凝视着外面的夜空，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指挥室里回荡……“靠过来些，我不会吃掉你的。”
诺菲勒并不否认的亲了亲她，把她抱起来，轻轻放在了指挥室唯一的软椅上。
“很久不见，你似乎瘦了些。”诺菲勒挑眉，“我听说孕妇应该会为了胎儿储存营养而变得胖一些才对。怎么？忙着计划逃跑所以吃不进东西么？”
高大胖：“= =我怎么可能知道……”
宽敞的指挥室里一片造型简洁的银色，整面透明的舱壁外便是浩渺无际的宇宙星空，站在这个空间里，仿佛漂浮在太空中，让人震撼眩晕得头重脚轻……
她很诧异自己居然在白天就困成这样。这也让她意识到，也许自己进入这个指挥室时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并非只是因为视觉冲击……仔细想想，她从在酒吧里就开始头晕眼花了。这种眼前迷蒙，四肢迟钝的感觉……莫非，真的是喝醉了吗？
高大胖：“男孩的话就叫亚当，女孩的话就叫莉莉丝。”
在视觉冲击下下意识向后跌坐的高大胖被里面走出的男人一把拉住手臂！轻揽着腰搂进怀里……“已经怀孕的人可不能随便摔跤～”
布鲁赫的视线扫过男人搂着她的手臂，冷冷开口：“不必等到晚宴。是我的东西，我马上就会拿回来！”
高大胖摇摇头，“研究院怕透视激光给未知的人类血族混血儿造成什么可怕的变异，而阿蒙拉星的医术是天然派，不主张生产前探测胎儿性别。”
“您明白我的意思。这次索纳斯星人全面溃败本来就迅速得有些奇怪，它们与血族征战多年，实力强劲，不是这么轻易就会被击溃的种族。然而获胜后您却不专心处理疑点加强戒备，反而接到了一条总部发来的内线汇报就丢下前线事务直接飞回去堵人！我军阵地的机场上停满了敌军的战斗舰，您不加快清理收编工作，反而带走了所有分队长官，留下一大摊未竟事务就撒手不管，专心准备什么庆功宴……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您太玩忽职守了！”
“喔……”诺菲勒若有所思，“它是梵卓的孩子，长得会像梵卓吗？还是像你？”
胸前开了个洞，浑身是血的古雷，正在空气中渐渐的化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