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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奇爱历险

作者:文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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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刺客战争 四、重返

第二部 刺客战争

四、重返

他的手一拧钥匙,轰的一声。巨大爆炸顶开了柜子门,将他的身体炸得飞起来,一连撞倒了三排储物箱,与炸药安放在一起的三把飞刀贯穿了他的身体,将他钉在上面。
屋里纷纷扬扬、漫天飞舞着吉恩曾经写给我的字条。
我说:“咳,那不是我的错……”
“真正的刺客之王。人人都在他的力量面前颤抖,感受恐怖。旧的仙都毁灭,迎来仙都……力量统治下的刺客之国。”他捂着肚子,呻|吟着,流血过多,他已经开始神志不清。
“这你不用担心。”金米和珊珊异口同声说,“她已经打了你一顿扬长而去了。”
“把你泡起来。”她说,“你什么时候死了告诉我一声。”
现在的问题是储物柜的钥匙。我将袋口敞到最大,该死!
“娜娜呢?”
“卡迪南。”他确定了我的身份,就像是见到好东西一样笑了,“我就知道你没死。你会后悔自己还活着。”
“我请了。但是联盟邮政局把信吞了。”我辩解。说话的时候,喉咙有些疼痛,但是已经没有大碍。
我等着他做出选择,选择用南瓜叶子的一定是城里人,选择用土块的一定是乡下人。
“可以。”他忍不住大笑,继而变得狰狞,“只要像当年一样。”
我告诉姨妈我家失火了,被烧成平地。她埋怨着:“我就说你懒,那么多垃圾、干草就堆在那里,早晚着火。还好,你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想她是说我变成通缉犯的事,上次见到姨妈我是个标准好孩子,现在我是全国排名第一的通缉犯。
珊珊说:“我要是你就赶紧躲起来。”
为什么我要躲起来。
他很意外,在后面追了两步,知道追上也没用,只得作罢。他的马老老实实在原地等他。我从马鞍上抓起他留下的袋子,时间刚刚好。我翻身上马,“不要再见面了,各位!”我用力抽马,将身体紧伏在马背上。那马扬起前蹄飞奔,想要阻拦的人都几乎被我撞飞。马一冲出树林,进入田野,他们就再也追不上了。我越过田垄,绝尘而去,他们只能在尘烟后面沮丧地发发脾气。
四周已经万籁无声,月亮也停止了攀登。夜晚的清冷空气拂在脸上,我像一只睡意朦胧的信天翁,凭仗张开的双臂保持平衡,俯冲在树与树之间,倾听着风从山谷带来的回声。
“这是你被割了脖子之后,吉恩抱着你的身体将你放倒的瞬间。”
“哦。”果然是同学。在军情局呆久了,多少都会有点儿变态。
黑风吐了一口血,哈哈笑道:“杀了我吧。”他说,“给我个痛快的。”
天边已经泛白,大概是早上五点钟。地面上的草叶上都是露水,四周一面寂静。在夏日被蝉鸣和聒噪的蛙叫所困扰的一天当中,这是最寂静的时刻。
我摇摇头,我不杀人,至少目前没有理由。
马蹄声逼近的时候,菲尼斯姨妈家的狗叫了。每次我去,她家的狗都叫。菲尼斯姨妈不知为何起得很早,从屋里跑出来,见到是我,说:“小南,我正要去找你。你跑到哪里去了,越来越离谱了。”
“那你呢?”
我躺在南瓜叶子下面耐心地等待。
但是他们显然认识这把钥匙,所以其中一个人将钥匙拿走了。他穿着治安官的制服,腰里配着宪兵队常用的黑壳军刀,但是两只眼睛在黑暗中很亮,所以我断定他是这些人的首领。
按理说面对着一把刀没法从刀光中看见自己。
呻|吟着,挣扎着爬起来,走向777号储物箱,他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幻。他捡起地上的钥匙,插了两次才插|进钥匙孔。
他缓缓站起,将钥匙一扬:“我们都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活着的人打开。”
吉恩……
他步法灵活,雪亮的匕首在他的手中眼花缭乱地旋转,让人无法判断下一次出手的方式。他直盯着我的眼睛,意在扰乱我的视线,让我不能兼顾他手中的刀。只要我露出一丝破绽,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的耳朵耸了一下,屋子里的风一瞬间停止过,有人挡住过窗口!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高处落下,身体柔韧得如同一只乘着风的鼯鼠,手中的刀却轻轻割向我的喉咙!我回身一刀猛劈,他一招失手,手轻轻在柜子顶上一按,将身体弹开来来躲过了我的刀,动作轻盈、飘逸。但是我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一连刺出数刀。
我接住其中一张,上面写着:“混蛋。”
他的脚在柜子上一蹬,突然变换了躲闪方向,横着飘开来,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我的小腹进刀。我虚晃一刀架住他的攻击,看似要和他较力,刀锋一受力就立刻拨乱他的重心,割向他的手腕动脉。
身上没有钱,也没有可靠的地方保存物品。我的脑海中想起一个人,菲尼斯姨妈。那个神奇的大妈一直在帮助我倒卖我家的南瓜。既然她是我母亲生前的朋友,我大概只有相信她。
我摇摇头。
我在道路的转弯处兜了一圈闪入路边的树林,让过追踪者,凝望着警惕地行来的首领。仅仅是一种气氛,他察觉了我的存在。和_图_书他犀利的目光扫过草丛,见到了我冰冷的目光。
知名度啊。
“你说刺客之王?阿玛狄么?”
学弟脸色更白:“他真的是情报官?”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个家。父母留给我的土地,南瓜田。
既然如此,不如我跑。我一脚将地上的刀踢得飞起来,远远飞入他身后的树丛,大踏步向前猛递了两刀,迫使他继续后退,然后我转身便跑。
他丢给我一对双刀,刺客训练营的练习刀。我叹了口气捡起来,有必要这么执着么?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因为在医院,她可以打得比平时重一些。
免了。
她抬起头喘了口气,似乎已经工作了很久,有些眩晕。她两只手都拿着刀,手套上血淋淋的,看上去很可怖。在她脚下,一个光明守护的圣印图案国为神圣的力量而发出白光,庇护她免受邪恶力量的侵蚀。
“对不起。”我小声说,“我没有钥匙,所以带了锤子。”
那是猛兽与猛兽之间的挑衅,他接受了。他纵马跃入路边的草径,我转身逃向树林深处。齐腰的荒草中,我拼命地跃动、奔跑,像一只鹿,而他是带马弓刀的猎人。
菲尼斯姨妈有南瓜皇后的美誉,听说在仙都城有很多人固定向她购买南瓜。每年她将我家的南瓜一运进城,顾客几乎是一拥而上,立刻就会卖光了。她将卖掉的钱全部给我,但其实多多少少我都不在乎。她对我生活上很照顾,我想如果要将自己的东西找个地方寄存就只有她家。
“什么时候?”
我心中一惊,失声道:“不要!”
报纸说明一切。
我无法闪开,反击的一刀也落空了!
钥匙无声地向上飞起,几乎便要撞上天花板,但就在那里旋转着翻了个面,又轻轻落下来。他盯着我的眼睛,我盯着他的,谁也没有先动。钥匙落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但是这一次锁不锁门都无所谓了。
我轻轻地转过一排衣柜,他就坐在一把椅子上,悠闲地等着我。见到我来,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把钥匙,向我晃了晃。但是与其说他在给我看钥匙,不如说他在给我看他的手背。他的手背已经包扎过,上面打了一个不错的结,既平整,又好看,而且不影响握刀。
天亮的时候,我不得不后退一些,以免光线的恢复使得我的行踪被人发现。同时,我又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因为我知道让他们离开这片南瓜田,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们,再也拿不到钥匙。
“你在干什么?”
珊珊补充道:“吉恩手软,喉管根本没割断。你的重伤主要来自娜娜的殴打,断了两根肋骨,皮肤冻伤后中度烧伤。而且我缝合动脉的时候她突然推开门闯进来,导致我的针豁开两个对穿孔。”
他想跑,我们同时跃过去,一前一后将他夹在中间。黑风一脚关上了门,我沉声说:“别叫。”
那小家伙还未能做出反应,黑风从背后一勾他的脚,用他当自己的盾牌向我一推,跟着一刀穿过他腋下的空隙向我刺来。我急切间不得不挡住那一刀,他就是在等我这样做,因为摔倒的学弟出于条件反射一定会扑在我身上抱住我。事出突然,我急忙后退,撞上了顶墙的柜子,没能躲开,摔倒的小兄弟一下揪住了我的衣服!
他威胁我:“你不杀我,我早晚杀你。”
“在我缝你的喉管的时候。”珊珊拿起镜子,我脸上好大一个巴掌印,整个青了,还没消散。
那为什么是立着的!
他们没有烧掉那些东西,因为那些书籍非常昂贵,大都是一般刺客拿不到的秘笈,好几个人一起吃惊地打开来看。当他们看到《诸界毁灭者》的时候,他们跳起来欢呼。真搞不懂,以他们的智商用得着欢呼么?真正聪明的人会发现那本书压根不是给人看的。
他们看上去是在寻找不怕火烧的东西,或者是遇到火焰反而会有反应的东西。看上去不像是为了销毁,而是为了得到而在仔细地寻觅着。我家有什么值钱的宝物么?有的话早就被我卖了。看起来,他们还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所以还在寻找。
?!!金米——!
“因为我横着取景的。”金米示范了一下,“而且排版的时候竖起来好看。”
有很多照片,有现场横七竖八倒地的人,看上去都像死人。有娜娜穿着婚纱苍白的面孔,愤怒而惹人怜爱。但是接下来是我跟吉恩的亲密特写。照的是吉恩这边特写,吉恩捧着我的头,脸贴在一起,泪水横流,爱恨交织,而我则怎么看都像个背叛者。
我的手在里面来回摸,将马停下来,将东西全拿出来看,那杖储物箱钥匙不在!那家伙一定是将钥匙放在自己口袋里了。狡猾的家伙!
然后他们翻到了我的储物箱钥匙。
金米很期待:“你们还结婚么?”
金米说:“还是结婚吧。我们需要更多大新闻,我决心吃定你了。”
他出手了,用最快的速度刺向我的身体。速度就是一切。这一切不为对我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只为了打开我的门户。我小心地闪避身体避开要害,手臂开m.hetushu.com.com合,交叉在胸前保护自己。他的手腕被我切中,刀被打回去。他并不意外,小心地跟上我的脚步,不停刺探,不给我喘息和拔刀的机会。他的每一次试探都被我小心地用手掌切住。匕首是那么短,动作是那么快,只要有一丝缝隙他就会寻隙而入。
我问:“姨妈,您多久没去城里了?”
离着老远,我就看见了冲天的火光。人声鼎沸,我家已经变成火灾现场。
我震惊道:“你在说什么?”
他很失望,摇摇头:“你这种人也当刺客。”
“来得及?”他咬牙说,“刺客失手一次,就再也来不及了。就算回去,我也活不了。他们……不会……再给我机会。”
我有很多天没有回家了。许多田里的南瓜花已经变成小南瓜了吧?临走的时候我忘记了自己是不是锁过门。
这个人很不好对付。
然后,他骑上马,兜转马头徐徐向大路行来。他的视线始终扫视着道路两边,就好像知道我的目标是他一般。
但我不是那些人。我对他始终保持着十二分的戒心,他的肩头一动,我就向后跃开了,鼻尖仍感到一丝清凉。我的手擦过腿边拔刀出鞘,匕首已经在等着他。他的手背就像是自己撞到了我的刀锋上,我用力一割,割破了他的手套,切到他的手背。他“啊”的一声,匕首脱手,手筋差点儿就被我切断。
大多数刺客对决,都是两刀就分出胜负。第一刀被称为定刀,靠实力取胜;第二刀被称为打刀,靠刀法变化取胜。硬拼之下势均力敌,那就只有持久战了,谁的刀法和身法更胜一筹,心理素质和耐力更好,谁就活下去。
我不知道他们对我知道多少,但是如果他们并不是阿玛狄老师派来的,那就不会知道我的鞋箱位置。
突来的状况使得对手发生了混乱,有的人刚刚跑向水渠,又调转方向往回跑。原先聚集在一起的人为了搜寻南瓜田刚刚散开来,现在拉成长而稀疏的一串。所有的人当中,只有他们的首领始终保持着冷静,在所有的人东奔西跑的时候,他在环顾四周。他将收集的物品放到袋子里收好,扛在肩上,其中吉恩送给我的书占据了大部分重量。
“说吧,你打算怎么办。”她靠着手术台坐下来,和我中间隔着一具揭开了胸腔的尸体。然后她揭开死者脸上蒙着的白布,往张开的嘴里弹烟灰。最后还将烟头插在死者嘴里,将下巴合拢。过了一小会儿,丝丝袅袅的稀薄烟气从死者鼻子往外冒。她还拿了一只夹子,将死者的鼻子夹住。
一声鹰啸。
“呜!”黑风疼得满头大汗,但是没有逃走。我不会再有第二把锤子了,但是他的左手还有一把刀。他是真正的刺客,在第一时间做出了二段攻击的选择。“杀了你!”他狰狞地扬起刀,但是随即他的喉头嗬嗬作响,他低下头,学弟的刀没柄刺入了他的肚子。
直到有人烧我的家,我才发现再空荡荡的家里,也有太多舍不得的东西。
在我走回家的这段路中,我无时无刻不想起家里的南瓜田,想那些守着南瓜长大的日子。那些金黄的花,和爬满田地的藤蔓不停地在我的眼前闪现。越是接近,那种思念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他安排的人员位置看似杂乱,实际上却很有层次,视觉毫无死角,也没有人落单。我只能保持一个相当远的距离,一旦稍微靠近了一点儿,就有一种进入警戒线的危险感。有权抄家并且获取机密的人,在军情局里至少有六级权限。
他捂着手小心地后退,看似已经受伤的猛兽。但是我知道那根本没有影响他的战斗力,他的选择很聪明,我无法在短时间取他的性命,然后他的人会包围我,更有把握地将我抓获,死活都随他。
晨曦照耀在脸上,我只需要两秒钟就能明白,我对他的爱远远超过那些痛。
“你醒了?”她正在解剖一具尸体,只是看了我一眼,继续用刀在尸体上切割,“结婚不请我们,没死,算你走运。听说是吉恩打的,吉恩心眼儿好,要是我,我就打死你。”
我点头:“六级的。”
我必须行动了。
“还记得我么?”他悠闲地说,“我看了你的档案,但是还没有看你的鞋柜。”
“是啊。”我苦笑着跟她借锤子。有时候我很想跟菲尼斯姨妈多聊一会儿,问问她究竟对我父母知道多少。但是不能问。菲尼斯姨妈是个普通的农家大婶,知道得越少越好。我担心让她知道一个字都会影响到她目前的平静生活。告别了菲尼斯姨妈,我拿上锤子,走向仙都城。
我悄悄摸向已经荒废了许久的水渠,那上面的水泵都已经生锈了,但是这不妨碍它成为一个天然的厕所。他们把我家烧了,厕所也被烧了。他们已经折腾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总会有人想要方便一下的。在房子周围都是空旷的南瓜田,最适合方便一下的地方就是这个水渠后面了。
灵魂医学?那不是死而复生的禁忌学术么?禁忌的课题对珊珊很适合。我将反光板调到合适的位置时忍不住多看和*图*书了几眼,皱起眉头。这是一个可怜人的尸体,脸被盖着,但是被手术刀切开的胸腔一片漆黑,尤其是两片肺叶,天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听说,被黑暗力量侵蚀,身体就会从内部开始腐烂。
“不能放过我么?当没见过。”
“研究灵魂医学。死而复生之类的啦。你要是死了,一定要告诉我,真的。或许可以帮你。”
他们在我家的灰烬中用刀子拨来拨去,寻找着什么东西。真是岂有此理,为什么一定要烧掉我的房子呢?那是父亲和母亲留给我的回忆啊。那个一直放在我床头桌子上的我父母的照片,没有它我会不会将他们的样子忘记?
几乎是同时,身影像公牛一般跃起、碰撞,两个人的刀从手掌中翻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碰撞在一起,划出火星。如果任何一人腕刀稍差,或是刀子不够结实,就会命丧当场。又几乎是同时,第二把刀直取对手的下腹,电光石火之间,交错在一起,奋力将对手推开。
我发觉自己在拼命地祈祷,祈祷这些家伙不要像烧掉别的东西那样烧掉这些书和字条,因为它们是我的无价之宝,是吉恩给我的最宝贵的回忆。
“不,没有……”合着天下大事她都不知道。
我松了一口气,将袋子打开。父亲和母亲的那张照片就在袋子里,我信马由缰,在南瓜田里奔驰,进入一望无际的原野,看着他们缴获的物品。吉恩的一大摞刺客书籍,书里夹的字条也还在。我很担心他们从字条猜出我和吉恩之间的关系,不过现在安全了。
我上马兜转了几圈,选择了一条路,向着仙都城跑去。如果没有钥匙,我就不得不借助另一种神奇的工具打开柜子。
天空中传来鹰啼,仿佛在欢迎我回家。
我沉默了一会儿。
我醒来了。
虽然只是一招,却已是竭尽全力。我微喘,调整呼吸,他也是一样,谁调整得好就更有耐力。
为什么我的幸福根本就不见容于这个世界上?即便我如此追寻也得不到。
大火烧了一夜。我耐心地等了一夜,他们也是一样。
我吃力地坐起来,发现我还活着。这个地方并不陌生,因为秘拳诸界毁灭所需要的必不可少的脚气水就摆在一边的架子上。
“所以你比我更适合。去治伤吧,现在还来得及。”
“暂时不想。”
“你到哪里去?”
我不吸,免得变成该死的吸烟者。她自己点上了。她说那东西很解乏,其中的提取物质有强烈的兴奋和镇痛作用,对于灵魂医学或许可以当作关键的媒介。
我的心一下子就抽紧了。
身影闪动中,刀与刀在空中激烈地碰撞,彼此都知道花招是没有用的。箭一般的影子来回穿梭,在墙壁、衣柜之间算计对手,从彼此看不见的死角出刀。狂风暴雨一般的匕首撞击声中,进来的学弟做梦也没想过看见这种夺命厮杀的场面,被吓呆了,发出“啊”的一声惊呼,我们几乎是同时相中了他。
我扭头就走。这些人训练有素,平素一直在一起合作,行动起来虽不能说没有破绽,却也是相当默契。我没指望能悄无声息地把他们干掉,只是想要将他们的人员分散。这样,我才能得到机会攻击他们的首领。
我家的南瓜很多,因为没有化肥而出名。但我不是个好商人,没有南瓜吃的季节我会挨饿,所以我将大部分的事情推给菲尼斯姨妈。我们家的人对她来说都很奇怪,但是她已经习惯了。她和我父母认识很早,我父母就有点不规矩,所以对于我经常性不在家她也并不感到奇怪。
黑风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血不停往外喷。学弟的那把刀很厚,出血很快。他握着刀,站在一边簌簌发抖,他刚看清他捅的是六级情报官,谁让黑风一直在他背后呢。
阳光刺得我两眼流泪,熟悉的阳光,熟悉的仙都城的街道,我长大和变坏的地方。
见鬼!一瞬间满头大汗,因为那倒霉的孩子同时挡住了我的视线,黑风不见了!我不知道对手下一刀会从哪里刺来,我只能凭空猜测,提前出手。我将手绕过那倒霉的孩子头顶,迎向身前做奋力一击,希望将对手逼开,身侧有劲风升起,我猜错了!
学弟脸色发白:“我做得对么?”刺客就是经常要做选择,但是最好不要选错。
“半年吧。没事儿我去那地方干吗?”她感觉到危机,“有人抢卖南瓜么?”
他选择用南瓜叶子,揪下了一张最大的。突然,茂密的南瓜叶子下面露出一条修长的腿,一只带着茧子的粗手也跟着伸出来,很有型地轻轻地拉起了裤腿,从裤腿下露出华丽的腿毛,吸引着他的视线。
很快,有人发觉了,那只需要一泡屎的功夫。有人在水渠那边喊了一声,几个人迅速跑了过去,发现一个上衣被扒的可怜人。原来在灰烬中搜索的人相互看了一眼,首领一点头,他们迅速分散开来,在四周寻找。
“你很有风度。”我点点头,我必须承认,他和变态有区别,“但是,你是谁?”
“我是记者!”她立场坚定,“不是我的错,排版和编造新闻都https://m.hetushu.com.com是社长干的。”
吉恩。
现在全世界有四亿多人听说我要跟娜娜·金美尔芝兰结婚后要砍死我。娜娜有多少崇拜者,就有多少人要砍死我。另外所有的友方军团都在上书请求联盟大元帅不要结婚,所有的敌方军团则都发来贺电,请大元帅安心结婚生孩子。这就好比他们联名凑到一起说,我们要是结婚他们就联手毁灭这个世界。此外几位国王在教会的要求下提出归还教皇的请求,不过这跟娜娜要结婚相比完全不算是国民关注话题,只占了第三版很小的一块版面。总之,所有统帅将召开一个十三国高级峰会,在地精的中立都市普尔斯马特城研究这些事情。
然而,一种冰冷的感觉很快打破我的回忆,震慑了我。我嗅到危险的气息,有什么危险的生物在这里等待着我。那气息告诉我,逃跑已经是不行了。
他突然一刀劈落,这一刀完全不符合刺客攻击要害的任何要领,只是闪电一般犀利地劈向面门。相信有很多人的脸从当中被他劈成两半以后,嘴唇还带着笑吧?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起得很早。
厉喝声中,弓弦的声音响起,一支箭破空飞来,我左右翻滚,压倒了成片的荒草,继续狂奔。他笔直地端坐马背,纵马追赶,装得像个训练有素的骑兵军官。我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一头撞进一道树墙,纵身跑入树林的茂密处。我的脚步突然变得轻灵了,飞跃在树与树之间,他也不再臭装什么骑士,骑兵厚重的装备被他一件件从身上摘下来丢在地上,他的身躯如同一只鹞鹰,从马背上跃起紧紧咬住我的身影,如影随形。
怎么办?
没有多长时间,有人来了,听声音,男性,体重六十到七十公斤,不算高。
他说话了,刺客的语言也是扰乱心神的工具。
“他们是谁?”我问道,“谁下的令?”我下意识感觉到事情的不一般。阿玛狄虽然冷酷,但是并不会以死来惩罚失败的手下。
不,一切因我而起,我不可以丢下吉恩不管。
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家……
“回家。别跟着我。”我用门将金米挡在后面,听见她说,“小气鬼!”
“吉恩。”他眼中落下泪来,“不管我多么努力,她始终都不看我。为什么你这样可笑的人,会在她的眼中……现在我明白了。”
是他。被我划伤手背的那个六级情报官。我感到了他的气息。
“啊!”学弟晕了过去。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课题很大。
黑风已经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他的手腕骨碎了,我刚才挥出的一击,手里拿的不是匕首,而是一把锤子。锤子,是抡起来拐着弯儿攻击的,匕首不够长,不过锤子就够了,重重敲在他持刀的手腕内侧,把他那只手敲断了。
“事情的经过基本上是金米给娜娜浇了一盆凉水,娜娜把你冻住,用魔法传送门送到了这里。”
我离开刺客训练营很久了,军情局现在什么状况,是谁掌权我完全不知道。我离开之前,明争暗斗就已经很激烈。
天黑了,终于,我回到了我的家。
我向后退了几步,闪到柜子后面。他也是一样,接受了我所决定的较量方式。
有的人一直到老死都不能从五级升为六级,因为这不是一个立下功劳或者是被人砍死就能追封的职位。能力,在军情局是唯一衡量标准。六级刺客的正式称呼叫做少尉情报官,即使是在酒吧里打架也可以拿出来压死人的头衔。
在一号储物间里,有一千个鞋柜,一排一排地排列在室内。我若无其事地推开门,走了进去。阔别多年的生活仿佛回到了眼前,尤其是我的一生中最幸福的那一年。
很显然,在两者之间,我给学弟的印象要好得多。
“看什么看?”我瞪了他们几眼,那些老实的小市民立刻低下了头。我迈步向城外走去。
珊珊说:“该死的吸烟者。”将我对死者的怜悯完全击碎。然后她掏掏口袋,递给我一支烟,问我吸不吸。
这钥匙并不起眼,却能打开任何撬锁工具都难以撬开的刺客训练营里储物箱的锁。钥匙上并没有鞋箱号码,他们并不知道我的鞋柜是哪一个。
“完蛋了。”我揪着自己的头发,“娜娜会大发脾气。她不会听我解释的。”
珊珊有收藏器官的恶癖。
“我是通缉犯。”训练营很封闭,难得学弟不认识我。
若不是吉恩,他不会想杀我。若不是吉恩,现在我已经中计随着他一起死。
我悄悄摸近,发现在道路两边的石头和草丛后面至少有六个暗哨,都扮成治安官的样子。地上都是我屋子里的抽屉,他们将箱子和抽屉全都搬了出来,翻得乱七八糟,确定没用的就丢回火堆里烧掉。然后这伙人找到了很多的书籍和一大堆纸条。
然后他扭头望着我:“好好对待吉恩。”
彼此的气息都消失了,屋子里只剩下一片死寂,听不到任何呼吸和脚步声。我静静靠在临墙的一排柜子上,耐心等待。很快要开始训练了,就会有很多人来,我不想被人发现,他其实也是一样。刺客之间的战斗被人看见是一种耻辱。
和*图*书的家位置很偏僻,城乡结合部,屋子周围都是农田,很少有人来访。从田垄的分界来看,我家少说有一亩田,杂乱地长满了野生农作物和南瓜。在这方圆一百亩里,只有我家一栋房子。
他看到我张皇的神色,他笑了,他早已避开正面,他的刀从侧面插向我的太阳穴,而我刚刚落空一刀,绝对无法再挡住这一刀。我扭过头,面对着匕首,从匕首的寒光中,我看到了自己。
黑风死了。
我似乎也明白了。
有没有搞错?我刚刚想起我的家,就有人烧我家的房子?是谁?娜娜可能狞笑着踹倒我家的门板,将熟睡中的我拖走,但是决不会烧我家的房子的。
婚礼大概是结束了,我脖子上缠着绑带,躺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盖着死人用的被单。四周很昏暗。也很冷。房间的四角有四块冰冻水晶,使得屋子里寒气逼人。
真够狠的。
“刺客之王的命令。”
趁着他们分散,我在林间迂回奔跑,想要用最快的速度从背后接近对方的首领。突然有人拦在我的面前。“口令。”他从树上跳下来,是个四级精英分子,相当自负地拦住了我。
他很惊奇,忘记了叫喊。实际上叫喊也来不及了。我一脚踹在他肚子的隔膜上,他发出一声闷哼,坐倒在地上,身体撞到水渠的石壁弹了回来。我立刻又是一脚,准确地踢中他的太阳穴。他的裤裆发出恶臭,一天的存货全都因为我踹在肚子上那一脚而挤了出来。这我也是无可奈何。
我脚跟落地,身躯迎着刀光最大限度扭动,紧贴着他的刀锋让过了刀尖。他的手腕一绞,刀向下插,我的手向上一抬,将他的手打开。一次试探,彼此都知道遇到了劲敌。
咳,一切本都和我无关。我们恩断义绝了。
这个名字带着一张妩媚的面孔一下子冲进我的心,在我的眼前甜甜地微笑。不,或许那个名字和那个影子从来就在我的心里,只是被我深深地藏了起来。
这里是仙都城,珊珊的尖端医学实验室。
我站起来,用纱布在脸上多缠了几圈,推门就走。
我仰天长叹,然后发现大街上很多人瞅着我。要是脸上缠满绷带他们还能认出我,那我绝对可以靠收门票过日子了。
我扒了他的上衣自己穿上,用南瓜藤将他的手脚捆住,以免他醒来自己走开。我需要他呆在这里,为我创造机会。
她仰起头,闭目养神:“没死就过来把反光板帮我挪一下。”
你有那个空帮帮忙好不好!
“黑风!”他差点儿骂起来,“以前在这里的时候,我们是一个训练场的!我还向你挑衅过!你差点掐死我!从那以后,你就是我的目标。”
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难闻的气味向我预示着危险,这里是一个明晃晃的陷阱,这些人等着抓我。而这个男人,他已经摸到了我的行踪,知道我会在今天回家跟他抢这些东西。
“她现在没空管你。”珊珊递给我一张报纸,上面是惊悚标题:世纪婚礼喋血现场,第三者闯入,新郎毁婚不知所踪。
小时候我曾经问过珊珊:“如果我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可能快要下雨了,屋子里空气有点潮湿,偶尔飘来一丝风,便夹杂着花粉的味道。突然之间,有人开门,有个小师弟进来换衣服了。他显示并不知道屋里正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乌鸦叫。”我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他“啊”的一声,口吐白沫,疼得手里的刀都掉了,叫声和乌鸦确实很像。然后他将一杖哨子放到嘴里,想要吹响,我一拳将哨子跟他的门牙一起打进嘴里,他没想到我动作这么快,将哨子吹成天花乱坠的声响,刀在手里乱舞着就仰面倒了下去。
谁知她说:“现在都这个时候啦,你怎么还不开始收南瓜?你再不来我就雇人去你家替你收了。怎么?你没把南瓜带来?”
刺客训练营,777号储物箱,神赐的鞋柜,我与吉恩的回忆之地。
我淡淡道:“很公平。”
在屋子里见到一个架子和很多透明的瓶子,里面都是溶液浸泡的人体器官。如果我死了,大概此刻已经在这个架子上。
我不中计:“你还是死撑着吧。”
刺客出门总是尽量少带东西,不过我认为有几样东西是一定要带,不可以偷懒的,其中最重要的之一就是卫生纸。什么时候想拉屎完全是一件很神来的事情,就算没有遇到那种情况,用来擦血,擦鞋,擦什么不行,也不会多占多少重量的。
那家伙有我的钥匙,他知道那是什么钥匙,他会一个一个地试可能的储物箱。我必须在储物箱被他们打开之前取回我的东西。否则吉恩和我的关系被发现,她没有杀我将成为她在军情局的致命伤,凭这个内部监督委员会就可以判她死刑,抓牢她的把柄。
那种神奇的工具叫做——锤子。
突然一声厉喝,马刀呼啸着飞向我的后心,我像归巢的燕子回旋猛坠,那把刀擦身而过,剁在树干上猛晃,发出一阵颤音,他已经扑食的老鹰一般凌空抓向我的脖子。原本是抓,临近的瞬间手腕一抖,一把匕首从袖子里滑出来,带着一道寒光横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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