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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路上，金灿灿说：“我以后对你会比对妈妈还要好。”

张怕就没办法了，所以，这一天他也留在家里。

出租车司机很不满意，特意看张怕一眼，见他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跟小丫头说：“孩子，咱不想这些事情，你想吃什么？叔叔请客。”

这不是张怕想要看见的样子，可他要工作、小丫头要上学，想要好好陪她也没有时间。

很快给回消息，说是从前些天开始，金灿灿妈妈已经不吃东西了，吃药都要压碎了和水送服，大部分时间在睡觉；也没有提出要见孩子的要求，其实不用去了。

张怕知道小丫头有太多顾虑，随着年纪越大，小丫头笑声就越来越少。以前满走廊都会是她咯咯咯咯的笑声，也有到处乱跑乱撞的快活，现在没了。从上次跟她说过妈妈的事情之后，小丫头就特别安静，甚至是很少说话。

时间如水流去，很快又过去一个星期。星期六早上，金灿灿问张怕：“去医院么？”

刘军军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很快有人开门进来，张怕回头看，是艾严，一脸疑问表情看向他。

电影很好看，很多人在第一时间评论，说难得出现的良心之作，都看哭了。

金灿灿说：“上次说放假会去看她。”

金灿灿说：“妈妈，你不用说话，我在这陪你。”想了想，握住妈妈的手，用两只小手握住，暖暖的握着。

张怕说肯定能找到的，最不济，男监里不是还关着一个？

张和图书怕很忙，总是没有空闲时间，可是他愿意荒废大半个白天站在病房门口。

张怕说不办。

张怕没劝。

妈妈在等小丫头，尽管只能躺着，可是比昨天能多说话了。虽然没一会儿又是让小丫头回家休息，也是说以后不要再来了。

也是因为金灿灿妈妈的事情，张怕格外在意老爷子的身体，电话打的那叫一个频，后来老爷子说：“你要是不想让我安稳过日子就继续打电话。”

先给刘军军打电话，刘军军也没想到小丫头会再去看望妈妈，让张怕先等一下，他要问下医院里的同事。

害怕，真的是害怕。老爸当初取对了名字，原来人活一辈子，最真最深的情感就是怕。

张怕说：“你休息是吧？不用特意跑一趟，我们直接过去。”

很快，很多人来到这个房间。后来是小张亮走过去，站到金灿灿身边小声说不哭。

舞协开大会，刘小美晋升为理事。

张怕做个噤声的手势。

因为那张照片，张怕多出许多评论，也多出许多对他的猜测，有诽谤、谩骂，也有熟悉内情的人的维护，可不论哪种言论，张怕全部不做回应。

金灿灿想了下说：“不了，一周来一次，我们下个礼拜再来。”

“可是耽误你工作。”金灿灿回道。

早饭后，张怕说带金灿灿看电影。金灿灿说她没事，又说要学习。

以前最欢闹的就是金灿灿，当初在学习集中营住房车那会儿，小丫头能带四只和_图_书狗大闹仓库，可惜那种情况不会再有。

“什么程序？”刘军军问。

舞团巡演，可是家里也有事情，刘小美就需要来回飞。这次是从京城回来。

这一天，小丫头没吃饭，是哭累了，哭着睡过去。

礼拜天中午，陪小丫头吃过饭，又问一遍：“现在去医院？咱俩可以很快去，很快回来，不耽误学习。”

下午三点钟，张怕又问一遍，金灿灿直勾勾看着他，看上好一会儿才说话：“我妈妈是不是要死了？”

张怕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小丫头走到妈妈面前。

刘军军说行，我现在告诉他们。

金灿灿不说话了。不过第二天早上没有过来，张怕问话，她说要学习。

张怕则是马上回家，等小丫头放学回家，张怕马上找她说话：“你妈妈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

就这么几个字，含糊着说上好久，是陪护警察连问带猜才翻译出来。

张怕说：“没事的，你要是想见她，什么时候都可以来。”

如果可以选择，张怕宁愿自己的这些孩子都是没心没肺长大，不要懂事。只要不惹祸，偶尔任性、偶尔恶作剧又算什么？只要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熊孩子，他就都能接受。

张怕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舞团巡演事情，很多会员跟她说话、也有商议，目的总有不同，多与利益相关。

张怕很有些挠头，知道不？我就怕你太懂事啊！

张怕愣了一下。

到第二天，公司给他打电ｗｗw•heｔｕsｈu•com•ｃｏm话，说第一天的首映状况，说反响很好，要看接下来三天的票房，如果能一路走高，这部电影也一定大卖。

现在，张老师又一次带小丫头去医院，有可能被记者撞上，不过那又如何？

张怕赶忙带她出门。

刘小美又回来了。

就在这天，张怕导演并主演的《你，和另一个你》上映了。

小丫头说我知道了。转身拿书包去学习。

这次是待到下午两点才走，期间，妈妈睡过去两次，每次又是坚持着醒过来。一直到最后，让灿灿回去休息，又说以后不用来了。

在拍摄时候，还有金灿灿的假小子戏份。

金灿灿很有礼貌：“谢谢叔叔，我不吃。”

金灿灿想了下说：“你们去吧，我在家学习。”

刘军军说：“你要是坚持，我现在过去。”

这是一部带有公益色彩的电影，主角是自闭症患者，整个故事就是在说主人公的成长生活，有一只很可爱的大狗陪伴。

张怕说是带你们出去玩，大家一起出去，何况电影里有你。

疾病这个东西真是没法说，上周还能坐起来还能说话，短短一周时间，她就只能说稍稍几个含糊不清的字，而且会很累。至于坐起来，已经成为幻想。

张怕回话：“人死了，要火化的，葬礼程序。”

隔天周六，起床后竟然看到金灿灿在学习。

刘军军说：“我们先找家属，找不到再联系你。”

因为一张照片，让公司投资拍摄的影片得到好处，媒体找和图书不到张怕，就去影视城蹲守，顺便采访剧组。

可老天不给机会，毛庆刚来的时候才六岁，来的时候就很懂事，后来上学读书，更是个乖孩子。

金灿灿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看张怕，张怕以微笑回应。就这时候，妈妈醒了，眼睛先是没有意识的呆滞片刻，缓了会儿偏头看……一眼看见金灿灿，便是高兴了。

听公司职员打过来电话，张怕想了下说：“我都忘了演的是什么了。”又说声知道了，挂断电话。

张怕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就是不想让孩子太早懂事，不但是金灿灿，还有孟小佳和张亮。不过目前看来已经失败了三分之二，这两个上了学的丫头实在是乖巧！

张怕说：“还是去吧。”

又是个不能回答的问题，张怕说不知道。金灿灿想了下说：“那我们去看她吧。”

“乖。”妈妈含糊不清说出一个字。

金灿灿很乖，等上一会儿才说话：“妈妈，我今天放假，来看你了。”

很多观众留言说看哭了。

时光好似停滞一般，病房里再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每一个人都保持着静止状态，除却呼吸，只剩下一种温暖和一种感动。

这是张老师最早写出来的剧本，后来一改再改，为了便于拍摄，甚至把原本故事中的两只狗改成一只。

妈妈在睡觉，没有化妆、更显苍白、头发略乱，闭着眼睛偶尔眉头会皱动一下。

在过去的这一个星期里，张怕和金灿灿抱在一起哭的照片传的到处都是，ｈttps://ｗwｗ.heｔｕshu.cｏｍ•cｏｍ人们好奇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张怕不接受任何访问，媒体去医院也是查不到任何消息，只知道是来看病人。

还是那个走廊，还是那扇铁门，进去后也还是那些人。

喊小丫头吃饭，金灿灿应声好。小张亮也是跟着应上一声。张怕赶忙帮张亮穿衣服，一起上楼吃饭。

张怕让孟小佳去自己的房间睡觉，他留在这里。一起的还有张亮和大狗。

“正常情况是通知家属。”刘军军问：“你想帮忙办葬礼？”

张怕马上回答：“去。”

张怕这面，带着小丫头洗脸、穿衣服、买了礼物去医院。

在以前，刘小美甚至不是会员，可为了公司发展，为了舞团发展，刘小美主动递交入会申请，这一次是更进一步。

出租车直接停在住院部大门前，下车后往里进，进大堂右拐，步行上楼。

张怕笑了下：“只要你愿意，明天还来。”

金妈妈是在周五走的，这次见面的五天后，张怕接到刘军军电话通知，张怕问：“你们这个，后面的程序怎么走？”

那许多残疾孩子，很多都是带着仇恨来的，看谁都不满意，可就是这样一群孩子，也是格外懂事，知道不乱说话、知道要讨好张怕。

张怕不敢走，坐在床上看着小丫头，于是没一会儿，就看到小丫头不停抽泣，强忍着不哭。后来不忍了，趴在桌子上埋头痛哭。

金灿灿还是很平静：“就是死了？”

这次回去的路上，金灿灿又问一遍：“我妈妈是不是要死了？”

张怕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