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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爱已成伤

作者:靡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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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正文

第二十章

灵素点头。
没过几日,一个西装男子找到灵素,欠身道:“二小姐,先生昨日故去了。”
灵素戒备疑惑地望向他。
晴天霹雳不为过。
从萧宅回来后,灵素同萧枫就失去联系。灵素知道萧伯平抚养他长大,生养死葬,萧枫有他的责任。
灵素想说是,我是你大女儿,却哽咽,只点了点头。
信封里是几张照片,顾元卓同一个儒雅男子一起,神情欢娱,姿态亲密。
“早八百年就说完了。”
灵素点头:“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飞机起飞后,灵素才小声说:“我本无心帮白家做点什么。”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杨碧湖。
灵素觉得脚底裂开一个大洞,失重下跌,转眼就被黑暗吞没。
灵素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潭。她仰头笑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讥讽嘲弄。
灵素没有搬去萧枫给她的公寓,还是住在那间蜗居里。邻居背地里指指点点,反正又看不到,并不在意。
护士走过来,“病人累了。”
童佩华高声叫道:“你干吗?怕我说?怕我说就不要做出来!你也不想想你当年怎么斗垮白崇光的,又是在谁的帮助下在公司里坐稳的?你做人太没良心了!”
一辆黑色大奔停在路边,一个男子站在楼下。黑暗中一点红星,似乎等了不少时间。
萧枫说:“去去就回,不用太麻烦。”
飞机飞行平稳,灵素渐渐睡去。萧枫向空姐要来毯子,给她盖上。
灵素有点糊涂:“我不明白。她那时怀的是谁?”
死一般的寂静后,童佩华走过来。
小李不停鞠躬:“真不是我说漏嘴的!不论是谁,让我知道,我一定打得他亲娘都不认出来。”
那男子这才微笑着握住灵素的手,“你总算回来了。”
灵素这才见识到什么叫做有钱人。以前见白家一座山腰别墅,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看看眼前萧家,直接占山为王,劈石开路,房子大得像城堡,院子宽得简直可称作庄园。
小李大惊:“你去哪里?白家的案子怎么办?”
老人很清醒:“孩子,你不是我亲生。你甚至不是慧君亲生的。”
老人微笑了起来,“是的,到膝盖高,很安静,很聪明。你妈妈很疼爱你,说你会继承她的本事。”
灵素冷笑:“来得正好。我把话说清楚,你们两个,以m•hetushu.com•com后再不要来找我!”
灵素问:“告诉我什么?”
萧伯平神智还算清醒,说:“你是那个大孩子吧?”
灵素摇头再摇头:“不。他不会再睁开眼睛了。”她要去找杨阿姨问个明白。
老人闭上眼睛,“我同慧君生活半年后,她一日外出,然后带了一个女婴回来。那就是你。”
她一把推开白坤元,蹲在地上呕吐起来。可是肚子里空空,只吐出一点酸水。
灵素说:“我想回去。”
一个高大的男子拦住他,低沉阴冷地说:“她不是公共资源。你们适可而止。”
灵素突然泪如泉涌,捂住了嘴。
萧枫不明就里:“怎么了?”
灵素的心凉了一大截。
灵素摇头,摇得天旋地转:“不!不!不!”
萧枫耸肩,“长辈们讲究这个,我倒无所谓。”
灵素正惊奇,萧枫介绍她说:“这是二小姐。”
这些男子个个年轻矫健,西装笔挺。灵素靠得近了,闻到淡淡血腥味。
灵素挣扎:“你放手。”
灵素轻轻叹息,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她最近叹息地特别多,仿佛任何事都可以让她愁绪万千。她自己很清楚,白坤元是只有靠她自己才能翻过去的坎。
那么近看她,只见皮肤白细,鼻梁挺直,睫毛又浓又长,投下淡淡阴影。不知梦里什么好事,嘴角微弯,露出一个恬淡的微笑。
灵素气道:“他们怎么会找上门来?都是因为你们失信于人!”
屋里宽敞明亮,装修考究。灵素被带到二楼,一个中年男子等着他们。男子两鬓风霜,相貌堂堂,双目如炬,直视灵素,仿佛可以透视她的灵魂。
“我有话同你说。”
杨女士叹息:“我同他,半斤八两。”
灵素不理睬他。
萧枫的手放在她的肩上,“灵素,有时候,我们并不需要别人赐予我们一个家。”
老人说:“你并不是我亲生。”
萧枫说:“大伯没有一天忘了你们。他总说,大的那个女孩,小小年纪就聪慧沉稳,将来必成大器。他送我学艺,也正是因为怀念沈女士。我送你那本笔记,其实就是沈家祖传之物。”
“得了!别鞠躬了。我还没死呢。”灵素又好气又好笑,转身走开。
小李连声道歉。
她疑惑地看过去,那名男子毕恭毕敬,鞠躬致意和图书:“欢迎二小姐回来。”
只听萧枫喊了一声:“爸。”
她的眼睛发热,无须萧枫催促,走过去握住老人的手。
“可是大伯会需要你陪伴。”
“去去去!”灵素叫着,“不要你假好心。你命中克我,我不要再见你!”
灵素面色如霜:“我该登机了。”她头也不回地往海关走去。
“我现在真是后悔了,我怎么会爱上你。爱上你也就罢了,又怎么会昏了头地巴巴穷追猛打嫁给你。这些年来,我也知道你没有几分心思放我身上。可是我总想,一世夫妻,老来做伴,我们不是一般人,我什么都可以忍。可是你呢?一出了事,立刻跑去找别的女人寻安慰!”
于是灵素只拎了一个小旅行袋,穿一双便鞋,打扮得像个学生。
灵素奋力推他,“你离我远点!你,滚回你妻子孩子身边去!我们六年前就没了干系,我的事不用你管!”
萧伯平忽然呢喃道:“小时候,你叫我爸爸。这辈子,只有你这么叫过我。”
白坤元用力将她塞进车里,然后发动车离开。
灵素终于哭出声来。
“异能实属天分,却很少能遗传,沈家代代相传,大都靠的招收弟子。你母亲当时就发觉你天生异能,将你收养做传人。灵素,你其实该称你母亲为师傅。”
萧伯平并不在国内,见他还得远度重洋。
他的手发抖:“我懦弱,我害了她。”
灵素说:“妈妈病了好久,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萧枫在身后喊:“灵素?”
司机又对她九十度鞠躬:“二小姐,我是阿辉。”
“你同萧枫可是在交往?”
不知道是哪对父母在二十四年前把她遗弃在了那里。
还管她叫二小姐,真正的二小姐灵净早就长眠土下。
女人嗓门丝毫没有降低:“真倒霉,得了这种不正经的女人住对门。”
她几下将照片撕得粉碎,扔了回去:“白坤元,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萧伯平张开眼,在空中一番搜索,终于把视线落在灵素身上,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萧枫走过去帮他摘去呼吸器。灵素听到他吃力的声音:“孩子……”
直到过了海关,她回头看,萧枫还站在原地。隔着太远,看不清表情。
再斯文内向,再文明优雅,都要被这对夫妻党折磨成母夜叉。
原来她不是hetushu.com•com亲生。父母并不是父母,她又变回成一名孤女。
旁边的萧枫也一脸惊愕,“大伯,你说什么?”
一日下班很晚,灵素提着盒饭回家。才拐进巷子,立刻站住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灵素同顾元卓亲厚,早就知道他的伴侣是同性。
“先是关琳琅,再是沈灵素。你就是喜欢这种清纯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子。”她冷笑两声,“是啊,我惟利是图庸俗不堪,若不是给你生了两个儿子,早就被你扫下堂去。白坤元,你也真让我恶心。”
旁边传来一声抽气。两人齐齐望去,童佩华站在几米外,瞪着他们。
“杨阿姨,萧先生要我来问你,她说你知道的更多。”
“白坤元,你居然也会说爱?”
灵素一见他,立刻板起脸,“现在才来?我若死了,此刻都已经开始腐烂!”
爱?
灵素气得眼睛酸热。
萧枫扶着灵素走出去。
白坤元抿着唇,表情冰冷,一言不发。
白坤元亦动怒:“我不会害你!那萧枫同赵家三女儿订婚已有四年多。你想再做一次牺牲品?”
那个男子五官深刻,穿黑色大衣,搭配灰色西装,从容不迫,气势压人。小李出了一背的汗,而那个男子早揽着灵素上车,扬长而去。
灵素满脸泪痕,不能自禁。
白坤元冷声道:“你觉得我虚伪,其实我对你倒是最坦白的,所有面目你都见过。那些人呢,萧枫不说,就连那顾元卓,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杨女士拍拍她:“等你将来做了母亲,你会更明白。”
萧枫送她到机场,陪她坐在机场大厅。灵素一直默不作声。
杨女士说:“慧君心地善良,这么多年来,你同她亲生儿无异。”
灵素讪笑:“我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白坤元恶狠狠道:“是,我是恶心!我步步为营,奸诈狡猾,冷血无情,惟利是图。我做的一切在你看来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做这些也会因为爱!”
灵素一下松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灵素脸色寒冷:“那么,你们分开时,我已经两岁了。”
灵素气得发抖,反问:“那你又有多干净?”
下了飞机,有车来接。司机鞠躬道:“大少爷。”
灵素有点不知所措。这是她父亲的家,她却丝毫没有归属感。这里太大m•hetushu.com.com太华丽,她像不小心闯入的游人。
“灵素,随你恨我,但我不能再看你识人不当受伤害。”
白坤元说:“他不适合你。萧家当年靠在东南亚运军火起家,漂白了才十多年,能有多干净?”
楼下夫妻并没有立刻走。
一辆小长安急冲冲开来,李国强从车上跳下来,“小沈,昨天的事我听说了,你没事吧?”
灵素走了过去。
萧伯平只瘦成一副骨架,面色发紫,浑身笼罩着死气。如果不是那些滴滴作响的仪器,灵素自己都不能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难为你了。”杨女士慈爱地揽住她。
灵素怔怔。
所以她同母亲长得不像,所以母亲甚少跟她提起萧伯平。所以杨阿姨词语闪烁,所以萧伯平没有找她,所以一切都是她自做多情。
老人有点疑惑,而后领悟过来,“你妈妈没有告诉你?”
白坤元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萧枫一言不发,只握住她的手。
这是她的叔叔萧伯庸。
萧枫轻轻吻她的发顶:“不要担心,我可以找人帮你查出身世。”
“你母亲说,她是在火车站候车室里拣到你的。起初还以为是旅客落下的包裹,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个孩子。”
世界上有些事就是那么巧。
“你只得两个月大,当然不可能是慧君生的。裹在一条花棉褥里,不哭不闹。慧君给你起名叫灵素。”
怀里女孩眼睫湿润,凭地楚楚可怜。他认识她以来,她总是那么彷徨孤单,如风雨屋檐下瑟缩着的孤鸟,人全坚持骄傲的仰着头。他是那么怜惜她。
灵素抬头看他,琉璃珠般黑亮的眸子冰冷。她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灵素垂泪。沈慧君从任何一个角度上都可堪完美母亲。
埋怨了二十多年,都表错了情。
老人说:“去找杨碧湖,她知道的比我多。”
萧枫没骗她。
“你还记得我说过沈家其实是门派的事吧?”
萧伯平苦笑:“我并不知道她怀孕。她同我分手,说好聚好散。后来又听人说她再婚了。我只好放弃她,让一切都过去。”
见鬼去吧!
老人说:“是灵净。”
童佩华知道他顾及这里是外面,丢不起这个脸。可是她已经豁出去了,横竖夫妻俩抱着一起死。
萧伯庸脸色一沉,萧枫对父亲点点头。他知道灵素说得对。
那个在她脑海里哭泣了多年的和_图_书幼儿就是她自己,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动身的时候是黎明。头顶是宝石般的蔚蓝,天边一片明橙色。早起的鸟儿在树上欢歌。
灵素气呼呼地冲回家,甩上门。邻居女人开门冲她喊:“不知道小声一点吗?几点啦!”
他带他们进了卧室。
灵素的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胸口像被人重重捶了一拳,血气翻涌,痛得两眼火辣。
男人在劝:“得了,得了!”
“但你还是走了,并没有舍不得我。”
“这就是你为什么脸上全是愁苦?”
她费力挤出一个字:“不!”
萧伯平说:“慧君和灵净都去世了,我也快走了。见你一面,我就没有牵挂了。”
她慌张失落,失去目标,失去寄托,宛如漂浮在大海之中无人救援的海难幸存者。
白坤元突然拉住她,往车里拖。
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沈灵素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里面已经改造成了一个病房,堆满了医学仪器,护士和医生都在。萧伯庸走到床前,俯身对那个人说:“大哥,她来了。”然后招呼灵素过去。
“信仰全部坍塌,茫然不知所措。”
忽然笑了,真不知白坤元当年是怎么做到的。
灵素活这么大,第一次受此大礼,下意识就要回敬。还是萧枫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上车。
他掏出个信封甩过去。
杨女士端详她片刻,“你去见了萧伯平了?”
那一刹那,他真想俯身吻她。可是他知道不行,只得生生压抑住,胸口一阵翻涌。
萧枫搂着她,“走吧,大伯在楼上等我们。”
萧枫忍不住说:“如果你愿意,我永远是你兄长,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灵素漠视,与他擦肩而过。
车驶过一片片青黄相交的麦田,转进山里。又在山路里开了十多公里,才在一处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的豪宅门口停下。
车一路驶进去,停在楼下。几个黑衣的男子迎出来,拉开车门。
萧枫扶她到休息室坐下。她还是浑身发抖,泪流不止,捂着面孔发不出声音。萧枫怜惜一叹,将她抱在怀里。
她觉得不可思议:“我还以为只有日本人才有这习惯。”
泪水已干,眼睛鼻子红肿,却丝毫不损容颜美丽。黑沉沉的眼睛里掩藏住一切心事,待到终于要进安检,萧枫起身为她整了整衣领。
白坤元心疼地扶起她:“要不要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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