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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爱已成伤

作者:靡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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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正文

第九章

白崇光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却不敢打搅她。他看灵素浅浅地一笑,手伸在半空中,似乎要抓住什么,又似乎是放开了什么,也跟着觉得这空茫之中想必有她妹妹的灵魂。
灵素却问:“那个受伤的童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她呢喃道:“我的确是糊涂了。”
童佩华突然出手一把将她抓住,出口不善:“沈小姐,你上门来勒索,就这么想走了?”
灵素感觉那痛感快要把她折磨疯了,双脚一软就要跪下去。
童佩华拉住她不放:“我才不听你废话。我已经报警,你同警察慢慢说去吧!”
女警不耐烦,扯着她把她往里面拉。
住在这样优美环境里的人,其实大都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为了维持这些享受,反而更得精明狡猾,一分一厘都计算得清清楚楚。
灵素直视他的眼睛,那双让她呼吸窒紧的深邃的眼睛。
“我早就退还给了白崇光。”
灵素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白崇光,我妹妹出事了,我要赶紧去看她。”
灵素嗤笑,“怎么来这里,这岂不是让你的良心更不安?”
灵素没看她,错过她往楼梯走。
怎么,难道出个白家,还得过关斩将?
灵素声音逐渐响亮,声声责问如刀剑射向白坤元。
拉扯之间,只听一个女人“哎呀”地叫了一声,灵素手上一空,童佩华就已经软软地跌了楼梯。
灵素茫然地抬头看他。
警察从后视镜里看她,心里感叹:越是漂亮女人,怎么越会骗人呢?
灵素不停地说:“求求你!求求你!”
死了。
她痛苦的叫喊着,远处站着一个人,漠然地看着。她向他爬过去,伸出手。那个人,白坤元,冷淡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突然之间,她的心口剧烈地疼了起来,一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
灵素一直呆站在空旷大厅里,魂魄似不附在身上,如同跌进了冰窟之中。
白坤元微皱着眉,“灵素,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话里有话。”
灵素动了动身子,发觉又汗https://www.hetushu.com.com湿了一背,凉凉腻腻地贴着肌肤很不舒服。
她转过身拧开门锁。她该走了。
后来迷迷糊糊地坐在长椅上睡着了。梦里满是鬼魅,张牙舞爪地向她扑过来,要将她活活撕成碎片。她看到那些尖锐的指甲嵌进肌肤里,划出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白崇光皱着眉头,一把将她扶起来。
童佩华冷笑:“白崇光?你果真跟他一伙的。”
正在同她道别吧?
灵素凄然一笑,“白坤元,我看过遗嘱的。那5%的股份,琳琅是决定给你兄长白崇光的。”
白崇光以为她感应到妹妹没事,这才放松,遂也跟着放松下来。
警察将信将疑,却不肯放人,“小姐,没人担保你还不能走!”
灵素一愣:“勒索?我何时勒索过什么人了?”
灵素身子一软,倒在白崇光怀里。
她冷冷道:“刚才的话,我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那不是勒索是什么?”
她回头看向白崇光,说:“我妹妹走了。”
灵素猛地刹住脚,死死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灵素见到他,回过神来,挣脱保姆迎上去,解释道:“坤元,我不是故……”
白坤元对她温柔地一笑,清朗怡华:“灵素,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也从来没有嘲弄你的意思。我说过,这都是白家内部的事。你是被牵连进来的,你很无辜。灵素,现在已经尘埃落定了,你也就不要再操心了。再说崇光不会如你想象中那么可怜。”
白坤元转过身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白坤元的笑脸终于隐了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灵素,我们上去说话吧。”
灵素没有去病房,而是直直跑到一间手术室门外。护士认得她,大叫:“小沈,你可来了!灵净突然发病……”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请进吧。”
灵素顺从地被他拉上楼,走进了琳琅的房间。
灵素抬起头看着他,“我一时不慎,做了错事,伤害了他的利益https://m•hetushu.com•com和感情,我当然要向他道歉。”
曾经一定是深爱过的,他的爱让琳琅被束缚着无法投胎。琳琅惦记着遗嘱之事,于是被困在图书馆里三载。
灵素说:“我是来向他道歉的。”
白坤元一把推开她。他已经看到倒地的童佩华,奔下楼梯。
“白坤元,琳琅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灵素的胳膊被她抓得生疼,忍不住挣扎,“还要怎么说清楚?遗嘱的事……”
保姆大呼小叫起来,跟随着保姆走进大门的一个警察急忙奔过去,扶起童佩华。童佩华无力地靠着他,幽幽张开眼睛。她的额头渗出血来。
灵素又急又气,童佩华却蛮横得很,拉着她就下楼。灵素非常慌乱,急忙挣扎,伸手推拒。
“怎么了?”白坤元走了出来。他一直就在几步之遥的房间里,刚才却像一个聋子。
灵素惊醒了过来,疼地捂着胸口弯下腰,汗珠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
白崇光这才回过神来。他知道灵素的妹妹去世了。
房间摆设还是老样子,家具依旧一尘不染,全然不似主人已经去世三年的样子。
灵素如同被电击中。她分明没有推她啊。
“崇光已经搬出去了。”白坤元想拉灵素坐下,灵素一动不动,他也只好站着。“那天争执过后,他回来收拾了东西就搬走了,我们也有阵子没见着他了。你找他什么事?”
两个男人匆忙奔了进来。灵素见到来人,再也忍不住,泪水滚滚流下来。
“白坤元,你真让琳琅伤心。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她也抵不过一纸遗书。”
童佩华就站在门外,漂亮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冰霜。
警察帮把她拉起来,“小姐,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警察过来推醒她,“小姐,麻烦同我去做个笔录。”
“你父亲白老先生将那5%的股份给琳琅的时候,嘱托你和白崇光争斗起来,可用来挟制你,维持这个家不解散。”
“我傻。我若多长一个心眼,若是有证据,我现在也不用在和_图_书这里丢人现眼了。白坤元,你心里笑我不下百下吧?我就只是傻乎乎的一个小丫头。”
灵素只觉得血液往脑门冲去:“童小姐,请你指控要有凭据。我如有半句勒索,天打雷霹。”
灵素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多说无益,却管不住嘴,心口四处撞击多日好不容易得发泄的感情汹涌地泻了出来。
灵素还是一动不动,白崇光便走过去。还未开口,就见医生无力地摇了摇头。
白崇光看她脆弱忧伤,怜惜地走过去,想安慰一下,可是突然见灵素捂着胸口,蹲下呕吐起来。白崇光吓了一跳,忙过去扶她。触手粘腻,一看,地上一滩褐色血迹。
白崇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看,灵素脸色青白,眼神凄厉,整个人十分诡异。他担心道:“灵素,怎么了?”
一路飞车到医院,连闯三个红灯。车一停,灵素就推门跳下车,半秒不停就往里面跑。白崇光摇着头,急忙跟过去。
通往白家的枫丹路已是夏季光景,油菜花早已经谢了,山林一片绿色,幽静中可清晰听见翠鸟在枝头鸣叫。
忽然一声喊:“住手!”
白坤元抿着唇。
灵素淡淡说:“我是来找白崇光的。”
白坤元对她友善地笑:“高考结束了吧?考得如何?”
他声音平等,话语却冰冷。灵素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忽然一笑,几分凄艳。
灵素麻木顺从,眼神空洞,一言不发。
到了警察局,做完记录。警察说:“叫你家人交了保证金,接你回去吧。”
灵素像是被定了身一样,还是站在那里分文不动。护士推着车出来,在她身边停下,她看都不看。白崇光只得走过去,掀开了白布。
清秀苍白的女孩子,紧闭的眼下有抹青灰色,神态倒算是安详的。白崇光没见过沈灵净,看她同灵素并不大像,正是花季,却已经香销玉损,深觉得可惜。叹息一声,轻柔地把白布盖上。
白坤元背着光,脸上表情模糊,只有双眼闪着光。“灵素,你不了解。我得到的都是我应该得到的。和*图*书
里面很快有人回应:“请问找谁?”
于是琳琅解脱了束缚,不辞而别。
灵素低下头,不再说话。
医生很是遗憾:“这孩子体质太差,没有抗过去啊。小沈,你……唉,灵净她昏睡着就去了,也不是太痛苦……”说着,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一声叹息而去。
童佩华很快就被抱上车,白坤元发动车飞驰而去。
灵素的手垂了下来,收回视线。
“灵素,你今天来同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
“还了?我怎么从不知道?”
灵素忙道:“不!不是的!童小姐,我那时候不知道你们的芥蒂。我的确已经把钱还给他了。”
白坤元笑,“为什么道歉?”
白坤元声音不见起伏:“灵素,你在说什么啊?”
灵素道:“我找白崇光先生。”
“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不信我有异能,白崇光说的,来历不明,妖言惑众。我这人心术不正,专事欺蒙拐骗。我迷恋上了你,我成了瞎子,什么都看不到。那天我听到那遗嘱,觉得像死了一回,眼睛倒开始渐渐清明了。”
白坤元似乎是笑了,“心早散了,维持一个空架子有什么用?他老人家眼里的儿子只有白崇光一个……”说着猛地闭上嘴。
灵素置若罔闻,眼睛里似乎有光芒在逐渐熄灭下去,她紧绷着的身子也慢慢放松下来。
灵素继续说:“白坤元,那天公布的遗嘱,是琳琅以前写的吧。因为即使没立遗嘱,她的遗产也依旧由她母亲继承,所以那遗嘱你捏在手里没公布用来以防万一。而我找到的那份,时间较后,前面那份就作废。所以你才急了,才要不惜一切找出来毁了。再不济也可以偷梁换柱。接近我是为了套话,派人去搜图书馆的也是你吧?”
契机是什么?灵素也不知道。白坤元也许忽然明白,故人长已矣,日子却还要往下过。
白崇光定在当场。
童佩华就像变了一个人,冰冷,敌视,充满仇恨。
灵素注视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灵素双眼通红,神情哀惋地恳m.hetushu.com.com求道:“我妹妹真的出事了!我感觉到了!我求求你,求你放我去看她!”
她只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么的高傲和陌生,明明坐在前方几步之遥,却像是在千里之外的。
灵素一把住住他,“我妹妹!我妹妹出事了!我要去看她!”
可是人去茶凉,终于有爱转淡的一天。
灵素走进大宅里,不意外地看到白坤元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什么遗嘱?”童佩华猛地打断她的话,“你冒充琳琅的朋友来募捐,诈骗钱财,还不知餍足,今日又上门来勒索!”
灵素慢慢走在林荫下,时不时停下来看看风景。山里再是凉快,徒步走到白宅门口,也出了一层薄汗。她拭去了汗水,按响了门铃。
童佩华咄咄逼人:“这年头谁还信这个。总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才可以走。”
一旁的女警凶煞地插|进来,“你摆这张脸给谁看?想出去,当初干吗要犯事?再闹,抓你关起来!”
白坤元眼里闪动着的温柔渐渐褪去,恢复了初次见面时的冷漠疏离。灵素看着,觉得刺痛,阵阵都疼在左胸里。
“你都知道了……”白坤元说。
警察说:“皮肉伤,已经没事了。”
保姆扑了过来,死劲抓住她,大叫着:“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是她推的童小姐!是她!”
灵素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石头。
这时手术室大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灵素说:“我历来浅眠,遗嘱公布前一夜却是睡得格外沉,连窗户开了都不知道。”
灵素依旧站在一旁,眼睛往着一处,泪水细细渗出来。
白坤元听到“迷恋”二字,眼神微微闪了一下。
灵素呆住了。她从来没想到过人心可以这么险恶。她茫然道:“那钱……支票,我已经还了……”
警察见到这么一个美少女失魂落魄的,心里也不禁有些怜惜,可想到刚才那幕,还是板着脸,带她上了警车。
白崇光对另一个男人点点头,“张律师,麻烦你了。”说罢,扶着灵素出去了。
警察大惊失色,忙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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