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那时歌谣
第四十六章
那个男人哼了一声，抱起许诺就走进了宿舍里。
沈昕摇着扇子，“我还有两年悠闲日子，你却是要离开这清静地，去经历风雨了。”
杨延之假惺惺地表示同情，“其实她喝的不多，我也不知道她这么喝不得酒。你好生照顾她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杨延之看了看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揉了揉太阳穴，“那就放她一天假，后天再说吧。”
许诺轻声应着，“是的，起程了。”
男人眉头一皱，“明天？她都成这样了，明天还能起得来吗？”
许诺听了，落了几滴辛酸泪。她容易吗？被当牲口一样使了两个月，即使头天晚上四点上床睡觉，第二天照样九点准时打卡，一分钟都没迟到过。如今苦媳妇熬成了阿香婆，人都发如雪了。
秦浩歌恨铁不成钢，“你也是要走上社会的人了，怎么就不长点心眼。老板头上写了好人两个字吗？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许诺有点不高兴了，“这是我的工作，这么正经的一份工作。”
这点许诺倒很同意，不过老板大如和*图*书天，是轮不到她提反对意见的。
上班的时候杨延之也知道了这消息，“毕业了？正了，领了证后就可以转正了。”
许诺笑道：“你来做什么？走开走开！把我们风水都挡了。”
奶茶店里包括伙计在内，所有人都时不时往这边望。许诺最近接连丢脸，脸皮已经失落殆尽，这下倒什么都不在乎了。
秦浩歌瞪丰她，许诺这一个月又累得瘦了几斤，头发松散，眼里有血线，加上醉酒方醒后略微病态的苍白脸色，看上去疲惫又憔悴。他心里忽然一阵揪着的疼，忍不住伸手过去，拂了拂许诺凌乱的头发。触摸到发丝的柔软，一时舍不得收回手。
抱着她的男人又是所以又是无奈，却抱着她没放手，“诺诺？诺诺？你醒醒！”
许诺不解地看着他，秦浩歌尴尬地收回手。
许诺抱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哀叫：“我不要红，一红就完了。”
“浩歌，你也的也太多了。我这是生意上的应酬，杨总也不是坏人，他不是送我回来了吗？”
答辩进行得很顺利。结和*图*书果出来后，许诺得了优秀。她赶紧给家里打了电话，许妈妈在那头十分高兴。
“杨总？”秦浩歌一听就来火，“他要是心怀半点好意，就不该让你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去那种场合！你不过一个实习生，酒席上本来就不用你出去！”
秦浩歌说：“其实我并没有为你怎么操过心，以前我总忽视你。”
许诺靠在她背上，“昕子，咱们会是长久朋友吧？”
“突然想到的，昨天去学校看你，结果看到你那样子被人送回来，气得头脑发晕。后来回家一想，觉得自己的确对你关心少了。虽然你从小秀独立，让人很放心，可是社会环境太复杂，我怕你吃亏。”
“什么？”许诺跳起来，两眼一黑，又咚地一声倒回床上，真是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他走后，小摊位又恢复了平静，许诺和沈昕两人久久不说话。
师兄从后座捧出半个冰西瓜，谄媚道：“小人是来孝敬太君的。”然后把近一半的英语资料席卷一空。
“不用担心，我身体很好。”许诺宽慰他，“的和图书确是够累的，不过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本事自然是越多越好，你不用为我操心。”
许诺一脸老泪地上了飞机，随着杨帅在S市面上奔波，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许诺这才俯到生意难做这个词怎么写。平时看上去高贵优雅风光得王子一般的杨延之，照样也有低声下气看人脸色的时候。酒席是天天有，一拨官员一把商客地请，杨延之际酒量再厉害，也醉了好几次。回了酒店，吐得满地开花，许诺这回倒是被命令不得沾酒了，不过善后工作也让她累个够戗。
许诺露出温暖的笑容，握住了他的手，“我知道你对我关心，我还希望你对我信任和放心。浩歌，我长大了。”
等到这件事终于摆平，许诺也终于凶恶了毕业答辩。
学校操场的小树林下，每年这个时候最热闹。
秦浩歌笑了笑，“你瘦了这么多，是累的，还是身体不好。”
“你一个女孩子，更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我现在只有你了。”
秦浩歌回握住她的手，这只手比起邱小曼和黄子若的手来说，要修长一点ｈｔtps://ｍ.hｅｔｕsｈu•ｃｏｍ.ｃoｍ，常干活的原因，也没有那么柔嫩，可是他反而握得更紧了。
风过树梢，那迷人的沙沙声中，沈昕小声地对许诺说：“我们终于要离开了。”
许诺微弱地反对：“盛天又不是一家黑店。我是说，我这么大了，我有判断能力。这只是一次应酬，我是总经理助理，当时我只能这么做。”
许诺看他狐狸一般的笑脸就心里发毛。
沈昕笑着拿扇子打她，“舍不得我了？终于发现我的好了？姐姐我不勉为其难，收你做三房姨太太好了。”
两人打闹着，师兄踩着单车停在她们摊位前，“光天化日之下，收敛一点吧，对面男生看得都要流鼻血了。”
许诺同沈昕说：“你还记得我们俩大一的时候来逛大四的摊子吗？拣了不少破烂呢，那个时候我们可没想到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沈昕坐在对面打游戏，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第一句就是：“恭喜你，你红了！”
随后是既兴奋又免不了伤感的毕业照，毕业聚餐，毕业大清仓。沈昕考上了研，不过不是本校的，下半年要ｈetusｈu•coｍ•coｍ去隔壁市面上。许诺和她把带不走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扯了张席子摆着卖。
杨延之看她那感动样，笑呵呵道：“留着点激|情，等到了分公司，还有大礼等你呢。”
“是啊，保时捷开到楼上，然后被秦浩歌撞见了。”
“已经晚了。”沈昕把稀饭推到她面前，“还记得自己怎么回来的吗？”
许诺呻|吟着，“杨大人送我回来的？”
秦浩歌声色俱厉：“你做助理这事我就很反对。”
进入了夏天，一日热过一日，偏偏这时候一大笔生意出了纰漏。杨延之人前肃杀的沉默，回了办公室破口大骂，许诺头一回见他破功，新鲜得很，看得很起劲。结果杨延之变钦点了许助理陪同他一起飞到S市出差来收拾烂摊子。
“胡闹！简直胡闹！”秦浩歌教训她就像教训孙子似的，“不能喝就别喝。你这么大个人了，这么这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喝得不醒人事。万一遇到不怀好意的人，怎么办？”
许诺有点不自在，“怎么说这个？”
许诺一时无言。
第二天中午，许诺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