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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流年遍开花

作者:笙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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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番外1

天天过节,就是不放假,那有什么庆祝的意思啊。
为了加强力量我特地加了一句让我后悔终生的,后来被我干爸拿出来经常调笑我的话,“我可不要找学医的,小狗才找呢。”
于是我说,“我水星的,俗称水货,来地球留学的。”
还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医学生,总是面不改色的讨论那些让人很无语的话题,比如跳楼自杀的人摔倒地面上是脾脏先破裂还是在半空中就已经因为肾上腺激增被吓死了,或是像豆腐花一样的癌变脏器,他们总是喜欢在饭桌上讨论这类话题,所以看到医学部的那群小疯子夹着揉成一团的白大褂,散发腐烂变质的实验室味道出现在食堂的时候,我们总是会远远的避开。
我微微的皱起眉头,本能的,我很排斥别人那么直接的问我专业和名字,这个帅哥老师显然有些触犯了我的底线,也许是我宅的太久了,很久没跟男生说话了,这样理所应当的问题,对我来说都有些敏感。
但是我却不爽了,翻了白眼,眼睛一斜,就直勾勾的轻蔑的看着胖子先生,边看我还边想,夹了一下有鬼好叫唤的,又没夹到延续你家香火的那根柱子,搞不好就是唇膏,还叫的跟猪发|情似的,反正那时候我的眼神就尽及了鄙视轻蔑之意。
我撇撇嘴,“我才不要医生呢,有病,睡觉不关手机,睡一半的时候忽然唱到‘我家大门常打开,开门容纳天地’,这样下去肯定会神经衰弱的。”
我悄悄的斜起眼睛偷瞥了一眼帅哥,他跟站在后面的一个男生说话,态度很温和,“外科考试要重点吗?学的时候就应该心里有谱了。”
我眼睛一亮,“帅不?”
还有很难看的东华医院的标志。
“哦,谢谢。”我掏出面巾纸捂住了欲穷千里目的鼻涕,未来得及看那位好心的医生一眼,匆匆忙忙拎着袋子跑上去。
我“哼”了一声,心里淡淡的鄙视那些医学生,什么都要画重点,解剖组胚寄生虫也算了,可是问题是将来的病人又不是只会得那些“画重点”的病,出去还是废柴一只。
想想觉得不是很好看,我又添了几笔,变成了囧囧,然后我把笔一丢,就准备离开,这时候旁边有人惊喜的叫到,“啊,顾老师!”
又是饭桶帅哥,来吃饺子了,还排在隔壁的队伍里,他只是淡淡的扫过我,连我自己都心虚的攥紧了手心,然后淡定的看着饺子。
他说,“没事,昨晚你干妈想让你过来吃饭的,你说生病了,我今天就来问问,https://www.hetushu.com.com你干嘛几天了,怎么还没好啊,要不下午过来看看好了。”
还有他们会很积极的组织一些无聊的活动,让我这个连传单都不愿意用手去接一下的人很是恼火,因为那群尚德济世的孩子总是锲而不舍的跟着你,“同学,今天是世界无烟日,今天是世界睡眠日,今天是艾滋病防治日……”
“楼上,楼梯在左边。”
“对了,夕夕,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怎么样?”
而旁边的对话悄悄的钻到我的耳朵里,“顾老师,你也来,来吃饺子啊?”
他很好奇的问,“为什么?”
我瞥了我干爸一眼,“干嘛,你又不是学中医的,给你看你也不懂,你们中午吃饺子的啊,真是奢侈,鲜虾香菇的涨价了。”
淡定的让人发指。
看到我干爸,他办公桌旁边的大桌子上横七竖八的丢了很多白大褂,一看都是实习生的,还堆了两个连锁店饺子的餐盒,我一下子就想到那只帅哥饭桶。
“还好了,我觉得这东西,不能听多。”
我第一眼就看到站在讲台上的那个帅哥老师,他正在拷课件,讲台上有两三个小女生围在那边说话,他只是淡淡的笑,小声说两句话,我看到课件上面他的名字——顾宗琪。
然后他很怜悯的看了我一眼,“没事,童若阡被发配市中医院实习了,你短期之内可以放心的进出我们学院。”
都是谣言的制造地。
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打完饺子转身正好看到一个学临床五年的同学,边走边聊,就说到刚才那个“顾老师”,我说,“小老师脸长的白白净净周正的很呢,你们什么态度?”
“嘿,你不是一直喜欢医生的嘛,前面那个臭小子不也是学医的?”
我估计那时候不光是我,其他的人都被镇住了,不是被震住了,是被噎住了。
“顾老师,临床医学概论的外科考试画不画重点啊,都要考试了!”
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往上轻轻一挑,眼波流转,“你经常来窜课?”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走了走了,下午还要去创骨。”
“别跟我提他,扫兴,我找学医的我自虐啊。”
终于,那个胖子受不了了,看了我一眼,有些心虚,然后把目光移开,过了一会又看了我一眼,发现我还在看他,连忙解释,“我……今天心情有些不好……”
尤其是那双眼睛,生的好似会说话,像是盛在玻璃杯中的纯净水,微微的一晃,就折射出剔透的光泽,明晃晃m.hetushu•com•com的却又不会溢满出来。
终于把这堂课熬完了,倒是学了不少知识,起码知道疼的时候要去医院,不能白白葬送自己的小命,我慢悠悠的伸了一个懒腰,刚站起来,就听到前面有人喊道,“同学,顾老师喊你!”
这个字刚说出口,很多人,几乎是大半的学生都看着我,很怪异的眼神,还很不屑,我浑身的毛就竖起来了,眨眨眼睛在心底小声的嘀咕,“我说错什么了?”
“靠,我什么时候要去你们那里听课啊。”
五月的天,晴朗的天空中,几缕淡淡的云朵漂浮其间,大片的蔚蓝色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落在我的眼睛里,暖风熏的我有些昏昏欲睡,手边有没有书,坐的也偏僻,脑子就不由的开始六号,就听见那个老师问道,“肠梗阻四大临床症状,是什么?”
“不是感冒没办法治么,只有自愈?”
签名活动前的学生食堂里有连锁饺子店,所以很多老师都会来这里吃饭,见到一两个馋猫也是很正常的,可是没见过这么馋猫的,左手里提大包的一次性餐盒,大概有五盒,我一时间没管住自己的嘴巴,立刻就把内心的感想说出来了,“靠,饭桶。”
顿时好感全无。
“干嘛?”
果然是一点都不和谐的课堂气氛,我们专业上课,吃饭睡觉打游戏聊天照相,啥都有,雅典学院,百花齐放,堪称和谐一枝花。
下午的时候看完病,提了一袋子免煎的药包去我干爸那里,上电梯的时候,前面两个实习小女生叽叽喳喳的,电梯里除了我还有一个戴着口罩的高个子医生,穿着一丝不苟的白大褂,我扫了一眼,然后就听到走廊那边有人喊,“等等。”
怎么听的很耳熟的声音笑道,“打包,给带回去的。”
“废话!”
下午睡醒的时候,我踌躇了一下真的跑去医学部那边,我们学校的医学部是一个很独立的学院,有些对外隔绝的意味。
一般临床都是上大课班的,我仔细注意来来往往的医学生手里拿的书,看到跟砖头一样厚实的蓝白色的封皮,上面有“外科学”的字样,连忙窜了进去。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笑了笑,我却被这一笑吓的缩了回去,面无表情的超级淡定,内心已经波涛汹涌的前浪死在沙滩上,一浪还比一浪浪。
“好吧,不想就算了,你好好回去吃药吧。”
“好啊,好老师。”
我忘记看电梯显示的层数了,于是我看着一模一样的布局的病房,跟肝胆外科一样于https://m.hetushu.com.com是自言自语道,“靠,几楼啊,看都没看就下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学医的那群小疯子,上课时候除了沉默的听,就是沉默的写笔记,要是有人插嘴或是讲话,绝对会被集体秒杀的。
“还好了,没事就过来听听,算是健康保健课。”
大抵就是我见到顾宗琪的第一印象,帅哥一只。
“开了什么药的,给我看看。”
突如其来的遭遇让胖子先生很不爽,大概他都以为医院是天堂,医生是天使,他是上帝,于是他狠狠的啐了一口,“操,他妈的耳聋了……”
我依然在循循诱导他,“除了好呢,有没有什么八卦消息?”
已经是第三次长相丑陋的男生凑到我前面,努努嘴巴说,“全肉的,打十块钱的。”
那个男人比我高了一个头,我在女生中个子已经算是高了,很少有需要我仰视的高度,可是眼前这个不仅需要抬头,还要斜眼。
心情不好跑过来撒野就是有病,狂犬病,我翻了一下白眼,看电梯停下来,跨步就出去,跟着那个戴口罩的医生也一起。
他依然怀疑的看着我,“没事,我们学院百分之八十女生都有兴趣,他是东华医院普外的,给我们上外科的,给临检上概论的,反正我就知道那么多了。”
为了避免祸从口出,我学着QQ表情里面那个“鄙视”的样子,伸出食指往地面上指了指,算是表示我的强烈的鄙视,刚缩回手,就看到一双眼睛好奇的盯着我。
他沉吟了一下,“看中医内科啊,抓几副药吃吃没准就好了,我来看看,哦,这个,你下午上班时候过来吧,黄教授出门诊,我跟他打声招呼。”
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肝胆外。”
“我们医院普外的,年轻俊才,日本留学回来的。”
我很镇定的“恩”了一声,“随便过来看看。”
留下一声细微而几乎不可闻笑声。
然后我把电话一丢,整个人又栽过去了。
我跟自己说话的声音,真的很小很小,食堂熙熙攘攘的人流,怎么都应该是把我的声音深深的埋葬了,偏偏对上一双好看的眼睛,满含笑意。
“食管癌,胃癌,肠梗阻,结肠癌,直肠癌,阑尾炎,急性化脓性腹膜炎,急性胰腺炎,慢性胰腺炎,胰腺癌,腹外疝,我上课的内容就这么多而已。”他淡淡的笑起来,“回去把都背出来就行了。”
那时候我感冒,遭遇了人生历史上第一次流感的侵袭,头昏脑胀中,觉得他们又烦又吵,于是我就抓过笔,在红色的卷轴上,画了两和图书个方框。
“楼下普外送过来的,主任上台了,饺子不吃就要烂的,就分过来了。”
我只好跟他解释,“你们觉得那老师咋样?”
说实在话,他讲课不是很出众,起码没有我们学院那群吹水的老师那般胡扯乱拉,但是很严谨,连课件都做的一丝不苟,还在黑板上写板书,一手漂亮的粉笔字,飘逸灵动。
我就是在艾滋病的红色丝带飘满整个校园的时候,遇见了顾宗琪,那时候那个医学部临床八年制的小朋友拿着笔,追着我说,“同学,请你签名,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我吓了一跳,抬头对上帅哥老师的眼睛,踌躇了半天晃了过去,他笑眯眯的看着我,问,“你不是这个班级的吧?”
我一向是厌烦医院,尤其是阴气实在很重的,而且那些不好的鬼故事,都是从医院里流传出来的,对了,还有医学院,有泡着尸体的福尔马林缸子,半夜时候会有竹竿似的手趴在缸子上,眼眶和枕骨大孔慢慢的流淌着液体。
想到帅哥,我就开始口是心非了,“靠,我可对那老师没兴趣啊,你晓得我对学医的都没兴趣,唉,你别这样看着我,真没有。”
“那算了。”
这个老师一定是腹黑,我在心底默默的盘算,表面纯良谦和文质彬彬,其实是一只大恶魔,内心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和邪恶,专门来折腾学生和周围人的。
临床那群小学习疯子肯定学傻了,“什么什么态度,态度端正好好学习。”
“能听的懂不?”
“唉,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犀利啊,太打击人了!”
感冒痊愈的时候,红丝带已经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站在耀眼的阳光下,好像身上的霉气都被驱除了,而我又开始想念食堂连锁店的饺子了。
很久没来了,自从跟童若阡分手之后,这里就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每次看到熟悉的课桌和走廊墙壁上的告示,我都觉得某种窒息。
于是我故作淡定的甚至有些清高的从他身边走过,心里像是刚烤熟的猪扒铁板烧,浇上番茄汁还嘶嘶啦啦的作响。
可是那两个实习生依然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并且很兴奋的从五楼下了。
我无奈的白了一眼,“没说错嘛,干嘛这么怪异的看着我。”
“你是什么专业的?我们学校的?”
爬回床上睡觉,难受的想立刻去死,睡的恍恍惚惚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我干爸的,他问我,“呦喉,你也生病了啊,染的是什么流感病毒,禽的还是兽的?”
“禽兽不如的。”还没说完,我又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和-图-书我要死了,你找我啥事?”
“没有。”回答的依然那么干脆。
我干爸无语了,“你这孩子……”
他愣了一下,脸上还没来得及有任何表情,我转过脸去,施施然走了。
“这位同学说的没错,是痛,还有另外的三个,涨,吐,闭……”
一个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层是普外科,你要去哪里?”
条件反射的,我就跟平时上专业课一样随便回答,“痛!”
排队是世界上让我最恼火的事情,尤其是经常有人凑到熟人面前无耻的递过饭卡让其代打的时候,我都会很郁闷的火冒三丈。
“你不觉得听多了就会质疑自己有了跟这种病相似的症状,我以前来听什么军团菌肺炎,那时候正好感冒咳嗽,真的是自己被自己吓到了。”
后来这个问题被我很多学医的同学看到,他们很幸灾乐祸,“喻夕,小心变成医学生体质,将来结婚时候的老公就是医生,看你就哭不出来了。”
但是后来的接触,我才知道,原来顾宗琪天性就是严谨认真、一丝不苟的做派,有时候喜欢较真,有时候会太过于固执,根本不是什么腹黑,就一个单纯不过的人而已。
“打击嘛?哎呀,对不起,习惯就好了,真走了。”
那时候流行点名游戏,校内里乱七八糟的问题都是,其中有一道题可损了——“你最可能跟学什么专业的人结婚”,那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写道,“肯定不是学医的”。
那时候我很轻松的想,怕啥,说出来就不要怕诅咒,诅咒多了,也就习惯了。
可是那两个聊的正欢乐的实习生没听到,就听“哐当”一声,一个胖子被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夹住了,身体两侧严重走形,像是一只被挤压的大土豆。
“学医的?是医生?”
因为很好看,是眉清目秀的那种温和相,眉眼之间尽是风轻云淡的坦然,好像是草原天空中上大片大片横亘的云朵,安定平和好似深海的蔚蓝的波涛,安静的把人包围。
我抬起眼睛,翻了翻,原来我是闷骚啊,闷骚啊。
我开始怀疑这位同学不是学临床而是学影像的,他瞥了我一眼,“我说喻夕,你要是有兴趣就去我们学院听课算了,好像大四下午正好有一门外科学,你要去不?”
我无奈的翻翻眼,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站在电梯口的女生连忙道歉,“对不起。”
我一直觉得我干爸是个乌鸦嘴,等那几年禽流感和猪流感风靡的时候,我才恍然,原来那些糟糕的疫情,都是他诅咒的。
我说,“行,不过得给我治好了,治不好我会投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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