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雨过天青云破处
第310章
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纪纲差点就没听清朱棣的话。迟疑了片刻后，他掩饰住心中的喜意，躬身出去。
纪纲冷哼一声，昂首进去。
“大人！这一鞭不单是抽在了属下的脸上，也抽在了咱锦衣卫的脸面上啊大人！”
“哼！”
“陛下，我锦衣卫指挥庄敬，在拦阻那人时，被马鞭差点抽瞎了眼睛……可终究还是没拦住。”
朱棣这人的脾气火暴，而且做出的决定很难更改，所以纪纲才会这般的吃惊。
纪纲最近有些莫名的心慌，晚上更是做梦都会惊醒。为此他还去看了京城最有名的大夫，结果让他很是忧郁。
幸好那个对头不在啊！
“婉婉如何了？”朱棣又放下了笔问道。
“为了……”
庄敬跪在地上，大老爷们的居然哽咽了起来。
纪纲跪下问安，然后偷窥了一眼朱棣的脸色。
“那人是谁？”
“何事？”
朱棣依然是面无表情，更没有问话，这让纪纲有些尴尬。
王谦心领神会的道：“属下明白，今日和_图_书我锦衣卫拦阻违禁冲击皇城者，却被此人蛮横打伤，此等恶行当上达天听，让陛下看看我锦衣卫的忍辱负重。”
纪纲斜睨着他，隐含得意的道：“纪某当然走的好，可有的人却只能是无路可走喽！”
“陛下。”
不过既然方醒动了手，锦衣卫当然得趁机闹一回，也顺便报纪纲上次被仗责之仇。
“陛下，郡主刚醒，方先生正在给她处理伤处……”
大太监急忙出去找人探问，在门外时和纪纲打了个照面。
庄敬听到这话更是怒不可遏，他放开手，指着自己的左脸嘶吼道：“这就是那个家伙抽的，还是在正阳门外，大人，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纪大人走好啊！”
出去的时候，纪纲再次和大太监擦身而过。
朱棣的表情一僵，恰好被纪纲看到了，他心中大定。
朱瞻基和太子妃相对一视，都有些说不出口。
纪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的道：“谁让你去看守正阳门了？”
锦衣卫横行hetushu.com.com一时，还没有谁敢来招惹。可偏偏遇到了方醒，不但是庄敬吃瘪，连纪纲自己都为此挨了二十棍。
纪纲说完就悄悄的往上瞟了一眼，正好看到朱棣放下朱笔，心中就是一喜。
大太监慈眉善目的道。
“陛下。”
这次方醒自己作死，陛下应该会忍不住两罪并罚吧！到了那时，不但太子要倒霉，方醒也逃不了！
庄敬正准备解释，可纪纲的打击接踵而至。
太子和太孙的人可是在皇城横冲直撞了啊！陛下您要是还视若无睹，而且还提前把东宫给解封了，那还是皇帝吗？
“去，追上纪纲，令他……”
纪纲装作犹豫的模样道：“那人是……是……方醒。”
“陛下，纪纲求见。”
朱棣面无表情的问道，手中的朱笔不停。
那道鞭痕此时已经呈现出青紫色，但纪纲只是瞟了一眼，问道：“方醒为何抽打你？”
“陛下万安。”
纪纲暗自庆幸大太监正好不在，不然自己今儿可是又在他的面前丢脸了和-图-书。
“大人，你看！”
“纪大人，您这是心病，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病还得自己医啊！”
看着那张鼻涕口水糊满了的脸，纪纲厌恶的道：“你且回家休养几日，不着急回来。”
朱棣正在审核着北征的功绩，闻言就随意的道：“让他来，婉婉如何了？”
“来人！”
这话把庄敬先回来告状说成了是忍辱负重，让纪纲不禁点头道：“你很好，就照着这番意思去办。”
“陛下有旨意，东宫可开……”
正想着皇帝这番变化的原因所在，纪纲的眉头一皱，看着冲进来的庄敬说道：“你可是疯了吗？那方醒刚刚北征归来，你这话若是被人听到参一本，腿都给你打折了！”
“你且回去，朕自会处分。”
“咋就那么傻呢？”方醒晕乎的道：“要叫花鸡直接和我说啊！在方家庄做好了送来，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这是想干嘛呢！”
“罢了。”纪纲摆手道：“方醒既然敢动你，那就是在挑衅我，本官即刻进和-图-书宫。”
“狗拿耗子！”
“大人！我要杀那个方醒！我要杀了他……”
庄敬梗了一下道：“属下中午在正阳门巡查，结果看到方醒带人打马准备进皇城，就拦了一下，可方醒却用马鞭抽了我的脸……”
庄敬没想到一向冷酷的纪纲居然会为自己出头，顿时就抬头感激的道：“多谢大人，属下此后当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而且纪纲还知道一件事：回京那天朱棣可不是准备以闭宫来惩罚太子，只是后来莫名其妙的又改变了主意。
方醒的问题让朱瞻基有些尴尬，正好太子妃过来了，就说道：“婉婉这是想孝敬她皇爷爷，就去烧火，做什么叫花鸡，结果……”
等庄敬感恩戴德的走了，纪纲才叫来王谦，交代道：“你且去正阳门处，让那些看门的人别乱说话。”
纪纲想了一下后，就带人去求见皇帝。
大太监作为朱棣的贴身人，天然就是各方拉拢的对象。可他却保持着不站队，凡事以皇帝的意思为准绳的态度，至今屹立heｔushu.ｃom•com不倒，让不少人都对此咬牙切齿。
“这是谁的手笔？”
朱棣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上次婉婉昏迷，正是方醒救回来的。
正阳门里就是皇城，纪纲再牛笔也不敢说自己有到那里看门的权利。
这话带着些逼宫的味道：若是属下被人欺负了你纪纲不管，那以后这人心可就散了哈！队伍也难带了哈！
要是让他天天看到这张恶心的脸，纪纲觉得自己会忍不住动手，在那完好的右脸上补一道青紫色，这样看着会协调许多。
马丹！你不想上进就下来啊！挡住这个位置，让我等如何有机会埋钉子啊！
大太监冷然瞥了纪纲一眼，然后进了殿中。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吆喝，方醒若有所思的道：“那丫头……”
东宫的提前解禁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其中以纪纲最为震惊。
纪纲舔舔嘴唇，缓缓的道：“陛下，今日我锦衣卫巡城时，在正阳门外遇到了冲撞皇城者，臣往日就教导过他们，保卫陛下乃我锦衣卫的第一要务，所以他当即就准备拦下此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