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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飘凌

作者:雪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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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光明火 第五章 高塔

第十二卷 光明火

第五章 高塔

银惊恐的望着不断远去的背影,她想张口大呼,两人却已经远去,渐渐窒息的感觉好似被生生抽干了身旁的空气。手,颤抖着,紧攥的光明圣典也无法为她提供多一点温度。或者,是渗出的汗水隔绝了温暖?
看着修森身旁隐若实质的力量波动,诗眼瞳微凝,果然么,又一个圣阶!
所以她去了,没有回头。
挑了挑眉,诗问:“为什么?”
从踏入这片森林开始,诗便没来由的感到不安,这种毫无理由的不安严重迟滞了她的判断力和观察力,以至于到了现在才发现银的异样表现。
“诗,此次一别,再相见已不知何时。我已经无法再‘预见’未来,但在此之前我还是有感觉到一些东西。”
恍惚之间,她仿佛听到了谁的声音,却已无力分辨。突然,掐住她脖子的手一松,她摔倒在地。还未涌上死里逃生的巨大喜悦,就被剧烈的咳嗽给打断,冲出的废气和对流的空气发生了剧烈的碰撞,耳旁脑海不断回响激荡的轰鸣,将这位侥幸未死的圣剑使折磨得差点又晕了过去。习惯性的想用右手撑地,断口处插上地上碎石将断臂时的痛苦忠实再现,下身一湿,银连愧疚都未想起就已经晕了过去。
而在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全身都裹在宽大的连帽斗篷之中,将整个头脸身子包得严严实实,看不到样貌也分辨不出职业特征。看俩人这般打扮倒是有些像吟游诗人口中所传唱的传奇职业魔法师。只不过在雪舞大陆上是人都知道,除了惊鸿一现的云太子,雪舞大陆已经有数百年不曾有过魔法师的出现了,更不要说是职业为魔法师的冒险者了。
是陷阱?!
死寂,很快的降临了。
“跟紧了,他不会等我们。”诗一拉银,躲过横向伸出的一枝怪异岔枝,加快了速度。银微一用力,挣开了诗的手,有些恚怒的道:“那就让他一个人去送死好了!”她高高地抬着下巴,像是只骄傲的小公鸡,呃,母鸡。
闷哼一声,银难受得直想吐血!被扼住的咽喉卡住了呼吸的通道,冲到喉间的血从口中涌出,流过苍白的五指,另一部分倒流的血液却呛得银连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只留下呜咽的尾音变成了剧烈的干咳!
挡不住,那就不挡!手腕微动,眨眼已是十七个翻转,将强攻来的飞刀剩余的劲力尽速转为横向消解,但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双手上已然短了大半的丝带便是明证,而以诗为中轴的两边地上更是已然变成了蓝冰与红火的两个世界!
诗默然。是的,既然知道了他们来了,没道理会继续留下来和他们纠缠,最好的办法便是马上离去。雪舞这么大,随便找个地方躲着便是天神殿也无法轻易发现。“你想怎么做?你的计划已经被看穿了,他不会再上同样的当。”
并指为剑,削去毁掉的带子头,腰间的丝带却似乎没有减短一点,诗收起敌意——幸运的是,至少目前看来,他似乎不是敌人。
银沉默,当然不能,只要布里亚德铁心躲藏。
圣阶,对于普通人来说固然是高不可攀不可想象的高峰,但对诗来说,她毕生的追求却是在那圣级三阶之上的无上境界——圣上之阶。传说中,达到圣上之阶的人往往能化腐朽为神奇,片花枝叶都可伤人杀人,举手投足间便是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诗点点头,她不是银,对落人群的情报能力并不感兴趣,她很清楚目前重要的是什么:“银不见了。”
几年的平静生涯并没有磨去她心中的意志,她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直到她的心情渐渐淡了,这一天却突然来了,来得毫无预兆。落人群的信使到来之时只是让她隐约感觉到什么,而枫的使者带来的消息却让她再无怀疑。她等待多年的时刻来了,枫曾经预言过的那个时刻——“在历史遗落的角落里遇见苍青羽翼的主人,跳出禁锢囚牢解放制约,从此死而为人,或生而为魔。”
布里亚德?!心念电转,银立刻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不错,在这魔森之中有这般实力又这么熟悉天神殿战法的人,只可能是布里亚德!如果是布里亚德的话,他只剩和图书一只手!而这只手正抓着她的脖子!
说起来不可思议,就连当年诗初听闻之时心中也有些将信将疑,但出于对枫的信任和多年来所养成的习惯,当枫告诉她,她该前往星河时,她连拒绝的念头都没想过就去了。直到现在,她仍然记得枫当时脸上怪异的表情,那是不舍,犹豫和一丝困惑,但最终只留下坚决,就像是她最后的赠言,这么多年来,从不曾忘过。
因为冒险者职业的多样性和杂乱性,大陆上的冒险队伍因为各人的交往机遇不同组成也各不相同。但一般来说,标准的四人小队至少应该包括战士牧师游荡者以及弓箭手四大职业。但是正行走于魔森中的这支三人小队却明显无视了冒险者的常规。
“那不是你该出手的理由。”一般人应该是这么问的吧?但修森不是一般人,所以他皱眉,摇头:“你的同伴太冲动,她不适合这片森林。你们为什么而来?为正义?还是为真实?”
“等等!”黑暗游荡者并没有因为同伴的呼唤就停下来的习惯,诗也没有过和不听话的同伴配合的经历,所以她出剑了,斩断黑暗游荡者前进的道路。小心的移动脚步,银不动声色的站到了修森身后。
第三日,第三日,难道是在暗指来落人群之后的第三日吗?救赎之期?呵,银暗自冷笑,恐怕是夺命之期吧!
没有我们,他算什么东西?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表露无疑,这是圣阶高手的骄傲,也是天神殿十二圣剑使的骄傲!虽然诗显然不这么想。“他也是圣阶。”诗只淡淡丢下一句,留下静静呆立的银,不再理会。对于同伴,她有提醒对方事实的义务,但她并不准备因为银的愚蠢平白竖立起强大而不必要的敌人。而一个突破圣阶保持中立的顶级黑暗强者,无疑便是此类人。
修森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眼前冷漠的剑和同样冷漠的人,他感到两人的敌意。皱着眉头,他说:“你想干什么?”回答的是他身后的银,冰冷的声音里隐含敌意:“我想知道你要将我们带往哪里?”
“去星河,或者一年或者四年、五年、十年,当有一天寒血的消息再出现时,就是你该动身的时候。”
何况,传说中魔法师虽然能操纵自然元素之力,轻易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但从没有哪一篇传说里面说过魔法师的体力像他们的实力一样强悍。而事实上,游荡者身后的两个身影始终不急不缓的跟在他的身后,没有片刻的落下。从进入魔森伊始到偏离魔域扁舟再到深入魔森,三人始终一言不发,仿佛对彼此的来意接下去的战斗双方的选择都漠不关心。
话虽如此,这占卜师来得实在是太过蹊跷,由不得她不怀疑。但如果不是,她为什么会感到这么不安?周围阴沉的树木就像是隐藏着什么不知名的魔兽一般,令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不断地怀疑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又或者是那昔日的同伴今天的屠夫正在这黑暗密林的某一处冷冷看着。
“落人群如何,世间自有公论。至于海浦大人的声誉?”修森笑了一下(如果那能算笑的话),身周竟仿佛荡起波纹一阵阵扩散开去,“我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微风的吹拂无法触动高山的根源。在很多人还在啃老底手指的时候,大人就已经名震天下了。比起某些人,显然世人早已有了更客观准确的评价。”
心神不属的银差点被地上的凸起绊倒,虽然以她的实力在脚底传来异样时便已反应过来,但那一瞬间的失神却让诗看得分明。银没有发觉,诗的眉皱得更紧了。
多疑是最大的原罪?是让我不要犹豫吗?银不明白。从落人群传来消息时,她心里便已有大半相信了做出血劫惨案的便是已经失踪了五年的布里亚德。而她同样清楚,修炼了那种禁忌武学的布里亚德其实在当年就已经疯了,就算真的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也没什么奇怪的。而她更清楚在对上布里亚德时绝不会手软或改变立场更遑论犹豫。但是……
“三天。我们只留三天。”她说。
诗悚然一惊,和-图-书蓦然回首,阴影处一片黑暗,一如狰狞巨兽已张开腥臭的大嘴!
所以,银更感到更加的疑惑。
“那个小女孩的?”修森皱眉,黑暗中人相信自己手中的匕首胜过虚无缥缈的预言。
即便表面上始终保持着从容冷静,甚至就连银也不曾怀疑,但只有诗自己知道,她之所以不惊讶,是因为在她动身前往星河的那一天起,就已经“预见”了今天这一行!
眼中浮起一抹决绝,银不再犹豫,右手力道暴涨,一直攥在手心中的光明圣典猛的暴开一点光芒,瞬间便照亮了阴暗的森林!四页灿色的金光带着呼啸向后穿刺而去,而银的手中仅剩一卷轴轴心模样的圆筒状物事!仔细看去,那金色的光芒竟是从那毫不起眼的圆筒状物事身上发出的,若是靠得近了,你会发现,那光芒竟是以那圆筒物事为轴心不断倒流,就像是太阳神罗密得的羽翼!
一个像是游荡者职业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在前方带路,也不见他手上如何动作,似乎只是挥了挥,挡路的枝条和杂物便统统“让”开了道路。即便在世人谈之色变的魔森里,繁密的树叶挡住了天空,也遮挡住可视的景物,在他的眼中却仿佛是铺好了青石砖的林间小道。只是,两旁绿油油的树木,却分明透出一股阴森!但他从容不迫的走着,就像在自家院子里闲庭信步一般,嗯,如果不是他的脸色也这么阴沉的话。
悚然一惊,猛的停住脚,头顶层层叠叠绞缠掩盖的锋锐枝干密叶将视线所尽掩成了冷冽的黑暗,前后左右都是两人合抱不来的粗大树木,乍一看没有任何区别,再一看还是没有任何区别,但很显然,他们已经在错综复杂的七拐八弯之中彻底迷失了来时的道路。至少对于诗和银来说都是如此,从后者的眼中,诗看到了和自己同样的惊愕和戒备。
诗的速度很快,便连修森也不得不叹服,这不算短的距离里走过的路线这位圣剑使殿下竟是一路毫不停留的走过,显然是牢记在心。事实上他们离开银的身边也不过只是很短很短的一段时间而已,但她们回来时所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从某一方面来说,占卜师拥有的是近似于缩小版的“大预言术”,当然,既然是缩小版的,它只拥有相当有限部分的预言能力。而比起天神教宗的大预言术来说,占卜师的这种预言随机性很强。换句话说,便是占卜师本人也无法清楚得知本次预言的结果是映照在周围哪个人的身上,所以一般占卜师的预言都会在远离人群的偏僻所在进行。
两只手先从树的背后伸出,手上空空的别无他物,修森缓缓的从树后转出身子。诗小心的戒备着,心中的警戒却已经悄悄的放松了几许,只是那震惊却更甚——他才刚踏入圣阶!
听不到一点声音的森林里仿佛死地。并不是没有过一个人独处,但莫名的,银突然感到一阵寒冷。背上一阵冰凉,猛回头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环眼四顾,前后左右都处在一片漆黑之中,仿佛有一双血红的眼正满怀恶意的盯着她!
修森很直接的回答:“我不需要废物。”微顿,似乎考虑了下,他又说,“不过她可以为我们拖住一个方向的进攻。或者,也是一个不错的诱饵。”秀眉微蹙,却不是为了修森所说的那个原因,那庞大的压力让诗感到一阵难堪:“这么强?”
她也没有看见那惊鸿一现的绝世一剑挡住了紧追而上的杀招,还有那独臂男子动若脱兔的恐怖身法,却赫然都是天神殿秘典中的不传之秘!
“什么?!”银大怒,便连诗也微蹙起眉,对修森明显敷衍的话语不满。如果不记得,那她们又怎么出去?修森却是理也不理,往左走了几步,低下身来找着什么东西,时不时还轻轻的放下手掌贴着草地不知在做些什么。
“不知。”修森冷冷回答,不为所动,眼神却没有片刻离开过诗的双眼。
“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两颊肌肉微微动了动,修森冷冷的笑了,“……他一定要杀我灭口。”双眼猛睁,倒映在瞳孔中的是同样冰冷坚决的眼神,诗沉https://www.hetushu.com.com默着,终于缓缓点头。
——————
他想要警告什么?
嘀——嗒——
这么多年里,她始终猜不透枫话里的意思,直道今天来到魔森,和银的那一番对话才使她突然明白过来。这里,不就是历史所遗落的角落吗?那么,苍青羽翼的主人,又是谁?是指此行会遇上的人吗?如果是,那这个人和布里亚德,又是什么关系?又是敌是友?更重要的是,在这里的那个凶手真的是布里亚德吗?
修森沉默了下,摇头说道:“我们没有时间,他也不会给我们第二次的机会。”
诗头也不回,紧紧的盯着身前的身影,低声答道:“他的确不知道方向,他使用的是游荡者的古追踪术,沿着对方留下来的痕迹追踪行踪。”银微怔,脚步一缓,竟是马上被拉开两个身子的距离,几步赶上。“那不是很落后的追踪方法吗?”她皱着眉,看着身旁一言不发的诗,追问道,“从千年前第一龙皇发明了气息追踪法之后,它不是就已经被绝大多数人抛弃了吗?”
不,也许是三个。
话一出口,银就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只是话一出口自然无法挽回。修森平静的表情却完全出乎银的意料之外,甚至是诗的意料之外。难道修森一点都不在意海浦·科顿的声誉?
而银她不明白的正是,这个神秘的占卜师为什么会突然找上了她。据典籍上记载,古代那些强大的占卜师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调节占卜结果的方向,在某一程度上达到大预言术的预言效果。但如果那个占卜师便是传说中的强大占卜师,银并不认为她有资格让对方特地为素不相识的自己占卜一次,更遑论亲自出面阻止。对占卜师来说,这是极忌讳的事情!
“是预言。”
他们通过某种神秘的仪式使用卡牌占卜出有限的未来。在前雪舞帝国,占卜师曾经是非常兴盛的一种特殊职业,只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魔法师的身影渐渐只出现在吟游诗人的口中,而占卜师也沦为了某些龌龊小人行骗的幌子。而到了如今这个年代,走在大街小巷随便预见个拿着水晶球批着连帽斗篷的人,他就敢自称是占卜师。占卜师几乎成了骗子的代名词。
眉头微皱,修森冷冷答道:“我不记得来路。不需要。”
枫的话语意外的坚决和执拗,诗虽然没有枫的天赋“预见”,但是她依然提前感觉到离别的到来。枫的话语就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充满了不祥的预兆,但她不愿违背枫的意愿,同样的,她也清楚,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她无法继续保持着一样的心境留在天神殿里担任守卫工作。
死寂之中,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呆立不动,心脏被无形的手紧紧撰紧。银不敢动。她刚想动身,立刻感到一股沉重的杀机冷冷锁住她的气机!那冰冷的杀气就像是紧贴着肌肤的剑锋,冷得她浑身寒毛都倒竖起来!
还好,还没死。确认了银的生死后,诗松了一大口气,从怀中摸出天神殿的秘传伤药,开始着手为银止血疗伤,却止不住手的微微颤抖。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所以她才更感到不可思议的惊愕!不过只很短的一瞬,她就已经明白了发生的事情,显然那件物事并没有来得及展现神威,就已经离开了主人的掌控。想通了这点,诗眼中的戒惧却更深,那只能证明在那之前,银就已经落到了对方的手中。
只是对方却好似对天神殿的战法极为熟悉一般,竟已事先料到她的方向,手掌只顺势一滑就切断了她的退路!心一凉,左拳同时反手挥出,身为圣阶高手应有的实力在短短的刹那间便已提升至极限!却空荡荡全然没有受力的地方,全力击出的力道落到了空处!就在这时,变故突起,手肘上骤然传来一记冷抽,左臂力道全失,扭曲成诡异的倒L形状。
空气骤然一轻,银突然恢复了呼吸的能力。沉重的杀机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银用力喘气,张口就要呼喊,粗糙的触感却猛的袭上脖颈,将未出喉咙的话语拦腰截断!即便是在剧变之中,银仍是应变奇速,只是脚步https://www.hetushu.com.com一错,身形诡异的扭转,全身肌肤变得好似蛇皮般滑腻,往下一溜便要脱身!
那占卜师的神秘出现和那一番谕示着不吉的箴言,将银的心情压抑到极点。她不是天真无知未谱世事的小女孩,相反,遍阅大陆典籍的她很清楚占卜师这一职业的特殊。
银伏在地上,盖着脸,右臂齐肘而断,身下已经流成了血泊,相隔不远的地方,一只白皙的断臂手握一黑乎乎的圆筒状物事。诗脸色大变,扑了上去。
脖颈处传来的力道骤然加剧,眼前一黑,晕眩感瞬间侵袭,右臂处突然传来剧痛痛得她想大叫出声!只是她已被卡住,只发出近似哭泣的呜咽,右袖一空,连着手肘半只右手已被卸了下来。离开了主人身体的手中物事光芒一顿,瞬间黯淡下去。感到自己的意识正不断远去,耳旁呜鸣声不断,心中突然浮现的却是久远得早已被彼此忘却的曾经,那一对翩翩舞剑的青春少女。
一有了判断便毫不犹豫,双手一抖,腰间垂着的两条粉红丝带已飘然而出,一红一蓝两道气息瞬间攀上柔软的丝带,发出猎猎的风响,一道夺向修森的背心,而另一道已袭向他的脖子!
银沉默,海浦·科顿成名之久大了她一辈有余,他的名声又岂会因她一介小辈的妄自评论而受损?人们只会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和无知。隐隐踏前半步,身上气势缓缓透出,将修森那刚初进的圣阶气势压退,诗淡淡接口:“对于佣兵王阁下的义助我等不胜感激。只是我们已偏离了魔域扁舟又前行了半日多,此刻早已是在魔森腹地,只是这附近地势阴诡,而且前后左右路途极像,我等有一小小疑惑望君能给予解答,不知您是如何保持住不迷失来路?”
“不知?”音调下意识的提高暴露了女人心中的不安,踏前一步,银冷笑道,“连要前去哪里都不知道,呵,你就是这么带路的?我曾听说佣兵王海浦·科顿公正信诺,一旦答允必再无反悔,落人群埃德蒙亦是说一不二的世间奇男子,但如今看来……哼,哼哼!莫非海浦·科顿埃德蒙就是这般欺世盗名肮脏无耻之徒吗!”
两位圣剑使的迟疑并没有影响到一马当先的黑暗游荡者,手中匕首若隐若现,脚下步伐不停,转眼间已将二女抛诸身后。诗和银对望一眼,立刻便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只要想想以武者之身却能达到这种境界,无疑让人感到热血沸腾。而对于学武成痴的诗来说,这便是她一生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愿望。但实现这个梦想的契机出现之时,其他的事情便再也无法占据她的心灵,哪怕这种契机只是遥遥的等待悠长岁月里不知何时才突然到来的机缘。
即便是在这暗无天日无法辨别方向的魔森之内,修森仍是毫不迟疑的飞快移动着,偶尔微顿之后往往是更加快速的前进。诗打从心里不愿与这样一位精通古追踪术的圣阶游荡者为敌,特别是在这座步步危机的森林里!至于银的骄傲?诗并不认为那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十二圣剑使是为了守护人类所制造的兵器,骄傲这种情绪本就不该是他们该拥有的。
然而,正因为清楚这段历史,银反而更确定,那个人的身份!那绝对是古老的占卜师一脉遗留下来的传承,那个人手中的卡牌背面纹着代表盛放智慧之水的宝瓶,在宝瓶图案的周围围绕着袅然的云雾代表未知的未来,而在云雾中隐约穿梭的锁链则意味着占卜师对自己的誓言约束。
诗沉默,她说:“我为力量而来。”
正小心观察着地上痕迹的修森脸色也更见凝重,八天前和那个人交手过一次,他很强,真的很强。但从周围残留的痕迹来看,虽然不知为何被刻意压制了,但他仍然可以察觉得到其中所蕴藏的力量起码是他上次所交手的一倍以上,甚至更有过之而不及!
越过修森肩头看了银一眼,诗微微蹙眉,就算是敌人这般辱骂也太过了些。更何况现在连是敌是友都尚未确定,明面上修森仍是落人群派来配合她们的人,银的这番辱骂却连落人群的精神支柱海浦·科顿都指名道姓的骂了,怕是这次“合作”要和_图_书破裂了。眉头更紧,此刻诗更担心的却是银变得极其怪异的情绪,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凉僻地,可没有擅长情绪安抚的牧师。她可不想同时对上两个失去理智的圣阶——
“诗,你?”
即便只是一瞥之间,但那个复杂的图案却已经深深烙在银的眼中,足够她确认某些事情了。无他,只不过是因为她曾经在天神殿的藏典介绍中见过相同的图案。那是古代占卜师们所使用的最正统的计算道具“大阿卡那牌”!绝不是一般的骗子所能搞到的东西。
“你知道?”诗有些讶异,枫的身份即便是其他神殿中人也并不清楚。修森却点点头,话语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讥诮:“世界上本没有秘密。”
看着前方恢复前行的修森,诗紧跟向前,银一呆,狠狠的跺跺脚,快步跟上,和诗并肩而行。
“这么悠闲的聊天可以吗?”修森瞟了她一眼,冷冷笑道,“我们再不回去的话,那白痴女人可是会死的!”
修森似乎有点惊讶,脸上表情微动:“为什么?”
身后风声骤响,黑暗游荡者不退反进,瞬间加快速度竟是快了一倍不止,一步跨出已到了树后。右手从怀中抽出,一道银光已斩断了时间,插向诗的咽喉!
雪舞大陆上的游荡者怕是再也找不出比落人群黑暗之主修森更强的人了。有他作为引路者,诗银两人确实没必要再操心道路的问题。但是诗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同伴,似乎从昨天归来之时,情绪就有些异样。当时,她仍以为是因为她的警告让银心里仍有芥蒂,也没有再多想,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她错了。
“存在即道理。”诗没有回头,清冷的话音里却透着一股极少有的傲,“对圣阶来说,掩藏气息是最基本的能力。便是龙皇陛下自己也曾经说过,气息追踪对达到一定实力的人来说只有相对的准确!你认为只有我们的话,能在这么大片的森林中找出达到圣阶的敌人吗?”
在这半天内,类似的动作银和诗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了。见修森不答自己反而蹲下去不知在干什么,银大怒,便要出手教训他一下,却被诗一把拦了下来。银不满地朝诗看去,却见诗松开了皱着的眉头,显然是想到什么。
“到南方去,那里有你追求的东西。”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的看着诗施为,面无表情。须顷,看着停下手来的诗,他说:“抱歉。”他道歉不是因为将银当成了诱饵而愧疚,而是为了预估错了时间没有抓住对方。银的“掉队”,是诗的疏忽,却是修森刻意为之的结果。比诗和银,对这片森林更加熟悉的他,从开始魔域扁舟时便已经感觉到了更多的异样。只是对方的实力却再一次让他吃了一惊,而从现场的情况看,显然对方的实际实力显然只会比他所想的更加恐怖。
这是一只奇怪的队伍。
“银不见了。”诗言简意赅直指事情发生的本因。
诗斜眼瞥去,却意外的什么也没有看见!诗突然明白过来,从深入这片森林后便一直感到的不适感是什么。那是武者的第六感,战斗的本能,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给压制住了。这种侵袭无声无息,更是缓缓渐进,若不是此刻银突然停下而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恐怕她也不会去注意到这个细节!猛的停下脚步,诗感到了不妥。虽然她不曾来过魔森,但她也知道魔森并不是这样的!
好快!双手急挥,丝带和银光撞在了一块,却发出仿佛金戈一般的铮响,而裹着丝带的红火蓝冰竟被压得退了一退!静止的瞬间,诗已经看清了,那是一把飞刀!而它还在前进!
“不,他一定还会来。”
诗捋顺额边湿掉的发,没有接修森的道歉:“也许我们该重新估算他的实力。”她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银,说道,“或者我们该考虑暂时退回落人群,她的伤不允许继续战斗。”
即便相交不深,但诗记得,布里亚德是个纯粹的武者,虽然残忍好杀,但他仍然有着武者的骄傲。在内心深处,诗不愿相信昔日高傲的武者竟然沦落为无原则杀戮的屠夫。同样的,她宁愿面对的是意志清醒的叛徒,也好过遇上失去理智的昔日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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