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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飘凌

作者:雪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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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天涯恨 第一章 荏苒

第十卷 天涯恨

第一章 荏苒

“你真的,爱她?”伊维雅的双眸底闪过一丝揶揄,她盯着云的眼,是残酷的快意,如同她突然拔高的音调,“你确定自己真的爱她?不要告诉我,今天的你竟然对曾经那样子的相遇,没有过丝毫的怀疑!!!”
但是,却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他出手,特别是在近一年来,他更是几乎没有再亲自出过手,而那些见证过他真正实力的证人们无一例外地蒙受了死神的宣召离开了这片土地,唯一的一个例外便是若丹伦得。但是据某条船出来的小道消息曾经说过,在某次若丹伦得殿下的一时口误之中曾经泄露出这么一句让人惊惧的话语,“才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追上了我!果然不亏是那个人的孩子啊!”另据听者收集的资料显示,当时,正是云殿下和长公主殿下母子相认之后的两年!
“用你生锈的大脑好好思考下,既然我可以活着,你心爱的妹妹可以活着,你心爱的姐姐为什么不可以活着?”伊维雅优雅的神态一如许久之前一般,冷漠而淡然,眼底却总是漂浮着戏虐的神采!
她是自己的母亲,在云生命的前十七个年头云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即便在心里对她有过诸多的腹诽恐惧,但是云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真的不是自己的母亲!
雪妃冷,舞妃狠,这位殿下对她们的纵容宠爱早已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还记得当年第四军团的那位殿下手下的心腹爱将做出的那般举动而招惹至的大祸。也许他只不过是那位殿下做出试探的棋子,但是当他轻率地说出想要那位侍女时这位殿下的反应却是让再狠辣的人都噤若寒蝉!直接追杀至西从殿第四军团统领驻地在若丹伦得殿下的面前将他斩成了碎片,然后放肆的扬长而去,无人敢追赶。
骤然响起的是那一声曾深深刺痛他的惨笑,沉淀在心底深处的绝望,仿佛再一次翻起。
克莉斯!瞳孔骤然缩紧,误杀了克莉斯姐姐的痛楚和被另一个克莉斯姐姐枫背叛的悔恨汇聚成云心间无法遗忘的眷恋,仿如双眼中忽然凝聚的,深紫!
黑色洪流,从天边蔓延开来,是左右都无法看见边际的粗线,而在哈斯坦国都克罗若众人心中,那代表的,是死神信使的裁决,上至哈斯坦王下至贵族平民,他们的心中剩下的只有恐惧。
“不要让我再问第二遍。”云的眉角眨也不眨,他的眼神没有片刻改变,他的言语淡淡的,却宣布了哈斯坦王的死刑。
“早在我可以选择之前,我便已经爱着你们了……爱得这般深沉,我甚至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
云点头,脸上无悲无喜,这四年来,毁在云手上的人类国家不计其数,昔年林立繁盛的人族在云的手中被重重地削弱到今日的虚弱,她也不曾说过什么。对于云,她现在的放纵简直让云不敢想象,当年她的严苛,云不怕她的怪责,要怪责她早就该怪责了,云只是奇怪的她会因为哈斯坦国的事情而召唤云前来,要知道她可已经闭关修炼了四年了,自从云到来以后。
漫天的砍杀声和哭泣哀嚎声循着风,远远飘来,哈斯坦王并不是太平君王,即便他本人并不曾亲自闻到过血的味道,但是,那种浓郁的血腥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忽视的。
哈斯坦王的心莫名一沉,相伴与这位痴狂殿下的传说是那两位紫衣美人的传奇,无论是源自莱普的那位血玫瑰后改名为索莉缇雅的雪妃还是原赛雷特的四公主洛丽塔的舞妃,这两人对他的忠心和爱慕如同她们疯狂暴涨的实力而越来越见的冷血狠辣一样的有名。
“我也不知道。”云笑,眼中却没有笑意,“我只是喜欢那淡紫的飘摇。”就像是她的眼眸一般——陡地陷入了怀念,云没有看见自己的笑容,有些苍白。
哈斯坦王面色一僵,下意识地偷偷瞥了座上男人一眼,哈斯坦王的心却是越往下沉了下去。早在出兵赛雷特之前,他便有过这种顾虑,但是,他却不得不出兵,不仅仅是因为这几年来赛雷特王的疯狂夸张,更是因为这是他身后那位殿下的命令。而至于那位赛雷特的六公主殿下,再给他一个胆他也不敢动她啊!但是,要她的人是他身后那位殿下的心腹爱将,他哈斯坦又怎敢违抗?又能如何违抗?
“殿下明察,哈斯坦对魔神王陛下的忠诚,天人可鉴。”哈斯坦王理直气壮地回答着,至少,在表面上来看,他是忠诚的。虽然事实上也是,不过,是忠诚于那位殿下,所以今天才会得罪了面前这位云殿下。
银色的发丝披散在他的身后,他的眼是一片淡淡的紫,在那片淡紫之中却是一片空白,人类三大强国之一的哈斯坦的君王在和_图_书他的眼中,什么也不是。
“是……”云咬着唇,吞下涌上喉间的血,却更像是要咽下那无力的承认。
伊维雅轻笑一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的眼底却已流过一抹森寒,她盯着云的眼,没有说话,心底却已经感到了警惕。当年没有将那女孩一起带走终究是自己的失误,自己早该知道的,那些个深恨着自己这个扭曲了他宿命的家伙们又怎么可能会就这么放任他就此沉沦?!
魔神第一军,魔神王陛下亲属军团位居首位的第一军团,长公主殿下的嫡系部属,也是此刻被称为狂魔的痴王子的云殿下的属下。如果说在长公主掌控下的第一军团只不过是一只猛兽的话,那么,云的出现无疑便是让这只猛兽加上了一丝疯狂的兽|性!第一军团在长公主手中之时是一柄封鞘的剑,而在云的手中却是一柄魔剑,还是嗜血疯狂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剑!
连滚带爬的逃出大殿的血魔将几乎是在那一刹那间便带着那已经壮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血卫退出了皇宫,克罗若作为哈斯坦的国都有着许多可以前去享乐的地方,没必要特地跑进皇宫去触怒那位殿下啊!
“很好的眼神……”伊维雅的眼神轻动,隐隐有一丝狰狞跳动,“流着那男人肮脏之血的后裔啊,看看你自己是多么的嗜血疯狂自私而愚昧吧!”
“就为了身边那个女奴?”伊维雅淡淡一笑,笑容中却含着一丝莫名的诡异笑意。
“轰!”看似随意的轻挥却将云轰出数丈,直到撞上那盘天的巨柱,他才止住了后退的趋势,背心处传来的巨大痛楚如同口中溢出的血,无法遏制!
高踞座上的银发男子的目光却始终没有改变过,他的手托着腮边,雪妃索莉缇雅怯生生地立在他的身旁,神色平静地看着下面众人,心中早已不复当年那般失措。
“我的心里居住着一个比我还早来到的亡灵……”
神色一紧,微露的痕迹却已足以精明的女人判断出事实的真相,她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我说对了,是吗?”云偏过头去,没有回答,却不敢正视她微笑的双眼。
在云带着第一军团离开之后,已变成了废墟的哈斯坦国都克罗若的上空,却出现了一道黑影,他的掌中吞吐着黑光闪动,眼神中寒芒几闪,良久,终于露出一抹喜色,几个起落之间,已消失在废墟之内。
“您以为您很了解我吗?”云冷笑,更多的却是掩饰心底颤动的伪装!
“哈哈哈哈!我是疯子!这也是你们龙氏一族逼我的!我要看着你们龙氏一族身败名裂国破家亡被这世间所有所不耻,连最卑贱的地底生物都鄙薄你们姓氏的肮脏!”和凌那般相似的容颜却只剩下嘴角的微笑,却更显狰狞!“我要让那天上诸神看看,他们所选择的使者是多么的无耻而卑贱!流着同样血脉的你啊,他们所引以为豪的诸神之子,竟然是个连自己亲妹妹都不放过的畜牲!呵,这不是很好笑吗?哈哈,哈哈哈哈!”
“紫幽……”云轻轻开口,双眼中却有一丝迷茫掠过,仿佛陷入了久远的记忆之中,“摇曳紫幽花,飘零苍茫大地,背负流浪的宿命,追寻自由的记忆,唯有失落的过去,无法忘记……”
只不过原本最先在千年圣战中恢复过来的人类因为这位云殿下的疯狂杀戮而实力大减却是不争的事实。哈斯坦王也曾经对他的目的做出了诸多的猜测,但是却始终不得要领,只不过,他也同样没有想过,这种厄运竟然会这么快便降临在自己的王土之上。
他闻到了血的味道,如同那已近在咫尺的哭喊哀嚎声,云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一个染着血的宫女却出现在大殿的门口,惊恐的小脸在见到云的瞬间僵硬,片刻,她的身子却已经变成了两段!
“忘?”笑,笑声中却是一分苦涩,云看着她的眼,“为何要忘?她是我的妻子,我所深爱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忘?”
“听说,你又灭了一个国家?”伊维雅淡淡地问着,深紫色的双眸微闭着。
“不知道你那位公主姐姐看到今日这般嗜血疯狂的你,是否还会对你一如既往呢?呵呵,呵呵……”伊维雅不知道,不用等到那时,我的克莉斯姐姐也永远不会回来了,云咬着牙,倏然涌起的怒火支撑着重伤的身躯。
哈斯坦王的眼中流过一抹喜色,旋即,化为无奈的长叹。
云摇头,缓慢而坚决,洛丽塔的存在只是一种习惯,而不是眷恋,在云心中的地位,她甚至还及不上歌茜蒂雅的重要。云没有说谎,在她面前云又如何能隐瞒,从过去到现在,云又有什么能隐瞒得过她的?
“凌,等我……我一定https://m•hetushu•com.com会……让你醒来……”
希望却是无力,当那点燃的烽火随着血腥传来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哈斯坦的下场,人类三大强国在这位云殿下的眼中估计跟那些小国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爱着她吗?
那种毫无理由的毁灭和疯狂甚至会让人不禁怀疑这位云殿下是不是跟人类有着什么化不开的仇怨似的。当然,这种毫无根据的推测自然是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而更没有人敢去找那位云殿下对质的。
哈斯坦王却是听得心中大震,这句话若是云殿下来说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只是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侍女竟敢直接说出这众人默认的事实,哈斯坦王却不得不心中震惊!
“殿下的睿智如星空般广阔,在伟大的暗黑魔族面前,您的仆人不敢有任何欺瞒。”哈斯坦看着银发男子轻轻吟颂,他的脸上是一片诚挚,而被他直接忽视了的洛丽塔却已是满脸铁青。
往昔那代表人类顶尖地位的皇宫大殿,那庄严的所在此刻只剩下莺燕啼哭之声不绝于耳。哈斯坦王坐在正中皇座之上,他脸上只剩下老人迟暮的哀色,唇角几齿齿痕深陷,泛着惨红的血,仿佛这垂死的国都。
“死了?”伊维雅神色微愕,深紫双眸中神色微动,她看着云心虚而愤怒圆睁的眼,停滞了嘴角的微笑,她霍地想起了什么,缓慢而轻轻的说道,“不错,诸神黄昏之下,连神氐都会烟消云散,更何况她一介凡人。但是,她的身上留有你的眷恋,她的躯体或许会毁灭,但你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足以保护她的灵魂。”
“她已经死了!”云怒吼着,双眼中却有着化不去的哀伤,“克莉斯、克莉斯姐姐,死了!她已经,死了!死了……”
他只有一个人,即便只有他一个人,即便他身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气势,但是大殿中的人们却小心翼翼到了极点,甚至连大口呼吸都不敢。哈斯坦王看着那坐在本属于自己的御座上的银发男子,颤巍巍地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
在死神的面前,人人平等。
不但如此,若丹伦得殿下更是与这位云殿下称兄道弟,成日里混在一起,连带着第一军团和第四军团之间的人也因为两位主上之间和缓热和的关系而逐渐变得亲密,这两股强大势力的自然融合,更逼迫得另两位殿下不得不因此而做出立场的改变。
“所以……”他看着面前疯狂的女人,那突然升起的同情只维持了不到一息的时间便已完全压下,那骤然淹没其他所有的是被愚弄后的狂怒,云呕着血,剧烈地咳嗽着,却死盯着她一字一字的颤声道,“所以,你让我们相遇……“所以,你让我听到这个消息……所以,你让我去到她所在的冷宫……”
“你就是,哈斯坦王?”舞妃洛丽塔故意的停顿是眼神中不屑的延伸,哈斯坦王暗自苦笑一声,却只能颤巍巍地恭谨点头,即便早已知这位殿下的血腥手段,但是人在临死之前,总是会抓住那一根可能救命的稻草,即便,只是虚幻。
“紫幽花……你有的吧……”
他霍地想起了有关这位殿下的传闻,然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宫中所封存着的那件东西,所以,他神色大变!
“我就已经……这般爱着你们了啊……”
黑色的盔甲骑士是狂风巨浪,王都克罗若的防御在那黑色洪流直下,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如同那反射的刀光一般颤抖着的,是瑟缩在家中偷瞥着屋外铁骑的平民和那些无法提起抵抗心思的王国士兵,还有那颤抖的宫殿。
几乎在哈斯坦王话出口的瞬间,洛丽塔便明白了这位他人父亲所做的打算,恨极哈斯坦皇室的洛丽塔却找不到借口阻止她的主人。虽然在外人面前她和索莉缇雅看起来极为受宠,但是事实上只有她们两人自己清楚,在殿下的心中,自己两人顶多只不过比血魔将的地位要高上那么一点半点而已,在云殿下的心中,只有那位沉睡的少女才真正能牵动他的心。
而只看第一军团此刻几乎已经全部交由这位云殿下来看,便可知长公主殿下对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的信任和宠爱简直到了放纵的地步,其他的且不说他,单只这一件本没有人可以忍受得住的奇耻大辱,那位若丹伦得殿下连屁都没放一个便可以知道,这位云殿下是有多么恐怖的实力背景!
无暇分辨伊维雅话中的揶揄,云所听到的是另一个让他窒息的信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在笑:“您早就知道她没有死?是吗?”
“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洛丽塔森冷的眼蕴含着怒气,即便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位赛雷特的hetushu.com.com四公主,但是她的姓氏却依然冠着赛雷特之名,而眼前的男人竟然敢派兵侵犯自己的国家,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杀害了自己那可爱的小妹妹!
“虚言恫吓只会告诉对方自己的心虚,难道这几年的杀戮已经磨去了你的智慧了吗?我亲爱的皇儿。”伊维雅微笑道,“还是说,你早已将我的教导抛诸脑后?好,即便你忘记了我你也应该不会忘记你那位老师姐姐曾经予你的教诲吧?”
“扑!”粘稠的红血自血魔将的口中喷出,他的胸前已被重重印上一掌,寒冰夹杂着烈火在他的体内肆虐着,上一个瞬间还威风凛凛的血魔将却在一瞬间跪倒在地!
哈斯坦王苦笑,他用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那占据了自己宝座的银发男子,眼底却是一片萧索的漠然,直到此刻,他仍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触怒了这位殿下,以致引来这灭国惨剧。虽然明知道无用,但是他仍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希望能在临死前看个明白,这莫名其妙的横祸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很可惜,他失望了,在这位云殿下的脸上眼中,他所看到的只有漠然两个生字,其他的是,一片空白。
“踏、踏踏……”一步一步深重的脚步声在哈斯坦王的耳旁心中响起,哈斯坦的皇室血脉紧聚于此,哈斯坦王狠狠地咬了咬牙,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与其让他们受尽羞辱折磨而死,不如自己赐予他们自决以免受辱。
只是一瞬,他眼前却仿佛出现了重影,那宝座上的身影尚未消失,他的身前却已被那银白色的冷漠所占据,那淡紫的神采却在刹那间变得浓郁,“紫幽……”
伊维雅回视着云的眼,深紫色的眼看不到底,看得云一阵莫名心慌,她轻笑着摇头道:“看来过于弱小的对手消磨了你太多的智慧,我很失望,我亲爱的皇儿,看来这几年来对你的纵容,是我的决定错误了呢。”
残阳,如血。
轻盈的脚步声踏入殿内,压抑的低泣在那两位身着紫衣的女人出现在殿内众人面前之时,哈斯坦王的心便已经沉入谷底,比起他那些怀着各种各样不现实心思的女儿们来说,他更清楚的是人的本性,特别是女人的天性。而且,在那位四年前还属于赛雷特的小公主出现的时候,他便已经看到了,紫衣女子那扫视着自己女儿的眼神中有着一丝戒备和,敌意!
深不可测的实力,手中又握着第一军团的势力,更兼有若丹伦得这位第四军团的统帅的支持,这位云殿下所做的事情,根本务须任何人质疑。只是,这位殿下虽然没有嗜血之名,却做着残暴之事,这四年来,毁在这位云殿下手中的人类国家不知凡几,而惨死在他麾下铁骑的人类更是不知几和!
但是当事者本身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似的,当他握着那几乎已达到至高的力量之时,他所做的却一如他所刚刚出现的一般,继续搜捕着那些“高手”们的存在,或者收入麾下,或者斩尽杀绝。
“好……”微微沉吟片刻,云爽快地做出了回答。
而最让她们对此深信不疑的是,那个传说,这位殿下寝宫中那间属于那个沉睡女孩的房间,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孩的身份,但是她明显并不是纯魔族,而那位殿下对她的痴狂更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铿!!”骤然出现的黑,仿佛幽远深渊下的幽魂,凝血而成的苍茫早已因主人的嗜血而变成深黑色的灵魂收割者,只是,这一次,那一双白|嫩的小手轻巧的舞动,却在瞬间挡下了那致命的死神请柬,发出金戈一般的声响!
“滚!污了紫幽花,你们就去死!”云暴劣的眼神散着毫不掩饰的杀机,雪白的衣襟上仿佛也腾着血雾,他眼中那逐渐变浓的深紫连若丹伦得都不敢轻惹,更何况是血魔将!
推开门,如同任何一位普通的人类女孩所住的闺房一般的屋子里,只有正中那一具完全不符合情景的透明水晶棺静静的躺着。云的手上是一株淡紫色的花朵,淡淡幽幽的紫,如同他的眼中,那种淡漠而苍白的颜色,却是荡漾着记忆中那空洞的温暖。
东殿,总是让云想起那曾经沉寂在记忆中的东德殿,在那里,也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在另一幅容颜之下教会了今天的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除了那传承自梦中的神秘武技。
他,是尊贵无比的魔族长公主殿下的子嗣,传承魔皇之血的后裔,他的身上所流着的是这片土地上最高贵的血脉。仅仅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这些人类女子疯狂,但是,关于这位殿下的传闻最重要也最让她们疯狂的一点便是,他在找人。虽然并不知道他在找谁,但是这位殿下对于人类女子的热情显然远远要超过对于魔m•hetushu•com•com族女子的爱恋,便连他身边最亲信的两个随身侍女,也是人类,而不是魔族女子。
出现在她身后的是浑身浴满了鲜血的血魔将,昔日长公主属下心腹之一,现在已经成了云手下心腹的血魔将,他看着云的眼神恭谨得仿佛面前的就是魔神王陛下,但是——
而那位殿下时不时“补充”自己府上侍女的事实更是让她们心中充满了期待雀跃,她们才不管那位殿下是在找些什么,她们才不管每个月这位殿下府上所死的女孩有多少,她们始终坚信他会拜倒在自己的魅力之下,而无数的各族少女们在这样的美梦之下疯狂地仰慕着他的存在,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的痴傻。
“看来,在我所不知道的那些年里,那个女孩和你之间的确是发生了某些有趣的事呢……”
他的身前,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无论是哪一个种族的女孩,对于白马王子之类的美梦总是没有断过,而在这片土地之上,这位英俊冷漠却又痴情疯狂的殿下,无疑便是她们所能憧憬的最高梦想!
对于其他地方所发生的一切,云一无所知,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如同索莉缇雅在接到赛雷特王表现的密报时平静而讥诮似的淡淡微笑,洛丽塔表现得同样的冷漠。
紫幽花,这是一种娇弱的花儿,在这片强者为尊的土地上,她是唯一的异数,如同云面前沉睡的女孩,这是他在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牵挂。
但是,她确实不是,四年前那一场深谈让他的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去所认知的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在被封印失去了记忆历尽所有终于取回那属于“他”却又不属于他的记忆之后,云也不曾感到过这般的失落和苦涩。
哈斯坦王却没有看她一眼,他清楚,这个女人早已恨死了自己,就算是自己再怎么去祈求她也只会得到更多的羞辱而已,他同样清楚,无论她再怎么受宠,真正决定权却仍是握在云殿下的手上,所以,他的眼谦卑而恭谨地看着那位高踞宝座上的殿下。
“你爱着她,是么?”伊维雅盯着云的眼,眼神中满是不怀好意的戏虐。云没有回答,他圆睁着眼,他的眼却失去了焦点。
“忠诚?哼!你的忠诚恐怕只奉献给坎波斯殿下吧?!”洛丽塔冷冷一哼,毫不在意自己话语中的挑衅不屑,很可能给自己的主子带来多大的麻烦!
在短短的十一天之内被完全摧毁再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证明它曾经存在过的人类强国哈斯坦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而当赛雷特王听到“宿敌”陨落的消息时,却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的轻轻长叹了一声,他不得不庆幸四年前他那看似贪生怕死的一招今天竟然成了赛雷特的保命王牌,不用说人类诸国,便是那原本一直看不起自己的魔界诸族,比如说自己的邻居血族,近年来都已很少主动挑衅。对于这种情况,赛雷特王在扩张的同时却是心中苦笑,这种虚华的荣耀就如同天上的浮云一般,随时都可能失去,他所能祈祷的仅仅只有,自己那位已经成为舞妃的爱女能够尽可能的多维持一段宠爱的时间罢了。
云每说一句,伊维雅都微笑着轻轻点头,在她的眼里,云却看不见一丝笑意,就好像,他自己一般!云笑了:“当时,我便感到奇怪,为什么,我可以去到那里……为什么我可以见到她……为什么我可以那般轻易地进到皇宫禁地……为什么我可以这般轻易地见到被隔离监控在那里的她……”
只是,刚刚起身的他,那柄代表着哈斯坦王权的王剑才刚刚出鞘,那黑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前。空气,骤然凝固了,便连适才一直不绝于耳的哭泣声也突然消失了,整个大殿静悄悄的,只有那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踏在殿中诸人的心间,如同逼近的死神。
哈斯坦王仿佛在刹那间苍老了百岁,而他身后的女人们却终于忍不住心中悲泣小声地哭泣起来了,哈斯坦王悲哀的目光一个个地从自己的妻子儿女们身上扫过,终于,落在了最后的少女身上。那是最不受他宠爱的九公主,和一个侍花宫女的偶然产物,但是此刻,他却仿佛是眼前一亮,他转过头去,看着云的眼中烁烁生辉,他朗声说道:“殿下,紫幽花的培育种养比它的名字更加的娇贵,从殿下愿,我的小女儿自幼喜好花卉,若得您恩德,请带她一并归去,也好为您培育紫幽。不然的话,恐怕这珍奇的花朵怕是要就此绝迹了。”
哈斯坦王的脸色一变再变,他抬起头,看了看那高踞皇座的人,他的手掌中紧握的剑一会紧一会松,他的目光在自己的儿女妃嫔们身上一一掠过,自己那心爱的儿子们此刻脸上却是无一和图书例外的写满了恐慌,而那些年纪小一些的更禁不住空气中那压抑沉闷的气氛而大声嚎哭起来,旋即被那些女人们掩上了口,她们看着御座上的男子眼中,充满了恐惧,仿佛害怕那无知的哭声惹怒了台上的人一般。
“你这个疯子!”云终于忍不住再一次怒骂道,如同四年前那般!
他缓缓地走着自己的脚步,自然地坐在了那属于哈斯坦王的宝座之上,他的手斜靠着扶手,握着拳托着下右颊,半闭的眼仿佛没有睡醒一般,平淡的眼神却比殿中人们生平所见过的任何一人都更加的冷漠,仿佛,没有一丝感情,虽然,事实上,他的大名在他们心中同样可以和无情直接划上等号。
不答应是立刻就死,答应了还不一定死。只要是人都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哈斯坦王所没有料到的,是云殿下竟然真的会为了自己的一个宠奴就这般大动干戈,十一天,仅仅用了十一天就把自己的所有城池给推成了废墟。
“现在,哈斯坦的王,告诉我,紫幽花在哪里?”云转过身子,没有人看见他的移动,云就站在哈斯坦的面前,就仿佛从来不曾移动过,他的眼神中单纯而冷漠。
“我回来了,凌。你看,我带回来紫幽花了,这种花的颜色就跟你的眼眸一样,都是那种漂亮的淡紫色呢……”云轻轻地整理着她银白色的发丝,他将那哈斯坦皇宫中所唯一保留着的一朵紫幽轻轻地放在女孩的掌中,看着女孩那仿佛沉睡了的笑脸,怔怔地发着神。
哈斯坦王额上冷汗潺潺而下,却在一瞬间内变得错愕,那是仿佛哭笑不得的无奈。云的眼中却看不见一丝怜悯,哈斯坦王的迟疑让已习惯了杀伐决断的他微蹙起了眉头。
几千年过去了,这是第一次高贵的魔族中人真的在意着人类女孩的存在。她们无法不去这么期待着,她们渴望着尊贵的他迷恋而温柔的眼神,她们无法不去期待,那能为自己带来的荣耀而尊崇,即便,她们或许早已清楚,那位殿下,其实只不过是在寻找,那位仍在沉睡中的少女的替代品。
“呵,我还不知道你竟然会为了这种流言而轻易灭掉一个人类国家的恶习呢?”伊维雅轻轻一笑,那张仿似凌的笑靥却让云无法升起半丝颤动,是心底那莫名翻滚的,恨?
她们还存在着侥幸,她们还在期待着那传说中的银发疯魔会再一次上演他的“选择”,即便那被赐予的荣耀往往在不久之后便在黑暗中沉沦,但是,那有着“痴”之名的殿下,仅仅因为那一个“痴”“疯”二字便足以让那些女孩们心动。
哈斯坦王知道,他本可以更快一点的,便是一天之内将哈斯坦国给碾成了碎片他也不会感到一丝意外,他知道,云殿下,不,应该说,面前这个紫衣女人是故意的!她要哈斯坦在绝望中挣扎直至毁灭!哈斯坦王心底霍地涌起一阵寒意,目光微转,看着自己的女儿们哭哭啼啼的样子,他在心底埋怨着魔神王陛下的不公,如果自己也有那么一个好女儿让云殿下看上的话,那么此刻,他应该出现的是在赛雷特的皇宫吧?
云感觉得到,连那被自己压在心底的亡魂都为之震撼的惊惧!
“您的询问让我惶恐,您所想要的都是对我等的恩宠,但是……”哈斯坦王诚惶诚恐地说着千篇一律的感恩话语,他的眼却是执著地盯着云的眼,生死关头,他再顾不得其他所有,终于壮着胆子说道,“哈斯坦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殿下原谅,但若我奉上您所想要的,可否请求殿下宽恕我无辜的妻儿。”
没有人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但是没有人敢去指责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后还有着长公主殿下的存在,更因为这位云殿下本身便是传说中的超高等魔族的存在!
猛地睁开眼,深紫双瞳瞬间锁住云的眼眸,如同那庞大强横的气势,如果是四年前云或许会惊异或许会恐惧,但是现在,云只是平静地抬起了头,淡淡地回望,眼神中一片淡漠,仿佛死水。
“你终究,还是,忘不了……”伊维雅深深地凝视了云一眼,终于,轻叹一声,声音中听不出悲喜。
“对啊……要不然,你以为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刚好的见到她?这世界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无视云咬牙切齿的疯狂,伊维雅嘴角的微笑越扩越大,她轻轻地点头,仿佛被猜对了迷题的公主,优雅而欣喜地微笑着,她的眼底是发泄的仇恨,如冰,“如果不是我为你们调开了那些看护着她的禁卫死士,你以为,你们能那般平静的渡过那初遇的第一夜?没有我的话,你心爱的妹妹早在你接触她之后,你们便已经死了……感激我吧,是我给予你们这份爱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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