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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飘凌

作者:雪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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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苍茫血 第三章 转折

第九卷 苍茫血

第三章 转折

他们是谁?
而几乎是下一刻,少年打消了脑海中“无聊”的念头,了解了又能如何?他本已无所谓何方。那又为何执着于南方?因为那是人类的国度吗?
而面前的少女,即便看起来年幼,却正是不折不扣的血族!索莉塔适才所见到的一切瞬间占据了她的双眼,心底却仍有一丝莫名的理智压抑着那几乎暴动的怒火,她努力将自己的视线往少女所依偎的对象望去。
“月魔”之称随着那个人类持续着的血腥传说越来越盛,在月族族人的心中更是渐渐成为接近禁忌一样的存在,至于拉洛姆所带回来的信息,第一句早已没人怀疑他的真实性,没有人怀疑这么强大到恐怖的一个人物会是人类!
一息可以杀一个人,一刻可以喜欢上一个人,一天便可以用尽全力爱一个人,而恨,用尽一辈子也无法洗清眼底的淡紫血红。
魁奇·达拉曼旋即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发愣的时候,若是让他们知道的话,或许还会发生什么变故!魁奇·达拉曼心中瞬间已下了决断,转过首来微微一笑,轻轻说道:“王,我很抱歉,我手下人传来消息,古茵帕斯城堡全灭。”
至于“追捕”那个人类的事,呵呵,从一开始,魁奇·达拉曼就不曾想过这场追捕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他要的仅仅只是现在的这么一种情景而已,新任的未来族主判断失误,以致于月族元气大伤,达拉曼一族更是首当其冲,实力大弱。
希格猛地一惊,霍地明白了魁奇·达拉曼的打算!他明知道自己会派出人前去探查清楚,而他却尾随而至,将古茵帕斯城堡灭绝,然后再将这一切全部推到自己头上,不但可以就此深深打击加布里家族!腓德烈和自己尽在他手,魁奇·达拉曼想如何做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希格·加布里看到了一丝希望,即便自己无法得救,但至少加布里家族还有机会,他微微一笑,答道:“是我一人所为,与加布里家族无关,相信以你魁奇·达拉曼的荣誉之名,必能做出公正的处理。”
因为,有一种更容易令人疯狂的感情占据了他思绪的全部,那便是,恨。
俯首在少年颈中的银发少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同样的淡紫双眸,交相辉映的两张脸容乍一看竟是如此相似,就仿佛兄妹一般,但仔细看去却是两人,泾渭分明。
对于索莉塔他们的存在,少年早已发现了,对于来者是谁他并无所谓,月族,那并不是自己的同族,而即便同是人类,他也不见得会手软,他之所以没有动,仅仅只是因为他在犹豫着是不是该留下一两个活口好了解了解这里的情况。
对方像是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存在似的,但自己却一步也不敢寸动,无论是索莉塔还是科普斯特对这一次贸然的行动早已感到懊悔万分,能这般轻易地将自己所组建的“狩魔团”这般轻易毁灭的人绝对不会是简单人物,对方起码也是血族伯爵那一级别的高手,而看他轻松随意的样子,显然对方的实力比自己所估计的底线要远远高得多。
看着那呼喝着涌出战战兢兢地站立在少年面前的团员们脸上那苍白的脸色,索莉塔和科普斯特对望一眼,暗自长叹一声,从暗处走了出来,站立在众人之前,看着那个少年。
“必须严惩凶手!!”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腓德烈跟他,其实很像,都善于忍,都有着振兴家族及族群的希冀,但腓德烈在希望冒出苗头的那一瞬间的狂喜注定了他在下一个瞬间毁灭的结局,而他却还活着,也仅仅只是活着而已。
腓德烈这个过时的王虽然仍顶着王的名义,但是显然已经再没有人把他当作是王了,或有意或无意的,十三族的族长们已经对魁奇·达拉曼开始了吹捧,倒是拉易鲁斯·菲利斯和基本上算是隶属于加布里阵营的霍华德族长一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是她的男人?”
科普斯特的心中霍地重新跳动起生的希望,旋即反应过来,如同吟游诗人口中常常吟唱的英雄序曲一般,深情地看了身旁的索莉塔一眼,他仰起头,仿佛勇敢就义的斗士,朗声答道:“是,我爱她!”
在最后一次将那接近三百人几乎全部杀死之后已经过去三天了,三天来异样的平静让银发少年几乎忘了血腥的滋味,异样的烦躁起来,如同那心底不断撕裂的痛楚。
“出来。”微微皱眉,少年的声音是如此平淡,但这第二声之中却隐隐含着一种不容违犯的威严,即便是狩魔团的正副团长索莉塔和科普斯特,也是同样身心俱震,更何况是那些实力远不如他们的团员们。
索莉塔霍地感到一阵莫名的诡异,狩猎多年,早已从当年的小女孩成长到今日团长的她并不是未曾尝过败绩,事实上,血族和人族之间相互的狩猎双方早已碰撞过好几次了,但,像现在这般诡异的,还是第一次。
和图书从他落入她的生活之中之后,歌茜蒂雅便不曾见过他说话,更不曾见过他笑,而今天,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歌茜蒂雅不知道原来他的声音也像歌蒂一样的动听,但是他的笑容,不知为何,歌茜蒂雅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她秀气的鼻端已经闻到了血的气息。
看着少年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眼,索莉塔一时间却愣住了。在她的心中,无论少年是露出杀机或者是愤怒甚至讥嘲她或许会感到愤慨,却绝对不会感到意外,但是她却仍是感觉到了意外。
至于那个人类,魁奇·达拉曼的心微微一跳,看着墙上所悬挂着的那张地图微微发怔,那个人几乎是沿着直线朝着那里前进的,难道他是那里的人?魁奇·达拉曼旋即暗自苦笑,无论是不是,但是,那并不是现在的我们所能掌握住的力量啊,腓烈……
至于腓德烈,早已经没有人在意他的发言,无论是他,还是古茵帕斯一族,从此之后的荣光便由魁奇·达拉曼和蒂里斯汀·古茵帕斯所抒写。
“不、不是的,大人。”拉洛姆清楚此刻主人的危险,但是同样的,他更加清楚如果此刻不讲清楚的话,日后魁奇·达拉曼追究起来只会更加的严厉!“是那个人类……”
被突袭的古茵帕斯古堡现在可能连灰都不曾剩下了吧?而腓德烈前来时带来的大半高手希格毫不犹豫地相信他们已经丧生了,希格实在无法相信魁奇会将这一批心腹大患给留下。
而歌茜蒂雅所知道的人类国度的方向,南方,下意识的,他望着南的方向走着,并不因为都是人类而感到亲近,若真的要找个理由的话,也许是茫然吧。
他甚至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想笑,苦笑,但是他发现自己竟仿佛已经遗忘了其他的表情似的,只留下这平静到冷漠的淡漠和那屠戮时心底莫名涌起快|感时嘴边的微笑,仿佛讥嘲,更是狰狞。
紫色的双瞳在这魔界大陆上是尊贵的称呼,而淡紫却并不因为它带上了“紫”而显得有多尊贵,事实上那些带着淡紫双瞳的魔人们并不被魔族所看重,相反,他们更像是耻辱的代名。
“好。”
“屠杀同胞的凶手!!”
便是魁奇的两位对手现在所等待的也不过只是那些前去古茵帕斯城堡的达拉曼家族高手传回的消息而已。
那是一片空白!
几乎是在银发少女抬起头来的瞬间,索莉塔便已经明确了这个事实,这里是血族和人类强国赛雷特的交界处,更是“狩猎”场地的最前沿,无论是血族还是人类出现在这里都并不奇怪,但是这突然出现的两个分明含有魔族血统的男女却让她摸不着头脑。
传说中,他有着如银色的发,蒙着血红的淡紫的眼,如女神一般美丽高贵的外貌,以及比所有的魔族加起来都比不上的凶残。而现在,已沦为月族口中“月魔”的某位人类正抱着他的“主人”,怔怔地发着呆。
那并不是单纯的杀戮,却又仿佛只是单纯的杀戮,那个人类少年空洞的淡紫双眼就仿佛在享受着这杀戮的血腥似的,尤其是他最后的那抹微笑,他竟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而这时,科普斯特心中已开始微笑,他转过身去,深情地注视着那刚刚接受了他爱意不久的索莉塔。
希格苦笑着,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但是在他的属下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什么之后,希格便变得沉默。十三族的族长又有哪个是易于之辈,哪个不精通眉眼?!希格的异样即便深藏,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
科普斯特毫不犹豫地答道:“是,我爱她胜于一切!”
所有人等,全部死于同一人之手,同一种死法,没有人能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面,在近三百人的月族精英围攻下,更有拉洛姆·达拉曼正公爵级别的人物领头,竟然被区区一个人类用同一种手法杀死。
怎么可能?!这是魁奇·达拉曼心中的第一反应,古茵帕斯一族中仅存的实力早已被他安插在古茵帕斯的拉斐如实地告知了,他所派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全灭!!
也是,除了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有谁会这般了解他自己?这可真是有够讽刺的了。被自己当年当作筹码送出去的女儿反将一军!
“什么!!”同样的惊呼在十三会议厅上传出,却不是那早已失去了实质王权的腓德烈王,而是适才还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希格·加布里,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怒气冲冲地看向了那一脸平静的魁奇·达拉曼。
相反,仿佛补偿似的,魔族与其他种族的结合反倒是相对容易诞生出后代来,但魔族作为魔之皇族的骄傲使得他们对其他的种族几乎是同样的不屑一顾,事实上,魔人的出现绝大多数时候只不过是“意外”。
而与他和希格不同的却是,魁奇·达拉曼是一脸平静,只是他已托着酒杯正品尝www.hetushu.com.com着不知是哪族处|女的鲜血的悠然姿态,这场突然而来的王位战中谁胜谁负,已是一目了然。
“是,主人……那么,那位公主殿下呢?”
“出来吧。”少年这般说了,这是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后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如同他高贵的风度,又似乎是他冷漠的眼,他的声音优雅而低沉,他的双眼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手。
却没有拉洛姆想象中的惊异,魁奇·达拉曼嘴角却是露出了微笑,这种微笑拉洛姆并不陌生,他在十五年前曾经见过一次,那一次,魁奇·达拉曼正决定了与腓德烈联手,而这一次,竟然是因为那个人类吗?!
他霍地记起,那正是他的主人此刻嘴边的微笑,血腥而疯狂,而那个人,更多了一丝空白,仿佛苍茫的绝望……
至于那位众所周知的没有丝毫力量的第二公主歌茜蒂雅·古茵帕斯从来就不在众人的考虑之中,而刚才那个信使给出的信息足以让任何一人相信那位第二公主绝对没有踏上王座的机会了。而刚才的消息希格·加布里没有隐瞒的打算,在人家的地头上,隐瞒又有什么意义?
而腓德烈此刻铁青而苍白的脸更是足以说明一切,显然他已经和外面的那群部下们联络不上了,那么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希格·加布里却只能暗自苦笑,这么张扬冒险的风格并不是魁奇·达拉曼的一向手法才对,若不然自己也不会因此而判断失误。
少年霍地笑了,这是索莉塔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的微笑,她不明白,明明是那般明媚的笑容,为何会是那般森冷彻骨?她不明白,她不知道歌茜蒂雅同样不明白。
原本便已经衰落的月族更是摇摇欲坠,曾经亲王半百,公候过千,伯爵无数盛极一时的偌大月族在不断的内斗外耗下竟从当年的赫赫族群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若不是还有少数几位亲王级的实力人物撑着,恐怕月族早已被其他虎视眈眈的种族所吞并了。
插入胸膛,抓出那相当于人类心脏的魔核,然后,捏碎。仅存的拉洛姆·达拉曼在清醒过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那不是人!”而在许久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被禁止流传的第二句话,便是“他是女神降给我族的惩罚!他是魔鬼!”
古茵帕斯和加布里两族实力大损,腓德烈更是被拉下王位,至此,魁奇·达拉曼在这王位战中已几乎完胜!但是,就在希格·加布里几乎绝望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魁奇·达拉曼那瞬间阴沉的脸色,古茵帕斯城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出乎魁奇·达拉曼意外之外的巨变,所以他才会那般震惊!
加布里暗恨自己的大意,只是却实在不曾想过魁奇·达拉曼会突然做这么大,甚至敢冒大不韪向名义上还是月族之主的古茵帕斯一族下手,但事实是,他成功了。
近距离欣赏少女的容貌,索莉塔忍不住暗自发出了赞叹,单是这双清纯无垢的双眼便足以令那些钱多得没地方放的富豪们为之疯狂,难怪那个探查信息的小子竟然连这两人这般诡异的组合大概的底细都没有查清,便向自己进行了报告。
他们二人身上那种仿如天生的高贵气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更不是说能简单的模仿,更何况是如同适才自己所见到的那般随意自然,那是属于上位者的气息。
记忆中最深爱的两个人却是别人所深爱的心赋予自己的爱,而自己最在意的两个女孩却同样欺骗了自己,背叛了自己,他想哭,但是,他发现,自己流不出泪来,甚至心底已感觉不到当时那仿佛绝望的悲伤。
魁奇·达拉曼对那位第二公主所初拥的那个人类能力的错误评估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特别是当这个“秘密”被月十三族的精英们所不断流淌的鲜血给证明时,当日古茵帕斯城堡中所发生的一切不多久,也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科普斯特此刻的心情复杂万分,就在适才那一刻,他习惯性的向前一站将索莉塔拦在身后向这刚刚接受自己爱意不久的女人表现着自己的爱意,谁知,这一步竟成了彼此两人仍存活着的关键。
他继续向着南方走着,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他闻到了血的气息,他停下了脚步。
看着那脸色铁青的腓德烈,希格霍地记起这种手法,貌似是属于那位第一公主蒂里斯汀·古茵帕斯的作战作风,心中叹息,这就难怪腓德烈的脸色会是那般难看了。
索莉塔心中叫苦,“狩猎”了这么多年,也曾遇上实打实的硬战,却不曾遇到过如现在这般尴尬难堪进退不得又哭笑不得的场面,自己所等待的猎物在自己所布下的陷阱之前一步停下了脚步,还悠哉游哉的在那边“进食”?!
他的精神几乎崩溃,他的眼中除了恐惧什么也看不见,而他所受的每一处伤痕几乎离致命都只差一线,如果说是巧合的话那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和_图_书吧!那个人是故意的,所以他才能逃过一命,这算是示威吗?
沉浸在无边的杀戮之中,自己眼前的淡红越来越深,特别是在屠戮的时候更是如此,那种仿佛醇酒一般的浓郁血腥让他的心都仿佛陶醉了,但是一连三天的平静让他觉得不对劲。
而在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猜到了索莉塔的用意,科普斯特同时做好了戒备。他知道,这一次的战斗,并不会持续多久,而自己两人能否逃得性命,也不过只在刹那之间。
而剩下的那位“没有丝毫力量”的第二公主歌茜蒂雅·古茵帕斯,此刻却几乎是所有月族的梦魇,或者更确切点的说,应该是她身旁那个被她所“初拥”的人类,此刻已成为月族高层及月族战士心中永远的恐惧。
即便那个少年睁着眼,那淡紫的眼看着他白皙的手,但是,他的眼中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没有。索莉塔心中莫名一紧,原本到了口中的话语却已变成了“请问阁下有什么事吗?”
只一击,便已将自己和加布里的那个老家伙一网打尽,而他又占着名分,看来古茵帕斯的荣光是要断绝在自己手上了……腓德烈一脸苍白,一时间万念俱灰。
这种恐惧,在魁奇·达拉曼手下第一干将拉洛姆·达拉曼带着十三族所拼凑出的精英团惨败在他的手上的时候,没有人再敢忽视那位公主殿下的存在。
他在他手下的眼中看到的是,本不在他预料之中的惊慌和恐惧!
而另一当事者的古茵帕斯家族仅存的领导者蒂里斯汀·古茵帕斯第一公主,本身便已经冠上了达拉曼的姓氏,对于她会不会为古茵帕斯的那些残族而对她的丈夫魁奇·达拉曼做出为难的事情来,这几乎是不需要怀疑的。
处理完诸多事宜后,偌大的会议厅中只剩下达拉曼家族成员的时候,魁奇·达拉曼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而他的手下已经跪了下来,脸色比适才还跪在这里的腓德烈更加的苍白。
当然,这“秘密”也仅仅只是十三族的高层们才清楚,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加布里家族的现任领导人埃尔·加布里,当然,当事人在巨大的悬殊实力面前没有表示什么。
索莉塔开始后悔了,只听了手下的回报说有一个只带着一个少年陪伴的血族少女的出现,自己便带着团员们出来了,而且自己竟然没有亲身前去查探清楚对方的底细,只派了手下研究了对方的前进路线便在此设下埋伏。
“果然是这样呢……拉洛姆,你亲自带队,我要见这个人……”魁奇·达拉曼露出冰冷的微笑,轻轻吩咐道。
当魁奇·达拉曼的手下出现在会议厅时,除了加布里、腓德烈以及所属他们的菲利斯、霍华德四人,其他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明了了似的微笑。但是突然间,魁奇·达拉曼首先发现了意外!
刚才胸口那轻轻的一触随时可以化为力抓,而他更毫不怀疑,若是适才那个少年愿意,自己此刻已然死去,而索莉塔也同样无法逃过此劫,他看着女孩眼底一闪而逝的感动,心中霍地也是一片激动,而就在这时,他的耳旁传来少年淡淡的询问。
愕然,便是狩魔团仅存的两位成员此刻的心情,科普斯特微微一怔,下意识答道:“是。”
“啪!”魁奇·达拉曼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碎片划破掌心的痛楚,他看着拉洛姆,微笑着,眼神中一片冰冷,轻轻说道:“哦?呵呵,古茵帕斯家族竟然仍留有这般厉害的人物吗?莫非拉菲竟没有全部交代清楚?还是腓德烈那老家伙竟然仍留有秘密高手吗?”
那个少年仍是呆呆地站着,无论是在索莉塔的眼里还是在科普斯特的眼里,那个少年的身影都仿佛不曾动过,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那白晰的右手却已变得血红。
那是一双晶莹洁白的手,便是比之他身上那无尾熊般吊着他的少女的手,也不遑多让,但就是这样的一双手,造成了整个月族的恐慌,虽然此刻的少年还不知道。
“那么,你愿意为她而死?”
而在最后也是最惨烈的一次战斗的阵亡名单上,十三家族明处的实力伤亡大半,参与战斗者,子爵级别两百三十五人,死亡两百三十五人,伯爵级别五十三人,死亡五十三人,侯爵级别三人,阵亡三人,公爵级别一人,重伤归来,仅余的唯一幸存者名字为拉洛姆·达拉曼,魁奇·达拉曼手下第一干将。
拉洛姆感觉到了震惊!却怎么也无法不去相信!死人是不会骗人的,用“读魂术”提取的记忆中清楚地记述着他所见到的一切,那种血腥而疯狂的杀戮,让自己都感觉到心惊!
“……”
忘记是很痛苦的,从前如是,今天如是。
他们不是兄妹!
希格无法不感到恐惧,魁奇·达拉曼从他执掌达拉曼家族起的前后表现来看,这个男子绝对是残忍无情,更信奉斩草除根的信条,既然已经毁了古茵帕斯和-图-书,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这唯一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加布里家族?!
“好,很好。”少年轻笑着,他抬起手,指着科普斯特身旁的索莉塔,随意似的轻轻说道,“杀了他,你就可以离开。”
银发少年淡紫的双眸中蒙着淡淡的血色,他白皙的手却更像是凶残的凶器,隐隐散发着的血腥气息令人畏惧,银发的少女纯真天然又带些稚气的模样,虽然同样有着一双淡紫色的双眸,但是嘴角边两颗小小的獠牙却正说明她的真实身份。
而现在,大意的自己和被从头到尾被算计着的腓德烈都已经被他掌握在手中,希格毫不怀疑此刻这十三会议厅早已落入魁奇·达拉曼的控制之中,从刚才他放自己的传信人进来便已可见一斑,魁奇·达拉曼绝对是有恃无恐。
他无法拒绝,无论是痛苦,还是绝望,如同对那两个早已烙印在心底的女子深深的爱恋一般,无法,拒绝,因为,早在他能选择之前,这便是唯一的选项。
虽然腓德烈和希格仍健在,但是谁都看得明白,这两者已经失势了,而拥有着第一公主蒂里斯汀·古茵帕斯为妻的魁奇·达拉曼无论是实力上还是名义上都是毫无争议的“正牌”继承人。
并不是不想忘记,而是无法忘怀,她的爱,她的娇嗔,她的歌,她的舞,她的温柔低语,她的放纵疯狂,她的楚楚可怜,她的深沉眷恋,她的每个身影,她的每次哭泣,怎么能忘怀?怎么可能忘怀!
“是,主人。”恭谨答礼,拉洛姆这才将古茵帕斯城堡中发生的一切细细说来,那仅仅逃出来的一人是拉洛姆的得力干将,但在拉洛姆见到他的时候他却已经根本无法认出这便是他曾经的得意手下!
这样,月族就会重新回到当年散乱的年代,有埃尔·加布里支撑着的加布里一族,还有刚向自己效忠的拉易鲁斯·菲利斯,暂时平衡的局势下,其实谁都有机会推翻自己,就仿佛当年的古茵帕斯。但,唯有这样,才能保证那几位大人甚至那位殿下的目光不会过多地注意到月族这边,又或者自己这边。
埃尔传来的信息清楚地告诉了他,这位一向淡漠的魁奇·达拉曼已经出手了,这本是自己预料之内,只是,希格怎么也没有料到他甫一出手便是这么大的手笔。
在希格·加布里“叛乱”,古茵帕斯古堡被屠灭随着魁奇·达拉曼的使者来到加布里家族城堡时,加布里家族的继承人埃尔·加布里在愤怒过后便明白了父亲这般说明的原因。
“古茵帕斯不需要第二位公主的存在……”
“达拉曼大人自然会做出最公正的判断!”
然而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区别就是了,便是现在,虽然嘴上不说,但月族的几个大势力背后没有其他的势力的影子呢?古茵帕斯被灭的真正原因其他人或许不清楚,魁奇·达拉曼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然而,此刻她却对着那明显是血族的少女以及那带有魔族血统的人类这般恭谨,那简直比依莉娜从此不再升起更加的诡异和不可信。
“你爱着她?”
“谨遵您的旨意,主人。”
只不过,以前的痛苦是因为记不起,而今天的痛苦,却是因为,无法忘记。
希格·加布里同样微笑着爽快回答道:“好。”顿了一顿,希格又继续说道:“虽然现在的我也许没资格再这么说了,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月族今日已经沦落至此,希望你多多以月族明天为重,如此,老夫去也放心了。”
即便他从来不曾开口,他知道了,这里是魔界,她是月族,她的名字是歌茜蒂雅·古茵帕斯,她的父亲是腓德烈·古茵帕斯,月族的王,那个已经死去的老头是照顾她长大的里恩,其余的,她所知道的,几乎更类似于吟游诗人所传唱的传说而不是真实,但是,至少,他知道了,这里也有人类的存在,不过,他们与人界的人类却不尽相同,至少,在意识信念上,恐怕所差的并不比魔界和人界之间的距离要少多少。
魁奇·达拉曼转首过去,看了看希格·加布里一眼,突然微微一笑,却是森冷:“这件事,能不能请你解释清楚呢,希格·加布里族长!”
这般的迅捷!这般的狠辣!这般的决绝!
而本是猎人的己方这边却已比对方更加的紧张,索莉塔看了看身旁的爱人,猎魔团的副团长科普斯特,却见他看向自己的眼中同样充满了苦笑,她知道,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
像这男女二人这般含有魔族血统的人并不多,事实上应该是很少才对,被冠以“魔族”之名的魔之皇族,他们超强的能力相对的是他们极度低下的生育能力,纯魔血统的诞生更是难上加难。
他记得所有,记得她,记得她,记得她,记得她,记得她,记得她,记得她,记得她们的笑,也记得她们的泪,记得她们的温柔,但是,那从心底到身体各处最无法忘怀的,却是最后的背叛。
和-图-书月族的罪人!”
只是,即便如此,索莉塔在见到自己的“猎物”用这般好奇的眼神无辜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心中忍不住也有一丝不忍,旋即被汹涌的仇恨压下,她的母亲便是被那群吸血鬼掳走的,作为“食物”!
曾经赫赫威名的在位已超过千年之久的古茵帕斯一族竟然就这么几乎被灭族了,在腓德烈垂下他高傲头颅的那一刻,魁奇·达拉曼感觉到的竟不是胜利的喜悦,反而,是一种莫名的悲哀,在他的心中涌动。
少年笑了,科普斯特更确定了心中的遐想,然后他听到如同传说中的英雄们在面临这种情况时对方通常所说出的问题。
他们仍然站立着,但索莉塔知道他们再也无法跟着自己回家了,那并不仅仅只是直觉,虽然她并不如血族那般对血液的气息那般敏感,但那瞬间浓郁得足以让人忍不住疯狂的血腥气息,已在她的身后围绕。
但是很快的,希格·加布里心中感到的是无边的恐惧,从消息上来看,古茵帕斯肯定已经毁了,而腓德烈一人在此,又怎敌得过魁奇?只是,既然古茵帕斯毁了,那么他下一个的对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科普斯特下意识地拦在她的身前,他的胸前一道浅浅的印子如同他的脸色一般的苍白,索莉塔神色大变,而狩猎团的团员们早在少年微笑的那一瞬间,便永远地失去了意识。
银发少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适才的言语并不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一般,而自己这群人的出现更像是没有引起他的丝毫反应似的,就如同视而不见。反倒是那从他颈旁抬起头来的血族少女看着索莉塔,一脸的好奇。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索莉塔微微一惊,旋即醒觉,这里自己不认识的声音只有一个。
“说,怎么回事?”魁奇·达拉曼的声音是平静的,但是那跪着的达拉曼家族第一干将拉洛姆却吓得全身冷汗淋漓,身为魁奇·达拉曼最心腹的手下,对于这位主人的性格他可以说是最清楚不过的一位了,虽然表面上平静,但越是平静他越感觉到恐惧。
即便是这般悲哀地想着的魁奇·达拉曼却发现自己仍然只能若无其事地微笑着,他甚至毫不怀疑只要自己露出一丝不满或者同情,下一刻他便会如同腓德烈现在这般的下场。
虽然当时在接到那位大人的命令时他仍有些疑虑,但是当那个人类的实力展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再无怀疑!腓德烈·古茵帕斯定是想凭着新得到的这股实力而重振古茵帕斯当年的荣耀,甚至重现月族的显赫,但是显然,背负着月族之主名号的他所受到的监视比自己要更严密得多,从那个人类出现到现在古茵帕斯的遗族归入自己的领导实际上不过才过去短短的十天不到的时间。
谁知,那个少年在踏入包围圈的前一刻停下了脚步,更让索莉塔见到如此“暧昧”的“进食”画面,无论是索莉塔所属的猎魔团员们还是索莉塔本身都同时感觉到一股不可思议的寒冷。
此语一出,狩魔团的团员们不由面面相觑,这个美艳团长对于血族的痛恨甚至比她的美貌更加的出名,特别是在这血族和人族交界的迷失森林中,在这赏金猎人的天堂地狱,她“血玫瑰”的名号更是响亮!
腓德烈脸色苍白,终于再无一丝血色。
而面前的这两人却绝对不是,无论是那个稚嫩的少女还是那个淡漠的少年,那种高贵的气息仿如天生,便是血族那些号称“贵族”最讲究礼仪的家伙们刻意保持的那种贵族气质,在这两个男女的面前更像是笑话。
她甚至不敢转身,但是她已经在自己爱人的眼中看到了绝望,虽然,他仍然活着,虽然,适才他救下了她,但,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魁奇·达拉曼微笑着举起手,说道:“我必然会做出最合适的判决,你,就放心的去吧……”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埃尔·加布里率领着家族的高手向这位月族新主献上了忠诚,在希格·加布里和埃尔·加布里父子俩人当机立断的决定下,加布里家族在这次的风波之中并没有太大的损失,甚至比起达拉曼家族损失得更少。
腓德烈脸色惨白,此刻他的心中早已后悔死了,他早已知道因为那个实力超绝的人类到来必然打破势力的平衡,也预料到达拉曼和加布里两家绝对不会就这般坐视古茵帕斯的崛起,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魁奇·达拉曼竟然会就这般动手了!
颈边霍地传来轻柔的触感,并不是痛,事实上即便是“第一次”,呃,其实应该是他印象中的第一次,她咬上他的颈时心中微微有些许波动之外,他甚至连一丝讶意的表情都不曾表示过。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夜,陌生的月,陌生的人,即便从来没有开过口,但是那滔滔不绝的少女在他醒来之后,不,也许应该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便几乎一直地在他的耳边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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