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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早几年这条曾经的母亲河还臭不可闻，但经过几次大清淤工程，关停了几家排污企业后，沿河公园总算有了点清新爽利的样子，也算是成了市里难得的室外约会去处。

打开灯后，照亮的是两间靠长廊连接的屋子，里间角落有楼梯通往上层，除了雪白的墙和墙上的画外，一层唯一的陈设就是两张水墨缀花的单人沙发，和门内一张素白色的书桌。

这意思也表达得非常明白，浦杰蹲下锁好门，起来打开了车，“没有，我都快不想结婚了，头疼。”

“不然呢？”孟沁瑶把钥匙递给他，让他锁好卷帘门，“难道你做好跟我领小本本的心理准备了吗？”

尤其是其中一幅挂了似乎有些时候的旧画，画上一只孤鸟抓着枯枝振翅欲飞，同时蓦然回首，它望向的地方没有画什么东西，但浦杰看了一会儿，竟情不自禁地觉得那里应该是它的巢。

“不方便我也要那天。反正……第二天才是除夕。不耽误你回家帮忙包饺子就是。”她的笑容带了上几分促狭，似和-图-书乎在委婉的暗示着他什么。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而拿出了进攻的态势，笑着说：“不，没什么后悔的。那么，我上午写稿，咱们下周二下午过去，住一晚，第二天好好逛够，再回来。”

浦杰没觉得有什么，直接笑着点点头，“好啊，不过离过年那么近，出门方便吗？”

“画都看完了，有什么事，还不说吗？”孟沁瑶信步走回对着门口的沙发，在其中一张坐下，看着他问。

异性之间一起外出过夜的旅行，往往意味着很多默认的含义。而他，就是要故意挑明这种暗示。

头皮顿时感到一阵发麻，对于女孩来说一年中有三大不可忽略的纪念日，那就是情人节圣诞节和她的生日，而浦杰竟然忘了把情人节留给女友郑馨。

除了书桌后的黑色皮椅，整间屋子都充斥着令人感到寂寞的白，就连那一幅幅画，都是很汉风的写意水墨，大片留白，与墙壁仿佛融为一体。

“呃……那要不你挑个时间？”浦杰心想，15和_图_书号就是除夕，之前也没几天可选才对，“还是等到过年后？过年后的话，我总觉得就不算是新年礼物了。”

孟沁瑶微微一笑，看着他骤然变得有些复杂的神情，小声说：“总之呢，我去，就是那天，你那天不行，就算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只小小的生气一下。”

“你买好票了吗？”

“按叶姨的说法，用叶落来知秋，是最直白也是最浅薄的方法。”孟沁瑶颇为憧憬地看着墙上一副墨线淡淡勾勒出的残柳，说，“真正心里的秋，就是这样淡淡的，充满了疏离感，有种渺小的寂寞。”

比起那些以追求凡人看不懂为目标的当代艺术，叶秋的画至少让浦杰觉得很美，那种简约到极致的笔触，配合水墨画特有的留白意境，真是每一幅都能在他脑海中撑起一片寂寥的景致，无处画秋，却满纸秋意。

被孟沁瑶说得勾起了满肚子好奇，浦杰还挺想认识一下这位叶秋，可惜，画廊关着门。

“洛夫·达伦色彩派的艺术展，叫洛夫·达伦光和*图*书影之魅，对吗？”孟沁瑶笑了起来，随口就报出了他死活记不住的展名，“你要约我吗？”

浦杰连忙过去帮忙往上推起，跟着她走了进去。

柔和的灯光下，任何色彩好似都显得十分多余。

“帮不上，说不定，我就是最让你头疼的那个。”她带着一丝笑意，淡淡地说。

“买好了，十号到月底，随时可以过去。”浦杰柔声说，“周末两天我要去剧组，下周过年之前，我觉得都不错，周一如何？”

“下周三吧。或者周二过去周三回来。都可以。”孟沁瑶的面颊微微有些发红，很显然对自己定下的时间很是期待。

“啊？你要去舅舅那儿？”他笑着做出失望的口气，跟她往画廊外走去。

“阿杰，我今天在家查了查，我给你推荐那个美术展，就是让你约孟沁瑶去的那个，好像是全国巡回的啊，去年上半年就开始了。你说……她会不会已经去看过了啊？”

回去的路上，方彤彤给她发了一条挺长的语音，他减慢车速，腾出手摁了一下。

从某种意义上讲和-图-书，孟沁瑶比赵晓珂好像还更文艺些，浦杰陪着她静静看了一会儿，也算是预演一下即将邀约的行程。

“我还以为……秋韵画廊里会画满了落叶呢。”浦杰的审美还不到能欣赏这些的程度，迈步转了一圈，半开玩笑地说。

送孟沁瑶回家后，已经是十点多钟，想到明天还有剧组的活儿要忙，浦杰就感到有些疲倦。

“她应该去夜语书屋那边了。她没雇人，每天在两家店里随便选一个待着。看来你只能下次认识她了。”孟沁瑶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画廊的卷帘门。

这不是那个叫什么圣瓦伦丁的家伙牺牲后留下的遗祸千年的情人节吗！

他转着眼珠想了想，14号……等等，二月14号？

一幅幅看了一圈，孟沁瑶有些感慨地说：“又有三幅画被换了，叶姨的创作欲总是那么旺盛。”

“我……”浦杰深呼吸了两次，大步走过去站到她面前，弯腰俯视着她，认真地说，“上津十号开始有一场美术展，是……几位挺有名的当代艺术家的作品。我觉得，你可能会有ｈｔtｐs://m.ｈeｔｕsｈu•cｏm.ｃoｍ兴趣。”

“这是你自找的。”孟沁瑶很幸灾乐祸地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你要非在后院搭戏班子，以后还有得是你头疼的时候。”

“这个你帮不上忙？”

“可以，住一晚。”孟沁瑶拎着包站了起来，“我正好年前需要去看看舅舅，估计……就在他家住了。到时候你在附近开个房间等我，咱们周三早上见。”

之后她转开了话题，没急着回去，而是让他一路开到了穿越城市西侧的涵河，在五光十色的夜灯照耀下，沿着河边静静地散了会儿步。

“不好。”她摇摇头，很干脆地拒绝，“那不是适合约会的好日子。”

他故意把重音咬在了住一晚三个字上，表情也刻意显得有些暧昧。

越看越觉心酸。

“嗯，当天来回，或者……两天一夜，咱们最近正好都不忙。也算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浦杰叫她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这一晚绝对不说任何公事，于是两人就只是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头一次像对寻常男女一样，聊着不需要特意去记，但能加深彼此了解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