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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可别勉强自已。」

「好小子，敬酒不吃想吃罚酒是吧。好、等着，我就在洞口放火把你给熏出来！」那沙哑声音的主人似乎也没什么耐性。

「你没事吧？」

一旁的雷义安慰道：「良乐苦口，为了令师你可要忍耐。」

季行云转过身来，用无辜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来的人武功似乎不弱……但武功再高又能怎样……这蛇群大军实在让人防不胜防，希望他们会没事才好。」离非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同时祈祷那两人能全身而退。

洞口那恶人不知用什方法招来许多毒蛇，以自己的身手硬闯绝无机会。还好那恶人还宝贝那些毒蛇，不然群蛇入侵，入口虽小，以离非的武功还是守不了多久。

「雷义，这首不好，唱这武议团的战士之歌不就等于告诉别人我们的身分，歹徒听到了一定会龟缩不出，那岂不更糟。所以就唱你平常哼的歌曲就行，像是在楼台之歌，就是很好的一首歌。」

随着时间，蛇毒渐渐蔓延至全身，蛇毒不停地破坏他的各个器官。至今即使能够解毒，已经遭到破坏的身体组织恐怕也要花上数年加以调养。

「啪！」

「……好吧……可是千万小心，别走远，一遇到什么就快点撒退。雷义你可要注意点，可别增加需要照顾的人。」

离非充满期望地问着，季行云却马上阻止他的念头。

「是啊……就怕你不敢撒走这群笨蛇。」

「我知道。」

「是啊！那个最会让自己放心，让别人烦心的好同学……」季行云一提起雷方心，雷义又开始咬牙切齿，好像恨不得狠狠地咬他一口似的。「……算了，不提他的事。队长，我们这样胡乱瞎走真的能够『为民除害』吗？」

「你没事吧？」一个未脱稚气的脸孔，带着和善的语气终于出现在洞口。

「呿！看我的炎索！」离非运起法印炙焰，让手中的铜索化为一条火焰之鞭，紧紧守住洞口。

「队长……我还是觉得太鲁莽了……我们真的要在这种地方闲逛，变成诱饵吗？这样真的就能够找出乔木村出事的原因？而且乔木村或是拓南县也都没提出正式的请托，有必要这样吗？」

「你、好样的……我倒要看你还能撑多久。哼！」趴、趴、趴……那人似乎是气冲冲地走开。

「哇……真香……这位居士，可以分点给我吗？」

「哔……哔……哔……」过了不久，洞外传来怪异的笛声，嘶嘶嘶……蛇群吐信越逼越近……

「雷义开始唱歌。」

想到这里，眼角就流下不争气的泪水。

喝了蛇血，离非的脸色稍为好了一点。但又想到中毒受伤的师父、已经牺牲的师兄们，又是神情黯淡。见到一旁树上挂的蛇，于是问道：「先生，听说蛇胆可解蛇毒，我想师父的毒也可以解吧？」

「你就别推辞了，令师正在入定调息，打扰不得，这蛇血得和_图_书新鲜喝才行，等他醒了再弄就得了。」季行云劝说着。

这位大叔居然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并非季行云自夸，但就是武议团的中队长长青回望，也无法欺身十影而不被他发现。

喂，这不是问题的重点吧！雷义在心中大声的骂着，然后满脸愧色向离非说道：「抱歉，队长做事随便了点。」

「不过，现在可走不得。常先生还不适合移动……嗯……雷义快，再去多弄点柴火。要是蛇群又来了，就暂时用火墙挡着。我想那人要再聚集大量的毒蛇也不容易，希望常先生能早点醒来，不用再跟毒蛇对峙一次才好。」

「散人今天可幸运了，碰到你这位有意思的居士，那散人可不客气了。这片怪林子，连只野免也没有，可把我饿惨了。想不到地上爬的无脚蜥蜴也这么香，居士可比散人懂得吃呀……」一点也不客气的就抓起最肥最大的一尾蛇，也不怕烫马上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不……没什么……好吧……我唱就是……」雷义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

「村民们虽都一口认定是蛇妖与虫妖在作祟，但我可不相信有这回事。就咬人的蛇而言，品种可大有问题。大陆北方才出产的毒蛇，怎会特别跑到处于南方的法天来咬人。至于昆虫我认识较为不深，但想必也不会产于这附近，不然就不会被村民称为怪虫。」

「队长！你到底在干嘛！」

「你看地上这血渍，还有这个石头被打破的痕迹……」

这个山洞似乎是个仓库，里面的石壁并没有特别加工，不过入口处却经堆砌造了一个约手臂宽的洞门。门早就不见，仓库也没人使用，不过靠着狭小的入口，也让离非可以暂时阻挡那些「恶人」。只是单凭自己这点还不成熟的武艺还能撑多久？

「不行！我要坚强！师父还得靠我，总会有办法的！」离非努力地为自己打气。

可怜的离非，在这三天之内为了照顾师父常无白、警戒蛇群的来袭未曾合眠，又被困守在山洞中未进饮食，精神早已耗尽，体力也到了极限。但遇到救命的恩人，还是强抖起精神向季行云与雷义述说事情的经过。

也许尽情恣意高歌，还真的能够纾解压力。不论如何雷义一直低沈的心情也变得比较开朗。虽然关于乔木村的事一直没有进展，但一切的不顺畅却像是跟着歌曲一起被发泄出来。

「没事的，现在不做点事我总是无法安心。」

「锁炼？」离非楞了一下。啊，对了就是我，这铜索挥舞的声音不就像是锁炼一般。「在这……我被毒蛇困在山洞之中了！」离非大声地求救。

「没错，请你唱大声一点，这才容易引起注意。」

「这、这是什么味道！死小子，你做了什么！」

「快点，不然你想要怎么过去？杀出一条血路吗？」

「那也不一定。也许只是生态环境的变化，造成生物的迁m•ｈetusｈu•ｃom.coｍ移，而且武功高手也不见得就有办法对付毒蛇猛兽。但……几个高手一起失踪确实不寻常，那死于利刃与重击的村民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喔……请等一下，雷义快去砍柴！」

不过他知道那恶人绝非自己能够对付。只不过看着师徒两人已成瓮中之鳖，不想浪费资源与力气。

「混蛋，别以为练过几年功夫就了不起！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挡多久！」那沙哑的声音用力吼出，实在是种令人恶心的叫声。

雷义楞了一下，吃惊的说：「队长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连串的事故！也对，要不是背后另有高人，否则像常无白那种高手怎么会就此失去音讯。」

「这、那师父该怎么办……」

「唔……可恶！我的蛇笛。你给我记着！有种别走，本大爷绝对会让你们横着离开这里！」

「别乱来，是有这种说法。不过至少要知道常会长是被哪种蛇咬到才能对症下药。蛇胆可不能乱吃，万一弄错了，以常会长现在身体状况可有马上毙命的危险。」

「这……我……谢谢你的好意……」离非想到这三天与蛇为敌，现在却有人拿一杯蛇血，就是口再干、肚子再空，实在也很难接受这种东西。

「呃！唱歌？！」

常无白的右脥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血已经止了。那伤口虽深，但终究只是外伤。真正严重的是在小腿上小小的齿痕。因为那小小的齿痕，常无白的小腿已经肿得与大腿一样粗，而强用真气压抑毒性，也接近极限。

「喂，小哥……躲在里面又闷又苦，只要出来就可以解脱了。」

这山洞没水没食物，就是习武之人再撑两天也是极限，更何况师父身上的伤与毒多拖一分钟也是危险。

「这……是什么？」离非见到一旁挂着几只被剥皮的蛇，杯中隐晦不明的液体，问话的表情非常不自然。

季行云回答：「你这是哪门子的话。我不是答应村民要帮他们解决事端了，这不就已经正式接受请托。」

「是，队长。」

「这不就是蛇血。」季行云开朗地回答。

「村民都急成这样了，只要是有血性的人哪能不挺身而出。更何况那位司警不是你自幼的好友，又是同学，就当帮帮老朋友又何妨。」

村庄因不明原因死了好几个人，而且连悄悄过来帮忙的常无白与其弟子全都失踪，面对这种混沌不明的事态，季行云还能保持一贯的心情，让雷义不免怀疑这位队长的大脑构造是否异于常人。

季行云见他不敢喝的样子就笑着说：「你现在一定很恨蛇这种生物，那不正好扒它的皮、喝它的血，啃它的肉消解心头之恨。」

不预期地见到这种恶心，雷义被吓得叫出来了。

「好厉害，竟然可以让那恶人退开。啊！不好！」离非听到那恶人逃开所留下的狠话，心情才转为高兴，却又发现地上的蛇军失去指挥官后开和*图*书始不安分，部分的毒蛇已经开始流向洞内。

离非说到一个小段落时，雷义终于忍不住对蹲在一旁的季行云发脾气了。

「这也不成，要是我们离开，以离非目前的状况恐怕无法保护常会长……真是伤脑筋……要是他再来一趟，我们也很危险。」

「少假好心了！你伤了师父，又杀了师兄，现在又想做什么？命一条，有办法就来拿！」

看了这位大叔一脸馋相，季行云放下警戒的心情，笑道：「欢迎，反正是就近取材于这片大地，本来就是共有的东西。」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哪能算数……」

「有什么不对？」雷义没有接受过追踪寻迹的训练，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啊！队长是指这个血渍代表有人在此地战斗流下的！？」

雷义很专注地听着，希望能从中了解那恶人的来历。但季行云却是忙进忙出，走来走去，还不时插话，让雷义觉得实在太不尊重这位历劫残生的存活者。

季行云这时脸上沾了蛇血，双手不但染着蛇血，还挂着一些滑滑粘粘带点绿绿黄黄疑似某种内脏的小肉块。

「喔、好、那、我就献丑了。」雷义想了一下就引喉高歌。「青空下、绿色的大地。英勇的战士们……不要迟疑……这正是发挥武艺的时刻。这正是一展长才的机会。英勇的战士们……不要迟疑……这里是你们第二个家……」

「哇……恶心死了，哪来的这么多蛇！」

雷义还愉快在唱着幸福的傻瓜之歌，季行云突然蹲下，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个血痕的主人应该是且战且退……由血渍来看，该是这两天的事……不会是村民，依雷方心所言这个村子没什么武人，嗯、也就是说……」

季行云又开始思索。「反正先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雷义你说的也有道理，光在这闲逛也不是办法，要引出幕后黑手还只能靠运气。更何况我们也不是闲着没事，还得赶快把事情解决，赶上冰泉小姐他们呢。」

离非机警地笑道：「那好，我正好可以享用一顿烤蛇大餐。」

听完季行云的说明，离非才释怀，不过还是说道：「我没关系，还是先让师父饮用。」

侧边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季行云诧异一看，那不是今天早上在路上遇到的大叔？

「队长！」

地面像是由毒蛇铺成的活动地板，而那名操控者不知藏在哪，只能看着「毒蛇地板」变得越来越厚实……

这位大叔几乎到了身旁，还是出声才让季行云察觉。要是他有恶意，要无声无息地取人性命岂不易如反掌。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坐在阳台上的小姑娘最后有没有跟你一起对唱？」季行云突然又冒出这个问题。

「碰！碰！轰、轰！」

在洞内的离非听到有人来了，突然松了口气。但随即想到来了两个人又能怎样，不是又多了两个受害者，马上开始为洞外的两人担心ｈttps://m•ｈｅｔｕshu.ｃｏｍ•cｏｍ起来。

站在洞口看着越来越多的毒蛇正往这边聚集，离非心情紧张的连汗毛都竖起了。

「好了。离非，来，先喝一口。」季行云这时把一杯他方才忙碌产生的成果交给离非。

「不、我不在意……」

雷义很用力地观察地上小小的血痕，又看了看认真研究的季行云。突然觉得季行云还真厉害，看似漫不经心地在这里散步、唱歌，却能掌握这小小的线索。

「所以……」

顶着大太阳，乔木村郊的田埂路上两个人漫无目的地漫步着。

师父为了自己的大意与轻忽而身受重伤，几位师兄也为了保护师父相继被杀。现在就只剩自己与师父两人在这意外发现的山洞中苟延残喘。

听到这恶徒的声音，离非马上紧张地跑到洞口戒备。

见到离非为难的表情，听到雷义抗议的声音，季行云才正色道：「开玩笑的，其实以你身体的情况实在需要立即补充养分。不过几天未曾进食肠胃过于虚弱，得先吃点容易消化吸收的东西。这蛇血不但营养，又是流质的东西。先喝点，垫个底，等会我再烤点蛇肉让你充饥。」

「混蛋，你以为我会笨到不先将小宝们先撒走吗！」

「先生方才不是把他打跑了吗？」离非问道。

「……怎么了队长？」

「……」雷义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季行云。

本能上讨厌高温的蛇群在没有诱因下，一一退开。只是群蛇退而不散，依旧在洞口附近徘徊……偶尔还是有几只不知死活的毒蛇会想溜入。

「怎么了？」

「楼台之歌！你、你怎么会知道！」雷义脸突然变红，神色紧张同时变得激动起来。

又等了好一会，空气中传来焚烧木头的热浪，蛇群也渐渐散去。

「有人在这吗？不知是哪位挥动锁炼，可否现身说话……」赶跑那恶人的其中一位大声地喊着。

「咦？砍柴？」

「该死，你们是哪冒出来的！敢杀我的小可爱！」

「喂！你还是乖乖出来……只要你肯成为我的仆下，就饶你一命。正好我需要一名帮手，你也可以活命，岂不皆大欢喜。」洞外传来略为沙哑的劝服声。

「没错，由喷溅的情形来看，受伤的一方应该算是一名好手。」

心事被揭破，雷义马上很热心地回到主题，说道：「时间宝贵，我马上开始唱了……」

「等一下！」季行云突然出言阻止。

看着师父的呼吸终于渐趋平稳，离非一直处于紧绷的心情，终于可以稍微放松。

「快点开始……我们的时间不是很有限吗？」季行云很认真地催促。

走在前头的人脸上带着探险的精神与期待的心情，跟在后面的人怎样也打不起精神，甚至怀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现在只能等他出定再作打算，常会长功力深厚也许能压得住毒性。等到他醒了，我们马上护送他回到村庄，为他调配中和剂。这事急不得，不然只会坏事。」

「先生请帮我照顾和-图-书师父，我去帮忙。」离非道。

「别、别靠过来……」

「我？」季行云停下来看看自己的手，才放心地笑道：「雷义，想不到你这个男生也会在意这个。」说完，季行云随便把手擦净。

「嗯，我们追上去……雷义收纳气息，也许为时已晚，但还是小心一点。希望常先生没事。」季行云谨慎说道。

「怎么了？」季行云关心地人靠过去，友善地把「恶心的手」伸过去。

离非眨眨眼，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这、这很不错。虽然腥了点，不过很好喝。」

「好吧……」离非接过蛇血，先用力深呼吸，然后表现出壮士断腕般的决心，一口饮尽。

「小心点，被咬中可麻烦了！」

「队长你的脸、你的手，这成什么样子！」雷义几乎是用吼叫地说着，他的头上仿佛可以见到爆发的火山。

看着离非满脸惊讶的神情，雷义突然很庆幸这时没有身着有关武议团、预备团的服饰，不然武议团的名声都给季行云败光了。

「太阳高挂……不管烈日的曝晒，不辞任何辛劳……追求幸福的傻瓜在古道上寻觅……」

「呃、这……」

「嘿……自己的命可比一切还重要。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往后的好日子也少不了你那一份，何必陪同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一同下地狱。」

地上的蛇虽是越来越多，不过似乎还没收到进攻的命令，只是在洞口附近爬来爬去。

「所以……？」

「队长，那个蛇老头怎么办，要不要先去把他解决。」

「那只是运气好，我身上正好带有一些毒蛇蚊虫讨厌的药剂。不过方才已经用掉了，要是那个人又带领满地的毒蛇过来，我们也只能快点逃跑。」季行云无奈地说着。

季行云点点头，就蹲到堆好的木柴之旁。手一伸在木柴上搓了几下，像是变魔术般，火就升起。

「少来这套，师父与师兄们的仇我是报定了！你要想永绝后患就进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不要只仰赖几只蛇就在那边耀武扬威！」

「不就是正巧经过南城西区的住宅区，好像听到你的声音。我好奇一探才看见你当街高歌，本来是想好好听完，只可惜有急事无法停留。怎么，有困难吗？」

想到这几天的变故，离非背靠于墙上，无力地将身体倚于石壁坐在地上。

「可恶！那死老头终于要发动那群臭蛇了吗？早知道就不要太刺|激他……」

「奇怪，这三天来未见他们好言劝过一句话，只想把我们灭口。怎么今天转性了？」离非暗自警惕慎防有诈。

「常无白！」

「好，再来可得为离非弄点吃的。」雷义、离非走开了，火也旺了，季行云就把几只蛇串起来，加了点胡椒与附近采的芹香就开始烤起蛇肉，没多久就香味四溢，试吃了一小口，「嗯，还不错。嘻……我的手艺好像变成熟了……」季行云有点得意。

「队长……」听到季行云还把武议团挂在心中，雷义一阵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