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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五一口气跑出很远，跑到身后没有追兵依旧在跑。直到来到一座小山前面才停下脚步，看着手里的书册，想了好一会儿，继续往前走。

潘五看壮汉一眼，壮汉已经坐在对面，给潘五满酒：“喝一个。”

纪丽看他一眼：“如果你相信我，等五分钟。”

青年自嘲道：“很久了，差不多两年？”

在等酒的时候，壮汉回头看潘五。

潘五停步看上一会儿，长出口气，决定回去海陵城。

潘五说声谢谢，等青年离开以后，边看册子边喝酒。

潘五走向最角落一张桌子：“一壶酒，一盘牛肉，再加两道小菜。”

什么是聪明人，这个青年就是聪明人。这个青年是薛永一，曾经的天之骄子，一直特别骄傲、也是特别厉害的年轻人。

对于潘五来说，倒是有一个线索可以追查，那一整个巨鹰皮囊。

青年摇头：“和我无关。”

走进来一名壮汉：“来壶好酒。”

茶叶是很差的那种，不过潘五无所谓，也不洗杯子，连续喝掉好几杯，拿出册子慢慢看。

潘五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还是在犹豫，首先一点，当初攻击潘无望的那些人，大部分离开海陵。倒是还能剩下几个本地家族。可是只剩下那么几个，杀又不能杀，就算带战兵回去又如何？

那个时候的潘五是逆贼，击杀逆贼同僚是大功一件，很多人为了能够抓住潘无望这个人，甚至要抢功。

潘五有些意外，青年笑着和-图-书做解释：“自家产的，您尝尝味道。”

一间小酒馆，门外挂着幌子，看着上面那个酒字，潘五走过去。

对于修行者来说，在一个大白天跟一个普通人喝上半天酒，根本是浪费时间！是虚度光阴！

潘五说谢谢，是谢谢薛家没有参与围攻潘无望的事情。薛永一回话说是家中长辈的意思，和他无关，因为那个时候他不在家。

潘五笑了一下：“你要请我喝酒？”

潘五起身，拿着书册离开。

见潘五在看自己，壮汉撇嘴道：“怎么这么不爽利呢？喝酒，不是毒药。”

壮汉脑子已经不清醒了，大着舌头说话：“喝酒么，喝。”

薛永一轻轻摇头：“不只我。”

青年笑了一下：“主要看您喜欢坐在哪里。”

怎么能证明一个人是不是真正喝多了？有很多种方法，潘五用的是最直接的一个。借着出去方便的机会，把两壶酒换成清水。

菜倒是没怎么吃，跟新上的差不多。

当然，潘五不是想弄清楚这个人是不是真正喝醉酒，他是单纯的不想让壮汉再喝。等换上两壶清水以后，壮汉根本没喝出来，只是稍稍感觉酒水有些淡。又是大着舌头说话：“是不是换酒了？这酒不够味，不行。”

或者应该这么说，肯定要找他们麻烦，但是要不要杀人泄愤？

青年看看银子，说声好。

放下册子，潘五看着门外街道发呆。

这是一份皇宫内侍调查出来的书面结果，纪录和*图*书了海陵城当时发生的事情。如同秦关中说的那样，查不到打伤潘无望的凶手。

“一个人喝酒，看来你也是个孤独人啊。”壮汉说：“来，见面是缘，干！”

进门扫过一眼，在门口位置坐下。柜台后青年应声好，同样是过来擦桌子、上茶，再去厨房忙碌。

于是就又干掉一碗酒。

潘五冲壮汉笑了一下，低下头想事情。

他跟潘五说话一直是这样，不用说的太清楚，彼此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离开小酒馆，沿着小路在镇子里走动。前面忽然跑出两个小孩，一个跑一个追，看样子应该是前面小孩抢了后面小孩的什么玩具。

就在他想要再去大都的时候，纪丽又出现了，没有骑马，一路疾跑来到他面前：“请你喝酒。”

潘无望没跑掉，因为要照顾妻妾孩子，只能铤而走险。

看看店内不多的几张桌子，潘五问话：“有区别么？”

潘五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感到特别没有意思：“是不是又被你算中了？”

潘五笑了一下，举碗道：“喝。”

“好嘞。”青年拿抹布用力擦过桌子，先回去上来一壶茶：“您先用着。”回去厨房准备酒菜。

喝多的人大多不承认喝多，继续让伙计上酒。

潘五手中的书册一共记载着四个海凌城大户，无论如何都要问问清楚。

壮汉说：“喝酒是喝酒，吃菜是吃菜，要喝好才能吃好。”

官府那些人正是找不到对手的时和-图-书候，忽然发现潘无望，肯定是倾全力拿下。

酒馆里面没有客人，柜台后面趴着一个两眼有些呆滞的青年。看到潘五进门，青年赶忙起身，走出来迎接：“请这边坐。”

不管不问的大肆杀戮？

见他这么说，潘五也就不劝了，陪着壮汉一直喝，直到壮汉喝多。

潘五无声跟上，很快出城，在城门口两边站住。

潘五不高兴了，这是拿我当猴耍么？

看到壮汉现在的样子，潘五忽然有点迷茫，自己这一辈子好像一直没有这样喝醉过。

潘五笑了一下，起身说话：“等我，方便一下。”

潘五想了好一会儿，难怪秦关中不肯帮自己。牵扯到这么多人，只要一折腾就不是小事。

在他看册子的时间里，那青年连续端上来酒菜，另外奉送一道果盘。

不但是潘无望，连潘家大院外面的武家也没逃过这场劫难。只是武家人比较聪明，分出一些人护送妇孺离开，还剩下一些人引走官差。

别看潘五一直在喝，可是全身毛孔、还有一再到来的尿意，轻松将酒液排除出去。

在册子里记载的，海凌城很多官员都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可潘无望只是一个人，就算是想要打伤他，也得能轮得到你才行。

潘五想了一下：“我应该谢谢你。”

一个稍稍有些破落的镇子，街上开着不多的几家店铺，街上有黄狗跑过。

柜台后青年赶忙小跑过来：“客官，没事吧？”

他不需要杀人立威，只想为潘无望讨和_图_书回一个公道，问题是这个公道要如何讨？

潘五看眼册子，倒扣在桌子上：“没事做，随便看看。”

潘五点点头：“好，我信你一次。”

潘五看了壮汉好一会儿，终于问出俩人见面到现在的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个人喝酒？”

潘五知道这是个普通人，便是多劝几句：“吃点菜，多吃才能多喝。”

现在的他是喝不醉的，修行到一定程度，酒水进到胃里，当数量足够多、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以后，他的身体会自动将这一部分有毒害的东西排除体外。

“还有谁？”

薛永一沉默片刻：“他们刚知道你回来，忙着准备酒菜，让我来和你说话。”

他不是想杀人，是有些事情一定要做。偌大海陵城，到底有哪几个家族想要趁火打劫？

当潘五回到海陵城寻找那四家人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全部搬走！

只是，他又忘了一点。秦关中既然决定把这个册子给他，又怎么会不提醒那些大户？

武家人都是青壮年，有潘五帮助提高修为，在海陵城这片地方也算是一支强大力量，很容易跑掉。

潘五慢慢走过来，那黄狗稍稍看他一眼，跑向小街另一头。

可潘五不在乎，他不想修行，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只是吧，经过这一场饮酒也没能想出来接下来要怎么做。

当初，一共是两个巨鹰皮囊放在第三学院的冷藏间。潘无望取下一个皮囊的羽毛给潘五制作出一副羽翼，剩下材料还是放在第三学院。

纪和-图-书丽左右看看：“去城门吧。”转身往外走。

正琢磨着，方才那壮汉端着酒菜走过来，放到他桌子上：“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来，咱俩凑一桌。”

潘五歪头看看，壮汉开始还想站起来，试了两下发现身体不听使唤，便是放弃努力，呼呼睡过去。

潘五哼笑一声：“那现在是？”

潘五看了壮汉好一会儿，拿出锭银子说话：“结账，再给他找个睡觉的地方。”

这是内侍调查出来的结果，上面列了很多名字，有几个甚至是比较眼熟的。潘五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回去找那些人麻烦。

官员和军队将官可以调走，世家总不会吧？

想起和潘无望喝酒的时候……不想还好，一想就又是一股浓浓悲意涌上心头。

壮汉毫无察觉，继续跟潘五喝水。只是他的身体排不出来过剩酒液，当酒意上涌，即便是喝白水也抵挡不住，呼通一声滑落到地上。

纪丽沉默片刻：“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算计过你。”

后来潘无望逃跑，这些东西在谁手里，谁就该死。

没多一会儿，眼前出现一个青年，看见潘五就是深深一鞠躬：“我现在才知道，你一直在让我。”

问题是，即便是你得到这些东西，也是会偷摸藏起来。

壮汉不是很能说，但是能喝，一找不到话头就喝酒。没一会儿时间，两壶酒全部见底，又喊伙计上酒。

“这才对。”壮汉跟潘五碰了一下，仰脖干掉。跟着又给二人满上：“看什么呢？你是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