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罗狱不由得翻起白眼望着屋顶的天花板道：“小心撑死。”

四艘战舰登时燃烧起来，在低空中剧烈地震颤摇晃，拼命向上拉升。

红月武士躬身行礼策动坐骑向衢饬所在的战阵奔驰而去，稍后他带回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他的修为已经突破了纳虚境界，但荼罗手下也只能当个传令的亲兵。

“差不多了吧，省着点。”北夕照很是肉疼，仿佛射出去的不是炽流弩枪而是大把大把的幽金，“十万一支，两百万这就没了。”

这时候身后的藩属武士战阵开始微微地骚动起来。他们已经像傻瓜一样在原地站立了将近一个时辰，却依旧没有等到进攻的命令，身上的盔甲正变得越来越沉重，许多人渐渐不耐烦起来。

巨麓庄园宛如一个被暴徒野蛮地撕下裙裳的少女，渐渐将孱弱的胴、体暴露在无数双贪婪凶残的目光下。

罗狱算是回过味来，敢情这些蛮族合起伙在算计自己。他的眼里杀机一闪，就打算掀桌子大干一场。

然而自从那天从噩梦中惊醒以后，楚天便再也没有做过相同的梦。

罗狱环顾了一圈桌边的炽影、夕雅、斩天等人，又沉吟片刻道：“三个时辰，这是极限了，否则我的人马很可能被荼罗打残。”

这些能够安然航行在玄穹冥流层中的魔舰竟是根本无法抵御住炽流弩枪的攻击，甲板四分五裂船体摇摇欲坠，浓烈的光火与红烟迅速将它们吞没。

在最初一轮的地毯式轰炸后，笼罩在巨麓庄园之上的秘法魔阵多处受损，现在他们要做的便是在伤口上再撒把盐，彻底打残魔阵。

荼罗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始终在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前方翻卷的浓雾。

罗狱可没心情帮北夕照算帐，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中的四艘魔舰，一反以往给人的莽汉形象，神情深沉而阴冷。

那些暴露在地上和空中的秘魔阵器首当其冲遭到了破坏，而魔阵中紫冥石的消耗量更是惊人。

“大人，五千人不少了。”好在除了南月薰和东阳耀以外，罗狱的头脑也算清醒，至少对数字很有概念。当然，还有一句话他忍住了没说——伏魔族也好，狼魔族也罢，都不过是寂然城幽魔军的手下败将，也就斩天麾下的八百名巨魔族战士仰仗着精良的魔武装备勉强能跟荼罗军部周旋，单靠虎贲军不足一千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斗得过窠卫与烈澜的联军。

明明清楚那不过是一段梦境中的幻象，未必会发生在真实世界中。但城堡燃烧，魔塔坍塌，珞珈如火凤凰般从高空坠落的可怕影像仍然一次次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每一次都令得心神不可抑制地震撼惊悸。

他也知道就在四十里外的一座小石山上，隐伏着两支寂然城的幽魔军，名义上是助阵，但真正的用心惟有窠卫自己心里明白。

一名亲兵单膝跪拜在荼罗的飓魑兽前禀报道：“大人，衢饬派人来问何时进攻？”

回到虎贲军大营的第二天，楚天就以伤势恶化需要静养的名义在几和_图_书十名亲兵的护送下返回了巨麓庄园，将军务交给了左营统领罗狱临时代管。

枯寂向楚天禀报道：“这仅仅是烈澜派来的第一批先遣人马。根据我收集的情报，十天之内将会有一千名红月武士和两千余名从各地征调的藩属武士奉命赶到，预计经过三到五天的休整就会向巨麓庄园发动进攻。”

他的道心亦在不断地成长壮大，对守一归真的领悟越来越深刻清晰。随之，那些从隐藏在元神中的神秘力量里释放出来的种种魔意也像颗颗珍珠般被慢慢串联起来，在灵台上逐渐呈现出天道拼图的神奇一角。

“这样啊，”北夕雪缓缓坐直身躯，看向楚天道：“慕大人，你觉得如何？”

守在弩机旁的射手亦是猝不及防死伤惨重，纷纷倒毙在血泊里。

“有把握么？”荼罗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征询部下的意见，还不如说就是道命令。

【下】

“半个月，足够了。”楚天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假如不出现意外情况，云蝶仙的商船这几天也该到了。

按照寂然城军规，整军的调动必须通过窠卫的核准。但罗狱仅仅带走左营，只需向城主府事先报备一声即可。当然，等窠卫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罗狱和他麾下的左营早已人去楼空。

但荼罗心里清楚，这两千余名乌合之众只能用来充当炮灰，真正能够解决战斗的永远都是这柄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屠夫之刃。

罗狱大吃一惊道：“就凭七百多虎贲军要挡住荼罗三千人马，开什么玩笑？”

“咻、咻、咻咻——”巨麓庄园里一道道亮丽炫目的金红色火柱蓦然冲天而起，撕开滚荡的浓雾与光澜，卷裹着无坚不摧的可怕气势射向停泊在空中的战舰。

也难怪，如今他是联军的财务管家，尽管兜里装着三十亿的血冥晶，但又有谁会嫌钱多？

他端坐在一头飓魑兽上，矮小的身躯包裹在灰黑色的披风里，在堪称庞然大物的金青色坐骑衬托下显得如此的渺小瘦弱，甚而有那么一点滑稽可笑。

“在我出发前不久，有一艘装载了两百名红月武士的魔舟刚刚抵达寂然城。”

以往对大道的诸般执念、心障与迷茫，犹如三月里的春雪在一天天地消融，灵台愈发地澄清空灵，仿佛弹指一念间涛生云灭坐照返空。

“爬虫更好杀。”斩天冷冷道。

罗狱更不含糊，把眼一瞪睁得滚圆，冷笑道：“哪儿来的草狗狂吠？”

“怎么可能？”炽影早就想落井下石了，“好在罗统领的麾下个个英勇善战以一当十，我们这些手下败将自叹不如。罗统领，大敌当前你就能者多劳吧。”

“这次来的是烈澜麾下九大部曲中最擅长攻坚作战的荼罗军部，他们曾经只花了三个时辰便攻克了有五千余名守军的金汤城，三天后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城中已没有一只活物。从此以后荼罗军部便被人称为‘屠夫之刃’。”

时间刚刚过去四分之一个时辰，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楚天静静坐在秘魔塔中，和_图_书看了眼身边的沙漏。

又过了两天枯寂来了。这次他是作为窠卫的信使，带来了一封亲笔手书。

南月薰和东阳耀苦笑声对望，身边坐着的这群家伙怎么一个比一个狂？

稍有常识的人都晓得，破解防御魔阵有两种通用方式。一种是以法破阵瓦解阵眼，另一种是狂轰乱炸令其瘫痪。

荼罗采用的显然是后一种办法，对他而言让几千人在秘法魔阵中兜兜转转寻找出路，即费时又费力远不如用符石和弩箭将它硬生生砸开来得直截了当。

方才那名奉命斩杀衢饬的红月会女武士轻轻点头道：“一千七百三十一丈六尺的距离，左右误差不超过三尺。”

“轰——”密集如蝗的符石与弩箭在空中划过炫目的光迹向巨麓庄园倾泻而下。

罗狱只当没听见，沉声下令道：“再来一轮！”

幸好还有北夕雪在。说来也怪，凶悍如斩天、阴狠如炽影，只要被他妩媚含笑的眼神一扫便登时心里长毛背脊发寒，更别提一直就将大萨满奉若神明的南月薰、东阳耀等人。

吹不死你——小白脸，你见过死人么？

楚天微笑道：“没关系，我们有大萨满。”

“嗤嗤嗤——”符石应声爆碎，从内部迸发出无数青色的风刃。隐藏在灌木丛深处的十架巨型弩机根本来不及转移，在顷刻间被漫天纵横的风刃切割绞杀成一块块飞溅的残片。

在巨麓庄园的一栋普通农舍里，众人召开了战前的第一次会议。

“砰砰砰砰！”十支突如其来的巨型弩枪准确无误地击中战舰的底部，锐利的枪锋破开厚实的装甲与防御符纹探入船舱中。

“炽流弩枪！”荼罗的脸庞在金红色的光焰映照下微微动容，从齿缝隙间缓缓吐出了四个字。

自己有些轻敌了，没有料到虎贲军居然配备了能够击穿战舰装甲与符纹的炽流弩枪。根据他的目测推断，对方使用的这些弩枪至少也是守一级，一轮轰击下来就相当于十位拥有守一归真实力的圣阶高手御剑一击。

五百丈外的荼罗木无表情，战斗的进程并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慕成雪的虎贲军果然不堪一击。然而这种毫无挑战性的攻击行动，着实没法让他提起精神。

北夕雪打了个响指道：“好，就这么决定了——请罗统领统率虎贲军坐镇巨麓庄园，挡住荼罗三个时辰。”

“不过就是个杀猪的。”炽影不以为然道。

弩枪的枪身随之轰然爆裂，释放出狂烈雄浑的幽火灵气，恐怖的力量粗暴地撕开战舰甲板，在顷刻间轰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巨大窟窿。

北夕雪不理这两个无聊的家伙，问道：“窠卫也一定不甘寂寞吧？”

要知道，为了这座巨麓庄园荼罗军部足足跨越了半个玄明恭华天。如今，也只能算是看在那些价值连城的血冥晶的份上了。

接下来的将近二十天，是楚天来到幽魔界后过得最为轻松悠闲的一段日子。

“砰砰砰！”空中的战舰被一轮接一轮的炽流弩枪肆无忌惮地蹂躏撕碎，发出和_图_书恐惧的呻|吟。

“能不能再多点儿？”北夕雪探直身子盯着罗狱，满是商量的口气。

楚天点点头道：“三个时辰，已经很难为罗统领了。”

“这些符石和弩箭有不少是归元级的吧？”奉命陪同罗狱留守巨麓庄园主持秘法魔阵的北夕照望着从天上倾泻下来的符石与弩箭，露出一丝心疼的表情，像极了他的师傅：“败家子，这得多少幽金啊？”

枯寂隔三岔五便会派遣心腹秘密前来，将寂然城最新的情况以及窠卫等人的行踪动向报告给楚天。

但不同种族之间的摩擦冲突依然不可避免，尤其是伏魔族和狼魔族上百年的仇恨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化解。何况还有斩天和炽影这两个死不对眼的家伙，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打，鼻青脸肿、头破血流那是常有的事。

楚天有一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直觉，隐隐感到这段梦境似乎是在昭示什么？

【上】

他的身后是将近一千名如同标枪般矗立的红月武士，身经百战杀人如麻。在他们的生命中，永远只有两件事：杀人和流血。

秘法魔阵的防御力量在数以千计的符石和弩箭的轰击下逐渐削弱，不少地方的雾气正变得越来越淡，慢慢露出了巨麓庄园的轮廓。

巨麓庄园里的事都由夕雅、斩天、碎罗等人料理得妥妥贴贴，根本不必他操心。

楚天拍拍罗狱的肩膀，说道：“我也是虎贲军的一员。”

“阿影啊，我有说过把巨魔、伏魔和狼魔族的军队也交给罗统领指挥么？”北夕雪一脸欠揍的阴险笑容，问身边的人道。

出师不利啊，荼罗心中的斗志与杀机被战舰散发出的熊熊烈火点燃，轻声道：“弼玫，看清楚位置了么？”

——“毬”，楚天已能想象得见窠卫在看到自己回信时的难堪脸色。

为了避免惊动寂然城引起窠卫的警觉，伏魔族和狼魔族战士并未直接进驻巨麓山庄，而是隐匿在附近的荒野中加紧操练。

荼罗脸戴黑金色的秘魔面具，在狰狞的金属光泽下只露出了他的一双灰褐色眼睛，像是两座被冥海陨雷碾碎的废墟颓废而阴暗。

大地在颤栗摇晃，一团团绚烂夺目的光焰充斥了罗狱的视野。

从战舰中发射出的符石和弩箭犹如雨点一样轰击在北夕雪构筑的秘法魔阵上。

“知我者慕大人，居然只派来一支荼罗军部和两千多乌合之众，烈澜也太小气了。”北夕雪笑了起来，悠悠道：“算了，就当是道开胃汤吧，聊胜于无。”

罗狱咧嘴一笑道：“你知道荼罗的四艘战舰值多少么？第四轮准备！”

激荡澎湃的浓雾此刻好似一张撑开的擎天巨伞，将巨麓庄园护翼在它的臂弯里。

荼罗没有回答，对身后的一名红月武士说道：“去吧。”

终于开始了——比起鸦雀无声的沉寂和漫长压抑的等待，眼前的暴风骤雨会令他更加习惯些。

枯寂回答道：“他可能会派出天弓军和龙骑军督战，但不会直接参与对巨麓庄园的进攻。”

“总共不到五千人，是少了和*图*书点儿。”楚天好像对没能将窠卫的全部主力引到巨麓庄园一鼓聚歼而颇为遗憾。

“罗统领，换作是你领军，如果天弓军和龙骑军按兵不动，只需面对烈澜的三千红月会人马你能够坚持多久？”北夕雪用手指轻敲桌面，一双秀气的大眼睛满含笑意望着罗狱问道，就像是一个正在向先生虚心求教的蒙童。

罗狱愣了下，就看楚天凝念往玉筒里输入了一个字交给枯寂道：“这是我给窠卫的回信。”

“才两千人吗？要是再多点儿就好了。”荼罗冷冷地想道，可惜亲王殿下拒绝了自己顺手拿下寂然城的建议，否则明天这个时候哭泣的将不止是一座巨麓庄园。

手书的内容用北夕雪的评价来说就是“毫无创意，闭着眼睛也能猜到信里说的是什么”。事实也是如此，窠卫措辞严厉命令楚天必须在三天内将虎贲军左营带回寂然城，同时交出巨麓山庄，否则——

枯寂不希望打击楚天的信心，但他必须尽到如实相告的责任。

“呜呜呜——”铺天盖地的符石和弩箭射向魔阵呈现出的薄弱部位，一只只秘魔阵器在光火中砰然爆裂化为飞烟。

他暗自叹了口气，却不知靠着眼前的这一盘散沙，楚天如何能抵挡住窠卫和烈澜的联合围剿？

然而所有的补救措施都已为时已晚，仅仅隔了三个呼吸，第二波的十支炽流弩枪又呼啸着奔向天空。

……

不久之后南月薰和东阳耀也率领着各自部落的五百名战士前来汇合，加上稍早时候赶到的北夕部落五百名狼魔族战士，巨麓庄园不知不觉间便汇聚了包括八百名巨魔族武士、七百名虎贲军战士、五百名伏魔族战士和一千五百余名狼魔族精锐在内的强大力量，逐渐有了和窠卫叫板的底气。

然而那个不久前的诡异噩梦却依旧如同一团挥之不去的阴霾，始终困扰着楚天。

如果仔细看，那是一支支巨型的魔枪，长约三丈直径超过六尺，通体燃烧着地狱般的金红光焰，像是死神在咆哮中挥舞的长矛。

“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哪怕远在几十里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否则，抗拒命令的结果只能是死亡。对楚天如是，对任何人同样如是。

楚天也乐得清闲，整日心无旁骛地参悟大道修炼肉身，很快就将慕成雪的体质改造到了抱朴境界。

“老子什么时候答……”罗狱猛然记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急道：“但我的意思是要将咱们所有人马全都算上，才有可能守住三个时辰！”

他的身后有一只沙漏，正在忠实地记录着光阴的流逝。从第一颗符石落下到现在，仅仅过去了半刻。

“咻咻咻——”又是十支炽流弩枪弹射而出，北夕照的面颊在抽搐，低声嘟囔道：“崽卖爷田不知心疼。”

他抵达度朔山已经有十天的时间，却始终没有和这里的主人窠卫会面——那么做除了只能浪费宝贵的时间外便毫无意义。

罗狱怔了怔，略作沉思回答道：“两个时辰，最多。”和图书

尽管出于对楚天的敬重没有吭声，但罗狱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不以为然。

罗狱和夕雅等人不同，对这位如少女般纤秀文弱的狼魔族大萨满毫不感冒。诵经讲道这娘娘腔或许能凑合，但打仗玩命他成么？

突然他的耳朵几不可察觉地颤了颤，似乎听到了某种本不应该听到的声音。

虽然他准备了两千多人的炮灰。但即使是炮灰，也应该用在必要的地方。

“可以。”女武士的容颜隐藏在一张冰冷凶恶的白金色面具下，身形一晃在荼罗的身后消失。

似乎发觉到巨麓庄园只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软蛋，四艘魔舰逐渐降低高度，不断加大轰击的力度与精准度。

枯寂收起玉筒向楚天欠身施礼道：“弟子告退。”

楚天笑笑没有回答，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个人。

罗狱果然不是盏省油的灯，都统大人前脚刚走他后脚便下令将虎贲军左营拉到荒原上操练，同时协助搜索赤风统领的下落。大营里只剩下了几十个老弱病残，顿时显得空空荡荡。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荼罗仰头看了看悬浮在天空中的战舰低声道：“可以了。”

雾气弥漫，五百丈外的巨麓庄园如柔纱遮面的绝世美女深隐闺中。

“轰、轰！”霎那的沉寂之后新一轮打击开始了，红月会的投石机和弩箭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的推进到巨麓庄园一百丈内，对行将崩溃的秘法魔阵发动了最后一轮的摧残与报复。

“啪！”东阳耀猛拍桌子，怒视罗狱道：“幽魔猪，你说什么？”

“是么，要么你先试试？”炽影盯着斩天冷笑，露出嘴里白森森的尖牙。

但正是这样一个身材瘦小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却拥有七次屠城纪录。在他出现的地方，死亡与鲜血总是结伴而来。

藩属武士战阵中的骚动顿时停止，所有人迅速变得死寂无声。

他站立在秘魔塔的窗口前，心里反而如释重负地长出了口气。

稍远的后方，是三支由红月会藩属武士组成的战阵，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呜——”下一刻红月会的投石机在怒吼声中弹射出一排排青色的符石，在天空中画出炫丽的流光匪夷所思地穿过被战舰轰开的秘法魔阵缺口，砸落在巨麓庄园东南角的一片灌木丛里。

夕雅问道：“慕大人，你在给窠卫的回信里说了什么？”

但珞珈一直都在他的心里，一直都在，直至生命终止的那一天。

荼罗低垂眼帘不再注视，他心里清楚这四艘战舰已经全都完蛋了。

他们曾经亲身经历了三年前的那场幽魔军与狼魔族之间的生死血战，比任何人都明白天弓军与龙骑军的可怕之处。假如真如大萨满和楚天说的那么轻巧，号称百年以来狼魔族第一勇士的北夕骜又怎会饮恨沙场？

“我没开玩笑啊，这可是你刚才亲口答应的事。”北夕雪很是无辜。

北夕雪满脸写着“如我所料”的表情，笑吟吟道：“比起我们，窠卫更不放心的应该是荼罗军部吧。两千人，哼，总算没让我感觉太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