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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境

作者:牛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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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天一篇 第十章 一世守望

第十八集 天一篇

第十章 一世守望

丁寂听得醉了,往日的口若悬河不翼而飞,喃喃道:“你这,你这是——”
丁寂一怔,心里又是凄凉又是甜蜜,苦笑道:“那样,岂非太对不起老天爷了?人间本有一绝色,你却敝帚自珍舍不得给人看。”
岂料“呼”地一声,底下涌出的紫雾竟将楚儿一下从井内弹起,高高抛飞到空中。小蛋掠出金蝎魔鞭一卷楚儿腰肢,将她稳稳接落:“师姐!”
(请继续期待《仙羽幻镜》续集)
但话一出口,他和楚儿却齐齐愣住了。
小蛋愣了愣,推门而入道:“丁叔,你找我?”
楚儿心潮起伏,悚然一凛,情不自禁地摇首道:“不,我不要——”
楚儿怒道:“胆小鬼!”
楚儿恍然惊醒,应声道:“我在。”
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笑呵呵道:“公子您往里边请。”
丁寂迟疑着,做着最后徒劳的劝阻道:“这儿是歧茗仙山,你不是天一阁弟子,无法久留。”
小二银子在手,立刻变得乐于助人,笑道:“公子问的是哪个伙计?”
她向小蛋悄然招手,两人轻轻退出花丛,将楚儿独自留在了观天井边。楚儿望着他们离去,痴痴站着一动不动,细细思索着苏芷玉的话。不知过了多久,丁寂干咳一声问道:“楚儿,你还在吗?”
楚儿无奈道:“是的,我明白。丁寂,你放心,我会服食卷心竹。”
这一前一后正是蹈海剑式的结尾两剑,亦是丁原殚精竭虑多年,方始彻悟的剑式菁华,在石桌背面并无记载。
两人的语速越来越快,到后来小蛋近乎是脱口而出毫无停顿,与丁原的节奏环环相扣严丝合缝。
小蛋一震,他刚才为应答丁原,“忘一归真”四字压根没有多想就报出口来,此刻一经提点才发现其中奥妙。难怪丁原会有“日后”之语相期,自是在鼓励他埋头苦修以期水到渠成之日。丁原望www.hetushu.com.com着小蛋锁眉沉思的模样,心中无比欣慰,暗暗唏嘘道:“他不是老道士转世又会是谁?这般的悟性直教人望尘莫及!连埋头苦思冥想的神情都一模一样。”
他想了想,回答道:“遂转偏锋。”
他正感慨万千,小蛋神色一整道:“丁叔,我惹了个很大的麻烦。”
小蛋挠挠头道:“那是我在竹亭里闲得发慌,没事瞎琢磨的,当不得真。”
丁原笑道:“不就是有人用九雷动天引陷害你吗?这事你玉姨已然提过,有她出面,你还担心什么?”
楚儿酸楚难言,强忍着泪水道:“女为悦己者容,这一世,我只为你。”
楚儿万没料到苏芷玉对着自己非但没有责备训斥,反似像在和她喁喁谈心般亲切温柔,一腔激愤发作不得,喃喃道:“苏阁主,您都听见了?”
哪知小蛋要说的并非此事,而是想告诉丁原四相幻镜失落之事。可丁原这一误解,他顿时改变了主意,心道:“丁叔重伤在床,还一心想着安慰我。我焉能再给他添乱?”
苏芷玉点到为止不再多言,柔声道:“丁原托我转告姑娘,东海就是你的家,不妨学一学那些鸥鸟,飞得再远再高,累了倦了也会记得归巢。”
小二兴趣失了大半,搪塞道:“那您慢慢找,小的先上菜去了。”
话音方落,忽听苏芷玉和声道:“楚儿姑娘,你要找我?”
楚儿笑容更浓,接着他的话道:“我要在这里陪你一生一世。你不是希望我快乐吗?现在我就告诉你,唯有这样我才是最快乐的。答应我留下来陪你,好吗?”
苏芷玉道:“是啊,你想见他?”
苏芷玉和颜悦色道:“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便会竭尽所能地令她快乐,却绝不去想是否有回报。小寂正是如此,他为了你心甘情愿永囚井底,他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hetushu.com.com你能恢复容颜好好活着。难道,你想再次亲手毁去他用自由作为代价换来的心愿吗?”
丁原躺在软榻上,身上被绷带五花大绑不能动弹,实是多少年没那么狼狈过了。
楚儿听他油嘴滑舌,禁不住莞尔一笑,身子微颤时却将眼眶中那颗晶莹的泪珠抖落下来。她抬手抹去泪水,唇角的笑容兀自荡漾,沉静道:“我会恳求苏阁主恩准,许我在井边搭一座花架,我要把这里变成世间最美的花园。然后每天我都会陪着你说话当你的眼,告诉你井外的春去秋来,告诉你梨花开了杏花谢了——”
丁原嘿道:“好小子,跟我还打马虎眼儿?”
她的声音低沉,犹如梦幻般地絮语道:“等到许多年后,我还会告诉你,哪天我的发丝中多了一根白发,哪天我的额头添了一道皱纹,哪天我已变成了一个难看的老太婆——”
小蛋心头微凛,问道:“还有谁来问过?”
他嘴里在宽慰小蛋,心中却道:“居然有人敢诬陷老道士,看来我少不得要跑一趟越秀山。若能查明真相还则罢了,否则先闹他个天翻地覆保全下小蛋再说。有我丁原在,看谁能动他一根毫毛!”
随即他醒悟过来,忙摇头道:“不成,这样只会拖累小寂。”
他一边往山上走,一边继续想道:“距离越秀山之会还有段日子,我正可下山寻找真相,断不能再干坐在竹亭里!”
小蛋问道:“他们找到小段了吗?”
小蛋摇摇头道:“我是来找人的。”
店小二道:“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粗鲁汉子,前后都有三拨了。”
如此数日之后,他业已悄然抵达南荒,却并未前往拜访年旃,而是只身来到那座与万劫天君夜会的小镇上。他循着当日的记忆找到那家酒肆。黄昏时分,店里的生意格外热闹,几个伙计忙得团团乱转。小蛋站在门和_图_书口观察了片刻,却并未发现那个守夜的伙计。
井下的丁寂眨眨眼睛,无端地低骂道:“见鬼,这底下风可真大——”
楚儿呆了呆,侧目望向小蛋。小蛋先是心里疑惑:“这法阵又不是我设的,师姐望着我干什么?”
楚儿一惊转身,望见飘然若仙的苏芷玉正含笑看着自己,适才的勇气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怔怔伫立道:“我、我——”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小蛋记着那弟子的叮嘱,起身告辞出屋。
小蛋点点头,苏芷玉道:“我还得在外面守一会儿,你先去罢。”
楚儿把头一抬,正色道:“为什么?”
楚儿银牙暗咬道:“你放心,我想通了。冤有头,债有主,我这就去找苏阁主!”
姬雪雁正悉心地将热粥一口口喂入他的嘴里,空气中飘荡着从粥中冒出的药草清香,屋里显得异常宁静。丁原道:“我听甘仙子说起你参悟蹈海剑式的事,便想寻你来切磋。”
丁原紧接着道:“疾走阳平!”
小蛋回答完了,才想到最后三剑纯属自己梦里想象所得,正感忐忑之际却听丁原舒畅笑道:“好,好,你比我悟得还彻底!”
店小二嘿嘿笑道:“全都跑了个空。早两天小段就不在咱们店里干啦,听他家里人说是到京城做小买卖去了。”
小蛋应了,敲敲虚掩的门道:“丁叔,是我。”
小蛋更无疑虑,应声说道:“忘一归真!”
她摇了摇头,悠悠道:“原来你还不明白,小寂为何甘冒大不韪为你换来卷心竹。他是想要你的感激吗?是想让你和他就此在井下幽居终生吗?楚儿姑娘,你真该好好地想想,他为何要这么做?”
丁原微微喘息道:“我没和你客套,你也不必跟我谦虚。那最后一剑丁某只想到‘造化还一’终是有迹可循。而你索性连这‘一’也忘了,剑意直指本心。日后水到渠成横空出世,https://www.hetushu.com.com天下谁是敌手?”
他将那伙计的样貌略作描述,才讲到一半,店小二已叫道:“您找的是小段吧?奇怪了,这些日子怎地隔三差五都有人来打听?”
楚儿浑若未闻,挣开金蝎魔鞭又向观天井冲去。
苏芷玉温婉浅笑道:“是丁原托我来见姑娘。你能不顾一切地闯上天一阁,不枉小寂在此坐井观天。”
转眼间就听丁原提气喝道:“两元无极!”
店小二颇不耐烦地道:“这里人来人往多了,您找谁啊?”
小蛋一把拽住店小二,说道:“小哥,我向你打听个人。”
楚儿呆立半晌,喃喃道:“他一直都对我很好——为了能令我快乐,他总是费尽心机地想办法,然后毫不犹豫地去做,但偏偏还老是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来气我。”
蓦地语音一沉道:“剑起中平!”
丁寂苦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还不明白这道理吗?”
小蛋愣了一下,立马明白到丁原正在考校自己蹈海剑式的招路。
他忘情一笑牵动伤势,顿觉痛彻心肺,忙咬牙忍住徐徐调息。
小蛋见状歉疚道:“我怎能和你比?”
苏芷玉不置可否地微笑道:“很抱歉,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
丁寂笑道:“我敢保证,你摘下面纱后的模样一定会更漂亮。”
他将要说的话咽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了笑道:“别的都没关系,只要丁叔相信我不是凶手就好。”
小蛋想起当年干爹问路寻人的拿手绝活,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碎银交到店小二手里,说道:“我想找一个店里的伙计。”
楚儿不以为意道:“苏阁主为了心中的一份感情苦守南海二十年,岂是不通情理之人?相信我,二十年,二百年,我都等着你出来的一天。万一我有朝一日走在你的前头,也要轮回转世化作这儿的花草鸟儿,继续陪在你身边。”
苏芷玉不以为忤,徐和_图_书徐道:“你以为只要自己在井下陪着小寂幽禁,就算同甘共苦了?”
小蛋心一紧道:“难道有人捷足先登,将小段劫走了?”
楚儿道:“我不管你有多少歪理,我只求苏阁主将咱们关在一起。她若不肯,我便守在天一阁外!”
行出天一阁,他心绪难静,脑海里不停地寻思道:“我昨晚对小寂说,做人理应有所担当。可说人家容易,自己却未必能够做到。眼下玉姨忙得分身乏术,心力憔悴,我怎能心安理得地拖累她,指望她为我查凶平冤?”
小蛋道:“是两个月前在此守夜的一个小伙计。”
抖擞精神御起雪恋仙剑,朝着黑漆漆的大海深处飞去。
晓得小蛋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用星门将她送入井下,一时盯着井口冒出的紫雾束手无策。丁寂听上头没了动静,松口气道:“这就对了,别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那不像是你。”
远处的小蛋措手不及,欲待拦阻时,已鞭长莫及。
到了天一阁外稍经通禀,一名二代弟子便将他领到丁原休养的静室外,小声叮嘱道:“尽量别逗留太久,莫让他太劳神。”
小蛋心知她是放心不下楚儿,于是别过苏芷玉径自往天一阁行去。
丁寂赶紧干咳几声,掩饰住尴尬道:“观天井下的紫雾里有玉姨设下的法阵,你不明其道是进不来的。”
底下的丁寂尽管目不能视,但已大致猜到上方情形,急道:“我又没死,你干嘛那么急着跳井殉情?”
丁寂道:“玉姨的话,我想你该明白。”
里头丁原的声音响应道:“进来罢,我都等你一个中午了。”
念头一定,小蛋回到竹亭打坐调息。待到夜深,他在地上留下短信,潜形匿踪御风而去。当他飞出很远,忍不住回头望向夜幕之下的歧茗仙山,默默道:“丁叔,玉姨,请原谅我不辞而别!”
却说小蛋随着苏芷玉离开观天井后问道:“玉姨,丁叔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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