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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尔达倒是没生气，反而露出思索的神情，道：“我也觉得那个怪物不象血族能造出来的玩具……”问爱丽丝：“他们有没有提起，那些能膨胀的恶心东西叫什么？”

沙尔达堵住耳朵，皱眉道：“你们就不能换一种比较不打扰别人的联系方法，比如打电话之类的？”这是血族间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联系方式。吸血鬼的声带所发出频率远远超过人耳所能接收的范围，他们却可以利用这些超声波互相联系。他们中一些强大的吸血鬼甚至能让自己的“声音”覆盖整个国家。不过对那些能够听到这个频率的动物或者妖魔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令人无法忍受的噪声，特别是在“声源”附近的时候。

爱丽丝对他可不像莱提斯般尊敬，争辩道：“我说的是被他‘抓住’，而不是被他‘打败’，虽然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我肯定打倒我们的不是卡格梅罗，而是个比他强大得多的人。”她和另两位长老追赶卡格梅罗到希尔顿饭店附近，然后就突然失去了知觉，等醒来之后身体已经被包在一团坚韧的薄膜里，早已等在一旁的卡格梅洛狞笑着说，他们会变成完全听命于他的怪物，然后就离开了。那层薄膜飞快地吸收着爱丽丝三人的魔力和生命力，同时自身不断变厚增大，最后就变成柳月他们看到的样子。其中一颗“巨茧”因为噬魔剑带来的魔力刺|激而提前孵化，另一颗里的吸血鬼也因为生命力被大量吸收而回天乏术，只有最强的爱丽丝坚持活了下来，并且被莱提斯救醒。她刚刚喝下莱提斯的血液，相当于又进行了一次血洗礼——因为她已经是吸血鬼，所以莱提斯不需要吸干她的血液。

柳月对东方剑小声道：“这可能吗？”

东方剑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呆了一下，然后猛地抬起手掩住耳朵，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大叫道：“什么声音？！”这几个字声嘶力竭，好像是在巨大噪声中极力想让别人听清楚似的。

沙尔达笑道：“小姑娘开始吹牛了，刚才还说三个长老被人家一网打尽，差点变成一只没有思想的怪物。对了，抓你们的不就叫卡格梅罗？wｗｗ.heｔｕshu.ｃoｍ.ｃｏm”

爱丽丝骇然道：“撒旦？他竟然真的存在？那耶和华上帝呢？难道他不知道撒旦正在进行的行径吗？”即使在她漫长的一生中，和魔鬼的接触也十分有限，对魔鬼和地狱的认识也仅限于传说而已。

“就是撒旦。”莱提斯的解释简单明了。

既然这位先祖曾经守护着血族，为什么还会出现那次恐怖的大屠杀？爱丽丝没有问，现在不是研究历史的时候。

旁边的柳月和莎莉被他吓了一跳，急忙关切道：“你怎么了？”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关心的只是那两个孩子的安全，仅此而已。”等到这句话说完，沙尔达的身形已经消失在空气中。

柳月摇头道：“不会这么老，我看也就二十五六。”然后把自己的答案告诉莎莉。

看出她的疑惑，莱提斯苦涩一笑，道：“这是她的东西，也许我早就应该毁掉了，可是我办不到，我……”他说不下去，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沙尔达当然知道他在影射当年的往事，笑道：“他们比我幸运。”当年他就是“不幸”找到了莱提斯，才发生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柳月对他复述一遍，东方剑这才惊奇道：“这么说他不是至少五十多岁了？”

“当然是我！”好像生怕爱丽丝不相信，沙尔达向莱提斯道：“还记得当年咱们的那场战斗吗？如果不是洁希卡突然出现，我肯定能干掉你！”

脚步声停下，娜丽希雅的声音传来：“莱提斯先生，你在吗？”

沙尔达追问道：“又是她，她到底是谁？”

爱丽丝勉强笑道：“叫我爱丽丝。”

“他应该知道，只是出于某种目的，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并没有干涉。”说到这里，莱提斯苦笑，“可能上帝并不喜欢血族的存在吧。”

“我？”不知为什么，莱提斯的神色暗淡下来，“我遇到了奈娅……”

“很有可能，”莱提斯看了沙尔达一眼，意味悠长道，“看来他们这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等等。”莱提斯叫住他，“你会不会插手这件事？”

沙尔达托起爱丽丝的手仔细端详一阵，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莱提斯https://www.hetushu.com.com：“这是真名之戒！你曾经和魔鬼定过契约？！”马上自己否定道：“不可能，否则血族早就消失了……”他紧盯着莱提斯，好像希望能从他眼睛中读出问题的答案，沉声道：“这是谁的？”

气氛马上僵硬起来，爱丽丝听到沙尔达缓缓道：“只有最受撒旦宠信的魔鬼才有这样的真名之戒。对所有者来说，这枚戒指代表了撒旦的恩宠，因而绝对不会随意丢弃——除非是签订S级契约的时候作为凭证，或者，所有者死了。”说完这句话，沙尔达忽然笑了，“算了，反正是谁的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接着道：“你有客人来了，我走了。”

爱丽丝看着莱提斯，嘴里喃喃重复：“魔鬼？”

沙尔达道：“我是不想煞风景，不过你是准备帮她了？”

“是的。”爱丽丝诚惶诚恐地回答。她并不知道沙尔达是谁，但是血族传说中的存在——蓝恩提瑟尔姆就站在她的面前！即使刚才他说过自己已经不算是血族中的一员，让爱丽丝不用拘束，她还是有点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位先祖。从莱提斯（他让爱丽丝这样称呼）把她带回来这里、并且用自己的血让她恢复看来，这位先祖似乎对她很不错，不过他是不是如同卡格梅罗猜测的一样，想恢复血族往日的繁荣和强大呢？

“不用担心，上面诅咒已经被消除了。现在它有我的守护魔法，虽然不是很强，但也可以对你有些帮助。”说着，莱提斯将戒指带在爱丽丝手上。不过因为爱丽丝的手指太细，只好带在大拇指上了。

除了他的叫声，柳月什么都没有听到，向莎莉看去，从她脸上看到的也是莫名其妙的表情，显然她也没听到什么。

莱提斯爱怜地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爱丽丝的哭声更大了，似乎想把这些年来的压力全都宣泄出来。

“请等一下！”莱提斯示意爱丽丝躺下，接着伸手在那几袋血上掠过。无声无息中，血袋，纸杯和里面残存的血液化作一阵雾气消失在空气中。确认之后，莱提斯这才走过去开门。

莱提斯挠挠头，面带尴尬地说道：“在我离开之后，和-图-书控制血族的计划该中止了吧？”

东方剑肯定道：“可能，我爷爷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只要修为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可以驻颜有术，甚至返老还童也不是不可能。”多亏莎莉听不懂他的话，否则恐怕马上就要拜他为师学习这种“美容术”了。

爱丽丝抬起头，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这是在称赞我吗？她想。

爱丽丝担忧道：“那些魔鬼想通过卡格梅罗来控制血族？”

莱提斯痛苦地摇摇头，“算了。”算是回答了沙尔达的问题。然后对爱丽丝道：“你选择的道路很对，而且带整个血族走到这一步，真的难为你了。”

爱丽丝失声道：“你？”

“啊，对了。”莱提斯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件东西递给爱丽丝，“这个给你吧。”

“好像是‘魔鬼的礼物’，卡格梅罗是这么叫的……”还没说完，爱丽丝自己失声道：“魔鬼！难道是地狱的撒旦？”仅凭这个名字，她不应该会有这样的联想，可是刚才听到的事情很自然地让她把这个词和地狱里的那个强大无比的魔王联系起来。

柳月把她的话译成中文告诉东方剑，后者想了想然后道：“三十岁？”

“真是神奇啊！”莎莉的羡慕溢于言表，“竟然能永远保持年轻！”再看自己，已经从一个窈窕曼妙的花季少女变成了“腰肢”如水缸般粗细的粗壮中年妇人。

爱丽丝听得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遍莱提斯的话：“老板？”

柳月震惊道：“不可能！”

“傻孩子，”莱提斯轻轻拍了拍爱丽丝的头，“我当然会守护你们不受魔鬼的伤害，就像以前一样。”淡淡的语气中透出无比的自信。

特别病房里，莱提斯和爱丽丝都在凝神倾听着什么，后者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柳月对这种事情也很感兴趣，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能教我吗？”

“地狱吗？”莱提斯面色转为凝重，接下来的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如果是他们在帮助那个卡格梅罗的话，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No，No！”莎莉竖起食指在眼前轻轻晃动，“二十三年前我刚从大学毕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https://www.hetushu.com.com。”

东方剑问道：“她刚才说什么？”心想回去一定要饿补英语听力才行。

“还有什么？去应付那个卡格梅罗的挑战啊！”

东方剑使劲摇头，好像根本没听到柳月的话，不断大叫：“别吵！别吵了！”

沙尔达忽然笑起来，道：“如果不是有你这家伙，血族在六百多年前已经被我变成地狱的奴仆了。”

“帮她？你指什么？”

莱提斯故意不理他，对爱丽丝道：“你知道血族和人类之间的斗争背后是谁在捣鬼吗？”看到爱丽丝茫然摇头，莱提斯一指沙尔达，“是这些地狱的魔鬼！”语气中带着尖刻的挖苦。

“免了，”沙尔达将堵住耳朵的双手放下来，晃晃脑袋好像要把嗡嗡作响的余音甩掉，“你那些徒子徒孙在说什么？”这些超声只有吸血鬼的耳朵才能“翻译”出来，其他人就算能听到也只是毫无意义的刺耳噪音。

“一个叫卡格梅洛的血族宣布，他会在五天后的月圆之夜挑战长老评议会的大长老爱丽丝，评议会同意他的挑战，并于五天之后召开大会，要求所有血族成员必须到场。”在等级森严的血族社会中，尊卑之序是由亲代关系和力量的强弱决定的，低等级的血族可以通过向评议会证明自己的能力来使自己的地位获得提升，但永远不能逾越自己的尊长——也就是把他变成血族的吸血鬼。如果想超越这个界限，一是等待尊长的毁灭，或者就是向尊长发出挑战。只要在战斗中取得胜利，原有的尊卑关系就彻底失去作用了。不过一旦失败，等待挑战者的结果只有完全的毁灭，所以吸血鬼都会慎重考虑自己拥有的这个权力。

沙尔达道：“你提到过这个人。她是魔鬼？”

“但是这个不是……”爱丽丝不知该怎么说。根据传说，“永恒的悲伤”是蓝恩提瑟尔姆复活的关键，对他来说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这样轻易地送给她？

“按照这个小姑娘……呃，长老？”沙尔达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爱丽丝。

“是停止了，不过很快你的老板又开始进行新的计划。他利用人类对血族的恐惧，以帮助人类寻找血族为代价，轻易渗透进了当时欧洲的教会中。无数血和图书族成了他的牺牲品，可怜他们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一无所知。”

“奈娅的。”

“永恒的悲伤？！”圆环静静地躺在莱提斯手心，不再散发出那种无限哀伤的魔力。

“等等，你呢？”沙尔达大声道，“就算迂腐无能的上帝和他的天使对地狱的行动置之不理，这时候你在干什么？”

超声停止，莱提斯笑道：“要不要告诉你我的电子邮箱？”

“你们猜猜莱提斯先生今年多大年纪？”莎莉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问正在聚精会神听她说话的柳月和东方剑。

“莱提斯大人！”爱丽丝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莱提斯大声道，“请您帮助我们渡过眼前的危难！”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那个（或者‘那些’）魔鬼轻易就把她和另外两个长老抓住却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她甚至都没看清对方的样子。而现在能够和他们对抗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位传说中的吸血鬼——蓝恩提瑟尔姆了。

“没有这个必要吧？”莱提斯低头问怀里的爱丽丝，“他比你强？”他没见过卡格梅罗，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爱丽丝停住哭声，肯定地摇头道：“不，我比他强得多！”梨花带雨的可爱小脸上带着无比的自信。

注意到爱丽丝躲躲闪闪的眼神，莱提斯叹了口气——即使血族并不需要呼吸，他们还是会用这些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他伸手轻拍爱丽丝的头，爱怜道：“过去这漫长的岁月中，我在暗处亲眼见证了血族在你的领导下慢慢复兴，你干的不错，真的。”

“呜呜……”爱丽丝哭出声来。这么多年，她带领整个血族过着与人类和平共处，不但需要面对来自外部的巨大生存压力，还要应付如卡格梅罗一般的狂热分子，有时候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正确，甚至曾经想自我毁灭也许还要轻松一点，只是对血族的责任感让她支持到今天。现在忽然有一位传说中的先祖说她做得不错，爱丽丝好像心中放下一块大石，不自觉地就哭了出来。

莱提斯沉默，然后摇头。

“嗯，按照爱丽丝的说法，那个卡格梅罗的小家伙目的就是控制整个血族，然后让你们恢复往日的荣光？”只有象沙尔达这样的怪物才有资格称卡格梅洛为“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