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没错，”爱蜜丽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她赢了。”

爱蜜丽神情严肃，缓缓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蒂娜现在的对手并不是那把黑剑。”

“是她自己的剑，那把龙牙剑！”

“你已经到极限了，看来还是我比较强——没错，我是最强的魔剑！”柯奈特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就让我把你斩断，作为我称霸世界的第一块垫脚石吧！”

伊莎贝拉吐了吐舌头：“那一定很疼！”她把那只大猫抱在怀里，轻轻挠着它的后背。妖精本来就很善于和精灵进行沟通，而且这个妖精身上强大的魔力让精灵圣者们感到很舒服，所以就懒洋洋地趴在那里任她摆弄。（海格尔：这和与精灵的沟通没什么关系吧？只是逗猫而已……）

“你说你是我的主人，那就来证明吧！”

“真是个不错的收藏！”某人发出心满意足的笑声。

妮可笑道：“就让她去应付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太厉害的角色。而且让小孩子多点儿历练总是好的。”

旁边妮可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只是把货物卖给需要的人，同时收取合理的价格罢了！”

“‘断影’，有人给它取过这样的名字。”那个威严又慈祥的声音提示道。

黑剑一击即收，然后横扫过来，动作快得惊人。反观蒂娜的行动却越来越僵硬，只能勉强挡住黑剑的攻势。好在“夺魂者”的目标是剑而不是人，所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一旦剑断了，那就难说了。

高塔上，斯瓦尔收起远视魔法。

“你想说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有可能。”妮可和爱蜜丽都同意这个说法。

蒂娜轻轻一挥，随着“啵”一声轻响，黑剑与龙牙剑接触的地方好像爆开了一团小小的焰火，接着黑剑的半截剑身变成一堆细小的粉末，洋洋洒洒地落在地上。

特兰蒂雅使馆里，狂热的欢呼还在继续。这时一个身影从人群里挤出来，悄悄走出使馆大门，在他手中，是那把被龙牙剑斩断的黑剑“夺魂者”，不过现在已经基本变回原来的样子，只是剑身变得细了一些。

“所以我总觉得，你的性格和他差不多恶劣！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吧？”

安德鲁斯见势不妙，急忙大声道：“公主殿下，请快离开这里！我来顶着！”不过他的话却没有人响应。

爱蜜丽奇怪道：“你应该知道啊，毕和图书竟你也有一半龙族的血统！唔，大概是因为你的年纪还太小……咱们龙的牙齿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更换，当新牙长出来之后，旧的牙齿就会自然脱落，这些掉下来的牙齿就被称作‘死牙’。对了，前一阵子那个奸商好像卖了一些所谓的龙制品，其中那把龙牙剑就是用死牙制成的。”

“我不太明白……能不能解释一下？”

“怎么证明？”蒂娜没想到它会这么说。

“为什么呢？”蒂娜好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虽然她们母女坐在一起总让人觉得像是姐妹。和她们坐在一张桌子上的还有爱蜜丽和伊莎贝拉，海格尔、乔兹和扬风则坐在另一张桌子上。

“很简单，只要你打败我！”

蒂娜道：“那么我的这把剑……”

“叮！”两把剑碰在一起。

就在这两个人推让不休的时候，那个狂人已经冲了过来。安德鲁斯冲上几步挡住那人前进的道路，大吼一声道：“站住！”

“她是怎么了？”妮可看得皱起眉头。旁边的海格尔已经拉开长弓，但是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让他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出手。

爱蜜丽淡淡道：“当然知道，不过不想告诉你。”她和伊莎贝拉昨天深夜来到特兰蒂雅使馆，然后毫不客气地在这里住下。蒂娜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倒是妮可似乎颇有怨言。

爱蜜丽对蒂娜微微一笑，道：“因为制剑的材料不同。制造其他剑的龙牙都是死的，惟独这把剑用的龙牙是活的。”

蒂娜伸手把安德鲁斯推开，同时横剑上挑，向挥下来的黑剑迎上去。

火焰中，一条蓝色巨龙缓缓站立起来，仰天发出清亮的吼声，整个世界为之震动，空中绵延的裂隙逐渐消失。

黑剑迎头斩落，夹带着的呼呼啸声好像死灵的哭泣，声势骇人至极。

蒂娜听得莫名其妙：“你们在说谁？”

妮可道：“非龙，就是你那个个性恶劣的爹！这把剑就是用他的牙打成的，你应该知道吧？”

特兰蒂雅使馆庭院里的草坪上，仆人们正忙碌地将一份份早餐送上来。

每一次与黑剑的碰撞，都有一阵剧烈的震荡从剑柄传到蒂娜手上，这种感觉并不是力量的冲击，而是一种心灵层面的碰撞。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蒂娜甚至无法集中精神去观察对方的动作，只能凭借本能去格挡黑剑的攻击。

爱蜜ｍ•hetｕshu•cｏｍ.cｏｍ丽讶然道：“这是水精灵王被封印的禁锢之石？”这块石头原本应该是在蒂娜体内，曾经让她的身体变得很虚弱，后来被大长老的魔法封印起来。据大长老说，他也不能将这块禁锢之石从蒂娜体内取出来，可是它现在居然出现在这把剑上，这只能说是奇迹了。

蒂娜勉强笑了笑，向人群挥手致意，然后在海格尔的搀扶下走到桌子边坐下，随手将龙牙剑放在桌子上。龙牙剑上的光芒逐渐褪去，变回原来清冷的白色，剑身上所有的伤痕也都消失不见了。

“你不想死吧？”一个威严却慈祥的声音道。

“那是什么？”正看得兴高采烈的伊莎贝拉随口问道。

安德鲁斯转身向蒂娜跑去，希望能阻止公主殿下“不理智的行为”。忽然感到身后一阵透骨的寒意，接着听到公主殿下一声娇叱：“躲开！”

爱蜜丽哼了一声道：“我没胃口，不如你变成牛头人去把他砍了？”

蒂娜大声喊道：“你是谁？”

“给我一个名字，我的主人！”

妮可道：“爱蜜丽，你把那家伙吞了吧！”

几位特兰蒂斯骑士团的战士挡在那人前进的路上，却被他轻易地打得东倒西歪，总算因为穿着厚重的盔甲，才没有被黑剑砍死。

“叮！”金铁交击的余音将人们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两把剑上同时出现了个小小的缺口，就强度来说是旗鼓相当！

那个狂人却根本不答理他，大叫一声：“找到了，这就是那家伙说的魔剑！”

碰撞的频率越来越慢，力量却一次比一次强。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只剩下黑剑挥舞的轨迹，然后连黑剑也不见了。蒂娜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奇妙的空间里，周围都是淡蓝色的雾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蒂娜点点头，在龙谷的时候爱蜜丽和佛朗西斯曾经提到过，便又问道：“父王他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牙打成这把剑？”

蒂娜的剑并没有应声而断，而且剑身上亮起淡蓝色的光辉。光辉越来越亮，让整个剑身看起来都好像是由蓝光构成的一样，甚至已看不到这把剑真正的模样。

“佛朗西斯曾经制造过许多龙牙剑，这是其中最特殊的一把。”妮可把蒂娜的龙牙剑放回桌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的动作优雅而文静，少女般的面容让人很难想象她已经是个母亲——不过和_图_书更难想象的是现在的她挥动“水蓝祝福”的样子……

另外那个矮人在恼火却又难以置信地嘟囔道：“这……怎么可能？”

周围开始变暗了，空中出现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这个世界在分解？不对，分解的是我，我的意识，我的灵魂……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蒂娜手中的龙牙剑已经伤痕累累，柯奈特的黑剑看起来则好得多，但是他手臂上的黑色铠甲已经缩回到肘部，显然也消耗了大量的力量用来进行自身的恢复。

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的主人吗？”

扬风插嘴道：“可能是佛朗西斯又造出了一件失败的作品吧？这是经常的事。”虽然神匠（自称的）佛朗西斯的失败之作也是寻常矮人工匠难以企及的神兵利器，但是真正能让他自己满意的东西并不多。

爱蜜丽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被魔剑控制的笨蛋，而是那把剑，龙牙剑。她在精神上压倒了这把剑的意志，所以她赢了。这样一来，这把剑就会把她当作真正的主人了。”

爱蜜丽对妮可道：“他向你的宝贝女儿挑战呢，你这个做母亲的就这样看着？”

蒂娜忽然认出这个人来，讶然道：“你是柯奈特大使！”

“那么就接受我给你的礼物吧，我可爱的孙女——或者女儿？真是混乱，我也搞不太清楚……”

“这是什么……”

轰然巨响中，两条蓝龙战在一处。良久，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一条龙倒在地下，另一条则昂然站在它身边。

“因为……我也不太清楚，佛朗西斯老头是这么说的。你知道吗，爱蜜丽？”

“也就是说，这是一把魔剑？”蒂娜也听过关于魔剑的种种传说，出于剑士的本能，她伸手握住桌上自己的佩剑。手上立刻传来怪异的感觉，和平时不一样的感觉，不过蒂娜也说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同。

这时使馆大门方向传来一阵嘈杂，好像聚集了很多人正在大声吵闹。

“这是真正的你吗？很好，就这样来吧，来打败我！”

“这里是你的心，你的灵魂。我能感觉到你的灵魂，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你在使用我。”声音顿了顿，又问了一遍：“你是我的主人吗？”

“是王！”大猫发出一声怪叫，从伊莎贝拉怀里挣脱出来，一个纵身扑到桌上，两只前爪抱住剑柄，伸出舌头在那颗宝石上面不停和_图_书地舔着，桑利妮的声音激动地喊道：“王啊，你快醒来吧！”

爱蜜丽轻轻哼了一声道：“大概是在打算怎么逃跑吧！”

爱蜜丽淡淡地道：“他不是疯了，而是被那把剑控制了。现在这个人类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或者说，是那把剑得到了这个人类的身体。”

“很好，”柯奈特怪叫一声，“来比试一下吧，咱们都赌上身为魔剑的自尊，看看谁比较强！”

蒂娜也不知道母亲和爱蜜丽之间是什么关系，她们有时候看起来像是好朋友，有时又像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不过在龙谷的时候爱蜜丽对自己倒是相当亲切，所以试探着问道：“可以告诉我吗？”这话也有点儿撒娇的味道，因为蒂娜下意识地把爱蜜丽当作了自己的长辈——虽然她看起来也和自己差不多年纪。

现实世界中，两把剑之间的战斗还在继续。

妮可甜甜一笑：“我要给女儿做个淑女的典范，怎么能干这么粗鲁的事情？”

是的，我想活下去！

妮可道：“好像和刚才有点不同了……啊，多了颗宝石！”这把剑上原来留有一个镶嵌宝石的凹槽，但是佛朗西斯说他手头没有好石头，所以就一直空着。现在这个凹槽里多了一颗海蓝色的美丽宝石，在这颗宝石中央，还有一团更深的蓝色缓缓跳动着。

“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我感觉到了，它就在那边！”吼叫声越来越近，接着“哐啷”一声响，使馆大门向里倒下来，一个人影冲了进来。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宽阔的黑色长剑，右臂上披着同样颜色的铠甲，和长剑连为一体。在这个怪人后面，又有许多人跟着冲进来，其中有无矿城的治安部队、巴布朗帝国的兽人战士，还有些不知道从哪里来凑热闹的家伙。

斯瓦尔并没有参加他们的争论，眉头紧锁好像在考虑着什么，忽然自言自语道：“好吧，埃卡斯，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来占领这座城市吧！”

妮可得意地道：“就是嘛，我的女儿怎么会输给那种货色？”刚才她可是紧张得差点儿把“水蓝祝福”都扔出去砸人了。

“你在说自己吗？”

“父王？听起来好别扭……”爱蜜丽摇摇头，“我们也不清楚，大概是受了佛朗西斯的鼓动吧？说是要造一把最强的剑之类的东西。”

“但是我用了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现它有什么特别的……当然，和图书它很锋利，这一点我承认。”

“我是你的主人——所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名字？”

蒂娜忽然意识到，正在和自己说话的是那把龙牙剑！正如传说中那些魔剑一样，这把剑果然也拥有自己的意识，而现在，它正在和蒂娜“说话”——心灵上的交流。

“蒂娜公主！蒂娜公主！”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刚才还紧张地注视着战局的骑士团战士们不得不开始维持秩序，奋力阻止这些热情的人向公主冲过去。

周围的蓝色雾气逐渐凝聚成一条龙，不过并没有蒂娜上次见到的那样巨大，大概和扬风差不多高。“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精神，来证明你是不是我的主人！”它宽阔的翅膀向后张开，身上蓝色鳞片好像宝石般流转着。

柯奈特哼都没哼一声，向前扑倒在地。

“你说你是我的主人？”

“赢了！”海格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冲上去扶住蒂娜，“你没事吧？”

妮可哼了一声道：“小气！”

一个奥罗帝国的治安官在士兵的簇拥下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公、公主殿下，这个人疯了！他杀了阿尔克罗使馆里所有的人，刚才还跑到巴布朗帝国使馆去杀人！”

蒂娜一愣：“什么狂人？”

一个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来：“你……是我的主人吗？”

龙火从天而降，暴烈的火焰把蒂娜卷进去。

一个矮人对他的同伴幸灾乐祸道：“哈，看来你们小组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公主殿下！”安德鲁斯快步走过来，急声道：“有一个拿着黑剑的狂人正往这边来，请你们避一避！”当年国王夫妇失踪的时候这位队长还是个刚入伍不久的小兵，根本没机会见过王后的尊容，所以当他见到妮可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位少女就是蒂娜公主的母亲，只是惊异于她竟然和公主殿下这么相像。

安德鲁斯大声道：“什么魔剑！这里是特兰蒂雅王国大使馆，我命令你立刻离开！”

其他人都没心情去听她们两个斗嘴，紧张地看着步步进逼的柯奈特——当然也有人并不太紧张，比如一个抱着猫的妖精……

妮可点点头，心疼地道：“是啊，当时他好几天没吃东西呢！”

蒂娜毫不犹豫地道：“是的！”（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应该没错吧？）

爱蜜丽点点头：“没错，这颗牙是从龙身上直接拔下来的，所以它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