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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外志

作者: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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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践踏陇西 第七回 费筹谋消弭边庭患 巧设计狩猎枹罕城

第一部 践踏陇西

第七回 费筹谋消弭边庭患 巧设计狩猎枹罕城

“你的意思,是要我停罢互市?”我问刘睿。“不可!”老马突然一拍几案,“若罢互市,必启争端,设羌人来攻,如何是好?刘睿欺君误国,请主公下令斩之!”刘睿大惊失色,连连摆手:“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小人……”他还真成了邓安西的嫡传弟子了。
苏都尉虽然拍着胸脯,立下豪言壮语,然而羌人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身边只有两名部曲,又没带钱财锦帛,一个不慎说错了话,反受其辱,这倒也在意料之中。然而他究竟什么地方得罪羌人了呢?我反复询问,对方却只是低着头郁闷,说:“下官有辱使命,丧尽朝仪,就请大人奏上朝廷,捕拿下官治罪吧。”具体细节,一个字也不肯讲。
不过知道他好色,对我倒有好处。我立刻派小马去照顾苏都尉,暗示他找几个暗娼给那家伙相识,就让那烂人烂在女人身上好了。我现在捉住了苏都尉的小辫子,又把他圈在脂粉堆里,以后还怕他不乖乖听话吗?而至于羌人问题……算了,还是由我自己来解决吧。
我斜眼瞟了瞟他们两人。我知道刘睿讲的是屁话,他若突然说出通有道理的话来,我还要在心里犯嘀咕,是不是有人教他的呢。然而为什么老马要如此愤慨,甚至叫我当场杀了刘睿?这俩家伙有什么仇怨,有什么心结吗?这个动向倒颇值得注意,不怕手下人无能,就怕他们内斗,群羊虽弱,逼急了还能奋力一搏,一山二虎,迟早是你死我伤的命……他们死伤不要紧,若是牵累到我,那可就不美了。
为官者,好色不怕,欺男霸女也不怕,怕的是搞不清身处的环境,忘记了身负的使命。堂堂都尉放在汉人堆里一呼百诺,放到羌人群中就是狼群里的绵羊,你竟敢如此放肆?竟敢当面骂羌人“禽兽一般”?无耻加无能之尤,苏都尉之谓也。
这个台阶足够顺溜的了,然而苏都尉竟然不知道见好就收,他一拍桌子,破口大和*图*书骂:“我乃大魏官员,刚侯族子,怎能娶禽兽一般的羌女为妻?你莫非想侮辱本官吗?!”当场一拳打倒羌酋,然后把对方的女儿按在地上就欲强|奸。羌酋忍无可忍,这才割了他的发髻,把他赶了回来。
计划的执行,是在当年腊月,我先派人去通知大部居住在我陇西境内的白马、狼和钟三大羌种,告诉他们的酋长说,太守大人欲往枹罕地区狩猎,想顺便见他们一面——“大人性好膏腴,闻羌中有肥羊,有上佳炙法,乃就汝等求之。”
水缸之粗,和禽兽之粗大不相同。禽兽之粗是粗在什么问题都想靠拳头来解决,偶尔他也会动动心眼儿,比如前次马后炮到我面前来讲苏都尉的坏话;论起文学来,水缸要在禽兽之上,然而他凡事都不经心,白长个硕大的脑袋瓜子不知使用,郡中除了抄誊公文外,也从来不安排什么重要工作给他干。既然秦锐、李越都拿不出好主意来,水缸就更不用指望了。
听了这段分析,我真是如同醍醐灌顶,欣喜不胜,于是匆忙问道:“怎么拉拢?计将安出?”秦锐闻言,立刻刹住夸夸其谈的话头,嘴巴一闭,什么话都不肯说了。这家伙莫非想趁此机会要挟我吗?于是我假意许诺说:“寿长若能助我平羌,我定上奏朝廷,保你做狄道都尉——苏都尉那种货色,分明不称职嘛。”
他越是不肯讲,我偏越是好奇,于是打听到苏都尉带去羌中的两名部曲,其一甚为好酒,就派水缸去请他对酌,趁便套问其中缘由。这种差事,交给水缸我是最放心的了,这厮不但贪杯,外加是个包打听,平常整理文书拖拖沓沓,一步三挪,张家长李家短的,他可来劲儿着哪。
谀词如潮,滚滚而来,却掩盖不了一个基本事实,那就是:这小子也只会讲些连狗都想得到的大话,具体实施方法,他却连基本腹稿都没有!
“且住,”我打断老马的废话,“你没从盘古开天辟地https://m.hetushu.com.com讲起,足感盛情。然而现在说这些屁话一点用也没有!”我转过头问秦锐:“你秦氏久居陇上,熟知羌事,还是你来讲讲看吧。”这次我是真心想要听取禽兽的意见,所以没再揭他本是羌胡种的老底。
废话,谁不怕死?!羌人怕死,难道汉人就不怕吗?我狠狠地瞪了禽兽一眼:“那么怎样才能让羌人以为死之将至,而感到害怕呢?!”如果是个识时务的,听到长官呵斥,就该低下头去不讲话,假装反省,然而禽兽就是禽兽,我估计谁都怕死,就他不怕,他还敢接碴儿说:“假如天气不对,牧草枯死,羌人就要挨饿,挨饿就离死近了……”
求取肥美羔羊,这个细节在首步计划中占有重要地位。陇西太守突然召见羌酋,事非寻常,那些异种总会在心里掂量掂量,是吉是凶,万一他们胆怯不敢赴会,那我的全盘计划就都要泡汤了。所以,必须为见面找个由头。
突然间,我脑中灵光一动,想到了一条妙计。当然,所谓妙计,也只是一个大方向而已,相关细节必须筹划妥当了,否则怕会画虎不成反类犬。我本想一个人单独筹划的,事成后再让那些幕僚们大吃一惊,然而不行,我发现自己的计划能力相当有限,具体细节,还得向别人问计。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一人独坐书斋就筹策得出的所谓妙计……
正在这个时候,李越开口说道:“郡中实无五千骑兵,然而老大人知之,我等知之,羌人却未必知之。”我听了一愣,啊呀,前此倒忽略了这条地头蛇,他李氏大姓,久居陇上,或许有什么妙计在胸也未可知呢?于是我凝神静气,恭听李越的高论。他继续说道:“可用疑兵之计,使羌人以为郡中有骑兵五千,步军无数,其心既惑,就不敢内通蜀贼了。”
宴会的地点不在襄武,而在靠近羌人游牧草原的枹罕,太守以狩猎为名前往,想必不会和*图*书带太多兵马,羌酋也不会起疑我要收拾他们——不过我还是算漏了一点,我没想到羌人拉拉杂杂,竟然来了那么多。按我的本意,只想见三位贵酋,搞定了这三大部族,他们影响力所及,起码会有半数的羌部肯为我所用;谁料大小羌酋竟然来了十二位,加上他们的家人子女,仆佣部曲,竟然多达三百余人!对羌人来说,一方面这是巴结新任太守的大好机会,谁都不肯落后,另方面人多胆壮,也不怕太守暗设埋伏要取他们性命——是啊,他们是不怕了,我却感觉小腿肚子有点打哆嗦……
我召集幕僚们开会商议,除了小马,人全都到齐了——一方面,小马要去套牢苏都尉,另方面,这样大事,万一小马再讲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天降祥瑞”,怕会搞得不可收拾。会议一开始,老马首先发言说:“我听说西羌本出三苗,居住在南方。大舜流放四凶,将其族种迁徙到现在的羌地,就是羌人之祖,有地千里,种落无数……”
这就是所谓的连珠屁吧,不通不通又不通,连续不通差点没把我噎死。你以为我是能呼风唤雨的妖人吗?我能控制气候吗?我能让牧草枯死吗?再说了,羌人饿了可不会等死,真要是他们收成不好,肯定就纵马过来汉地抢夺了,人若自知必死,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秦锐面露欣喜骄矜之色,朝我一抱拳,大声说道:“多谢大人栽培。其实羌人脑袋简单认死理儿,谁拳头硬就听谁的。好比养狗,就算给再多好吃的,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养熟的。但只要一棍子打下去,让它害怕,它就能夹起尾巴来乖乖听话。”“好,好,”我精神抖擞,继续问他,“然则如何让他们害怕?”秦锐愣了一下,声音徒然压低了三分:“只要给老爷五千骑兵,老爷就打到他们夹尾巴……”
秦锐瞥了一眼老马,大声回答说:“老爷我不知道什么三苗、大舜,老爷只知道游牧在我陇西境内及周边地区的羌种有百余www.hetushu.com.com部,绵羊跟着猎狗,小的归附大的,大的只有先零、烧当、白马、牦牛、狼、钟六部。不必要全都拉拢过来,只要有两三个大部肯听咱们使唤,姜维还想上陇,那就得掂量掂量了。”
我差点儿没一口血喷出来。原来这也是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家伙,论起敌情来侃侃而谈,头头是道,问他要确切的办法,却变成了“邓安西奏对——结巴”。五千骑兵?我若真有五千骑兵,还怕那些蜀贼吗?还怕那些羌胡吗?将兵临以威,这种主意谁不会出,还等你来放狗屁?!
然后是老马,他是典型的书蠹,耍小心眼儿可以,讲大策略无用。还有刘睿,他上陇才不过短短数月,我跟本不能指望他了解羌情,更不能指望他能拿出解决办法来。我算是理解到蜀贼诸葛亮为什么会累死了,下人无用,诸事都只好自己筹划,年深日久,不被累死才怪呢!
一直没开口的刘睿,大概认为始终闭着嘴太显无能,突然咳嗽一声,战战兢兢地说道:“小人在长安的时候,也和一些朋友们谈起过羌祸。据他们说,羌人最怕朝廷征讨……当然他们不怕打仗,打仗也很难说谁输谁赢,可是朝廷如果明令剿羌,一定会停罢边境互市,羌人得不到食盐、铁器、茶叶和织物,那活着,也就和死了没区别……”
感情苏都尉威风凛凛地去了趟羌中,见人就报自己是苏刚侯的子侄,于今官拜狄道都尉,叫各羌酋都来听他训话。羌人倒也老实,恭恭敬敬地摆下宴席,请他吃喝,说这就往各部去通知。谁想苏都尉酒后乱性,扯住个羌女强要交欢——碰巧这羌女是羌酋的爱女,羌酋求告说:“大人若想女人,小人挑族中最漂亮的献上。大人若爱我女,就请应允明媒正娶她做正室。小人之女若做了偏房,有损小人在各部中的威信,请大人谅查。”
等到水缸和那苏氏部曲对酌……不,是对灌了三坛好酒以后,果然什么事情都打听出来了。我先让水缸好和-图-书好醒醒酒,整理一下思路,等第二天再询问他。真是不听则已,这一听之下,没把我鼻子给气歪喽!
其实肥羊在次,重要的是“上佳炙法”,那就必得见面即杀,即杀即烤,一顿酒宴是少不了的。太守大人请赴宴,只不过食材由你出,就象让老马请客一样,此前身份相等,是我们巴结他,现在我当太守,是他巴结我,给那些羌酋一个巴结太守的机会,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找什么由头呢?如果问他们要东西,自暴己贪,反而容易取信于羌人。当然,要东西也是一门学问,我堂堂郡太守,向辖内羌种要东西,谁敢不给吗?然而要的多了,羌人给则肉痛,不给则为抗命,或许干脆找借口不出现算了,只要几头肥羊,想必他们不会拒绝。
我捋着胡子沉吟半晌,一个劲儿地想:让羌人害怕,怎样才能让羌人害怕呢?想着想着,竟然念叨出声来:“羌人怕些什么?”众幕僚以为我在问他们,全都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秦锐才挑头回答说:“禀大人,羌人怕死!”
“此计大妙!”我欢喜得一拍大腿,“具体应怎样部署?”谁想这话不问还好,话一出口,李越“咯”地咽了一口唾沫:“老大人学究天人,智珠在握,小人妄语而已,怎能出老大人的掌握呢?具体怎样部署,全凭老大人分派,小人当尽心竭力,以报老大人知遇之恩!”
天哪,我手下怎么都是这么一票人呀……不过想想也是,真要有孙吴之能、萧张之才的,也不会窝到陇西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当太守幕僚。我运起阴冷的目光,从幕僚们每个人脸上扫过去——禽兽,是白痴,李越,是混蛋,水缸……是粗人……
不过这个问题以后再慢慢访查吧,心结、矛盾、不和,类似事件交给水缸,他掘地三尺也定会挖出根由来——对于他来说,这或许是人生的最大乐趣吧,不但愿意在这种问题上大动脑筋,并且动得还往往不慢。我现在还是继续考虑羌人问题,刘睿讲到互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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