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生而为魔
第六十六章 屠佛（始）
六郎倚着殷若男靠窗而坐、小天和殷必书一齐坐在了六郎正对面，殷少商独自一人在车篷东侧。
“因为从没有人怜悯过我，所以我也没有学会去怜悯别人。”殷少商只是坦然说道。
唯一让小天心情不佳的是左澈！
三个孩子被那股无形的肃杀之意吓了一跳，纷纷站起，紧张的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
“瑞雪兆丰年。”
“不过，”殷少商突然眼中有了莫名的悲伤，凄然道：“如果有一天必须死去的话，我希望能安静的死在这里，置身于这唐唐的大乾心脏之处。”
长安城，一家客栈内。
“修真界。”
“……”小天沉吟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若真有那么一天，”小天看着殷少商，坚定道：“我会把你带回大乾，让你以死的方式，与故土同存。”
“是！这一切，缘于我。”殷少商眼瞳中蓦地透出久违的凶光：“我可以认错，但绝不会认罪！更不会因此可怜这些遭遇战和_图_书乱的难民。”
乾虚禅僧与那个怪异的年轻僧人耸立于极善峰一处悬崖。
倒不是因为六郎瞎了眼而使小天烦躁。相反，小天觉得这或许对于六郎来说反而是件好事也未必。
希望左澈没事——小天如是想到。
快马加鞭。
四天后，小天一行人终于来到大乾王朝的边境处。再往西赶路，不到三天就可以到达诸州极西之地，大明祖寺了。
翌日。
小天终于踏上极善峰顶，看着面前腥红的祖寺大门。
“小天叔，加油！”众人之中属六郎最为淡定。首先，在他心中对于小天的崇拜是近乎盲目的；其次，他根本不知道祖寺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小天，”殷少商突然开口：“若是遇上林承泽，你怎么办？”
“谢谢。”
五人端坐在马车车篷内。
“你怕我出手杀了他？”小天眼中精芒暴涨！
“在这里，使我有一种永恒感。虽然我肮脏，丑陋，罪恶，但我https://www.hetushu.com.com毕竟生存过。我将永远在故土的腹地永存，永远不被消灭。”
“明日，我将再次踏上祖寺。”小天凛然说道：“结局只有两种：我存活着，或是祖寺存活着。”
由于大乾王朝地表辽阔，蕴藏丰厚，历经十数年战乱，周边各国还没有人可以一口吞下这个大西瓜，依旧是战火燎天，兵荒马乱。
“我说的是要求，不是请求！”殷少商寸步不让，一股磅礴杀意充斥了整个屋子。
“为什么？”小天扭头问道，他很想剥析殷少商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你的杰作，有何感想？”小天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天不开口，众人也没什么话说。
昨夜一场重雪以后，突然雪霁天晴，碧空如洗。刺目的阳光从漫天里无遮无拦的斜射下来，又被白皑皑的积雪反射回去，在半空中溅起无数亮点，金光闪烁，明媚辉煌。
对于殷少商突发的感慨，小天似懂非懂https://m.hetushu.com.com。两人阅历的差距，注定他们短时间内很难在同一件事情上达成共识。
……
大明祖寺。
“倘若明天与林承泽照面，他由我来对付！”
“你明白了吗？”小天就像当初殷少商看着自己般看着六郎。
“必书！”殷若男白了没心没肺的殷必书一眼。
哼！既然大明祖寺有以命换命的莫大神通，想必挖你们几只眼睛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此时时隔深冬，在大乾这片江南之乡，久违的飘雪竟如鹅毛般泣然而至，整整落了一个晚上。
殷少商环顾四周，黯然摇头。
“这里……好熟悉的感觉。”毕竟大乾是六郎初生之地，回到故土，亲切感是会发自心底油然而生的。
“呵呵~~”小天一声干笑。也不知是认同殷少商的观点还是对他的观点不屑一顾。
五人围坐在一起。
殷必书则是极为平静。他知道他这个曾经的徒儿，言出必行，不容反驳！会不会有奇迹发生？呵呵~~谁hetushu.com.com知道呢？自己这个徒儿可是在十多年前就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明天是我一个人的事，谁插手别怪我六亲不认！”小天阴狠道。
“人……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他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出色！”小天轻轻拉起六郎：“走，带上你的盘龙枪，咱们去另外一个领域。”
“哪儿？”
“为什么？”
殷必书和殷若男面露凝色。大明祖寺在世俗修真界的赫赫威名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想以一人之力碾平祖寺，无疑天方夜谭！此战，小天若是执意孤行，恐怕生机极小。
殷少商这般说道。
“哇靠！”殷必书吓了一跳：“这样惨不忍睹的场景居然是殷叔你造成的？看来你在世俗也是混世魔王般的存在啊！”
“一切都显得太直接，太明亮了。一切掩饰都被揭去，透彻中充斥着不详。”年轻僧人对着乾虚禅僧这般说道：“走吧，你也跟随我一起回法相古塔罢。祖寺……怕是保不住了。”
这沉默寡言
和-图-书的善良孩子，竟然内疚之下外出寻找自己，结果就算从此渺无音信了！这让小天感到唏嘘。
“那就不要问我怎么办了，一切看林承泽自己的选择！”小天淡淡说道，心绪没有一丝波动。
“说！”
小天这次恶人谷之行，本想见一面六郎独自离开的。只是，六郎如今眼瞎，小天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心再将他留在世俗界了。
“是！”
殷少商道：“我有一个要求。”
“嗯！”六郎灰白的眼珠中竟散发出从未有过的耀眼毫光。
一辆豪华的大马车，拉着小天他们离开了恶人谷。这辆马车是林易送给小天的。
从林易口中得知，六郎性情狂傲暴闵，此番挫折，对于他成长并没有坏处。
小天他们停下马车，行走在大乾帝都长安城，昔日的泱泱盛世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目苍夷，民不聊生。
这一天的天气奇冷。呼啸的寒风在山顶上掠过，卷起枯叶、沙尘和飞石。大明祖寺斑驳的红色巨门外，显出一种虚张声势的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