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卓晴遇险
“哦？”杨芝兰看向身边的楼素心，笑道，“姐姐，想不到夕舞的琴艺这些年居然有此突破，既然如此，就由夕舞来弹奏一曲吧。”
画作的左上角，还写了几个小字“盖凝朝露，人间谁妒”，字体娟秀，笔法流畅。
老天，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你还要我失去一个女儿吗？我和楼家到底结了什么冤孽，先是楼素心，现在又来了个楼夕颜！我恨啊！
两人眼神交 锋，杨芝兰始终带着笑容，朗声叫道：“来人，备琴。”
刚刚画好，纸张太软，不能拿起来，楼素心和杨芝兰都很给面子地起身走向长桌，一看之下，两人皆是眼前一亮，楼素心更是难得地夸道：“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样的作品，即使是专门研学作画者，没有三五十年的功力，都未必画得出来！
一张大大的宣纸摊在眼前，卓晴真的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从哪里开始？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奇遇，她以前可以考虑和她老妈学学书法、国画，现在也不至于不知道从何下笔！
卓晴暗暗庆幸，还好，她只是把那长长的坠地长裙剪掉了一部分裙摆，本来五层的裙子她只穿了三层，满头的金簪拿掉了一半，但是黄金头饰、翡翠手镯、流苏步摇，这些基本元素她可是一样没少，整体说来，还不算太突兀。
“好了。”卓晴还在欣赏楼夕舞的琴声，青枫清冷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杨芝兰再次看向楼素心，笑问道：“姐姐以为呢？”罢了，她也没有必要再为难她，结果都是一样的。
说完小怜还故意停了下来，小心地抬头，观察杨芝兰的脸色，她的脸色依旧不悦，却也没有变得更差，只是冷声说道：“说下去。”
原来今天下午就是一场选秀！卓晴自嘲地笑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到貌，她毁容了；说到才，她只会验尸。她去干什么！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杨芝兰端坐主位。小怜低着头，静立一旁。
好了？这么快？和她画圆的时间差不多长！再次低头，卓晴被眼前的画作彻彻底底地征服了。
她真的要把自己打扮成圣诞树？No！将衣服抛给楼夕舞，卓晴轻轻扬眉，笑道：“穿可以，怎么穿我说了算！”
燕如萱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嘴无意识地张开，将送进口中的东西一口吞下。喂了几口，小怜也不敢再喂，喂多少她都照吃不误，不一会儿，又会全吐出来。原来娇美动人的脸庞，现在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卓晴纳闷，但还是打开门，问道：“一大早的你来干吗？”
卓晴吃痛，却还不能表现分毫，这死丫头，下手好狠，她还不是为她着想，说不定她还因此入选庆典表演嘉宾，到时身价大涨！
站在木台边上，卓晴一边感叹，一边随手摸弄着旁边的荷叶。忽然，卓晴感觉到脚下一晃，耳边传来木头断裂的声音，她还来不及反应，木台居然塌陷了下去，一个不稳，掉进了荷花池里。
卓晴皱眉，“说重点！”让她这样胡 聊乱侃，要说到什么时候！
可惜卓晴现在没有什么心情赏花，对着身边信心满满的青枫急道：“我真的不会画画！”
楼夕舞今天的举动有些奇怪，卓晴也不和她斗嘴，直接说道：“解释清楚。”
看卓晴沉默着不说话，楼夕舞也顺便把第二件事情也一起说了，“这里有几套做好的衣服，待会你试一试选一套，下午我们要进宫赴宴。”
撇撇嘴，楼夕舞回道：“重点是庆典上自然少不了表演，到时各国派来的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穹岳作为六国之首，绝不能失礼于人前，必然是要挑选国内相貌和图书、才艺最好的女子献艺，而名门之后、世家千金当然就是首选了。这次的宫宴目的，就是两位太后为了庆典表演的万无一失，要挑选十名才貌双全的小姐备用。”
不一会儿，几个手脚利落的太监已经把一张大大的桌子搬到荷花池边，桌子的后面是木板架起的平台，这个台子正好在荷花池之上，站在这里赏花就仿佛身处花丛一般，很美。
卓晴一愣，她前两天听楼夕颜说要马上结婚，还以为他在说笑，起码也要等他忙完庆典的事情才开始准备吧，看这架势，他是要在庆典之前结？
才刚要坐下，杨芝兰却仍是不肯放过她，故意柔声笑道：“不过只听曲子未免单调，灵儿不记得曲调总记得写字吧。上次那幅《永乐山水图》还存在御书房，今日灵儿另作一幅让她们见识见识也好。”
“什么？”她今天说了几个她不懂的词语了，楼夕舞很好奇。
“Shit！”卓晴低咒。
窗内，一道绝美的丽影轻靠在床 边，双眼怔怔地盯着外面的梨树，美丽的眼眸里看不出她是悲是怒是怨是怜，屋内浅粉色轻纱很是柔美，随着悠悠的清风嬉戏，却没有人有心情欣赏。
卓晴盯着手里沉甸甸的华服珠宝，无力地回道：“你不会想知道！”
屋里跪了一地的奴才，手里端着各种珍馐佳肴，女子却只是木然地看着窗外。
卓晴扫了一眼托盘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还有旁边搭配的五光十色的各式珠宝，不解地问道：“我为什么要进宫？”
指着刚才那几个被吓得退到一边的女子，楼夕舞说道：“她们就是穹岳最好的绣坊千丝阁的师傅，现在要给你量身，一个月之内为你赶制一套不逊于皇室婚庆所用的礼服，所以你最好能够配合，不然到时做不出来倒霉的人就多了。”
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楼夕舞有些兴奋地说道：“穹岳三年一度的祈福庆典，不仅仅是穹岳的盛事，同时也是六国大陆 的盛事。那时各国商贾、达官贵人、朝廷重臣，甚至皇亲国戚，都会到穹岳来恭贺，说不定你还能看见皓月国的熟人。”
绿荫环翠，乔木矮丛，花团 锦簇是卓晴对御花园的第一印象，不过一会儿之后，她有些发晕的感觉。她终于知道，楼夕舞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圣诞树了，因为如果这时候，你穿的是一身素衣，那才真是异类！
行了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式的俯身礼，卓晴抬起头来的时候，已是一脸委屈，满目愁绪地低声回道：“多谢各位抬爱，只可惜我在来穹岳的途中受了点伤，记忆中的很多东西都很模糊，那些以前熟悉的曲调，现在也已经记不全了，今天只怕要让各位扫兴了。”和楼夕颜在一起这么久，光是看，她也学会了不少，装嘛，这有何难？
楼夕舞虽然也很纳闷太后会让青灵去，但是懿旨已经下了，她没得选择。楼夕舞笑道：“你现在是楼家的人就和你有关系，太后既然钦点你前去就和你有关系！”
燕如萱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愣愣地盯着窗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反应。
太后这话的意思是……暗暗揣测着她的心意，小怜小心翼翼地回道：“没有人要谋害她，只是这世上总有很多不能预料的意外。”
杨芝兰看向楼素心，见她轻轻点头之后，才微笑着朗声说道：“今日邀请各位小姐、夫人入宫赴宴，为的就是选出才貌双全、德才兼备的女子在庆典表演才艺，这对于穹岳来说，是一件关乎体面的事情。哀家也就不多说了，老规矩，琴棋书画、诗词歌舞都可以，技高者胜。”
“是。
和*图*书”事已至此，楼夕舞除了硬着头皮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杨芝兰也点头笑道：“青嫔过来给我们讲讲你这诗句的意思吧。”
他这么疼爱那个青灵，她就要她死！让他也知道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心中有了计较，小怜低下头，一边哭一边说道：“您离开之后，楼相就牵着青灵回揽月楼了。他们明明知道公主在摘星阁，一抬眼就能看见揽月楼院前的荷花池，还故意不进屋，在院子里卿卿我我，那女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公主在屋里就忍不住哭过一回了。”
“啊？”卓晴懵了，这要怎么画？
不一会儿，周围的声音忽然安静了下来，卓晴睁开眼，就看见东、西太后在一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迤逦行来。今天的场合两人都精心装点了一番，不过相较之下，杨芝兰的打扮还是相对朴素，脸上仍是带着慈祥的笑容，而楼素心则穿着一身夸张的暗红长袍，金丝腰带将她的好身材呈现得淋漓尽致，脖子上挂一串翠绿色的翡翠挂珠，配上她高傲的神情，还真让人不敢逼视。
杨芝兰轻柔地一笑，说道：“大家都如此谦让，那哀家就钦点一人抛砖引玉吧。”
不理会跪了一地的奴才，杨芝兰轻轻抚上燕如萱苍白干瘦的脸，心痛得不能自已。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多年来小心呵护，疼宠 有加，今日竟然憔悴成这副模样！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不痛！
将手中的参汤递给身后的小宫女，小怜才看见太后一直站在她们身后，小怜惊得赶紧跪下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睡觉的时候，她本来就只穿着一套薄薄的单衣，她们这一扯，卓晴几乎春光 外泄，卓晴抓着衣襟，急道：“喂！你们要干什么！”
摘星阁。
看着青枫走了过来，杨芝兰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宫女，宫女缓缓地退了出去。
本来还在事不关己、闭目养神的卓晴倏地睁开眼，回视杨芝兰，两人眼神交 汇，杨芝兰依旧笑得慈爱，卓晴却是眼神一暗。这就是她的目的吗？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这算是为她女儿报仇？
楼夕舞先是一惊，反应过来后狠狠地掐了卓晴的腰一把，这个女人真敢讲！她什么时候和苏公子谈到她的琴艺，苏公子什么时候对她赞誉有加啦！明明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居然还一副很熟识的样子！
她还在发愁，桌上的墨已经磨好，纸也铺好了，太监退到一旁，恭敬地说道：“画具已经准备好了，两位主子请。”
卓晴站在青枫身边，只见她熟练地把墨倒了一小半到旁边的白瓷碟里，再将清水小心地调入其中，一会儿之后，青枫说道：“开始吧。”
走到画前，青枫微微昂头，傲然一笑，朗声说道：“其实意思很简单，莲，清高雅致的气节，不被世俗污浊侵染，正因为这样的品质，也被世人所钦慕。”
楼素心一向高傲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缓和，对着楼夕舞轻声笑道：“夕舞，那你就弹奏一曲吧。”
青枫自信地一笑，回道：“没关系，待会我调好色，你就用笔在纸下方画几个圆就行了。”
青枫随口答道：“随你喜欢。”
卓晴显然没有楼夕舞好运，楼素心斜睨了她一眼，冷声哼道：“这样也好，哀家也想看看，青家姐妹到底是如何的才情逼人！”能让夕颜为了她几次三番入宫求见的女人，她倒要看看，是怎样特别的女子！
甩开两个女子的手，卓晴走到楼夕舞面前，恶狠狠地瞪着她，冷声哼道：“楼夕舞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楼夕舞趾高气昂地走进屋内，十几个女ｈtｔps://m.hetushu.ｃoｍ.com子也随着她一起走了进来，楼夕舞微微抬手，几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立刻拥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拉扯她的衣服。
又陷进了自己的思绪里，等卓晴回过神来，那几个女子已经手脚麻利地帮她量身了，而楼夕舞则自顾自地拿起那些衣服首饰在她身上比划。
两个女子吃痛，低叫了一声，身边的其他女子看见卓晴微怒的样子，都后退了一步，不敢再扯她的衣服了。
即使心中已经决定了，杨芝兰却也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也说她仗着楼夕颜的宠 爱，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若是她有个万一，楼夕颜可不会善罢甘休。”这个小姑娘对萱儿倒是一片忠心，但是能不能为她所用，就要看她够不够聪明了！
卓晴抬眼看去，说话的是青枫，她居然也在，不过对面一群女人，她连看都没有仔细看过一眼，没有发现她也不奇怪，但是一起作画她这是在害她还是帮她？在一旁研墨算不算一起作画？
既然她没有意见，卓晴也不管了，放开胆子在纸上画了十来个圆圈，有大有小。画到后面，卓晴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再下笔了，白纸被她弄得一片狼藉。
“是。”青枫缓步走过去，卓晴则是站在木台上呼吸着新鲜空气，如果可以，她真想早点离开。
卓晴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一道清冷的女声所打断，“回太后，平日里我们姐妹都喜欢一同作画自娱自乐，今日就让臣妾与姐姐一起，为各位作画一幅，不知可否？”
最后，小怜干脆扑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叫道：“太后，都是那个女人教唆迷惑楼相，才把公主害成这样的。求太后为公主出这口怨气！”
卓晴暗暗舒了一口气，楼素心对夕舞的态度这么温 和，看来还真是蛮喜欢她的，她可以不用为夕舞担心了，就算演砸了，也没人敢对太后的外甥女怎么样吧！
她刚才不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使嘛，谁知青灵的脾气这么大！
杨芝兰眼眸微眯，青灵不像是这么愚蠢的人，难道是她看错人了？不管怎样，楼夕颜对她的宠 爱可见一斑，她确实不应该再活着！
行礼之后各家小姐又坐回椅子上，静静地低下头，娴静而优雅的气氛和刚才的喧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卓晴跟在楼夕舞背后，低着头慢慢地往指定地点挪动。花园中间空出了一小块空地，空地两边分别摆了五六排凳子，卓晴和楼夕舞被安排在右边第一排，坐定之后卓晴闭目养神，来个眼不见为净！
“谢太后。”
眼前是一幅构图清雅的水墨画，只用深浅不一的黑，就把荷叶、湖水表达得淋漓尽致。朱砂与留白的映衬，绘成初绽的新荷，与墨色辉映，显得粉|嫩清新。最神奇的是莲叶、荷瓣上还仿佛凝结了不少小水珠，整幅画仿佛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水汽，朦朦胧胧地笼罩着墨叶粉荷，犹如雨后新荷在眼前绽放一般！
卓晴隐隐觉得不安，太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召她进宫，会与燕如萱有关吗？或者楼夕颜知道些什么，才急着结婚？
“说得好。”楼素心赞许地点点头，她就是喜欢心高气傲的女子！
越往里走，卓晴越是惊叹，满室的彩衣锦缎、珠宝金饰，晃得她眼花缭乱。眼前可谓环肥燕瘦，美女 如云，个个如花似玉，但是对眼睛却是另一种虐待！
果然是楼夕颜！杨芝兰暗暗咬牙，声音倒还是一样平稳，“但说无妨。”
“哀家听闻，青家姐妹被誉为六国中才情相貌皆出众的女子，三年前的庆典上，皓月拿出一幅《永乐山水图》，艳惊四座，据说只是三位小姐的习 作。今日宫中得见其二，不如就m.hetushu.com.com由青家的大小姐青灵来做这件抛砖引玉的雅事，大家觉得如何？”说完，她还无比关爱地看向卓晴。
杨芝兰脸色陰冷，与平时和蔼的样子大相径庭。小怜赶紧跪倒在地，低泣道：“太后给公主做主啊，楼相欺人太甚！”
这明褒暗贬的话，听得卓晴有些冒火，杨芝兰是故意跟她杠上了是吧！再次起身，卓晴的脸色明显暗沉，“我……”
暗暗咬牙，这样太后还是不动怒吗？再加把劲，小怜更加歪曲事实地哭诉道：“夜里公主做了噩梦，醒了就哭个不停，奴婢到揽月楼请楼相过来看看，青灵竟然不让楼相过来。等了好久，楼相才来，还和公主说他不会娶公主，他只喜欢青灵，狠狠地伤了公主的心，从前他对公主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的。”
她不拿起来卓晴还不觉得，一比划到身上，卓晴直接翻了个白眼，那些衣服没有一件不是层层叠叠里外好几层，这大热天的，还让不让人活！斜睨着楼夕舞头上估计能有十来斤的黄金翡翠流苏发饰和一身夸张的湖蓝色金丝绣花长裙，卓晴低笑道：“进宫就进宫，为什么要打扮成圣诞树？我又不是没进过宫，这些东西都拿走，我有衣服穿。”
杨芝兰刚要开口，卓晴又拉起一旁还莫名其妙的楼夕舞，继续说道：“不过我知道夕舞的琴艺并不在我之下，前些日子还和苏沐风谈到夕舞的琴艺，他也赞誉有加，不如就让夕舞来抛砖引玉，一定不会让各位失望。”
指着前方一池子开得正艳丽的娇荷，杨芝兰笑道：“姐姐，现在正是荷花盛开的时节，不如让她们在荷花池边作画、抚琴，娇花美人交 相呼应，岂不是件美事？”
什么是圣诞树楼夕舞不明白，不过卓晴嘲笑她的打扮她是听出来了，抓起一件金色的流仙裙塞到卓晴手里，楼夕舞哼道：“这次入宫与平时不同，为了我哥和相府的面子，你必须穿！”
卓晴慢半拍地半蹲下身子，楼素心高傲的声音淡淡响起，“平身吧。”
卓晴皱眉，一般的丫环绝对不敢这么敲门，楼夕颜也不可能，会是谁呢？掀开被子，卓晴走到窗边，隔着薄薄的窗纸，看向院外。院外站着一群女人，站在最后的几个女子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为首的竟然是楼夕舞！
就在卓晴惊叹的时候，一声如玉珠落盘般清润细腻的琴声悠扬地响起。卓晴抬起头，前方不远处，楼夕舞落落大方地坐在古琴前，纤长的十指在琴弦上流畅地划过，轻快的曲调回响在御花园中，这丫头的琴艺果然不错嘛！
不管她怎么摇晃拍打，燕如萱依旧如木偶般不言不语，杨芝兰抱着怀中骨瘦如柴的女儿，看着外面微蓝的天际，泪无声地滑落。
两人在花园中的主位坐定，所有人都整齐地半跪行礼道：“参加两宫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算了，青枫都不担心，她担心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卓晴在白纸的下方画了一个比拳头大一点的圆，青枫调墨有些淡，白纸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子。卓晴看了青枫一眼，她的表情依旧如常，正在准备红色的朱砂，估计是要画荷花用的。
“画圆？”卓晴一愣，很快又问道，“画多大？画几个？要正圆还是椭圆？具体|位置画在哪？”如果只是画圈她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是麻烦她说得具体点！她就当在做一道几何题好了！
脑子里胡 思乱想着，一道急促的拍门声吓了她一大跳！
她想要嫁给楼夕颜是吗？如果只有这样她才能活，就算是强迫，她也要楼夕颜娶了她！
几个女子根本不管她的叫嚷，继续扒她的衣服，卓晴忍无可忍m.hetushu.com.com，抓住两个正在扯她衣服的女子的手腕，冷声喝道：“再不住手我就动手了！”
这时，青枫似乎也准备好了，她拿起一支较细的毛笔，飞快地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圆上勾勒了几笔，一片灵动的荷叶居然出现了。她的动作很快，随意的几笔，原来纷乱的构图立刻变成栩栩如生的一片荷塘，简直太厉害了！
清萱殿。
青枫缓缓放下笔，拉着卓晴退后一步，让垂首静立在一旁的几个太监抬着木桌，走向前方的太后。
这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卓晴不敢相信，这就是她刚才折磨过的那张宣纸！她算见识了，何为真正的才女。
“太后懿旨里就提到了你的名字，所以你必须去。”因为这件事二娘还气恼了很久，因为她从来没有机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被邀请入宫，看到她气得直跺脚楼夕舞就开心。
看到她这个样子，杨芝兰心疼地摇晃着她的肩膀，哽咽地低骂，“你怎么这么傻啊！这样折磨自己，心痛的只有娘亲啊！”
自从燕如萱搬走之后，卓晴就又搬回来住了。顾云去剿匪了，案子也结束了，她又恢复了无聊的生活，躺在柔软的床 上，她也不愿意起来，瞪着帷幔发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呢？整天无所事事地赏花下棋、扑蝶吟诗？光是想，卓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少奶奶的日子也不是每个人都会过的，她就不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萱儿才去相府一天，就变成这样？”
这是第几天了？公主从丞相府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她不哭不闹，不言不语，喂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其他的东西她几乎都不怎么嚼就直接吞进去了。小怜不敢让她吃太多太硬的东西，只能将参汤送到她嘴边，哽咽道：“公主，喝点参汤吧。”
楼夕舞稍稍后退了一步，但还是理直气壮地回道：“今天我来是为了两件事！第一，前两天你不在家，但是大哥已经在家里公开宣布了要娶你过门。我也不知道他急什么，总之时间很紧，而我很倒霉地被大哥安排给你准备嫁衣。”她也不想来招惹她啊，这种事二娘做比较合适吧！但是大哥就是把这件事情交 给她做，还只给她一个月时间。
“也好。”楼素心无所谓地说道，“来人，准备画具。”
真的应了那句花多眼乱，她几乎看不清她们长什么样子，当然其中也不乏像她一般脸色不快的女子，估计也是出于各种原因被迫来的。
将燕如萱抱在怀里，杨芝兰轻声哄道：“萱儿，你到底想如何？只要你说，母后一定想办法让你得到！”
“先比琴艺吧，哪位小姐先来？”杨芝兰说完，含笑地扫视了周围一眼，女子们还是含羞带怯地低着头，窃窃私语，就是没有人出来。
那边赞扬声不断，卓晴只是懒懒地伸了伸腰，这古代的女子还真不容易，琴棋书画缺一不可啊！
嘴角终于扬起了一抹笑容，杨兰芝点点头，淡淡地笑道：“是啊，意外总是难免的。”
西霞殿。
木制的雕花窗外，是一棵棵美丽的梨树，可惜花期已过，少了唯美的梨花，却在翠绿的叶片之间，隐约能看见小小的青涩果实。
小怜暗自思量，都是楼夕颜，公主才会变成这副模样，她一定也不能让他好过！但是他身为一国之相，又是东太后的亲外甥，就算她向太后告他一状，太后估计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是。”
御花园。
坐在一旁的嫔妃们也赶紧附和道：“这样甚好，臣妾也常听人说，青家大小姐的琴艺极高，绕梁三日仍不绝于耳，听过的人无不赞不绝口，今日总算有机会见识一番了。”
“等等。”卓晴站起身，想让她出丑，没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