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名正言顺
第六节
安宁跟出来的时候心里哀叹不已，怎么看都像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安宁轻笑了下：“那就留着吧。”
第一次听这个斯文的男人讲这种类似于威胁的话，安宁一下懵住了，侧头看他，一直觉得徐莫庭周身聚集着一股气场，凌厉深敛、无法揣摩……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坐在餐厅里，暗自摇头抛开纷乱的思绪，清澈的眸光扫视了一下室内，环境幽静，非常适合情侣约会，不由脱口问道：“你跟同事经常来这边吃饭吗？”
服务员点头：“谢谢。”
而对座的人已经恢复一贯的状态，向服务生示意买单，似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再理所当然不过。
嘉惠已经举了下手后退，“谢谢你的邀请，但我可以确定这是外交辞令。”
“Google才是女神。”安宁叹笑，“可以了吗？”
毛毛和朝阳看到她的样子就笑抽过去了。
但车子已经停下来，西装笔挺的男人下车对她说道：“是在X大吧？上来吧，我是顺路。”
毛毛：“为什么要装疯？”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他看着她说：“这里我是第一次来。”
安宁点头。
徐莫庭返身走进警戒线里面，安宁呆在原地待命……这场景多么像是她特地提前过来等他“下班”啊，早知道就绕大厦后面的路走了……安宁忍不住抬手扇了扇微发热的脸，直到感觉一道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才本能地回首——多次的碰面（电影院是首次），多少对这个人有点印象了，也终于让她想起了他是谁，而对方已经朝她点了下头。
沈朝阳绕到安宁身前，甩了甩手说：“这肥肉打起来软趴趴的，真不舒服。”
于是转道去某大街，在经过中心广场时，瞄到一幢大楼上金光灿灿的一竖立大字“XX省监察厅”……
当晚收到徐莫庭短信：“下周可能都不在学校里，有事打我电话。”
那个“不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呐呐道：“买东西，刚好在附近。”
而她这天也碰上了一位达人，加班晚了，上车的时候人很少，于是随便和图书找了一个位子，然后拿出BB（黑莓）翻看新闻。眼角扫到隔壁一个爷爷转头看了下她的机子，也开始掏包。安宁坚信地铁是神人出没的地方，于是开始猜测——爷爷是不是也会掏出BB呢，或者PSP或者一个MP4……
安宁坐在旁边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自然而然说道：“他应该是我后妈的弟弟，算是我的小舅。”
对方走过来，笔挺的制服让她不由看着出了神，徐莫庭已经开口：“脸怎么了？”
徐莫庭扭头看了一眼安宁柔和的侧脸：“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李安宁的思维抛物线一向很平滑，所以很少会有外物能让她心神不宁，所以这次连续三天的间歇性发呆算是头一回，最后跟爸爸通电话的时候都差点讲错词。
“安宁，我的移动硬盘又打不开了！”沈朝阳突然的声音拉回了某人是思绪。
安宁“咦”了声，刹那百感交集，最终将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她那天干嘛去回一句“kiss good night.”啊？
他伸手轻抚了下她的伤口处，“我快完工了，等我十分钟。”
“恩……运行里输入cmd（命令提示符），后台打chkdsk盘符，冒号，斜杠，f。”
对方两人来势汹汹：“你是傅蔷薇的朋友？”
安宁已经洗了冷水脸：“你指哪方面？其实他的史料不多。”
原本朝阳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完事儿，只是中途一个没品地去打安宁主意，当时阿喵担心朝阳没及时反应过来，左脸上被刀片划开了一道小口，当即沈朝阳也不顾情面了，直接撩脱臼了两人的胳膊。
“看来我这餐饭要记在下一顿了。”嘉惠笑道。
毛毛：“都可以。”
安宁一听此言，然后不知怎么又想到自己前天回的信息……擦过面颊的气流都仿佛是热的了。
徐莫庭带着她穿越人群，手一直没松开过，在过马路时，他索性揽住了她的腰，后者刚要开口，他已淡淡一扯嘴角说了句：“再动我现在就吻你。”
朝阳：“他哪里惹到小受和图书了？”
“可以。”安宁关了网页递给他，对方笑道：“我让我儿子到车站外头来接我，你帮我拨一下吧？”
那天安宁折去洗手间一趟出来时，旁边一辆车开过来，到她身边时喊了句：“小姑娘，送你一段路吧？”
安宁：“是。”
“……”安宁抚额走开。
安宁走过去查看：“……冒号后面要空一格，别跟着就写f。”
蔷薇扭捏状：“笑什么啊？都是某男啦，硬要说什么在高处看烟火更好看，拖着我去天台，结果是很清楚没错，丫就在眼前，然后我就被火星四散烙得满身是洞了……”一夜成名的季军看来这两天活动相当丰富多彩。“对了阿喵，你有没有帮我买丝巾啊？”
安宁走进去的时候才觉自己行径莽撞且莫名，只一会她就发觉这里进出的都是衣冠楚楚的工作人员，而她的一身T恤衫尤为显眼，如果理智，应该立即调头，但安宁发现自己已经在服务台前询问，不过前台小姐的回复是当事人正忙，如果要见需要等一下。
七点钟徐莫庭送她到达学校前门后说了句“别太晚睡”便让出租车司机掉头走了。
朝阳：“你叫什么了？”
“呃，不用了，谢谢爷爷。”
朝阳别开头：“阿喵，炮烙真的是殷受发明的？”
安宁懵懵懂懂回到宿舍，朝阳一见她就问：“脸怎么这么红啊？”
朝阳不得不佩服：“我的女神啊！”
“打架。”
安宁：“恩……因为殷受要把他处于绞刑。”
“不用，也不用找了。”
徐莫庭起身，一手滑入裤子袋里，绕到某人旁边不由轻浅地一笑：“走了。”
“我送你过去？”徐莫庭说完顿了一下，又道：“相对于短信，我更喜欢实际的回复。”
朝阳：“……‘非法操作’，丫这么说！”
对方倒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她的“不良状态”，抬手叫来侍应生点餐。
蔷薇带着外卖走进来：“祥和咖啡馆收小费还真是名声在外又在内，不过总的来说，服务态度还行，收钱也利落。”
回想起父亲大人今天的
www.hetushu.com.com建议不禁又迷惘了几分——爸爸要让她去Ｇ市工作……如果她去Ｇ市了妈妈要怎么办？根本是不可能会答应的事情，但是，父亲大人又不是那种无故讲废话的人。安宁下意识侧过身子，看向离她只有几米远的人，眼神交错的一刹那，安宁觉得自己的心脏莫名地一紧，可能是因为自己先越界，有些窘迫。
安宁微赧，“才三天而已。”
“等啊……”也算是庆幸，跟对方说了声谢谢，就准备撤退。
“箕子是殷受（商纣王）的王叔，帝乙的儿子，装疯后被贬为奴隶。”安宁真佩服自己竟然还能对答如流。
安宁：“史书上说，劝谏。”
毛毛呻|吟：“我喜欢S-M！”
他只是望着她，正当后者不明所以时，徐莫庭站起来俯身过来，气息慢慢靠近，嘴唇覆上她的，安宁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第一反应是后仰，可对方已经先行一步按住她的后脑勺，他轻咬了一下，安宁吃痛，“唔”了一声闭上眼，心如鼓跳，他把舌头探进来的时候，安宁全身都僵住了，睁开眼睛，下一秒便跌进了一双深色的幽黑眼眸中……
“不用了，谢谢。”安宁婉拒。
安宁已经往旁边走去，嘴上也没停：“谢谢，恩……我还要去买点东西，拜拜。”
“啊……忘了。”
当晚，办事不利的李安宁被派出去带宵夜，回来时因为心不在焉没发现身后有人跟踪，结果绕到食堂后面的小道上就被人堵住了。
蔷薇：“妹夫。”
毛毛：“劝谏他什么？废除妲己吗？”
“先生，需要开发票吗？”
隔天下工，对安宁来说，坐地铁的一大乐趣就是看每个人手上的电子设备。一般来说，PSP（一款多功能掌机）是最为普及的，几乎横扫所有年龄段，无视性别。而且也经常性地出现其山寨机，恩……正面看像N73反面像立体声喇叭的机体，非常之有趣，安宁一直佩服国人在某些方面的大胆创新理念。
朝阳闻香而起：“每天让你这么破费真是不好意思啊！”
对座的人https://m.hetushu.com.com没接腔，安宁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忙摆手道：“恩……你不回答也没关系。”
“没事，一起吧。”
毛毛：“殷受还做过什么？”
然则，事实总是超乎想象的，安宁瞠目结舌地看到这位北北掏出了一只——电子词典，开始玩俄罗斯方块了……
安宁想了想：“听信女人的话，不祭祀祖先，对祭祀大事不闻不问，不任用同宗兄弟，重用逃犯，让他们虐待百姓，胡作非为……等等。”
被打的姑娘其实不胖，但毕竟女生最忌讳这个，所以一撩拨火力全开了。
饭局到最后时徐莫庭接了一通电话，那头的人讲了起码有五分钟，莫庭一挂断，安宁马上说：“你忙的话先回去吧。”
出“事故”后的第二天，安宁从公司回来，之前收到徐莫庭短信让她去XX路的一家餐厅，既不敢违旨就只能乖乖听命，结果刚到XX路附近的步行街就被不少人堵住，走上前去查看，这才发现是警察在查封一商厦，其中还有一些身穿深蓝色官装的人，正打算调头走，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安宁从未像现在这样如坐针毡，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她可能会立即把头伸进凉水里冷静一下，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气息也依然紊乱。
一高大女生嗤笑了声，刚要出手就被人截住了，一回头便狠吃了一巴掌。
徐莫庭也不勉强，等苏嘉惠走后才认真看向身侧的人，而他的手已经轻牵住她的左手：“特地过来找我？”
朝阳看着她，忽然道：“把你嫁出去还真不舍得啊。”
安宁拨通之后老爷爷讲了两句，还给她时道了声谢，最后问：“小姑娘，要玩俄罗斯方块吗？”
“……”
安宁退后一步，“手下留情。”
对方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你觉得有可能吗？！”
这话倒也不假，先前蔷薇电话过来让她回去的时候带两条丝巾，也不知道要来干嘛？
徐莫庭微颔首，在走出门口时，这个看似气定神闲的男人轻微咬了一下嘴唇，将裤袋中一张沾了手汗的纸巾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和图书。
蔷薇：“破费的不是我。我刚进门就碰到阿喵她男人，呵呵，呵呵，我才上去叫了一声而已，就受益匪浅。”
此时车子已经停下，他靠过来时安宁第一反应是吻她，恩，猜对了……难道吻着吻着会成习惯？
这时电梯里出来的人叫住了她：“安宁？！”此人正是苏嘉惠，已经快步走过来，“真是你啊，来找莫庭？”说着笑眯眯地往后看去。
后来弄清楚这两位是专科院的大二生，不知怎么被蔷薇惹了，过来寻衅，等不到当事人便拿旁人开刀，不巧碰上沈朝阳，后者学过七八年的武术，对付两个小太妹自然是绰绰有余。
“什么烙？”蔷薇走进来，身上带着股烧焦味。
爷爷迅速败了一局之后，转头问安宁：“小姑娘，你的手机能不能借我打一通电话？”
服务生过来时不免多看了一眼头低垂至桌面的姑娘，莫庭拿出钱放在托盘上。
莫庭笑了笑：“比起五六年是不长。”
安宁委实有点无辜：“我是在跟朝阳说。”
他瞥了她一眼，最后说，“请我吃饭吧？”
上次的一条类似短信没有回，这一次安宁在睡前终于回了一句，然后关机睡觉。
朝阳：“我记得安宁上次跟我说是当时殷受正乐于废祭祀，不待见王公贵族，启用平民奴隶……但商朝用女人做官的历史一点不短，如果箕子是想凭这点来劝谏纯粹是自己抽自己呢吧！”
安宁跟在后面，站在门边的服务生拉开门：“欢迎下次光临！”
这边徐莫庭也确实是意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见到她，站立了两秒钟，习惯性双手插袋慢慢走过来。
这天徐莫庭是自己开车的，他熟练打着方向盘，最后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认识我同事？”
安宁这才看清车里的是先前的老人家，开车的是……徐莫庭的同事？上次在影院碰到过的……
“恩……天气热。”
对她来说，妈妈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其次是……其次好像也没什么了。
“我也热。”毛毛淫-□道：“阿喵，你上次说的那个受，他和箕子是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