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邢克垒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不解地问：“她不是给你当助手吗？”
米佧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想到还有好多伤者需要救治，她正准备去帮忙，就听到许研珊喊：“佧佧？佧佧？”
第五条：“现在是八点，十点之前没接到你电话的话，我直接去你家里！”
第三条：“还没回去吗？”
很快抽完血，贺雅言交代米佧回办公室休息等邢克垒，她则负责救治邢克瑶。
贺雅言摘掉口罩，微笑：“放心吧，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
夜晚的陆军医院里，脚步声，呻|吟声，以及哭喊声交杂在一起，使得空气中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弥漫着焦灼的混乱和浓重的不安。
然而进入手术室后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邢克垒反应急快：“她需要输血？”
米佧的性格确实柔了些，可遇上学术问题却很较真。在家属口中获知小伤者是个舞蹈爱好者，结合X光片情况，她不建议使用手术复位的治疗方法：“这样的骨折程度不需要手术，手法复位就可以的。”
许研珊面露喜色：“是你啊？来找佧佧？难怪你对她不同呢，原来你们……”她笑了：“害我白自作多情了。她在手术室，等会就出来了，你等会儿吧。”
“我不是。”AB型RH阴性血十分罕见，同型人的机会不到万分之三，所以即便是兄弟也未必相同。
目光触及她精致的眉眼，溥渤远的神情有所缓和。
米佧一凛：“我马上来。”顾不得回信息，她从房间里奔出去，边换鞋边朝艾琳喊：“医院有急诊，妈妈我去一下。”话音未落，人已冲出家门。
身为实习医生能有机会给主刀医生做助手是难得的学习机会，可和图书自从她来到陆军医院一直是跟着贺雅言的，加之对傅渤远存有芥蒂，米佧内心有些抗拒。转念想到可能是因为人手不够傅渤远才点名叫她，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站起来。
视线从邢克瑶身上移到米佧倔强的脸上，贺雅言对护士点头。
“没电了。”米佧心虚地笑笑：“妈妈你怕我丢了呀？我都这么大了，没事的。”
“不行，你承受不了，她至少需要输800毫升。”贺雅言一口回绝，转身交代护士：“马上联系她的家属。”
艾琳展颜笑。
然后下一秒，邢克垒的手搭在那女子手腕上……
贺雅言皱眉：“她给你妹妹输了800毫升的血，哪里还有体力给我当助手？”
实习医生的身份让米佧没有立场改变什么。确切地说，是没有资格，何况是像傅渤远这种自负的男人面前。见护士已经就位，米佧努力克制情绪，集中精力扮演着助手的角色。可她心里却不认同傅渤远的治疗方法。而傅渤远则对一个实习医生当着护士的面质疑他的判断甚为不满，尤其这个人居然是米佧。
听到他的声音，米佧几近哽咽：“是我。”
他的意思米佧默了一下懂了，可她却不想说谢谢，“我会好好学习的。”
第一条：“怎么关机了小媳妇？没电了？”
邢克垒深呼吸，开口时声音依旧铿锵有力：“你别害怕，我马上来。”
“佧佧？”意识到米佧用的是邢克瑶的手机，又发现她情绪不对，邢克垒急问：“出什么事了？你和瑶瑶在一起？”
溥渤远随后而至，见米佧动作缓慢，开口时语气生硬：“动作快点，整个手术室都在等你”
出租车在米佧不断的催促下急驰到陆军医院，急促的和-图-书刹车声还未停止，米佧已跳向地面冲进一楼大厅，根本没听见司机在她身后大喊：“喂，小/姐，小/姐你还没给钱呢……”见她充耳不闻，司机赶紧跳下车追上来：“怎么跑了呢？小/姐你没付车钱呢，喂……”却在大厅中央被刚刚赶到的邵宇寒拦住，“我来付。”话语间已从皮夹中抽出一张纸币塞到他手里。
第二条：“到家给我回个电话。”
米佧偎进艾琳怀里撒娇：“爸爸没有回来陪你吃饭呀？我陪你吧。”
艾琳拍了下她的手作为惩罚：“妈妈怕你被拐跑才是真的。”
母女俩高高兴兴地吃过晚饭，米佧又陪艾琳聊了一会儿才以累为由回房间了。握着手机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回想师部门前发生的一幕，一遍遍说服自己不要多心，也许那女孩儿是邢克瑶。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总觉得心里赌得慌。犹豫了很久，米佧开了机，提示音响起，很多短信涌进来。
等待的时间里，邢克垒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外面，一动不动。
坐在走廓的长椅上，米佧虚弱地应：“珊珊。”
瞥了眼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司机正准备找钱，再抬头时早已不见付钱人的踪影。“怎么回事啊，要么不给钱，要么不用找零，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奇怪……”随后自言自语着离开。
邢克垒以为米佧参与的手术和邢克瑶，他问：“大手术小手术？”
米佧也有她的道理：“手法复位虽然比不上手术对得好，但对以后的关节活动及负重功能影响最小，更适合她的职业要求啊，况且……”
贺雅言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去看过佧佧了吗？她没事吧？”
“没事，血库里有的，你来就是了。别开快和-图-书车啊。”听到他发动车子的声音，米佧挂断电话，看向贺雅言：“他们兄妹血型不同，从别院调需要时间，她等不了，抽我的！”
因为是实习医生，在没有获得病人同意的情况下米佧是不能够独立对伤者施救的，所以接下来的工作交由刚刚救治完一位伤者赶来的贺雅言处理，她准备打下手，结果却听贺雅言说伤者因大量失血急于输血，但她是罕见的AB型RH阴性血，是目前血库中仅缺的血型，需要马上联系解放军医院以及伤者家属。
与此同时，米佧挂断了电话。随后看见邢克垒低头查看手机，她慌乱之下就把机关了。是逃避也好，是胆小也罢，此时米佧忽然不想面对他，因为她的心控制不住地讨厌邢克垒和别的女人产生肢体接触。尤其当邢克垒把那人扶上副驾驶位，将那份米佧以为是她专属的体贴给了别人时，她委屈的都要哭了。
米佧嗯一声，吸吸鼻子：“你是AB型RH阴性血吗？”
“你怎么在这啊，找你一圈了。”许研珊冲过来，“主任那边有个手术，让你过去做助手。”
米佧的思绪被拉回刚刚来到陆军医院上班那天，她说：“是我不小心烫到您了。”
手上动作未停，米佧用力叩击伤者的心脏两肺，在心电图毫无波动的情况下，额头沁出细汗的她吩咐护士：“电击除颤。”随着除颤仪对伤者心脏的触击，心电监护上绿色的线终于有了波动。
邢克垒如释重负的笑：“谢谢嫂子，谢谢！”眼底却湿了。
邢克垒点头：“谢谢。”
出租车里，女孩儿低着头，周身散发着垂头丧气的气息。
米佧着急地确认：“你是不是啊？”
米佧讶然，“谁？”抢过证件，确定hetushu.com.com是邢克瑶三个字无疑，目光在伤者的脸上做短暂停留，她劈手夺过手机，不无意外地在通话记录中看到邢克垒的名字，她直接拨了过去。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门打开的瞬间，邢克垒急步上前询问：“我妹妹怎么样？”
第四条：“出什么事了？我打嫂子电话她说你早走了，现在还没到家？”
米佧努力按住泪腺，力竭声音平稳：“你快到我们医院来，你妹妹她，出车祸了。”
傅渤远的脸色彻底冷下来，语气更重了：“手法复位的标准是经过专家评定的，一旦标准达不到骨头后期很难长好。手术更能确保效果。好了，不用说了，我是主任我决定。手术！”
许研珊却以为他在担心米佧应付不了：“小手术啦，很快就好，而且她只是助手，不用担心。”
邢克垒很快赶到医院，经过询问来到手术室外，看到手术灯还亮着，倚靠在墙壁上，他闭了闭眼。缓和了下情绪，他拦住碰巧路过的许研珊问：“米佧在哪儿？”
对于他口气的恶劣，许研珊有点愤愤，但终究是敢怒不敢言。米佧冲她笑笑表示没关系，沉默着地保持适当的距离随溥渤远向手术室而去。
接通后，贺雅言语带匆忙地说：“佧佧快到医院来，一起重大车祸，伤员全部就近送到我们医院来了，人手不够。”
等邢克垒和贺雅言来到五楼，溥渤远的接骨手术正好结束。被他揽住肩膀的瞬间，米佧虚弱的笑了，然后满头是汗的她晕倒在他怀里。
米屹东外出应酬还没回来，只有艾琳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见到米佧，她放下电话拉住女儿的手：“跑哪儿去了，手机也打不通，妈妈急死了。”
“一人颅脑损伤，一人膑骨粉碎性骨折，两人和-图-书颅骨凹陷，两人出现昏迷状态，五人全身多处骨折，另外近二十人有不同程度的撞伤和骨折……”护士长林晓惊惶地低喊：“这个没有呼吸了……”
“我来！”米佧清甜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竟有种异样的沉静，未及更换医生服的她急步而来，动作娴熟地先翻开伤者的瞳孔察看，随即给她做心脏按压，一下，两下……可心电图依然呈绿色直线。
面对她的闷不吭声，溥渤远调节了下情绪，边走边淡淡开口：“佧佧你对我有误会吧？上次茶水间的事情你多心了。”
多少还是了解邢克垒的，米佧知道如果十点之前她依然处于失踪状态，他肯定会登门。咬紧下唇，她正准备回复让他不要过来，就有电话打进来。原以为是邢克垒，结果却是值夜班的贺雅言。
溥渤远似乎也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闻言适时调转话锋：“雅言的能力我是肯定的，相信你也学到不少。不过米佧，这样的机会不是谁都有的。”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那端的邢克垒问：“什么事瑶瑶？”
在他靠近的瞬间，身材高挑的女孩儿烂然一笑。
护士已从伤者的上衣口袋里找到证件并掏出手机，幸好受创角度不同手机完好无损，但证件上却沾了血渍，她仔细辩认了下，问米佧：“是叫邢克瑶吗？”
在越野车急驰而去时，米佧推开车门下来，朝相方的方向徒步而去。
傅渤远一副“你个小实习生懂什么”的不悦表情：“隔着皮肉复位效果能理想吗？切开皮肉在直视下将断骨对好，更利于骨头的生长愈合。你不是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
在外面闲逛了很久，也心里建设了很久，米佧才回家。
米佧闻言撸开袖子：“抽我的，我是AB型RH阴性血。”